《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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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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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眼睛湿了,他知道,她们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为了她们,我会成功的,一定会!

    爱护她们,被她们所爱护,这大概就是我穿越到明朝的意义吧?

    老天爷你待我真是不薄!

    ……

    与此同时,整个西安城中到处都是鼎沸人声,到处都车马的轰隆。

    整个城市苏醒过来,超过四千考生从城中各处朝西安贡院涌去。、

    大比之期终于到了。

第188章 贡院广场() 
一般来说,所谓大比之年,指得是每逢子、午、卯、酉四个年份,国家开正科乡试。这四个年份,对于读书上进,希望从此步入仕途的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大红喜年。

    今年不是子、午、卯、酉年,可因为是景泰皇帝登基,改元易敕的元年,照例要加恩科。这可是几十年才能碰到一次,所以,对大家来说,简直就是大红喜年中的大红喜年。

    在明朝,甘肃、宁夏、青海尚未单独成省,都合在陕西里。所以,本省的秋闱开得也早,早在春节前就已经通知到各州府,叫考生早早地赶到西安。

    这次来贡院参加乡试的考生有四千来人,最后只取五十名。百中选一,竞争的残酷性甚至超过进士科的会试,这才有所谓的金举人,银进士之说。

    陕西是文教不发达的地区,也就罢了,换成江苏、浙江、江西那种地方,每次乡试都有五千多人。最后的名额也不过比北方省份多十来人。也不知道五千多人同时涌入考场的情形,又是何等的规模。

    这个年头,能够读书的家境至少过得去。一大早,不少考生都有书童、仆人送来。这无形中增加了西安的交通压力。

    高文坐在车上,行不了半天就挤得走不动了。抬头看去,前方尽是车马相互争道。有两辆牛车撞在一起,两个车把势互不服气,骂成一团,围观者众,热闹异常。古代可没有交通警察,看样子,一时半刻之间也疏导不了。

    没办法,他只得下了车,提着考篮奋力朝前挤去。

    满眼都是人,特别是到西安贡院前的那条街道颇窄,加上人人争先,更是水泄不通。

    书生们身体都弱,来的人当中有不少年过半白的老秀才被挤得哀叫连天。

    有一个考生被挤得摔在地上,考蓝中的物件落了一地。他蹲下身子去拣,却又如何拾得起来,只不住哭道:“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高文心中不忍,大吼一声,身子一用力,将周围的书生拱开,将那人拉起来,问:“如何?”

    那书生满面泪水,只不住摇头。

    高文:“东西可拣起来了?”

    书生又哭又叫:“找不着了,找不着了!”

    “这学政衙门怎么做事的,乱成这样。别找了,再找非被人踩死不可,只要凭证在就好。”高文忙拉了他,使劲朝前冲去。

    所谓凭证就是古代的准考证,这玩意儿实在要紧,一般都是贴身保存的,想来也不至于丢了。

    他平日里打熬筋骨,身子壮,力气也大,不片刻,前面一松,竟是冲到贡院前的广场上。

    高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额的个老天,可算出来了?”

    被自己拉出的那个书生还在哭:“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这人已是两手空空。

    高文心中更是不忍心,不觉想起自己在平凉府参加院试时的情形,就打开自己的考篮,将一锭墨和一支笔递了过去:“兄台,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砚台和其他东西,却是爱莫能助。”

    那书生擦了一把眼泪,急忙作揖致谢,哽咽道:“多谢兄台,没有砚台不要紧,我有法子。”

    高文又问:“可你却是要在考场里呆上三日的,还不饿坏了?”

    那书生:“我家景贫寒,以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三天不吃东西也死不了。”

    高文见他实在可怜,摇了摇头,拿了个饼子递过去。

    君子施恩不图报,不等那书生再谢,就提着考篮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平凉府庄的考生可在?”

    按照科场上的规矩,再等得片刻,考生就要按照户籍所在地依次入场。一般来说,考生高贡院之后,老乡都会聚在一起。一来方便有序,二来见到熟人心中也安稳些。

    整个广场到处都是考生,又如何寻得到平凉府考生?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尔止,老夫在这里,快过来!”

    觅着声音,高文定睛看去,只见俞兴言正和一群书生聚在一起,不住朝自己招手,在他旁边则站着石廪生。

    高文大喜,忙走了过去,团团拱手:“原来是俞老先生和石先生,高文见过各位兄台!”

    俞、石二人身边的书生们自然是韩城考生,许多人高文都是认识的。

    大家也都回礼,其中一个县学生还笑道:“高尔止,你如今的名声在咱们韩城,不,整个西安的士林已是鼎鼎大名呐!你有三点叫人想不到。”

    高文笑问:“哪三点叫兄台想不到?”

    那书生道:“第一点叫人想不到的是,高尔止你以前举人是方案后人,却是忠良之后啊!”

    高文:“我祖上不过是普通人,因为和方孝孺先生是邻居,受了牵连,流落到西北,又没功名,且没有做过官,也不算是忠良之后。”

    书生:“第二点没想到的是,尔止你竟被梅良那小人诬陷。第三点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如此有才。竟然在平凉府童试中一口气过了三关,其中还有两场都是头名案首,当真叫人又惊又佩!尔止你身世、际遇之奇,简直就是话本书儿里的传奇!”

    “是啊!”众书生都同时点头。

    那书生又道:“尔止你的话本演义书儿写得也是极好的,如果这次能够中举,不妨依你的经历写个故事出来。”

    “对对对!”众人都是好,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高文连连谦虚,说了半天话,这才道:“敢问各位兄台,可知道平凉府的考生们都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人实在太多,看不清楚。再说,咱们又不认识平凉府的书生呀!”

    “对了,石先生不是和平凉府的士子熟悉吗,石先生,你可知道?”

    听到大家这么说,高文这才将目光落到石廪生身上,却发现不妥。

    自从自己过来之后,石廪生都没有说话。他一脸苍白,身子时不时颤上一颤。

    高文心中关切,低声问:“老先生可是身子不好,可要紧?”

    石廪生摇了摇头:“不打紧,这么多年没来考过。这次重回考场,却是有些心中不安稳。”

    原来,他竟然紧张起来。

    俞兴言笑道:“石廪生你也不要紧张,没什么打紧的,就算要紧张也该着尔止,怎么样也轮不着你我。说句实在话,咱们韩城九个生员中,最后怕是没一个能中式上榜的。你我此番前来,不过是了却一桩心愿,不死心而已。四千多考生,最后只有五十人上榜,你我成吗?说不定却是只有尔止才有机会。”

    “对呀!”韩城的几个考生都点点头。

    其中有两人道:“我等都还年轻,今番不过是来见识一下乡试究竟是何等情形,姑且一试罢了。”

    石廪生“紧张……高文你可不能紧张呀!”

    高文:“多谢老先生告戒,晚辈明白!”紧张,我紧张才怪。

    说到这里,突然有人叫:“对了,咱们韩城这次有九个解额秀才,怎么才八人,还有一个呢!”

    “倒是忘记了,黄威还没到。”一人回答。

    听到黄威这个名字,高文心中一凛,咬紧了牙关。

第189章 大言() 
所谓解额,就是省学政给各州府、县的可以参加乡试的生员名额。小说し

    就好象朝廷每三年给各省的举人都有一定数量一样。比如偏远省份是五十,而江浙则六十来人。当然,随着国家政策不同,以及适当照顾文教欠发达地区,这个数字会相应调整。反正,汲取明处南北榜案的教训。明朝的学官在调剂各省各地的考生名额的时候基本都是平均主意。也不管各地的文教是否发达,人口、经济情况如何,都一个数字。

    比如陕西个县每届乡试都是九个解额,一碗水端平,大家少找话说。

    如此,就出现了一个怪现状。就拿陕西省来说,也不说青海、陇西,即便是;平凉庄浪府这种欠发达地区,每到考时,就连九个秀才未必也能凑齐。只要你报名,多半都能来西安贡院。

    但关中地区的西安府、凤翔府,还有汉中府经济发达人口众多,读书人也多,九人之数就不够用了。

    乡试三年一届,但童子试年年都有,年年都能制造出一批秀才来,如此,谁去谁不去就值得商榷了。

    一般来说,进了县学和府学的廪生都有考试资格的,比如石廪生,其他人则只能参加资格赛。

    如韩城这种地方,秀才多了去。有在县学读书的;有读了多年书,家里实在被读穷了,没个奈何,坐馆到教书先生的;也有撕了脸皮不要,给官员充幕府吃大户的。几十年下来,积下了两三百秀才相公。

    听说,这次相识,韩城报名的就有两百人。没个办法,省提学衙门就派了宗师下来考,设三等成绩,优、良、合格。在这三等中各自取了几人,凑够数字。

    这九人,就是韩城县的正解选手,可以进乡试考场了。

    俞老先生以前进过县学,后来因为考核不过被人赶了出来。这次为了了却心愿,也报名去考。好在底子还在,勉强在三等中排名第二,获得了资格。其实他的总成绩在两百考生中排到两百开外,可就因为在三等中位列次席,竟然成了。说起来,这选手选拔考试并不公平,很多时候拼的是人品,俞老板这运气真是好得叫人羡慕。自然也叫高文这个现代人感觉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

    其实,在如陕西这种边远省份,因为自然条件差,官员们也别想在其他地方干出政绩,惟独文教一项可以下些力气。不得不说,对于这次乡试,杜生辉还是非常着紧的。

    据悉,在生员赴考之时,杜知县还在县衙举行了跃龙门的仪式,扎了龙门,结了彩楼,亲自给各位考生斟酒饯行。最后,每人还送上三两银子的路费。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文心中只是冷笑。说句实在话,即便这群考生中就算有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和往年交俞兴言,他也不认为这其中就有能最后上榜。至于黄威,更是不成。

    其实,对于这次乡试,高文还是有不小把握的。不说是八成,六成终归是有的。这才科举场上,六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如果杜生辉不是同他翻脸,说不好高文就是韩城最近十年来唯一的新科举人。

    可惜啊,我却去了庄浪,这个政绩却是要落到刁知县手头。

    杜生辉,活该!

    现在听众人说起黄威,高文心中一凛。

    黄威和石廪生一样,也是没有参加预考的。他在之前已经在他后台老板的运作下进了府学,买了个榜姓,得了乡试名额。

    这鸟人动用了后台,又花了大价钱死活要来考,可不仅仅是为了同我高文赌赛。难道说他有把握中举,却不知道他这个信心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高文又是不解。若说作弊吧,两个大宗师,十八房同考官,买通一两人也没有什么作用。可要想将二十人同时买通,就算是内阁阁老亲自出面也办不下来。

    这就奇怪了。

    “黄威,他算什么读书人?”一个书生不屑地说:“当了十多年主薄,蝇营狗苟,早年读的那点圣人之言,只怕早就还给老师了。他却偏要过来占个解额,小生第一个不服气。”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也都点头,说:“是啊,这不是浪费吗?他进考场必定是中不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给别人。”

    “对了,辜黎坝村的黎生你们知道吗?”一个书生问。

    石廪生:“如何不知道,黎雄成,也算是我县士林中有才之人。”

    “对,就是他。”那书生道:“雄成兄这次预考得了个良,排名第三,原本是可以来西安。不过,因为黄威占了个府学的名额,三级的人数各裁了下去。没个奈何,黎生只有再等两年。他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如果下届再不中,还能再考几次。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黯然神伤的情形还是叫人心头发酸。”

    “是啊!”众人都禁不住长叹一声。

    又有人低声骂道:“黄威这狗才,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专同我等读书种子作对吗?”

    “嘘……翁兄别说了,黄威来了。”

    “怕他做甚,大家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他咬我鸟?”听到说黄威到了,先前还在骂娘的那个秀才依旧一脸愤恨。

    黄威虽然在韩城一手遮天,可大家都是有功名的秀才,却是不惧怕。

    高文听到这里,猛一回头,就看到黄威提着一个考篮蹒跚着走了过来。

    黄威今日看起来甚是疲惫,显然是没有睡好,两眼都是红丝。他朝众人一拱手:“原来是各位兄台,在下有礼了。”

    众人心目中就没拿他当正经读书人看过,都是不理。

    黄威大为尴尬,眼睛里有凶光闪烁,红红的如同一头恶狼。

    欲要发作,这才想起此地可是陕西贡院。而他面前的都是读书人,和自己地位相当,却不是往日任他欺凌的普通百姓。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人走上前来,拱手笑嘻嘻道:“原来是黄兄,上次提刑司一别,想不到又在这里碰到你。黄兄还真是风采依旧啊,哈哈,昨天没有睡好吧?科举考试这种事情吧,不可太执着。就好象写诗作文章,工夫在诗外。平日里学问到了,上了考场怎么作都有。反之,临阵磨枪,就算是把眼睛熬红了,也是无用。反将自己弄得苦不堪言,却是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众生禁不住低低一笑,大家本就瞧不起他平日里鱼肉百姓的狐假虎威的做派,又恨他挤占了读书人考试的名额,都用讥讽地看过来。

    黄威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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