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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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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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方主饶命……小人不该问的……小人但做事就是了……”说着说着,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畏方才同高文过招那人极甚。

    那个方主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只听着,时不时哼上一声,算是知道了。高文听了半天,也听不出这人的来历。

    陕西城中的街道尽是青石铺就,年生久了,地面凹凸不平。车行其上,发出响亮的骨碌声。高文被装在口袋里,缚了手脚,无法支撑,身子在车厢中滚来滚子,不片刻就酸疼得厉害。

    最叫他恼火的是,因为脑袋被套了一口麻袋,里面密不透风,渐渐地就开始缺氧,脑袋也开始迷糊起来。汗水一阵接一阵地出,不片刻,头发已经湿尽,这简直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高文感觉身子一轻,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被人摔在地上。

    这个时候,眼前一亮,扣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口该死的袋子终于揭开了。

    眼前一片白亮,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鼻端嗅到驴马的粪便味,耳边尽是沙沙的脚步和大牲口低低的响鼻声,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出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狞笑的声音传来:“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爷究竟是谁?”

    高文虚着眼睛:“你是谁,听声音有点熟,要不你等等,晃眼。”

    “直娘贼,方主,这厮好生无礼,宰了他!”

    “对宰了他!”好几个人齐声呐喊。

    “安静,安静!”捉高文那人怒道:“杀不杀他,老子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们多嘴。”

    这个时候,高文终于可以看到东西了。眼前是一座不大的小院子,院子一边是一个牲口棚,系着一头驴子和一匹劣马。另外,还有两头山羊正咩咩地叫着。院子颇荒凉,长了草,地面东一块一块全是牲畜的粪便。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想来定然是城东的贫民窟。这地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荒僻得厉害。

    在自己面前站着四五条汉子,皆身材雄壮,腰上别着武器。一个中年汉子立在自己面前,此人面上包着一张白纱布,一张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一般,目光带着杀气和恨意。

    此刻人高文认识,正是那日在水上药翻提刑法司众捕快,欲要取自己姓名的白莲教邪教徒连乐。

    这厮被自己一铁丸子打断了鼻梁,到现在还没有好,一说起话就牵动伤势,疼得面容抽搐,声音都变了,难怪自己一时没有听出来。

    高文和他生死相搏一场,结下了深仇。这次落到他手头,顿时一惊,忍不住叫道:“连乐,是你!”

    连乐狞笑:“高文,你那双狗眼终于能够看见东西,识得爷爷究竟是谁了?嘿嘿,老连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这次你落到我手上,想怎么死尽管说话。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爷爷成全你。”

    高文背心有冷汗渗,但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笑道:“连乐连大侠,那日河上激战。你是得了提刑司的请托,而我却是为了自保,你我之间本无仇无怨,说穿了,那事对你来说就是一桩生意。如今,袁新运已经坏了事,被锦衣卫拿下。你的雇主都没有了,这一篇是不是也该翻过去了。”说到这里,他心中电光石火地转着,道:“世界上的事情总归逃不过一个利字,今日我既然落到连大侠你的手中,也没有话可说。你开个价码,若我拿得出来,绝不二话。”

    是的,凡事如果能够用钱来解决,那就不是个事。

    这个连乐当初之所以听袁新运来伏击他高文,不外两个原因。一,为钱,做人家的赏金猎人;二是被袁新运捏到短处,受了胁迫。

    不管是什么原因,袁新运倒台,连乐都没有道理再来对他高文不利。

    最大的可能就是泻私愤,只要自己好好同他讲,再拿出一笔钱来以表诚意,这事也就此揭过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钱字。大鹰何等身手的一个人,为了生计,不也投身六扇门做了个捕快?

    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喽罗骂道:“瞎了你的眼睛,也不看看咱方主什么人物。咱们白莲神教信徒,什么时候做个绑票这种下三滥的营生?”一脚踢过来,正中高文的小腹。

第175章 高矮() 
高文下意识地一吸气,绷紧了腹部肌肉。

    长期以来艰苦的体育锻炼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只听得“蓬”一声。

    那喽罗只感觉如中败革,同时有一股反震之力涌来,禁不住一连退了好几步。

    也是他运气不好,退了几步,一脚踩中地上的羊屎蛋儿,“扑通”,摔了个仰八叉。

    “哈哈!”几个白莲教的喽罗见他出丑,禁不住哄笑出声。

    “直娘贼!”那人气得满面通红,从地上跳起来,瞬间抽出腰上柳叶刀就朝高文头上抽去,竟是要取他性命。

    高文方才中了这一脚,却是不痛。见敌人扑来,正要躲闪。

    这个时候,连乐突然伸出手来,抓住那个喽罗的后颈,直接就扔到一边,骂道:“混帐东西,就算要杀这鸟人,有老子在,还轮不到你动手。没有我的命令,自作主张,找死吗?”

    连乐这一抓一扔,动作看起来普通,却举重若轻。那喽罗落到他手上,如孩童般任其戏耍。

    听到连乐骂,喽罗才想起白莲教的规矩,吓得脸都白了,脚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颤声叫道:“方主饶命,方主饶命!”

    “滚一边去。”连乐不耐烦地一挥手,叫那个手下起来。

    然后狞笑着对高文道:“小子,你真以为我等是叫花子要饭的,要绑你的票,弄银子受用。嘿嘿,还真小看我了。提刑司算个狗屁,那袁新运虽说是个佥事,堂堂五品朝廷命官,可依旧是狗屁。就凭他,还指示不动爷爷。所以啊,姓袁的是死是活,老子可不放在心上。”

    高文:“连大侠,看你气魄也是个人物,那当日你为何要依附袁新运,替他来杀我高文?如果没有好处,你肯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形,想着究竟该如何脱身。

    “好处,好处自然是有的。”连乐冷冷道:“反正你死到临头,今日不妨同你明言,爷爷身为神教一方之方主,主持陕西开边事务,同朝廷同那姓袁的狗官本是对头。如果不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爷爷早就取他脑袋了。或许,在那狗官的眼睛里,老子不过是一个能打能杀的亡命之徒,他要我来杀你,我也要用你的首级得到他的信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哦,原来你是潜伏在袁新运身边的细作啊!”高文恍然大悟,心中也为白莲教的行动力和势力暗暗心惊。他又看了看四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连大侠,咱们虽然有过节,当日动手也是江湖上的争斗,又算得了什么。你又不屑做绑票这种下作勾当,又为何要捉我过来?”

    “捉你过来,嘿嘿,你真以为我是个心胸狭窄之辈?实话同你讲,爷爷今日要挖出你的心肝下酒。”连乐满面的愤怒和杀气:“小子,老子混在袁新运身边,靠着一身武艺,总算得了他的信任,成为他身边一等一的心腹。眼见着就能借姓袁的势将我神教的势力在这陕西扎下来,也许用不了十年,就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可就是你这小子,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攀上了钦差徐狗官的高枝,将袁新运拿下了。好本事,好手段,老子对你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啊!”

    他说到这里,声音高亢起来,一张脸彻底扭曲了,面上既有愤怒,又带着一丝恐惧:“姓袁的一倒,合着我忙了这一年,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来陕西开边,爷爷可是在老祖驾前打下包票的,一年立足,两年扎根,五年做大,十年起事。马上总坛就要派人过来问事,你叫我如何向上头交代?到时候,只怕爷爷也好过不了,你说,我能不杀你泄愤吗?”

    “你若以真本事将我拿下,高文艺不如人,自没有话好说。可是,你使出偷袭的手段,却叫某不服……”说着,高文突然猛地将头转过去,高声惊叫:“云摩勒,云姑娘你怎么来了?快来救我!”

    这一声叫让连乐大惊,大吼一声:“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高文突然朝前一冲,用肩膀撞倒一个白莲教徒,身子一翻,就上了方才拉车的那匹马上。

    两腿一架,“驾”,马匹愤怒地长嘶一声,猛地朝院门口冲去。

    生死关头,高文也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如此敏捷。

    转眼,马儿就冲到门口。

    背后传来连乐愤怒的长啸:“卑劣小人!”

    “哈哈,连大侠,再见了!”高文忍不住纵声大笑,心中得意至极:高文啊高文,你真是个天才,连这个脱身的法子也想得出来,佩服,佩服!

    原来,就在刚才,高文在知道连乐是白莲教邪教徒之后,瞬间就想出了个主意。他说他是陕西这边的方主,是受了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祖之命过来开边的。而以前云摩勒也说她来陕西开边,还假扮买身葬父,藏身在自己家中。如此看来,云姑娘和这个连乐肯定就不是一路人。

    否则,为什么连乐可以大摇大摆在招摇过市,还做了袁新运的心腹。而云摩勒却要东躲西藏,惟恐被人看到。

    显然,云姑娘不但和连乐不是一路,说不好还是敌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党外无党帝王思想。

    白莲就是一个以造反夺取天下,建立一个地上神国为宗旨的邪教,里面就没几个好人。

    以后世的邪教徒行事推断,白莲教中自然是以力为尊,为了权力和地位,杀起自己人来比杀外人更狠。

    如果没有猜错,云摩勒定然是在教中内部斗争失败之后才逃到陕西积蓄力量以图东山再起的。

    就高文看来,云摩勒的武艺不知道比连乐高到什么地方去了,在白莲教中的身份也比他尊贵,说不好跟他口中的什么老祖平齐。

    云姑娘来陕西的消息,那啥老祖肯定知道,也必然给连乐下个命令,令他查访这个大敌的行踪,以除后患。

    这一切不过是高文的推断,危急关头,也只能姑且试上一试。

    果然,听到云摩勒的名字,连乐冷汗都出来了,心神剧荡,竟叫高文抢了马匹眼见着就要冲出院门,逃出生天。

    可就在高文得意的时候,突然间,门外突然出现两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人瘦得根竹杆一般,倒有点像是梅良,个头高得出奇,都快一米九了,这在普遍身材低矮小的古人当中简直就是奇特的存在。年轻的那人极壮,身上全是坟起的肌肉,简直就是个健美先生。

    看到马匹冲过来,那个年轻人面色一变,突然伸出手去抓住马儿的辔头,口中发出如同惊雷般的呐喊:“停下!”

第176章 圣姑爷() 
高文见那年轻人突然伸手,吓了一条,一匹高头大马怎么着也有上千斤吧,又是狂奔而来,力量何等之大,想要将之拉停,可能吗?

    这符合物理学常识吗?

    但奇特的一幕发生了,年轻人一伸手,那马匹猛地一顿。

    高文只感觉自己就好象是撞到一面透明的墙壁,他双手被捆,无处着力。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朝前飞了出去。

    眼见这就要直接摔在地上,突然间,前面那个竹竿似的老者伸出双手一抓。

    高文整个人就落到他手上,定在半空。

    他回头看去,自己所乘的那匹马儿还在朝前冲,但速度已经慢下来。年轻人拉着辔头的双臂肌肉隆起,脚在地上磨得沙沙响。

    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众喽罗才如梦方醒,纷纷涌上前来拉住马儿,然后警惕地看着突然闯来的二人。

    这两人显示出极大的力气,众人心有忌惮,也不敢上前。

    “小心了!”那瘦竹竿老人将高文放下来,还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高文一笑:“多谢。”他心中也是震撼,年轻人显示出的巨力固然让人惊骇,这老头抓自己这一记,看是平淡无奇,却恰好抓在自己的麻筋上,叫自己瞬间失去了力气。此刻就连一步也走不动,此人如此行事,显然是敌非友。

    连乐冲了出来,手放在腰刀柄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二人:“两位弟兄好本事,还未请教。”

    那老者将手在胸口一合,然后又如莲花般展开,一脸傲气地念道:“金园宝刹半长沙,烧劫旁延一万家。”

    一刹间,连乐的脸就变了,忙松开刀柄,也做出同样的肢势,吟道:“楼殿纵随烟焰去,火中何处出莲花。神教陕西方方主连乐拜上,敢问二位弟兄是哪一方的,又缘何来见连乐?”

    见他们接上了头,高文心中发苦:果然没有猜错,这二人也是白莲妖人,还是和连乐一个道门的,这下麻烦了!

    竹竿似的老人点点头,笑道:“我叫严隐,这位小兄弟叫牛千斤。”

    连乐大惊:“原来你们就是侍侯在老祖座下的严大哥和牛兄弟,久闻大名,一直无缘结识。今日见了两位,不胜之喜。”说着话,转转向东,拱了拱手。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想来他们口中那什么老祖位于东方。

    严隐点点头:“我也是久仰连方主了。”

    那个叫牛千斤的年轻人朝连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算是答礼。

    高文在旁边看得明白,牛千斤的手心隐约有血渗出,看来,他力气虽大,方才勒停奔马的时候还是被磨伤了掌心。

    “进门说话。”严隐伸手朝高文身上一抓,就提着他纵进院子。

    “嘎”一声,院门缓缓关上。

    连乐上来见礼,道:“严兄,牛老弟,你们二人来陕西不知道所为何事。在下来陕西开边不过一年,尚未打开局面。眼见着就有些眉目,却坏在这小子手上。若非有你们出手,还真要被他给逃了。好,好得很。今日誓必杀了这小子,方能泻我心头之恨!”说罢就缓缓地抽出刀子,就要动手。

    他也是知道老祖厉害的,这就是个杀人魔星,不但对敌人,对手下也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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