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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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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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谢大案首和毕大名士在暗里比拼,这种时候跳出来简直就是扫兴嘛。不管是谢慎还是毕名辉都不会念他的好的。

    好在二人还都是儒雅之辈。

    毕名辉淡淡一笑道:“文人雅集这种东西毕某向来是来者不拒的,这次雅集毕某便去试试身手。”

    谢慎听这毕名辉好大的口气,心道此人看来确实有些实力。

    “听闻杭州士子和宁波府士子早已私下结成同盟,这一次我们也得同仇敌忾才是。”

    张不归听闻毕公子答应赴雅集直是心中大喜。

    其实这次雅集浙东六府的士子占据了大多数。毕竟浙东文脉更盛,多些人参加也是正常的。

    至于其余各府来的则是寥寥数人,但其中多是精英。

    像毕名辉这样的大名士以一敌百都不算夸张了。

    正所谓强强联手,有浙省文坛的两大名士联手,张不归不知道这场雅集他们怎么输!

    文人自古相轻,又何况张不归和宁波府的士子一直不对付,这一次张不归定然要出这一口恶气。

    众人被毕名辉引着穿过重重院落,来到后宅花园中。只见假山流水,亭台阁谢应有尽有,便连王守文这样的世家公子哥都不由得赞叹。

    不愧是严州府第一世家毕家,家底就是殷实!

    众士子来到水榭旁坐定,先是接了一些对子,紧接着又各自吟了一首诗。其中诗作水准参差不齐,当以谢慎和毕名辉的诗作最为抢眼,但却一时分不出伯仲。

    毕公子兴致大起,便命佳人吟唱起词曲来,其中便有谢慎所作的《临江仙》。

    期间毕名辉面色微变,却是很快止于微澜。

    欢声笑语,莺莺燕燕之中众士子竟然吟诗歌娱了一整日。

    直到天色渐暮,余姚众士子才离开了醉翁居,返回住宿的旅店。

    谢慎也是和众人一道喝了不少酒,好在大明酒的度数不算太高,也不至于大醉。

    稍稍醒了醒酒,谢慎便推门而出到廊道上赏月。

    这个毕名辉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谢慎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如是想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怎么他越发感觉这毕公子好似那潇洒浪荡的李太白呢?

    人终归还是沧海一粟,也许那毕公子悟常人所不能悟吧。

    “慎贤弟还没睡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谢慎转过头去与王守文默契一笑。

    “守文兄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王守文摆了摆手道:“睡不着啊,这次来杭州可算是能够活动一番筋骨,慎贤弟你就不想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谢慎摇了摇头道:“虽说杭州繁华,可咱们也没必要秉烛夜游罢。不如明日赶个早集。”

    “随你吧,不过花魁会那天我可要尽兴。”

    谢慎望了王守文一眼,心中兀自慨叹。王守文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乡试当真能中吗?

    谢丕他是不担心的,这厮在历史上也是进士,肯定不会出问题。

    但王守文就不好说了。

    三人是好兄弟自然当共进退。

    但面对录取比例极低的乡试,谢慎真不确定王守文能否上榜。

    “这毕公子倒是与慎贤弟你有几分相似。”

    “哦?守文兄何出此言?”

    谢慎对王守文这句话颇感意外。他和毕名辉的性格差得实在太多,怎么可能相似呢?

    “嘿嘿,这个我可不说。”

    谢慎被王守文气的直想笑,却又笑不出,没好气的白了王守文一眼道:“故弄玄虚!”

    二人又笑骂了一阵便相继回屋歇息了。

    一夜自是无话。

    翌日一早,谢慎便和书童陈虎儿,好友王守文一起早早出了旅店。

    反正距离雅集还有几日的光景,谢慎也正好趁着机会游览一番杭州城。

    上次他与王守仁一起来杭州府是为了营救王宿,完全没工夫游山玩水,现在自然得好好补偿。

    要说杭州之所以名满天下多亏了有西湖相衬。

    正所谓西湖盛景,四时而不同。

    三人没来由的就漫步到西湖畔,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谢慎兀自一阵慨叹。

    此时的天气十分适宜游湖,湖畔的行人也并不算多。

    谢慎背负双手沿着湖畔不疾不徐的走着,想着去探访一番苏堤,白堤。

    “这位小哥请留步!”

    正自走着谢慎却听得背后有人喊他,便驻足转身望去。

    只见一身着直领阔袖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无量天尊!这位小哥儿有礼了,贫道见这位小哥儿眉宇间有英气似是贵人之相。不知小哥儿可否让贫道看看手相?”

    谢慎笑了笑道:“道长请便。”

    谢慎心道他来到大明一年有余还没人给他算过命,这中年道士的出现倒是机缘。

    要说谢慎原先是肯定不信算命的,但自从穿越以后有些东西便不那么肯定了。既然这道士要给他算命,他也不介意奉陪。

    至于这道士是真的知天命,还是装神弄鬼坑蒙拐骗试一试便知。

    谢慎伸出右手到道士身边淡淡道:“道长请吧。”

    那道士取了些清水撒在谢慎掌心,之后口中默念着什么。

    他看了又看,眉间愁云却是越聚越多。

    “小哥儿这手相好生奇怪,贫道竟然参悟不透。”

    “哦?”

    谢慎有些好奇的问道:“道长缘何有此言?”

    那中年道士捋了捋长髯,叹息一声道:“看小哥儿的手相应是文曲星下凡,前途无量,可是。。。。。。”

    “道长不妨直言。”

    见这道士欲言又止,谢慎便在一旁催促道。

    “可是小哥儿命有一劫,若不能越过此劫,恐怕难以觅求功名。”

    听到这里谢慎心中了悟。

    这不就是最常见的江湖骗术吗?若不是这厮穿的有模有样,谢慎还真不一定会被他一时唬住。

    “敢问此劫为何?可有破解之法?”

    谢慎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诚心求教”道。

    那道士闭上双眼掐指一算道:“此劫为桃花劫,小哥儿你命犯桃花啊!”

    。。。。。。

    。。。。。。

第一百四十章 布政使被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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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犯桃花?

    这道士给出的劫运倒是稀奇。。。。。。

    谢慎顿时又起了兴致,“惶恐”的问道:“不知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那道士沉吟了片刻,捻了捻手指道:“办法吗自然是有的。。。。。。”

    谢慎知道这道士是管他要银钱呢,便装作糊涂道:“还请道长明示!”

    那道士气的心中骂娘,可又要维护高人做派一时不能发作跳脚,直是十分憋闷。

    “咳咳,此乃天机也,贫道也无法得知啊。”

    面对道士如此明显的暗示,谢慎仍然人畜无害一脸单纯:“这么说来,道长也无法破解了?”

    谢慎喟然一叹,拉着王守文和书童陈虎儿便向前走去。

    那道士双目圆瞪,气的说不出话来。但他也不能叫住谢慎叫其直接掏银子吧。

    朽木,十足的朽木!

    西子湖畔,道袍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落魄道士兀自想道。

    闲话不提,却说这边谢慎等人走远,王守文便道:“慎贤弟怎么不听那道士讲完?”

    “不过是坑蒙拐骗的把戏,听它作甚?”

    谢慎淡淡说道。

    “可是我看那道士说的很准啊。他说慎贤弟你是文曲星下凡,你确实是小三元得主,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三年之后未必不能登科为一甲第一!”

    在王守文心目中谢慎的形象是伟岸的。至少在科举一事上,谢慎绝对是神的存在。那道士肯定不认识谢慎,竟然能第一句话便点出关键,不是通天之人是何?

    谢慎只觉得好笑,却不得不解释道:“这是这些人的惯用伎俩罢了。他看你我都是巍冠博带,斯斯文文一副读书人打扮,又有书童伴在左右便起了心思。守文兄信不信这道士不管见到哪个读书人都会搬出方才的那番说辞?”

    王守文将信将疑的问道:“可那桃花劫之说呢?这个慎贤弟也不信吗?”

    谢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桃花劫,亏你也是读圣贤书的,还信那些?”

    “信则有,不信则无。”

    王守文仍然不甘心的小声嘟囔道。

    谢慎不想和王守文争辩坏了心情,便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行到苏堤处,谢慎突然止步。

    王守文微微一愣,旋即道:“慎贤弟,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谢慎朝不远处指了一指道:“守文兄看那边。”

    王守文顺着谢慎所指方向望去,直是惊讶不已。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差役?”

    谢慎深吸了一口气定睛望去,那哪里是一般的差役,分明是提刑按察司的公人。

    莫不是陆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谢慎知道按察司接触的一般都是大案,这次那么多按察司衙门公人出动肯定是有不小的事端。

    只是这些差役个个凶神恶煞谢慎也不好上去直接询问,只得任由这些差役从身旁走过。

    说起陆渊,也算是谢慎的老熟人了。两人经过王宿那件事熟悉了不少,虽然谈不上交心但也算是默契。

    谢慎略做思忖道:“上次营救令叔父一事多亏了按察司陆大人仗义相助,咱们这次来杭州自该前去拜会一番。”

    王守文虽然不知谢慎为何会突然想起陆渊来,但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便点头道:“那咱们这便去拜会陆大人!”

    却说二人思定之后便折返路线直接去了按察司衙门。

    杭州城的划分很清晰,生活区和官府办公区有明显界限。

    来到按察司衙门前谢慎抬头一看匾额,竟然有一种错愕感。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了,他摇了摇头兀自走上前去。

    “余姚生员谢慎,王守文求见臬台大人,烦请公人禀报一声。”

    那公人见二人穿的斯斯文文应该是两个读书人,态度便好上几分。

    “二位请稍候。”

    谢慎冲王守文提点道:“一会见了陆大人,守文兄切莫多言,听我的即可。”

    王守文跟谢慎相处多时,早习惯了他这种大包大揽的方式,便点了点头道:“放心好了,一会都听你的。”

    过了没多久,前去通禀的公人便折返回来冲谢慎道:“陆大人有请!”

    谢慎和王守文便跟着那公人进到按察司衙门中,至于书童陈虎儿则自然留在了衙门外。

    经过公人一番引领,二人来到内堂前。

    “两位相公,陆大人便在堂内。”

    “有劳了。”

    谢慎冲公差拱了拱手算作致谢。

    二人先后进入内堂,束手站定。见陆渊正看着一本公文,谢慎犹豫了片刻还是沉声道:“晚生谢慎拜见陆大人。”

    王守文也依着样子冲陆渊见了礼,只不过换了一番说辞。

    陆渊放下手中公文,淡淡道:“此处没有外人,你们不必拘礼。”

    谢慎心道陆渊确实也不是那种虚伪的人,至少他敢于表露一些真实想法给自己。

    “晚生和守文兄前来杭州是为赴一雅集,届时还想请陆大人前去作一番评判。”

    既然来了,总不能说是顺道看陆渊的吧,这样也太不给陆渊面子了。没法子,谢慎只能这么讲了。

    他之所以这么讲,还因为他知道陆渊肯定不会答应。

    一来文人雅集这种东西背后都有多方势力。以陆渊老好人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得罪任意一方。

    二来,陆渊最近肯定是公务缠身,不然谢慎也不会在苏堤旁遇到那么多的按察司差役。

    但官场之上就是这样,有的事情上司可以不做,但你不能不说。

    你说了,上司按照你的建议去做,那是情分。

    你说了,上司没有按照你的建议去做,那是本分。

    情分和本分之间,便体现一个人的价值。

    谢慎自然是有一颗八卦的心,何况按察司的案子都是大案,说不准谢慎还能替陆渊出谋划策一番。

    果然不出谢慎所料,陆渊沉声道:“本官最近杂务缠身,恐怕不能去作裁度了。”

    谢慎抓住机会问道:“不知陆大人为何事烦心?”

    陆渊神色一黯道:“还能是什么,右布政使薛大人被刺了。”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诗哉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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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政使大人被刺了?

    谢慎不禁愕然。

    他对右布政使薛举的印象还算不错,加之薛大人一直兴文教,也算是有恩于读书人了。

    对此谢慎当然是愤怒的。

    除了愤怒之外,谢慎感到更多的是疑惑。

    布政使在本省也算是顶天了人物了,除了巡抚,总督,巡按御史,镇守太监这四个人布政使完全不虚任何人。那么又是谁想要刺杀薛举呢?这个人就不怕追究下来牵连到他吗?要知道薛大人若真的想要动用资源追查是一定可以追查到结果的。幕后指使之人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如此说他是有一次成功的把握了?

    再说这布政使衙门戒备森严,薛举在盐运使卢仲景案后又是深居简出,十分低调。

    如此情况之下,薛举怎么会被刺?

    难道这刺客真像电视剧中的那样会飞檐走壁,进出布政使衙门如入无人之境?

    谢慎兀自发愣,陆渊却是咳嗽一声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此事古怪?”

    在场的除了谢慎就是王守文,都不是外人。故而陆渊才会毫不犹豫的把薛举被刺之事告诉二人。

    谢慎思忖了片刻,拱手答道:“陆大人,我觉得此事恐怕牵扯众多,还是暗中查访的好。”

    谢慎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布政使衙门戒备森严,寻常人等别说来去自如了就连混进衙门都很困难。

    如果这刺客不是对布政使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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