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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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一凡人-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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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柱紧赶慢赶来到宫中,崇祯正闭着眼睛,脸上一片惊惶,嘴里胡言乱语道:“不要杀朕,不要杀朕,朕要做一代明主”

    张国柱见皇上这般模样,想到昔日皇上对他的总种种赏识,封官赐剑等等,心中一阵悲痛,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强忍着哽咽,握住崇祯的手,说道:“皇上,张国柱来了。皇上不用怕,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必活拨其皮,生食其肉。”

    崇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虚弱地说道:“国柱来了,朕刚才看见高迎详又活过来了,提着剑要杀朕。有你在,朕心中总算踏实了些,你就在这陪着朕吧!”

    张国柱点了点头道:“我就在这守着,皇上你睡一会吧。”

    太监又急急端上药来,张国柱服侍着崇祯一口口喝下,不知是药力上来了,还是张国柱身上真有一股煞气,崇祯就此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日一早,张扬来杨云府上,也无甚事,二人坐下闲谈。张扬突然神秘起来,问道:“二哥,听闻皇上龙体欠安,病得十分沉重,可有此事?”

    杨云心中一惊,故作镇定道:“三弟这话从何处听来?”

    张扬一笑:“二哥莫要如此,此事京师已是人人皆知,你与皇上布衣之交,岂有不知之理?”

    杨云只得点点头:“没想到这消息竟传开了,是有此事,我也是听大哥说起来的。前几日说是病情有些反复,不知这几日好些了没。”

    张扬又说道:“小弟听说似乎又重了些,说是已经卧床了。前些日子在二哥府上还是风采照人,怎么突然就生起病来了?”

    二人正在唏嘘感慨,张国柱却火急火燎地来了,也不打招呼,站在门口就说道:“二位兄弟都在,快随我走,皇上召你二人入宫。”

    二人心中皆是一惊,不知皇帝所传何事??若是仅传杨云倒罢了,他是皇上布衣之交,而张扬与他一面之缘,话也未曾说过几句。莫非要追究上次花魁大赛之事?

    张国柱在前策马疾奔,张、杨二人紧随其后,也无暇说话,不多时已来到宫门。三人进了门,自有太监过来盘问,张国柱脸色黑的吓人,一脚将其踹开,自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吼道:“皇上御赐金牌在此,给我滚开。”

    太监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看着三人急急进了宫门。三人一路疾行来到皇上寝宫,崇祯正卧在御塌上,双目紧闭,眼窝深陷,呼吸急促。皇后站在一旁拭泪,太子年幼,不过六七岁,一脸惶惑的站在御塌前。

    杨云心中一阵感慨,皇上这病果真如外界所传,如此严重。心中更加疑惑了,重病之下传我二人来,究竟所为何事?

    张国柱走近塌前,轻声说道:“皇上,国柱的两个兄弟来了。”

    崇祯睁开眼睛,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众人退下吧,皇后和太子也先出去侯着。”

    待众人退去,偌大的宫中只剩下御塌上的崇祯与张国柱三兄弟。崇祯勉力想要坐起来,使尽挣了几次都未成功,说道:“张国柱,你扶朕坐起来。”

第七十章 托孤() 
杨云看得心中凄然,说道:“游大哥躺下吧!”

    崇祯惨然一笑:“杨贤弟,没料到朕竟如此不堪起来。张扬也来了,你第一次进宫,朕便是这般模样,简慢得很。”

    张扬忙回道:“皇上召见,张扬荣幸之至,何来简慢,请皇上保重龙体,早日康复。”

    崇祯摇了摇头:“朕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这一关不知能否过去,只盼祖宗保佑了。”

    三人听罢都是默然无语。崇祯又说道:“朕此时召你们进来,你们心中一定很疑惑。张国柱,你出去叫人搬三张凳子进来,坐下听朕慢慢跟你们说。”

    三名太监悄无声息的放下凳子,又低着头倒退着走了出去,三人斜欠着身子坐了。崇祯叹了口气说道:“朕自十九岁登基,到今天也快十年了。朕自登基之日起,便立志要做一代中兴之主,今日看来这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杨云不善言辞,心中有话却说不出来,倒是张扬不惧场,说道:“皇上正直年富力强之际,如此微疾轻恙,不必过于悲观。安下心来细细调养,定能康复起来。”

    崇祯沉默了片刻,又说道:“都说做皇帝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旦登基,便是四方来朝,八方来贺,好不威风。朕却不这么看,朕有时候真想将这皇位拱手让给他人。想我大明,自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传到朕手中已经有二百多年了。朕父皇传位于朕皇兄,朕皇兄驾崩又传位于朕,朕接手便是一个乱摊子。朝中阉党当权,东面爱新觉罗氏虎视眈眈,西北灾旱连连,流贼四起,朝局糜烂不堪。朕准备一步一步来,决定先平阉党,再战辽东,最后剿流贼,如此十年过去了,却只走完了第一步。

    朕自登基之日,便宵衣旰食,不敢有丝毫懈怠。这十年来,朕没过上一天痛快日子,还冷落了皇后和太子,他们跟着朕也没过过一天欢乐日子。朕也不是冷血负心之人,只恨自己生在了天家,无法享受这人间天伦。有时候朕多么希望是生在布衣之家,日出而作,日暮而归,举案齐眉,读书教子。”

    崇祯说到此处似乎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歇了一歇,而在场三人均是心头发紧,眼眶发红。

    崇祯又睁开眼睛说道:“朕觉着今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朕一旦驾崩,朝中情势定会大变,太子今年才六岁,还在懵懂之中。群臣必会迎接外地藩王来京继位,太子到时候就会岌岌可危,命在旦夕。

    如今满朝文武,朕只相信张国柱你一人,剩下的人,朕是一个也不敢相信。

    杨云,你是朕的布衣之交,朕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却从未向朕要过官或钱,也从未托朕为你办过事,凭此一条,朕便知你是真君子。

    张扬,你我相识时间不长,但朕相信你既是杨云与张国柱的结义兄弟,也定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

    朕今日传你们三人来,是要求你们办一件事。朕这一辈子都是号令天下,第一次求人办事,希望你们千万不要推脱,也算给朕顾全一丝体面。”

    三人听罢赶紧跪下道:“皇上折煞我们了,请皇上收回这个求字。有什么事皇上尽管吩咐,我们兄弟三人定会尽力而为。”

    崇祯沉吟了一会,说道:“张国柱!”

    张国柱起身答道:“末将在。”

    “朕一旦驾崩之后,趁消息还未传开,你便拿着朕赐你的金牌,火速带太子与皇后出宫,万万不可迟疑。朕许你在宫内开杀戒,情势危急之时可以格杀勿论。”崇祯声音很微弱,说的也很慢,语气中却透着刚毅果断。

    崇祯停了一会,又说道:“若是皇后不从,你便相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她。”

    崇祯这番话,杨云与张扬直听得心惊胆寒,张国柱却向前一步,朗声答道:“末将领旨。”

    崇祯点了点头,又说道:“张扬!”

    张扬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崇祯又对他道:“朕幼年时曾听你先祖张春讲过学,张春的才学和品德朕一向是很敬重的。你家世代书香,朕想你也不会差。你今日出宫后就不要回家了,日夜呆在杨云府中。”

    张扬心中疑惑,又不敢发问,默默点了点头。

    崇祯又转头看着杨云,说道:“杨云,你是朕的朋友,朕信得过你,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杨云点了点头,等待下文。

    崇祯又说道:“朕划给你的十万两银子,你暂时不要动,多换些小额银票带在身上,将来会有用处。”

    崇祯闭上眼睛想了想,开口说道:“待朕驾崩,张国柱带着太子出宫后,你们兄弟三人便于杨云府中汇合,带了太子即刻出京。出京后不要停,一直走,走的越远越好,寻一个荒僻之处安身。

    安顿下来后你们三人要像自己子嗣般抚养太子成人,太子在十六岁前不得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张国柱传太子武功,张扬教他读书,杨云教他经济之道,直到他成人。”

    崇祯说完这些,似乎很累,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看了看三人,又问道:“听明白了吗?”

    听到三人答应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朕不是怕死,朕是不甘心呀!朕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十年,却没能扭转局势,朕死后无颜面对先帝祖宗。朕这十年来,没有一刻不是胆战心惊,如履寒冰,朕真的太痛苦了。

    朕让你们教太子学这些本事,目的是强身健体,明白事理,并不是为了让他封侯拜相,更不要提君临天下。

    朕不希望他父亲一般痛苦的生活,只要他能如平常布衣家的子嗣一般成长,朕也就瞑目了。你们安顿下来之后,即刻抛去君臣之礼,不要再称他为太子,也不要在太子面前提到朕,早日让太子忘记自己是天家骨血,忘记他有这么个父亲”

    崇祯说到此处,已是语不成句,躺在床上热泪长流。三兄弟心中也是一片惨然,陪着默默落泪,心中无限感慨。

第七十一章 求药() 
崇祯收起眼泪,说道:“好了,朕让你们看笑话了。朕也累了,想睡一会,你们退下吧。张国柱去叫外面人进来伺候。”

    张、杨二人自回府中,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语,心头沉重。大玉、小玉见二人回来,开了酒饭上来,服侍二人吃饭,心中有事,吃的也是没滋没味。

    大玉是玲珑人物,见二人各怀心事,问道:“两位公子,张将军召你们进宫有什么事?是不是皇上的病情有变?”

    杨云心中一惊,连这丫头也听到风声了,看来此事真是路人皆知。心中有些不悦,厉声说道:“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

    大玉也不恼,柔声回道:“杨公子说的是,这本心是奴家该问的事。只是不忍看二位公子心中煎熬,想奴家的恩师精通医道,有起死回生之力,想荐来试一试”

    杨云心中一动,问道:“可是教你姊妹歌咏之技的师父?”

    大玉点了点头:“正是。奴家恩师本是隐居山间,不问世事,前些日子突然在京城遇见了他。奴家心中大喜,上前相认,原来恩师如今下山云游来了。当年我姊妹随恩师在山中隐居之时,就亲眼见他救活山下村子里的好多垂死之人。”

    杨云听她说的真切,说道:“我倒误会了你,给你陪个罪吧。尊师今在京师何处?”

    大玉回道:“杨公子折煞奴家了,奴家也只是心念所动,想荐恩师来试一试,管不管用还当另说。只是”

    张扬见她心怀顾虑,接过话头说道:“也没什么外人,有什么顾虑,何姑娘但说无妨。”

    杨云也点了点头,大玉这才说道:“奴家恩师闲散惯了,脾气有些怪,怕冲撞了二位公子。

    早年隐居之时,附近有乡民上山求上门来,若是寻常头疼脑热之症,恩师是不管不问的,其他疑难杂症,若无性命之忧,恩师也是不医的。只有命在旦夕之症,恩师才施以援手。恩师也从不上门面见病人,只是问些症候病情,随便给上两三剂药,吃完立时便活蹦乱跳。”

    张扬听得惊奇,说道:“奇人异士,脾气怪点也是应当的,莫说令师有此妙手回春的手段。张扬仰慕得很,还请何姑娘引见。”

    大玉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二位公子随我去吧。”

    张、杨二人对大玉之话将信将疑,太医院汇集天下名医,对皇上之症都是束手无策,莫说这游方郎中了。如今皇上之病真是危在旦夕,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当下一夜无话。

    次日,杨云与张扬吩咐府上车夫套了马车,与大玉小玉前去寻访其师。无奈车夫不识得路,大玉小玉便在门前另雇了辆马车在前面指路,四人分乘两辆马车同行。大玉随便说了个甚么地名,车夫即便会意,甩着鞭子往城外驶去,张、杨二人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出了城,便越驶越快,越走越偏,二人心中惊讶,不知这奇人落脚在何处?

    又走了个把时辰,周遭景物变得越发荒凉起来,荒草遍野,四面不见人烟。二人心中疑惑,正待停车相问,两辆马车却吁的停了下来。二人下车一看,这荒村野地竟有一间客栈。说是客栈,也不过几间茅草屋,只是门外挂了一副“二十八里村店”的旗幌,想是过往之人落脚歇息之处。

    店家是个老汉,须发都白了,抖抖索索地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众人尚未答话,里间却传出一男子声音:“脂玉碧玉进来罢!”

    杨云与张扬暗暗惊奇,也欲跟她姊妹二人进去,门里的声音却又说道:“余下之人请留步罢!”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人果然有些神通,足不出户,却能知道外间的事情。转念又想,这荒郊野地,事先看到了我们的行踪未尝没有可能。

    二人有些尴尬,在外间寻了两张凳子坐了。杨云心念一动,又拉住姊妹二人,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说是皇上有疾。”

    大玉,小玉点了点头,自往房内走去。张、杨二人坐了一会,却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一片寂静。

    很快,姊妹二人便出来了,福了一福道:“家师今日不见客,怠慢得很。”

    二人心头不悦,白白浪费了这半日辰光,也不好发作。大玉却掏出一粒丸药,交于杨云道:“这便是药了。”

    杨云接过一看,不过鸽子蛋大小,灰白之中泛着些暗青,也无甚稀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有些硝石之味,刺鼻之极。

    杨云拿着丸药,心中踌躇,这神秘人连症候病情都没问,便给了这么一丸药,且是给皇上用的,切切不可托大。

    大玉似乎看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尊师说他已算到今日会有贵人来求药,早已备下此丹。这丸药拿回去先不要吃,每过两个时辰便放在病人鼻子处嗅一嗅即可。若是有效果了,三日后再来,若是无甚气色,便不用来了。”

    杨云听罢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说道:“那便这样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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