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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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一凡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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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公公又问道:“莫非阁下就是皇上赐名的惩逆将军张国柱?”

    张国柱大大咧咧的说道:“正是俺老张,你这老汉又是何人?”

    莫看刘公公这般飞扬跋扈,做了一辈子奴才,见了这位高权重之人,仍是奴像毕露,当下便整了衣冠,倒头就拜,嘴中说道:“小人原敬事监总管太监刘慎,恭迎张大将军。”

    众人见此景,都是目瞪口呆,张国柱也是一愣,随即说道:“你这老汉哪来恁大规矩?快起来罢。俺不知敬事监是个甚么衙门,更不识得甚么刘慎。看你这般年纪,还对俺磕头,俺老张心中着实不忍。”

    刘公公这才起身,依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厅中。两位弟弟见他这般作态,心中好笑,直憋得满脸通红。张国柱也不再搭理他,对二人说道:“大哥我近日结识了一位姑娘,对俺老张的口味。这姑娘听说有甚花魁大赛,非要来参加。俺一打听,原来这花魁大赛是俺二位兄弟办的,便带着她来了。二位兄弟,这忙一定得帮俺老张,这姑奶奶可是不好惹的主。”

    杨云听罢,心想多她一个也不多,说道:“我和三弟自是没甚意见,只是今日预选已经结束,还有三位评委,不知是否愿意再加加班?”

    杨云这话其实也只是故作姿态,多此一问罢了。王妈妈自然不敢得罪这煞星,有什么不答应的。而刘公公媚态出来,让人恶心欲吐,弯腰说道:“一切听张大人安排,为张大人效劳,下官荣幸之至。”

    张国柱心中满意之极,也变得斯文起来,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稍等片刻,俺老张这就去请姑奶奶进来。”

    杨云心中又是暗暗好笑,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不知这位姑娘是何等人物,能让这煞星这般服帖。又想这张国柱的眼光想必也高不到哪去,待会这位姑娘晋级了则一切好说,若是被淘汰了,难免他心头不悦,到时候发作起来,如何收场?不过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胡思乱想,张国柱已先进来了,又弯腰揭开门帘,恭恭敬敬请门外的人进来。众人只见一女子自门外进来,也不看张国柱,大喇喇的走到厅中站定。

    此女子生得年纪不过二十,却是生得翩若惊鸿。双眉如剑,眼若寒星,嘴似樱桃,只是身上却穿着一套红绸短袄,又扎了两条裤腿,挺着胸,叉着腰,也不说话,直挺挺的站在厅中看着众人。若是单看脖颈以上,真乃娇滴滴一位美娇娘;再看脖颈以下,却是真活脱脱一个孙二娘。好在此女身形苗条,一身短打也难掩其杨柳细腰与修长的双腿。

    这等绝色美人却是如此打扮,众人一时有些发愣,不知如何评判。杨云先收住心神,问道:“姑娘怎么称呼?请自我介绍一下罢。”

    女子也不看众人,一对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说道:“我自姓朱,你们便叫我朱姑娘罢!”

    杨云又问道:“朱姑娘何方人氏?全名如何称呼?”

    女子竟有些不耐烦起来,回道:“俺自幼便在京城,未出过京城半步,名字么,不说也罢。”

    众人见她如此怠慢,心中都有些恼火,又看张国柱面上又不好发作。

    张扬便站起来打圆场,问道:“我看朱姑娘神采非凡,精通哪样技艺?”

    女子听闻此话,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平日里只喜欢练些拳脚功夫,刀枪棍棒都还说得过去。要说得意,只有骑射一样,百步穿杨,不在话下。二百步开外,勉强也能射射铜钱。你们便叫我小李广罢,朱姑娘这名头我听着稀松平常得很,显不出本姑娘的本事。”

    众人一听,都是暗自好笑,张扬便起身说道:“朱姑娘,今日是花魁大赛,赛的是音律歌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单单没有刀枪棍棒这一门。”

    此话不说也罢,女子听完却是剑眉一竖,双眼一瞪,说道:“你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刀枪棍棒如何就算不得技艺?你们这花魁大赛效仿的是国家抡才大典,国家也开了武举一科,你们却是这般作践,。”

    她又哼了一声,对张国柱说道:“张大哥,咱们走吧,我看这花魁大赛不参加也罢!”

    众人正在张口结舌,她又扭头说道:“如今边塞朝朝烽火,中原硝烟四起,黎民流离失所,你们这些人却是夜夜笙歌,心中可有羞愧之感?”

    众人听罢此话,都有些面红耳赤,心中暗呼惭愧。张扬起身说道:“朱姑娘请留步,小生今日多有得罪。方才听了姑娘一番话,张扬真是振聋发聩,心中惭愧万分。姑娘身为女子,却有此忧国忧民之心,其志可嘉,吾等自愧不如。小生愿请姑娘展示一番神功绝技,只是此处场地逼仄了些,骑射难免施展不开,刀枪棍棒或是拳脚功夫请姑娘另选一项吧!。”

第四十五章 花魁大赛(三)() 
朱姑娘回头想了想,点头说道:“今日不露一手,料想你们也不知本姑娘手段。”说罢便揉身一纵,跃至张国柱身前,口中说道:“张大哥,借你佩刀一用。”顺势便将他腰上宝刀抽了出来。

    在座诸人除张国柱外,均不是擅武之人,见她拔刀,还以为她要行凶,心中一惊,都是脸色苍白,双股发颤。

    只见朱姑娘右手持了刀,手腕一转,舞了个刀花,双手抱拳说道:“献丑了。”猛的一声娇喝,便将手中那红穗长刀舞将起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嘶嘶破风之声阵阵传来。再看她手中那把刀,或劈、或砍、或挑、或刺,直若游龙穿梭,银蛇狂舞。观那刀法,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大开大合又似巨浪拍岸,真个精妙无比。

    朱姑娘舞得兴起,手中单刀越舞越快,身形也越来越疾,时而轻盈如燕,挥刀而起,时而又骤如闪电,从天而降。刀光闪闪,覆盖满厅,刀风阵阵,如虎啸龙吟,划得人脸生疼。众人直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刀一人愈来愈快,已看不清出人在何处,刀在何处,满厅都是刀光人影。

    正觉得无法再快之时,听得嗖的一声,宝刀自朱姑娘手中脱手而出,直往张国柱飞去。杨云心中一紧,暗呼不妙,忍不住捏紧了双手,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一道银光闪过,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忽的铿铛一声响起,那刀竟是稳稳插入张国柱腰间刀鞘,毫厘不差。

    再看朱姑娘,居然不喘不汗,只是粉嫩的脸上多了一丝酡红,愈发艳丽起来。

    朱姑娘不顾众人正瞠目结舌,对张国柱高声说道:“张大哥,你这佩刀也忒轻了些罢!俺平日里用惯了双刀,使起来颇不顺手。俺家中有一对镔铁大刀,共重四十八斤,舞起来虎虎生风,好不过瘾,改日让你见识见识。”

    杨云等人听罢更是大骇,这四十八斤的双刀提起来已是费劲,如何能舞?暗叹此女当真臂力了得。

    张国柱嘿嘿一笑,对众人说道:“二位弟弟,俺这妹子手段如何?”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叫好连连。杨云手心已被汗水湿透,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般奇女子,若非机缘巧合,万难遇见。心中便想给她一个通过票,却不知其他几位评判心中作何想法。便说道:“朱姑娘献艺已毕,各位请评判罢。”

    张扬抢先说道:“张扬少时读书,读到木兰诗一文时,总不信人间有此等操戈跃马、纵横疆场之女子,以为花木兰是古人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今日有幸得见朱姑娘之风采与武功,方知人间真有此等巾帼英雄、女中丈夫。朱姑娘刀法如神,小生自是五体投地,还有甚么说的?此等神乎其技若是不能晋级,天理何在?同意晋级!”

    朱姑娘也不客气,说道:“俺这刀法只能说是精熟,算不上出神入化,平日里练得多的得还算箭法与枪法。弓乃十八般兵器之首,枪乃兵中之王,刀法只是末流,改日便让诸位见本姑娘的枪法与箭法。”

    杨云点了点头,跟着说道:“三弟说得好,奈何我书读得不多,说不出三弟这般话语。早年曾听得一首诗,上下文都记不太真切了,只记得‘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这一句,如今用在朱姑娘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也也没什么说的,晋级!”

    杨云所说的这两句乃是出自**的为女民兵题照一诗,在座之人自是没听过,均是点头称赞,直呼好诗。杨云笑而不言,转头又对刘公公夫妇说道:“请刘大人伉俪评判吧!”

    刘慎如何会错过这巴结张国柱的机会,起身说道:“朱姑娘容貌乃是人间少有,较寻常女子之柔弱娇美又多了些飒爽,实乃人中龙凤。且朱姑娘仪态大方、英姿勃勃,我和内人自是同意晋级的。”

    虽然是巴结之词,杨云也觉着这番评论放在朱姑娘身上并不为过。只是这仪态大方四个字用在这女张磨盘身上有些不伦不类,让人不敢苟同,心中便暗笑这老阉人为了拍马屁真是不要脸皮。

    王妈妈更是不敢得罪张国柱这煞星,也随了众人同意晋级。朱姑娘立时便全票通过,荣登花榜。

    杨云又说道:“朱姑娘已晋级,那么便请报上名讳生辰,栖身于哪家伎馆,以做记录。”

    朱姑娘却是一愣,随后说道:“本姑娘自姓朱,名字你们便随意思叫吧。”

    张国柱也插话道:“三弟,俺这妹子不是青楼来的,是良家女子。”

    众人心中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不愿报出名字,原来是良家妇女。张扬便起身说道:“本朝有女将军秦良玉,身为女子,却是身怀奇志。知兵知武,南征北战,众横天下,外御鞑靼,内平匪乱,立下不朽功勋。今日朱姑娘之志不在秦良玉之下,秦将军字贞素,我看朱姑娘便叫个朱贞素罢。”

    朱姑娘说道:“这句话本姑娘爱听。秦将军我自是仰慕的,贞素这个名倒也不错,就依了你,往后本姑娘就叫朱贞素了。”又转头对张国柱说道:“张大哥,今日就这样了,改日再来罢。”说罢也不跟众人道别,转身往门外走去。

    张国柱傻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多谢几位了,算俺老张欠了你们一个人情,改日再做报答罢。”说罢便追出了门去。

    众人笑着送到门口,只见见一队锦衣骑兵正在门外等候,想是张国柱带来的。打头有两骑骏马并绺而立,其中一匹赤龙驹杨云识得是张国柱胯下坐骑,另一匹看起来却是更为神骏。油光水滑,膘肥体壮,一身雪白,不见一丝杂色,想是朱贞素坐骑。二人纵身上马,回头拱了拱手,前呼后拥着呼啸而去。杨云听着越去越远的马蹄声,心中无限感慨,张国柱如今是真的是混抖起来了,好大的排场。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朱贞素晋级后,品花榜上便又多了一名新晋佳丽,原文如下:

    朱贞素,将门虎女,年十七。眉目清扬,善武技,精骑射,性尤烈,不屈豪贵,胸怀奇志,女中豪侠。

    如此这般,预选赛第一场在几经波折后,终于结束了。一百名参赛佳丽**有九人晋级。张扬又在醉仙楼备了酒席,宴请今日这些评判。刘公公却称今日有些累了,精力有些不支,推辞不去,自回府中去了。杨云也觉着有些疲惫,劝张扬今晚好好休息,准备剩下的两天预选赛。张扬只得作罢,独自去了。

第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 
众人散去后,杨云便问王妈妈萧芳芳为何缺席今日预选,王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唉!老身这百花楼也就那么十来个姑娘,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芳芳一位。本还想靠她为这百花楼挣些名气,不料今日却无故缺席了,老身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丫头平日里性子就冷,一月里都难见几次笑脸,就连老身也有些怵她。杨公子若是得空,也劝劝她罢,若是她能参赛,老身自是感激不尽。”

    杨云只得默默点了点头,拾级上得楼来。萧芳芳正立在窗前,凭栏选眺,听见背后有声音,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说道:“杨公子来了,请坐罢!”

    杨云默默坐下,萧芳芳看着窗外道:“今日楼下热闹得紧,恭喜杨公子了,这花魁大赛很不赖。”

    杨云道:“还罢了,我本来对这大赛兴趣不大,全力筹划此事为的是我那三弟。他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我也想帮他做出一番事业来。”

    萧芳芳道:“芳芳没看错人,杨公子果真是天性善良,有情有义之人。”

    杨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换了个话题,问道:“萧姑娘今日为何缺席了?”

    萧芳芳回道:“芳芳报名之时就已说过,无心去争这些虚名浮利,只是为二位公子增些人气。如今人气是不缺了,芳芳自然就不去参加了,实在抱歉得紧。”

    杨云又说道:“萧姑娘,有些东西,该争取时还是得去争一下。若是有幸得个状元、榜眼的,混个出身,早离了这烟花之地。”

    萧芳芳沉默了片刻,指着窗外说道:“杨公子,你看楼下这街市,熙熙攘攘的,好不繁华。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清高之士笑他们俗不可耐,芳芳却很是羡慕他们。他们至少还有个盼头,为利奔波,而我们这些女子,不顾世人耻笑,勉强苟活于世,已是无脸无皮,再去争这些虚名,无非是徒增烦恼罢了。”

    杨云还想争辩,萧芳芳却打断他说道:“杨公子无需多言,芳芳明白你是为我好,心中很感激。只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杨云只得叹了口气,心中无限遗憾,怏怏离去了。萧芳芳无论品貌才学、仪态谈吐,均不在今日晋级的几位佳丽之下,若是参加花魁大赛必能名列三甲。且她虽是身陷风尘,却从不自甘堕落、同流合污,前几日在张扬失落之时挺身报名,德行远胜那等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

    杨云回到府中,胡乱吃了些饭,便早早上床安息了。却不知这花魁大赛第一日早已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此话怎讲?诸位看官听我细表。

    此时民间的娱乐活动甚少,这花魁大赛虽是预选赛,但赛制新颖,评判公允,造出了好大的声势,瞬时已成街头巷尾的热议。更有一干人等将品花榜上晋级佳丽的名录一一誊抄回家,或与三五好友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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