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的三亩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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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的三亩田园-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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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徕忍着泪水点头道:“是,我是香儿,娘。”

    香徕娘用力地看了又看,道:“这两年娘都不认识你了,好像我从前的香儿没有了……你、你是吗?”

    香徕心里又是一痛,她还以为香徕娘已经在不经意间认可了女儿的改变,却不想她一直在怀疑着。这个柔弱的母亲有太多的事在心里装着。自己的病、女儿的改变,别人的讥讽谩骂,一切一切,都那样默默地忍着,直到最后一刻,才把心底最深的疑问问出来。

    此时此情,香徕又能如何说呢?不要说根本不能也不能对她说实话,哪怕她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香徕也想告诉她一声,自己真的认可她这个娘,就像自己前世的娘一样。

    她泪眼朦胧地注视着娘枯槁的脸颊,道:“娘,我是你的香儿,一直都是,不管怎么变,都是你的女儿……”

    或许是她的话由心而发真情实意,也或许是香徕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她再次激动起来,吃力地向起抬手想摸香徕的脸,嘴里喃喃道:“香儿,真是香儿,娘好怕!娘没了你爹,好怕再没有你……”

    香徕抓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腮边,道:“不会的,娘,我是你的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变!”

    香徕那样定定的看着女儿,脸上再次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可是嘴里却在呢喃道:“你爹、不来接我……”

    香徕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无助地抱着她

    香徕娘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口的亮处,声音低弱近乎抽息:“他、他是怪我……没给他、报、报仇……”

    这句话说完,她再也没有吸进一丝气息,被香徕握着的手也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双眼还是那样睁着,似乎还在盼着某个人来。

    香徕知道娘是真的走了,可她依旧那样握着娘的手,当她还在听一样,声音低微却坚定道:“娘,你放心,爹的仇我一定会给报的!”

    说完把她的手慢慢放下,手掌轻轻抹过娘的双眼,帮她把眼睛闭上,然后再次把那枯瘦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决堤般涌下,滴滴答答落在娘的身上。

    守在近前的二姨娘见到这一幕,放声哭了起来,边哭道:“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咱们才过点好日子,香徕还没成家,天来还没长大,你怎么都不等了……”

    天徕也知道大姨走了,站在地上抹眼睛哭着叫道:“大姨、大姨……”

    其他人看着也跟着抹起了眼泪,虽然在这些人的观念里病死算是正常死亡,但毕竟香徕娘年纪不大,平常待人又极和气,即使有人在背后风言风语,却不过是妒忌她从前的美貌,实际上真算起来,香徕娘没有一点招人讨厌的地方。

    这几天骆谨行的伤已经好多了,徐麟一直没有找来,他也没打算这就离开,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香徕。

    他经历过丧母之痛,更能理解现在香徕的心情,他想在这里陪着她,哪怕那个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自己能在这个时候多看她几眼心里也安慰一些。

    香徕娘去世之时骆谨行听到众人的哭声再次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人群后向屋内看着。

    香徕还在那里抱着娘的遗体,没有像其二姨娘那样哭得歇斯底里,只是坐在那里低沉地抽泣。

    可越是这样却越让骆谨行心疼,一个柔弱的女子,失去亲人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该要如何承受。

    他无比想过去安慰她、帮助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

    娘的丧事香徕没怎么操持,有张氏、桂芳、顺子、秀芬忙活着,大小事情都已经帮她安排妥贴,有用付银子的地方徐澈也都解决了,根本不用来打扰她。

    出殡时香徕没去,按照风俗女人不能送葬,一切应该由子女走的过程全都由天徕替她顶着。

    及到灵棚中的棺椁被抬上牛车运走,香徕的心突然空了一大截,仿佛生生被割下去一半儿,她跟在车后面向前走,却被村里的女人拉了回来。

    香徕心痛到无法站立,几乎跌坐在地上,可是正在无力之时却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是谁,也没看清是谁,心痛促使她只顾得抱着那人痛哭,把这个在她最伤心的时候给她温暖和力量的人当成依靠。

    直到很久之后,香徕感觉到周围不正常的安静才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骆谨行俊秀又苍白的脸,而这几日一直围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却一个也不见了。

    被悲伤淹没的她这才清醒了一些,从骆谨行的怀里出来,低头道:“对不起,谨行少爷,我失态了。”

    骆谨行肋下的伤口被香徕抱得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薄薄的细汗却强忍着,道:“没什么失态不失态,亲人故去,不伤心才奇怪……”

    香徕擦干眼泪,看到骆谨行肩头的衣服被自己湿大片,尴尬道:“对不起,你的衣服被弄脏了我,回去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骆谨行转头看了看,道:“没事,反正这衣服是‘沈澈’的,那家伙力气有的是,让他自己洗去吧。”

    他的衣服在济安堂脱给潜伏在这里的暗线,让那人假扮自己引走追兵,所以一直来到香徕家穿的都是中衣,到这里后只能穿徐澈的衣服。

    香徕看着气质斯文的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实在不搭,歉疚道:“我这里条件简陋,委屈谨行少爷了。”

    骆谨行抿了抿嘴,看着香徕因为悲伤而少了几分血色的俏脸道:“能在危难之时得到你的帮助已经是幸事,穿件粗布衣服又算什么委屈,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生分,我实在不想听你称我‘少爷’。”

    这样的要求骆谨行早就已经提过,只是香徕觉得对于一个男子,只称呼对方的名字似乎太过亲昵一些。

    骆谨行见她还在迟疑,道:“谨行只是我的表字,朋友之间称呼表字并不过份,你不必如此顾虑。”

    香徕心道原来如此,若你早说我又何必苦恼这么久,于是道:“好吧,谨行。”

    骆谨行这才觉得舒服了些,抬头看着出殡队伍离去的方向,道:“若你想送,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礼法,去送便是,你这样的女子,胜过寻常男儿千百倍,难道认可差在这身份上么?”

    香徕站在那里看着前方道:“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我认可低头的,只是有些事要多想一想而已,娘毕竟是沈家的人,我不意,又怎么知道二姨不在意,天徕长大了不在意,为了他们,我不去也罢,相信娘在天有灵会知道的……”

    出殡的第二天,徐麟便找到沈家来了,此时的徐麟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只不过都是皮外伤,没有骆谨行那么严重。

    骆谨行问他话没有背着香徕,得知那夜徐澈和韩先生去了茂升杂货行不久徐麟便回到济安堂寻找骆谨行,听说香徕等人要带骆谨行出城,他又赶到南城故意现身配合,第二天打听到香徕等人已经安全出城,他便从城西的缺口硬冲出去,把捉拿他们的人引向南方,脱身之后又绕路回来寻找,一番周旋下来已经几天过去。

    其实当着香徕的面徐澈也没完全说出自己的想法,当他知道骆谨行和弟弟在一起后心里的一块石头便落了地,没想到当初骆谨行把弟弟派到香徕身边,倒给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若非如此,以当时的情况,徐麟也不敢保证能让骆谨行平安离开松宁城。

    他来之后骆谨行又在香徕家养了几天伤,直到行动无碍才张罗离开。

    香徕仍旧不放心他过松宁城,让徐澈跟着一起去,确认他平安出城再回来。

    三人走在去往松宁的路上,徐麟恨恨地说道:“三王子这次实在太过份了,竟然动用官府的力量来捉我们!”

    骆谨行道:“只要能打击到对手,一切武器都可以利用,动用官府的力量又如何,我们不还是有苦难言,谁让我表面上的行程是去了舅舅那里呢,说我在这里被他追杀谁也不会相信。”

    徐澈道:“哼,不过他们也没得了便宜,他的贴身侍卫被我杀死在松宁城南了,那可是王爷亲自为他挑的,他的侍卫不在他身边守着,却死到松宁来,看他怎么向王爷解释。”

    骆谨行道:“他们母子谎话连篇,再怎么也应付过去。”

    徐澈想想也是,心里越发不甘,后悔没能多杀对方几个人。

    骆谨行看着沿路景物又想起自己马车中逃亡时的心情,随之便想起香徕来,说道:“对了,你我躲到沿江村老三不知道吧,若是因此连累到香徕可就麻烦了。”

    徐麟道:“不会的,我在松宁闹完之后是向南方走的,他们必定以为我们急着回王都,想不到咱们回到沿江村来,只是经过这次,恐怕济安堂要受连累了。”

    骆谨行道:“那我们便把韩先生一家带走吧,以后干脆让他呆在我府里好了。”

    说到这里徐澈不解地插言道:“世子为什么不把沈香徕一起带走呢,反正她也是你的人了,何必放在这里提心吊胆?”

    徐澈这话出口,徐麟的脑袋嗡了一声,心道:“完了完了!这死小子嘴没把门的,这下算是把自己给卖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拼命向徐澈使眼色,试图让他把话收回,只可惜徐澈看着骆谨行,根本没留意他。

    骆谨行听到徐澈的话当时就是一怔,转头道:“什么我的人?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人?”

    徐澈闻言也是一愣,怔愕道:“啊?世子不是酒后……那啥,和沈姑娘早就……”

    他说到这里,徐澈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徐澈,你胡说什么!”

    徐澈的话被他打断,呆呆看看骆谨行又看看自己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骆谨行转眼看向徐麟,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家伙向徐澈胡说了什么,他面色不善地瞪了徐麟一眼,道:“去,你前面先走,我有话要和徐澈说。”

    徐麟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他可不相信以自己弟弟的直心眼能守住什么秘密。

    可眼下明显世子已经猜到,自己想打马虎眼过去是不可能,无奈他只能欲哭无泪地打马向前,等着被自己的亲弟弟揭发“恶行”。

    骆谨行见徐麟走远,回过头来又问徐澈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经过一阵子的思考,徐澈认为骆谨行肯定是不准自己哥把这事说出来,想也是,堂堂北辽世子,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实在丢人,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连忙摆手道:“没,我就是胡说八道,村里那些长舌妇的话听多了,乱猜的而已。”

    骆谨行刚刚一看兄弟俩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慢慢打马向前,和气地说道:“没事,现在你和你哥一样,都是我的心腹,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无妨,我的事情不需要瞒着你们。”

    徐澈和骆谨行接触得少,对这位世子的腹黑没有体会,真以为是他说得这样,于是傻笑了下,道:“嘿嘿,其实也没啥,以世子的身份想要哪个女子还不是随便选,何况沈香徕确是长得挺漂亮,而且还是酒后……”

    骆谨行一边一边温和地点头,道:“嗯,那什么时间你也知道了?”

    “不就是前年么,沈香徕真是走运,要不是会种点稻子,再怎么也得不到世子临幸……”

    “唔,你是从你哥那里知道的?”

    “是啊,世子身边,我也只和我哥熟。”

    骆谨行证实了先前的猜测,肚子里的暗气就别提了,可却还是满脸温和笑容转过头来,朝徐澈道:“行了,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再瞒你,只是以后对香徕要多多上心,别让她受了旁人的欺负。”

    徐澈笑嘻嘻道:“世子你放心,我帮你看得好好的,有谁敢打她的主意,我立刻扭下那人的脑袋。”

    骆谨行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好,不过你也别做得太过,让香徕发现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好了,她肯定会埋怨我!”

    徐澈道:“我知道,姑娘家面子矮,我会小心的。”

    “嗯,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放心了。”

    骆谨行说完打马向前飞奔而去,徐澈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也催马向前追去。

    三人顺利进入松宁城,先来到济安堂医馆,告诉韩先生一家打点行装即刻去世子府,然后没再多等出了南城门。

    出城后骆谨行把徐澈打发回去,只他和徐麟两人快马赶回王都。

    回王都不只一天,一路上徐麟提心吊胆,可骆谨行却像没事人一样,徐麟头两天担心,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以为弟弟真聪明了一回,帮自己把话圆回来了,渐渐的便也放心下来。

    直到回到世子府,一番休息已毕。

    恢复过来体力的骆谨行坐在书房里朝安广吩咐道:“去把府里最烈的酒给我弄来二斤。”

    他平常虽然也喝酒,却从来不喝这么烈的,安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吩咐,只以为他有别的用处,便叫小太监快速去找来。

    在世子府里,徐麟不必寸步不离地守着,所以此时他并不在场。

    骆谨行要完酒后又让人去把徐麟叫来。

    徐麟仍旧懵懂不知,进门之后问道:“世子找属下有何吩咐?”

    骆谨行坐在那里,脸上不见一点怒色,一指身旁案上放着的两个小酒坛,道:“过来,把它喝了。”

    徐麟先是一怔,之后脑袋嗡了一声,见到酒壶他反应过来了,这肯定是世子和自己“秋后算账”来了!

    可是没办法,人家是世子,自己又有错在先,无论那壶里是酒还是毒药也都得喝呀!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捧起一个小酒坛打开盖子,凑到鼻子下一闻就知道是少有的烈酒,想着自己还算有点酒量,这两坛子酒喝下去再怎么也不至于醉死,若是这样就让世子解气,自己已经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于是他一咬牙,把酒坛凑到嘴边咕咚咚大口喝了下去,不一会便喝干了一斤。

    骆谨行坐在旁边看着,拍手赞道:“徐侍卫真是好酒量!来,还有这坛。”

    一口气干了一斤烈酒,徐澈的嘴里、喉咙里火烧一样热辣辣的,见骆谨行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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