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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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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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予追究……”

第一三八章 天朝需要红色恐怖!() 
当卢贤拔、杨启龙俩人最后退进通往后宅的大月亮门的时候,这里没有像两侧的小门那样,被由后宅假山上临时搬运来的石头封堵起来,甚至连两扇朱漆的木门也没有来得及关上,已经杀红了眼的北殿人马就尾随而至。

    一场血腥的大门争夺战旋即再次展开。

    杨秀清就坐在距离双方将士拼死搏杀的大门口不足二十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两手空空,从永安城突围之后,他就再没有佩戴过武器,现在还是一样。

    前院的火势越来越大。

    “殿下,他们再烧银龙殿。”卢贤拔的脸在抽搐。

    “是吗?”杨秀清的手抽动了一下,同时在大腿上狠狠抓了一把,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了,那是又一个近卫士兵在倒下,“烧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着话,他把头微微地侧了一下,似乎在注意地倾听着什么,一会儿,他笑了,“我说贤拔,外面那个没命叫喊的哑巴嗓是谁啊?”

    卢贤拔牙齿一咬,“是刘乃心那个混蛋。”

    “我说呢,不像是韦昌辉啊,他可没有这两下子。”杨秀清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他守巢湖守得好好的,是个将才啊,可惜,可惜他却把心思用在了这个上面。”

    “真想不明白,一个聪明人会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卢贤拔摇摇头,随即看看假山上?望的士兵,大声问到,“发现北王没有?”

    “回禀尚书,没有。”

    “不用问了,他不会在这里了。”杨秀清仰头看看天色,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如果我没有算计错的话,他这个时候该去找咱们尊敬的天王陛下了。唉,真正想当这个天王的是他。”说完这话,他把手用力地一挥,“到时候了,放炮!”

    “是,放号炮!”

    随着卢贤拔的一声令下,惊天动地的号炮声响起。

    号炮声中,北殿人马曾经掩伏的街巷内,再次涌出人潮。这是来自翼王府的近卫官兵和内务部的新城警备大队。

    专门负责军械局、内务部所在地新城保卫的警备大队,是天京城唯一一支装备了全部新式武器的队伍。和近卫旅还不一样,近卫旅的成立受到许多因素的制约,难以一时完全按照郑南的意志行事。而在这支部队的建设上,则是倾注了郑南更多的心血。人员的挑选自不必说,各个是百里挑一的英俊后生,用见过他们的百姓们的话来讲,若是冷不丁的在街上遇到几个警备大队的士兵走在一起,你很难分辨出他们谁是谁,一个个好像看上去都差不多。

    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各种险恶环境,也为了担心长期的守备任务会消磨掉官兵们的战斗意识,郑南专门给警备大队制定了各种条件下的训练方案,和野战士兵一样,他们经受了众多艰难环境的磨练。当年扬州告急,一是出于天京没有合适的军队可派,二是为了在实战中锻炼队伍,警备大队的大部分官兵都上了扬州前线。可以说,这是一支当初在红军教导旅之外的又一个红色的铁拳。

    韦昌辉的确该怕林海丰,可惜的是他怕的竟然是那么的单纯,为什么就不学学别人呢?这话也就是说说,林海丰、郑南的作为,是他想学也学不去的。说到底是人的思想,林郑二人是真正用他们所崇敬的老人家的伟大思想武装起来人物,在韦昌辉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不过,韦昌辉大凡聪明一点儿,至少不会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之长短,继续掩藏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样也许还可以寄托些子希望,或者干脆做个愚公,这代不行就下一代,颠覆红色政权的希望可以寄托在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人的身上嘛。唉,只能再次说声可惜,可惜的是韦昌辉没有学习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

    韦昌辉其实有一点能和我们伟大的安王殿下相媲美,那就是除恶务尽。对待天朝的敌人,安王殿下的伟大思想告诉他所有忠诚的将士们,必须要向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而无情。对敌人的任何仁慈,那就是对人民的残忍!

    翼殿的近卫五营兵分两路,扑向东王府外围的北殿官兵,而警备大队却犹如一阵强大龙卷风,呼啸着突入烈火熊熊的东王府。没有人喊叫什么,喊叫对他们来说,完全都是多余的,他们能够发出的一切声音,除去坚实的脚步,就是喷射着无数道怒火的枪口。

    多少年后,当年参加了这场平叛的一个老兵,躺在夏日里东海之滨的沙滩椅上,花白的头发被一阵阵和煦的海风轻柔地拂动着。一个少年偎依在他的膝下,仰着稚嫩的小脸儿,期待地望着祖爷爷。他在等待着祖爷爷回答他一个不理解的问题。

    人人都说他是天朝人民的大救星的林海丰大元帅,已经永远躺在了紫金山的陵园里,终于在无数天朝英灵的陪伴下,可以安详地休息了,可是,短短的一年之后,居然就有人公开跳出来责难天朝联邦,辱骂林海丰大元帅其实就是个天下第一的刽子手,并在国外敌对势力的怂恿、支持下,阴谋组织对天朝联邦政府的分裂、颠覆活动。政变被扼杀了,即将开始的是对叛乱者的公开宣判。小重孙子却不明白,当年祖爷爷们平叛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要杀人,难道祖爷爷经常引以为自豪的功绩也是错的吗?

    祖爷爷显然有些难受。时代不同了,他感觉这个问题似乎已经很难对孙子讲的更清楚。他只是笑了笑,慈爱地抚摸着孙子的头,“孩子啊,等你长大了,等你穿上军装,等你唱惯了军歌,等你……知道吗?当年祖爷爷在用枪口教育那些该死的叛徒们的时候,祖爷爷其实心里在唱着安王、宁王殿下教给我的歌。”

    “是军歌吗?”小重孙子笑了,“我现在就会唱的。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期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祖爷爷笑了,笑得花白的胡子在翘。

    “祖爷爷和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一路唱着她走过来的,唱得整个世界都怕。如果要是你们也一直唱着走下去,这块儿土地上就永远没有胆敢再言翻身的敌人了!唉……”祖爷爷看着面前那辽阔的海域,轻轻叹息了一声,眼角儿甚至有些湿润。

    他抖了抖身上金黄色袍服的衣袖,开始自言自语,“对待敌人,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他们也从来不会对咱们慈善,这是当年安王殿下常说的。没有天朝强大的红色军队,没有那次以及后来的血腥,哪里会有今天的安宁啊!”

    祖爷爷说着,一直对面苍茫的大海,“在那边儿,有个卑劣的种族,天生的病夫,却要妄自尊大,当年想要吞并琉球。可惜,闹到最后连他们自己的国家都没有了。他们现在在闹着复国,好像不少蜜罐里泡大的王八蛋对他们居然也在讲什么仁爱。孩子啊,你说不杀他们行吗?”

    “等我长大了,我就替祖爷爷去杀那些王八蛋,谁敢喊复国就杀谁!”

    “好孙子!”祖爷爷一把搂过小重孙子,想抱起来,他老了,竟然没有抱动,“唉呀,祖爷爷真是老了,以后就指望我的宝贝重孙子了。要学祖爷爷那样,用你的枪口和他们说话,千万不要忘记过去!不过,骂人可不能学,咱们中国人,从来不骂人。”

    老战士说的没错儿,当年在他和所有冲进东王府的警备大队官兵面前,绝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警备大队官兵们的头脑里,不知道,也决不接受任何投降。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杀,决不能留下一个对天朝曾经有过动摇的人。

    刘乃心失算了,他没有能去向他的北王殿下报捷,甚至没有亲眼再看到他想杀掉的所谓东逆一眼。不过,他好像听到了杨秀清的一声怒吼,“杀出去,为了天朝万代,一个不留地给我杀!”

    刘乃心倒在了血泊里,他肯定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倒在了谁的枪口下。对面的枪声像炒熟的豆子,爆个不停,又像骤风,一刮倒下的就是一大片。不过,在倒下之前,他已经完全的明白了,他和他的北王早就落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又是真正的黄雀?

    残余的北殿官兵跑无处跑,藏没处藏,抵抗,马上会被乱枪打成筛子,跪地求饶,等待他们的就是雪亮、锋利的刺刀……

    天朝需要红色恐怖!这个信念,直到林海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在影响着他自己。

    八月一日那天,是林海丰八十三岁的生日,也是天朝工农红军建军六十周年、天朝工农红军空军部队建军五十周年的大喜日子。作为退休的老战士代表,参加完隆重的阅兵仪式之后,在他那普通的宅子里,再次接受着陈玉成、汪海洋、陈廷香、李福猷等前国家和军队领导人,或者说是老战友们的祝贺。

    从来不服老的林海丰现在的确已经老了,尽管退休之后,他几乎很少再过问政事,甚至连有些象征性的会议都懒得去参加,但是多年来的废寝忘食,早淘虚了他的身体。

    他紧紧地握着同样已经是老态龙钟的老伙计郑南的手,那种紧,其实也只是双方一种心理的感觉。然后看着面前这一班子当年是何等英姿勃发的优秀统帅们,略带遗憾地叹息着,“都说我杀人如麻,尤其是当年的天京,咳……咳……多吗?其实还不够啊……如果我再狠点儿,如果……”

    “机长同志,你没有错,在特定的条件下,残酷意味着的就是真正的善良!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我们才可以保证我们伟大的天朝一百年不会变色。我真希望历史再重来一次,那样的话……”郑南,这个被全天朝上下公认为慈王的,全世界无与伦比的伟大科学家,到他已经不能再操刀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刀。一百年够吗?显然不够!

    这是两个老战友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样”是什么?依靠在沙发的背上,一手轻轻搭在心口的安王殿下,永远听不到了。他就坐在老战友、老部下们的中间,静静地去了。这位被他的敌人们咒骂了整整一生的伟大战士,走的安详。

    不过,有一点,即使是在阎罗殿里,他安王还是安王。就像直到最后,他都没有顾得上和旁边相伴相随一生的爱妻,充满哀伤、期待的子女说上一句话一样,他还要奋斗。

第一三九章 殿下,怎么可以这样?() 
洪宣娇心急火燎地终于离开了天王府。当她赶回她的司令部,听到一个个出乎意料的急报的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场对天朝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事变当中,无形之下,竟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西城火光冲天,从她那尊贵的天王二哥口中,她已经得知了北王攻打东王府的消息。北王不是回来开会的吗?不是要和即将到京的安王、宁王一起劝说东王放弃争夺“万岁”这个头衔的吗?怎么居然却在天京对自己的兄弟们下着如此的毒手?

    天王二哥甚至还告诉他,翼王已经在上海殉难,而谋害翼王者,就是东王杨秀清。当初翼王为什么走的那么蹊跷,为什么走的那么隐秘?其实都是杨秀清的密谋。聪颖、仁慈的翼王,竟然这么的轻易死去,洪宣娇在天王府乍一听到天王二哥揭穿东王所谓阴谋的时候,恨得牙根儿痒痒。“万岁”就真的那么重要?为了“万岁”,就可以恣意地宰杀和自己同患难的弟兄?

    在一开始,当她想离开天王府,奉命还要赶去天京火车站的时候,她的二哥强行制止了她,不管她如何闹,没用。就在天王二哥的寝宫,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对着她,她走不了。可当她听着天王二哥苦口婆心,娓娓道出那些震撼人心的“真相”的时候,她突然茫然了。

    走出天王二哥的寝宫,她的脚步跌跌撞撞。“清袍是有错误,可是罪不当死。朕与诸位王弟同是天父的手足,何以相煎太急?妹子啊,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在逼着朕表态,天朝无数的百姓也在看着朕。”临到了,她的天王二哥也没有真正吩咐她一件事情,没有吐露过半个血腥的字眼儿。可是洪宣娇自己清楚,后面该需要她做什么?

    其实她还是没有明白,如果不是早已等待她的洪仁?迎住了她,如果不是又听到了和刚才在里面完全截然不同的震撼消息,她那天王二哥的磨,她还要继续地拉下去。

    不善于政治的人脑瓜子发木、发呆,可这木和呆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就是傻,不过就是比别人少悟出一时半刻罢了。洪宣娇就是这样的人,她把一切人想象的都是十分的美好,这决不是她没有思想。她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成了他天王二哥政治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玩弄了。

    天京不是简单的一场兵变,也不是谁和谁争夺一个虚幻的天王宝座的问题。对那些曾经无所作为,丧失了优厚地位和待遇的人们,对那些从心里一直就在仇视着天朝,还对满清的黄龙旗抱有幻想的,不敢见天日的龌龊小人们,这场看似几个人权力之争的闹戏,不过就是一个导火索。

    以往官员聚居的天京南城,拿着各种能上手的武器,疯狂涌上街头的人群,较之韦昌辉所带进城来的那些军队,又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可惜,这都是天王洪秀全的精心安排,韦昌辉并不知道,如果他真要知道,也一定会为之而汗然。

    终于伟大天王的军队,严格意义上根本就不是一支军队,可它却并不比军队来的逊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丢失了家中贵重的物品,又如同丧失了先人,脸在扭曲,嘴里在怒骂,商铺、工厂、学堂,尤其是那被万人所敬仰的天京科学院,这些凡是能体现红色天朝概念的地方,全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天京的这场事变,完全是在同一个“天下大同”下面,却是两种根本不同思想的彻底决战!也是任何人无法回避,或者根本无法把它完全扼杀在摇篮里的现实。早晚要有这一天。

    洪宣娇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现实。她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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