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你去会会他们。”
    吕布吩咐了一声,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自是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华雄闻言,顿时精神抖擞,咧嘴笑着应了声:“好勒。”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华雄引了五百骑卒出城,他本人更是挺马上前,手中朴刀指向张修那边,叫嚣起来:“来来来,哪个小儿敢上来与你华雄爷爷一战!”
    由于华雄之前在汜水关落败,故而并无战绩可言,世间之人亦是不晓得还有华雄这么一号人物。
    听得华雄叫战,张修身后一员骁将拍马而出,手中长枪直取华雄而来,口中喝道:“敌将休得猖狂,广汉全志特来取尔首级!”
    见有人挺枪杀来,华雄叫了声‘来得好’,拍马直冲过去。
    两人相遇交锋的瞬间,华雄手起刀落,不待全志使出招式,便已将他斩落下马。
    扑通!
    落在地面的全志死死瞪着眼珠,了无生息。
    “好强劲的家伙。”
    观战的张修略微皱起了眉头,全志在他手下不算顶尖,亦不算弱。纵使是自己上场,恐怕也未必能胜得过华雄。
    “敌将休走,待我来会会你!”又一名战将出马。
    此人乃是张鲁麾下,名叫丁茂,使得一手长刀,颇有威名。
    丁茂冲至华雄近前,二话不说,剃起眉头,长刀纵劈而下。
    华雄顺势一挡,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力道后,不由嗤夷一声:“哼,不自量力。”
    随后华雄奋力向上一推,使得丁茂不由的在马背上后仰停顿。华雄抓住机会,当头劈下,其刀法之凛猛,直接将丁茂的身躯从天顶盖处一分为二,劈作了两截。
    喷洒的滚烫血水溅了华雄满脸,他抹去脸上血液,望向张修狞笑起来:“张修小儿,速速过来受死!”
    张修面色难堪,他心中无比清楚,一合斩全志,两合杀丁茂,纵使是自己,也没有这般能耐。但根据他们之前得到的情报,苏固手下并没有一个叫做‘华雄’的厉害人物。
    “怎么,没人来了?”
    吕布没喊回城,华雄就继续挑衅。
    张修、张鲁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城头的那位将军,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难道城上的将领,真是吕布?
第五一八章 蛇鼠之辈,何足惧哉() 
    张修、张鲁暂且收兵,退后五里下寨。
    下午时分,南郑城郡守府内,吕布正和陈宫商量着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如今苏固已死,吕布此行算是目的达成,汉中郡需要新的郡守,然则郡守人选却成了吕布较为头疼的问题。
    汉中这里山高皇帝远,与长安隔有秦岭山脉,消息难以互通。治理关中,最好是能像西凉那样,用本地的官员来治理本地,是最为妥善。
    然则汉中郡内的大小官员,就只有薛齐给吕布的印象较为不错,此人行事老道,大小事务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唯一让吕布不放心的是,一直没能寻到薛齐的软肋,握不住他把柄,那这种人随时都可能反叛。
    就像他昨天还在为苏固效力,今天就能立马给自己办事,保不准明儿个刘焉一来,他就能拱手送上汉中,投靠刘焉。
    吕布需要的是一个即使外贼来侵,也能死守到自己率军来援的人物。麾下宋宪潘凤这些人,做守城将官还行,要让他们做郡守,管理一方,不太合适。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陈宫暂时留在汉中经略,等到招贤馆那边有了合适人选之后,再让其来替换陈宫。
    不过回去之前,肯定要把巴蜀这边张修、张鲁的后顾之忧解决再说。
    原先想一口气拿下汉中、直进巴蜀,可能计划要暂时搁置了。
    主要还是吕布低估了这边的道路险阻,进军的难度。他能入主关中,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运气的因素。
    刘焉在巴蜀经营许久,根基渐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攻克。更何况以吕布如今的兵力,很难抽调出大量兵马运往汉中。
    还是等到以后汉中稳固,或是将来打通了荆襄之地,再来讨伐巴蜀的刘焉。
    只要刘焉不主动挑事,就让他先蹦几年好了。
    “将军,张修派来使节,想要见您。”门外士卒来报。
    微眯着眼睛打盹儿的吕布听得这话,睁开双眸,道了声:“让他进来。”
    很快,门外走进一名文士模样的佐官,诚惶诚恐,朝吕布作揖行礼道:“下官别部司马帐下主薄马才俊,给温侯请安。”
    吕布瞅了此人一眼,淡然问道:“张修让你来做什么?”
    “回温侯的话,张修、张鲁二位将军不知温侯驾临汉中,今天冒昧在城下冲撞了温侯,故而在营中摆下宴席,想向温侯赔罪。特派下官前来相邀,请温侯赏脸赴宴。”
    主薄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吕布的神情变化,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这位大汉朝的右将军。
    “他二人既有此诚意,你便回去告诉他们,今晚本将军必到。”吕布说得很是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主薄见吕布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舒了口气。本以为要多费唇舌才能请动这尊大神,没想到这么容易,吕布就应了下来。他也不在多说,躬身同吕布告辞,退出堂外。
    主薄走后,陈宫面露忧色,出言劝道:“将军,此番极有可能是二张设下的鸿门宴,不可轻往。”
    作为吕布帐下谋士,陈宫自然是要事事先替吕布的安全着想。
    吕布对此倒不以为然,语气里流露出些许不屑:“他们不是楚霸王,吾亦不是汉高祖,蛇鼠之辈,何足惧哉!我若不去,天下人岂非笑我吕布胆怯?”
    陈宫见吕布打定主意,便也不再劝说。
    吕布去换了衣服,陈宫找来宋宪,同他吩咐起来:“宋将军,今夜你带两千骑随后出发,隐于蜀军寨外,稍有动静,立马冲进去救出将军。”
    吕布自负武艺,陈宫却不得不防,这是他职责所在。
    “得令。”宋宪抱拳应下。
    黄昏落幕,巴蜀军营寨的大门口。
    张修张鲁带着手下一帮将官立在寨门外,望着南郑城那边的方向,脸上神色带有几分焦急。
    “太阳都落坡了,怎么还没来?”张修低沉起眉头,似有怨言。
    主薄马才俊也在这里,他回答起来:“当时温侯明明确确的答复过小人,说他必到的啊!”
    “要不要再派人去催催?”身后的某个将领低声说着。
    张修微微摇头,压下心中烦躁:“再等等吧。”
    少顷,踏踏的马蹄声从由远及近。
    “他来了。”
    张修听得战马奔腾的声响,眼中精光闪烁。
    吕布此行只带了十余骑来,到了寨门处,见到张修等人在此恭候,抬腿滑下马背,道了声:“诸位久等了。”
    张修率先躬身行礼,带头喊了起来,身后的一众将官亦是随之喊道:“我等拜见温侯。”
    随后,张修张鲁二人引着吕布入了大营。
    军营里,士卒们得知吕布来了,皆是跑来观望,想站在最近的距离,看看这位被传得快要入神的将军,究竟是何模样。
    高大的身躯,笔挺的躯干,眉梢入鬓,丰神俊朗,即使不穿甲胄,也是威风不减。
    士卒们的眼中,带有崇拜的目光。
    或许在他们心里,也有着一丝小小的奢望,希望将来有一天,也能成为温侯这般的英雄人物。
    走进大帐,张修吩咐下去,命人将早已准备妥当的酒食端来。
    二人邀吕布上座主位,吕布摆手婉拒,落坐在左前方的位置,微微笑道:“既然我是客,那岂有喧宾夺主之理。”
    吕布这般说了,张修张鲁便顺势而为,与其他心腹将领各自落座。
    坐下之后,二张与帐内将领皆是端起酒盏,敬向吕布。
    “卑职等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在城下言语冲罪了温侯,在此以酒赔罪,还请温侯莫要怪罪。”
    张修主动请罪起来,其余诸将同时望向吕布,等待着这位问候的答复。
    吕布打了个哈哈,浑然不以为意,大笑起来:“诸位将军皆是我大汉的忠义之士,功勋卓著,本将军和朝廷自是不会忘记。至于城下冲撞本将军一事嘛,不知者不罪,本将军也未曾放在心上。”
    张修等人松了口气,齐声呼道:“温侯大量。”
    随后,众人只管敬酒奉承,拍着吕布马屁,夸他如何神勇难敌,视关东诸侯如草芥。
    这些话嘛,吕布也就听听而已,不会当真。
    要论拍马屁,当年吕布受先帝刘宏重用的时候,洛阳城内那些想巴结他的官员,曲意逢迎的功夫,可是比这些将官强了十倍不止。
    酒过三巡,吕布放下手中酒盏,喝了这么多酒,也该谈谈正事了。他看向张修张鲁,很是淡然的说了起来:“苏固已死,你们这一万多川蜀将士,也该撤回成都了吧。”
    此话一出,帐内欢愉的气氛霎时降至冰点。
第五一九章 刺客() 
    天色渐晚,寨营门口。
    一名身穿素白衣的男子缓缓走来,头上系有孝陵白巾,左手携着一柄入鞘的长剑。
    看门的士卒果断拦下了此人,出声喝斥道:“军营重地,闲人止步!”
    “张修可在营中?”男子瞥了两名士卒一眼,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情感。
    “我们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士卒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面容不屑:“告诉你,张修将军此时正在招待贵客,你穿着这身丧服,晦气!”
    “在就好。”
    男子喃喃一声,剑眉扬起,手中长剑出鞘,寒光一闪,溅起两道血花。
    扑通两声,拦道的两名士卒栽倒在地。
    负责寨门的校官见状,是怒从胸中起,指着男子喝道:“好小子,竟敢在军营里面杀人,弟兄们,给我拿下此贼!”
    伴随着校官的话音落地,大门处的上百号士卒霎时间全都围了过来,杀向这名不知姓氏的陌生男子。
    白衣男子似是不惧,只管拔剑击杀,动作如行云流水,轻盈飘逸。
    每出一剑,必有一人倒下。
    …………
    大帐中,张修脸上泛起了难色。
    他今天特意邀请吕布赴宴,就是为了商讨汉中的相关事宜。
    张修不想同吕布交战,他自个儿也知道胜算不大,所以才把军队驻扎在这里,想着等到吕布走后,再趁机拿下南郑。
    毕竟吕布不是汉中这里的本土人氏,早晚都要回到长安。
    却不料吕布先开了口,问他什么时候退兵。
    张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倘若就此退兵回去,以刘焉的脾性,绝对不会轻易饶他;若是不走,又肯定会得罪吕布。
    两头犯难,如何是好?
    张修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此时,外面忽地躁动起来。
    一名士卒急急忙忙的闯进帐内,上气不接下气:“将军,将军……”
    张修正愁没地方发泄火气,当即对着士卒一通怒骂:“混账东西,没见我在招待贵客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士卒被张修的劈头盖脸给骂懵了,跪在地上唯唯诺诺。
    “出了何事?”
    相比张修,张鲁倒是比较淡定。此行统军的主帅乃是张修,他不过是个副职,就算回去受罚,顶多也是被刘焉骂上几句罢了。
    “回将军,寨外来了个刺客,一路从寨门口杀到了中军,正往着您的大帐杀来。”士卒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禀报起来。
    张修上前就是一脚,揣在士卒肩头,口中怒骂:“废物,区区一个刺客都对付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被踹倒在地的士卒赶忙从地上爬起,跪地磕头求饶,一个劲儿的喊着:“将军饶命,饶命!”
    张修此刻正在气头上,哪会管他,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随着话音落地,立马有张修的心腹卫士进帐,拖拽起这名士卒就往外走。
    “慢着。”
    吕布放下手中酒杯,起身看向张修,笑着说了起来:“张将军,他不过是个通传的小兵,何须与他一般计较。不如给吕某一个薄面,饶了他这回罢。”
    那名已经看不到希望的士卒听得这话,立即向吕布投来感激的目光。
    吕布都这般说了,张修也不好拂了吕布脸面,只能借坡下驴,对他士卒往外挥了挥手:“既然温侯替你求情,那便饶你这回,滚吧!”
    士卒‘砰砰砰’的朝着吕布磕了三响头,感激涕零:“小人谢过温侯活命之恩!”
    说完,赶紧离去。
    士卒走后,张修暂压下怒气,转过身来对吕布换了副和颜悦色的脸庞,略带歉意的说道:“温侯,让您见笑了。”
    吕布摆了摆手,丝毫未曾在意:“无妨,本侯倒想看看这名刺客,有何手段。”
    此人能够孤身从寨门口一路杀来,实力固然不弱,勇气和胆量才更为上乘。
    这世间强者不少,但有勇气和胆量孤身闯营者,却是屈指可数。
    吕布起了爱才之心,想将此人收为己用。虽然他手下实力强劲的将领不少,但猛将这类人物,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温侯有此雅兴,那卑职便同您前去一看。”张修自然也想去会会那人,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走就走,张修在前面为吕布掀开帐帘,一众将领俱是跟着走出了帐外。
    灯火阑珊下,军中士卒层层围剿,素白色的衣衫上染满血迹,男子的行动速度显然不如起初的敏捷矫健,身上添的伤口累累,却仍在死战。
    他只身前来,就没指望能够活着出去。
    “给我死,死,死!”
    男子四面怒喝,衣决飘飘,仗剑大杀四方,手中挥动的长剑宛如死神手里的镰刀。他那张清朗的面庞也因沾染过多的鲜血,而变得狰狞无比,整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嗜血到近乎发狂。
    川蜀将士倒退连连,在男子匀息的刹那,又接连不断的涌杀上去,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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