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人绑架走。
“若真是皇后做的,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为了张家的声誉,她不会太过苛责。”张鹤龄道,“此事就当是皇后警醒你,让你老实些,休再用这些旁门左道蛊惑陛下。但就怕,背后另有他人。”
张延龄脸上带着不忿:“除了姐姐外,还有谁恨不得那女人死?眼下人都失踪了,想找回来根本不可能,幸好我未对陛下提及,否则恐无法收场。”
“这样,你明日跟我进宫……”
“休想!”
张延龄斩钉截铁地说道,“难道大哥想让我跟姐姐认错?让姐姐苛责我,让母亲也唠唠叨叨念我的不是?”
张鹤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说,既然张皇后已经知晓,就应该去对皇后坦诚,这样才是一家人相处之道。
但皇后这件事做得相当毒辣,把人直接绑走并杀掉,甚至连张延龄都险些遭难,这样进宫等于是让张氏姐弟三人直接撕破脸。
张延龄接着道:“大哥,此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若姐姐找你我进宫问及,我再跟她认错也不迟。”
张鹤龄若有所思:“皇后得知陛下有别的女人,肯定怒不可遏,毕竟他们是结发夫妻。若此事不能圆满解决,怕是陛下和皇后之间也会生出隔阂……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
“我承认,事情我是做错了,但平心而论,兄长真的觉得我做这些没有理由?陛下勤政爱民,朝中那么多忠诚耿直之臣,偏偏对你我兄弟二人隆宠有加,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们能帮陛下做事?若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太子出事,若我们什么都不做,张氏一门可能就此崩塌。兄长,我这是在为张氏的未来考虑啊。”
本是对皇帝的谄媚,同时为了满足私欲,却被张延龄说的好像是为了家族利益。
让张皇后听到,肯定会斥责他,因为他所为是在破坏姐姐一家的夫妻感情。但从张家家族利益出发,张鹤龄却无法像张皇后那样斥责弟弟。
凡事都要留有后手,之前皇后重病可以死里逃生,但若是再来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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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〇章 当官人的生意经()
张延龄遭遇绑架次日,沈家这边着手准备将赖在府里的女人送走。
但对外,沈家上下仍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却让人出去抓了几副伤药,只要有心人一查便知道沈府有人受伤。
“连建昌伯都能让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抓走,皇后娘娘要来我这个状元府上拿个人,能有多困难?”
沈溪的计划非常周详,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张皇后身上。
沈溪不怕张氏兄弟去皇宫找张皇后坦白,因为不是张皇后也有可能是弘治皇帝派人做的,又或者是宫里面心向皇帝和皇后的内官所为。
张氏兄弟或许敢跟张皇后坦白,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但张皇后有胆量去质问弘治皇帝为什么有别的女人?
从随后反馈的情况看,张氏兄弟的确没敢把事情张扬开,甚至之后几天张鹤龄和张延龄压根儿就没进宫。
至于送到沈溪府上的女人,再没人过问,因为张延龄只要稍微调查一番便知道沈溪府宅遭人劫掠,这意味着张皇后没有放过沈溪,那个女人应该已经遭遇不测。
张延龄没有遣人威胁沈溪让他卖身投靠,连请沈溪过府一叙的事也挂口不提。
曾与弘治皇帝春风一度的女人,是在沈溪府邸发现的,就算已经挫骨扬灰,张皇后想必也不会对沈溪有好印象……张氏兄弟忌惮来自姐姐的报复,知道沈溪惹恼了张皇后,这个节骨眼儿上拉拢有什么用?
在张延龄看来,沈溪遭到张皇后的报复是迟早的事情,要成了自己人如果沈溪出事还得设法搭救,实在得不偿失,不若听之任之。
经过这件事,沈溪终于顺利摆脱张氏兄弟的魔爪,让他可以轻松自在做个闲人。
接下来几天,沈溪心情大佳,没了张氏兄弟的纠缠,终于让他不用在外戚奸党与忠直大臣间虚以委蛇,可以安心当他的东宫讲学官,为太子上课,找谢铎聊学问,甚至去谢迁府上教谢恒奴女学,或者回家陪妻儿。
作为本届顺天府乡试主考,沈溪非常轻松,他的职务来自于弘治皇帝直接任命,其权威毋庸置疑。
但民间对于沈溪的学问还是有一定疑问,尤其是那些钻入故纸堆多年的老学究,他们对年轻人自来带着偏见,认为沈溪就算学问好,充其量是个适应科场的“怪才”,但儒学造诣肯定惨不忍睹,根本就没资格主持顺天府乡试。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五天过去,宋小城找沈溪打探情况。
“……大人,城里风平浪静,官府方面并无建昌伯失踪的传闻,小人好生诧异。”
宋小城脸上满是疑问,似乎觉得事情不该如此不了了之。
沈溪没打算解释,顺口道:“事情牵涉到皇家,你知道得太多不好。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你要小心些,让大家伙管住自己的嘴,不能自己人把事情泄露了,若那样的话,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们。”
“小人知道事情的轻重,定会守口如瓶,而且下面弟兄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这事小人谁都没敢透露。”
宋小城说完,马上又提到另一件事,“大人,最近……大掌柜做了一些事,恐怕……会有麻烦。”
沈溪因为张氏兄弟的事,没把打压福建同乡会提上议事日程,听宋小城这么一说,他问道:“大掌柜做了什么?”
“大掌柜盘了几家铺子,全部用来做药材买卖,小人本想帮衬一二,她却说我是车马帮的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大掌柜连伙计都请的是外人,看来对我们不信任啊!”
沈溪皱眉道:“她究竟盘了几家?”
“五六家,都在崇文门附近,铺子规模不小,不知道掌柜的要做什么……做药材生意的话,盘一家不就行了吗?一次盘下五六家来,还都是老字号,有银子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宋小城做事有分寸,但仅限于处理江湖和商会之间的纠纷,在经商上给惠娘提鞋都不够格。
沈溪一阵无语。
惠娘如此做明摆着是要来个垄断经营,这是在汀州通过商会垄断药材后尝到了甜头,知道规模大才能与批发商谈价格,低买高卖形成暴利,所以惠娘才选择一次盘下多家店铺。或许下一步惠娘就要在京城推行成药。
可沈溪却清楚,垄断经营在汀州行得通,在京城却无济于事。
京城乃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众多,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而且商铺多不胜数,就算能垄断崇文门周围一片,别的城区依然存在大量药铺,想向药材批发商施压还不够格,甚至对方可以反其道而行,勾连药铺低价倾销,让惠娘血本无归。
在汀州,用一百两银子可以完成的垄断,在京城一万两或许都不够。
“大人,您觉得大掌柜这么做,会赚钱吗?”宋小城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会赚钱吧,但祸福实在难料。”
沈溪没有当着宋小城的面批评惠娘,因为他要保证惠娘在商会体系中的绝对权威,“六哥,你先把水路的手尾收拾好,能撤都撤了,生意上暂时不要闹出太大动静,船行不能继续经营,就先跑马车。咱们可以把京城的马车行悉数盘下来,自己做。”
宋小城一听,眼睛亮了:“全城那么多马车行,真的可以?”
“谁说不行?”沈溪笑着给宋小城打气,“掌柜的盘药铺,咱就盘马车行,反正马车大多是马夫自己的,收拢起来比较容易。若银子周转不灵,可以让那些马夫用马车入股,从经营收入中分出利润给他们。但切忌不能经营实体经济……”
“大人,什么是实体经济?”宋小城问道。
“简单说,就是生产和买卖,这个咱们暂时不碰。还有,但凡涉及朝廷的营生,咱也不做。”沈溪道,“把弟兄们分散下,或者到码头扛货,或者留在马车行当伙计。这是服务业,马车行只是帮人跑腿,既能养活人,还不会涉及权力斗争。”
沈溪之前一直没想好如何安置车马帮那么多人,现在想起来,必须要给他们个正当的营生做,才能图未来东山再起。
若是把这些人解散,那以后再想拥有这股力量,只能重新招募,等于是把有多年根基的车马帮彻底打散,殊为不智。
尽量花钱养着这些人,但却不能花太多钱,只好从车马帮本来的行当入手,就是水旱两路的运输。现在水路运输为朝廷把持,但旱路却可以通过垄断马车行的方式,完成对行业的整顿。
这时候没有镖局,沈溪的想法,是在大明开设第一家镖局,把押镖发展为一个行当,这样有利于招募那些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
“六哥,关于跟城中马车行谈收购的事情,由你来做,记得切不可打打杀杀,咱就算有人,也不能表现得太强势,否则只会惹来官府的注意。”沈溪提醒。
因为京城这边的车马帮,是在周胖子原有人手上扩编而成,拥有很深的京城地方背景,所以车马帮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泊来帮派,有什么事情宋小城也有足够的威望解决,毕竟车马帮名义上有朝廷“罩着”。
户部收缴官船,车马帮没有反对,直接把官船和水路运输的生意拱手相让,换来户部对车马帮的通融。
沈溪要趁着车马帮跟户部衙门处于“分居但未离异”的状态,赶紧完成车马帮对京城马车行的整合。
宋小城现在有些不清楚定位,连他这个车马帮的大当家都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下面弟兄人心会更加涣散,现在沈溪给了他们一个目标,让他们朝着这个大方向努力。
……
……
惠娘开药铺,并没有跟沈溪商量,沈溪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惠娘的产业形不成大气候,应该不会得罪官府。
沈溪最初的想法也是惠娘能安心做点儿小买卖。
只是这次惠娘要玩垄断经营,就怕最后的结果是得罪权贵,以惠娘如今只是一个普通商贾的身份,根本没机会与那些权贵抗争,就连如今的沈溪也没那底气。
沈溪让宋小城整合城中的马车行,而他自己却不打算接触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当上朝官后,他对经商有心无力,让他出出主意或者可以,但让他分心兼顾,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就在这时,沈溪突然收到一封自福建泉州府寄来的书信。
有人要跟他谈生意!
写信之人算是沈溪的老熟人,不是大明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生意人,也不是神秘兮兮的玉娘,而是曾做过沈溪俘虏,后来被朝廷释放的佛郎机舰队提督阿尔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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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一章 希望()
沈溪收到信后,感觉到的不是荣幸,而是有了麻烦。
这封信里,阿尔梅达表明他已经给佛郎机国王曼努埃尔送去书信,告诉国王遥远的东方发生的情况。
佛郎机国王给予阿尔梅达临机决断的权力,让他可以自行跟东方国家商谈生意,因此阿尔梅达回到马六甲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觉得沈溪有能力有见识,深谙“文明国家”的相处之道,想让其作为佛郎机国与大明沟通的桥梁。
沈溪担心的是,佛郎机人暗地里给自己写信,这事若被人知道,最少也是个“里通外藩”,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而且还不好解释,为什么佛郎机人不给别人写信,偏偏给你写?
佛郎机人以藩属名分向大明称臣纳贡后,取得了在福州、泉州港的通商权。阿尔梅达被押送到京这一路上,见识了大明的富足和繁华。大明一个普通的县城,都堪比佛郎机的国都,更别说是繁华的南京和京师。
佛郎机人希望沈溪发挥在朝中“巨大的影响力”,帮助佛郎机跟大明进一步交好……按照欧罗巴的传统,谁能在对外战争中取得重大胜利,谁就能获得爵位。沈溪立下大功,想必会得到大明朝廷的厚赐,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可惜他们算错了一件事,沈溪在大明朝廷的实际影响力微不足道。
因为在大明,任何晋升都需要“论资排辈”,年轻人必须要多历练,等到老成时处理事情才会四平八稳不会出错,而且皇权至上,就算能做到文臣之首,成为内阁首辅,到头来生死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溪收到佛郎机人的信,不但没有功劳,反而蕴含巨大的风险……既然佛郎机人还有下一步动作,那事情就藏不住,必须要拉一个人下水。
这个人,只能是大学士谢迁。
“……什么?佛郎机人给你写信!?你小子不会暗中跟他们有勾连吧?”
谢迁回到家,刚走进书房就见到沈溪好像谢府主人一样翘着二郎腿,拿着本书坐在他平日端坐的那张太师椅上,谢恒奴笑盈盈地站在一旁,不时地说上一两句,双眸闪闪发光,让谢迁看了生起了闷气。
结果一问,沈溪有求而来,还是关于佛郎机人的事,谢迁的语气就没那么平和了。
沈溪连忙解释:“谢阁老可不能冤枉学生,学生在泉州时,与佛郎机人血战过一场,怎么可能有勾连?”
谢迁无言以对。
佛郎机人找别人都有可能,唯独找沈溪不太合情理。就好像找人帮忙,找的是杀父仇人,这分明是陷害嘛。
“这些佛郎机人,用心倒是狠毒。”
谢迁当然不理解佛郎机人崇拜强者的心理,只拿大明子民的处事方式想问题,以为佛郎机人是在行“反间计”,让朝廷对沈溪不信任。
“可你小子,何德何能,他们为何要用此等毒计欲除你而后快?”
沈溪苦笑:“莫非是学生之前打痛了他们?”
在谢迁想来,就算佛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