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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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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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晋忽觉股间一凉,变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入手处一片**,紧接着就是钻心的剧痛,让他好悬跌落马下。低头一看,竟是一杆短尾羽箭直直的钉在了大腿之上。

    不好,中箭了!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跳出来,如簧羽箭便自黑暗中嗖嗖而下,立马就有两名甲士措手不及登时中箭毙命。其余人八名甲士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挡在秦晋身前,将他死死护住,奈何人少单薄,又怎么能挡住从四面虚空中疾射而来的羽箭呢?

    “将军快走,咱们中了埋伏!”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竟从那甲士哽嗓间洞穿而过,壮硕的身躯轰然跌落马下。

    秦晋忍着大腿处的剧痛,吼道:“抓住那两个宦官!”

    却见两名宦官慌不择路的纵马而去,也顾不得漫天纷纷落下的羽箭。

    一名甲士提骂欲追,秦晋又生生将他们喝住。

    “别追了,撤!”

    话音未落,却听虚空中传来了一阵冷笑。

    “贼子还往哪里跑?尔等已经被重重包围,识相的就放下武器,否则……”

    一名甲士抬起骑弩便冲着声音传来处扣动机括,弩箭激射而出,那冷冷的声音就此戛然而止。

    “大胆蟊贼,俺家将军乃大唐神武军中郎将,敢当街行刺,就不怕尽诛尔等九族吗?”

    黑暗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蹄声脚步声,乱哄哄传来,粗略判断竟也不下百人。究竟是什么人打算置自己于死地?

    “中郎将,咱们被包围了!”

    秦晋冷眼扫了一眼黑洞洞的虚空,大腿处的伤口随着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跟着突突直疼。饶是秦晋耐力非凡,也被疼的咝咝吸着冷气。但是,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身边仅存的八名甲士已经心存了畏惧之意,此刻的自己就是他们主心骨,如果流露出半分戒惧之意,他们很可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怕了吗?”

    八名甲士齐声答道:“不怕!”

    然而,声音终究是有些发抖。

    “尔等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安禄山的十万蕃胡叛军都不能奈何分毫,长安城中的区区百余蟊贼,又能奈我何?”

    继而,秦晋又厉声喝道:“举起手中的横刀,跟我冲,冲过去,让这些小贼们尝尝我神武军的厉害!”

    八名甲士中有三名乃是城中权贵子弟,都是从表现最为突出的人中挑选出来的,这些人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更因为从小的骄纵而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眼见秦晋如此笃定,今夜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险情,眼睛里辉映着隐约的火把光芒,掩盖不住其间射出的激动与兴奋。

    毕竟秦晋身上有以弱胜强,以少打多的光环在,在他们看来既然中郎将如此笃定,那就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今夜以八人硬撼百人,明日太阳升起时,他们的名字势必将传遍长安城,乃至传遍整个天下。

    “杀!杀!杀光蟊贼!”

    秦晋以横刀将大腿上的箭杆削断,然后又将半截箭杆以牙关咬住,以抵御阵阵揪心的剧痛。

    战马似乎也觉察到了背上主人的心绪,希律律一声长嘶,双蹄腾空而起,几下虚刨之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激驰而去。

    中郎将一马当先,其余甲士又岂能落后?他们是身负保卫主将之责的,若失主将也要随之一并斩首,军法无情,无人敢躲在人后。

    此时此刻,秦晋豁出去了,他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可是他却知道,如果坐以待毙,等着他的一定不会是好结果。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今日将自己重重围困,定然是抱定了一击必成的打算,只有以快打快,出人意料,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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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脱险夜深深() 
这些甲士半数都有着数次与叛军野战的经验,再加上秦晋豁出命去奋不顾死,因此虽然只有区区九人,但九匹战马集中突然猛攻一点,还是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他们趁着黑暗中羽箭连射三轮后节奏放缓的间隙,一举冲入了埋伏的人群之中。然则,近距离的接触让秦晋心惊不已,仅从从这一角的暗杀者密度来判断,今夜围堵自己的人至少也会有三五百上下。

    秦晋的心头一片冰凉,不知今夜究竟能否冲出这层层包围。他来到唐朝以后,虽然也经历过十数次大小野战,但真正身受箭创,又以命相搏的情形,又是极少,万万想不到在这长安城中,居然会遭遇到突然袭击。

    “杀!”

    秦晋本能的爆发出一阵怒吼,狠狠的向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撞了过去。战马的速度直如离弦之箭,挡在最前面的暗杀者猝不及防当即被撞的骨头寸寸碎裂,纷纷像破败棉絮一样飘了出去。

    甲士们紧随秦晋身后,也是战马速度不减,狠狠冲了上去,将试图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人,踏成一团碎骨烂肉。

    但听黑暗中不断有人在高喝:“莫跑了反贼,他们不过区区十人,杀死魁首赏千金!”

    重金悬赏必有勇夫,原本便要被冲散的人群又停住了脚步,试图领取那千金的赏格。然而,九匹战马就像一柄速度极快的铁锤,所经之地无不是一片哀嚎惨叫。

    这些暗杀者料想不到对方不足十人,竟敢冲击数倍于他们的人墙,这就使得暗杀者们的士气猛遭重挫。

    秦晋将横刀平端,至于战马右侧,随着战马的急速推进,横刀就像割草的镰刀一般扫了出去,挡在刀刃之前的人无不血溅当场。

    小小的九人骑兵阵依靠着速度的优势,竟然将数倍,乃至是数倍于他们的暗杀者冲的七零八落。

    临战的紧张与兴奋令秦晋暂时忘却了腿上箭伤的疼痛,不断的催促战马加速加速,他们必须在战马彻底丧失速度之前冲出去,否则一旦停了下来,必然会陷入重重围堵之中,再也没有了逃生的希望。

    短短的一瞬间,在秦晋的意识里仿佛过了整整一夜。终于,挡在前方的人少了,他们冲破了人墙。

    然而,这只是脱险的第一步,秦晋不敢按照原路返回,生怕还有人埋伏在路上,到那时还能不能如此侥幸的破围而出便在两可之间了。于是,他带着甲士骑兵一路向东,然后在安兴坊与永嘉坊之间再拐向南,前面就是兴庆宫,也就是天子常居的南内,暗杀者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南内附近兴风作浪。

    不过,刚要拐入大街的时候,秦晋心下又悚然一惊,谁能保证这次明目张胆的围剿不是出自天子授意?不管这个想法是否贴切实际,在这种生死存亡在一线之间的时刻,哪里能有半分的马虎?

    秦晋又果断的下令,向西转向穿过永昌坊,永兴坊,然后向南再由崇仁坊绕了一大圈,才重新返回了胜业坊。

    埋伏者似乎没有骑兵,经过这一通没命的奔跑,身后早就没了半个人影,甚至连鬼影子都没有。

    胜业坊的坊门紧紧关闭,一名甲士飞身下马重重拍着坊门,高喊道:“神武军中郎将面圣回府,速速开门!”

    其余人仍旧很是紧张,只要没能进入胜业坊中,便会随时面临着埋伏者的攻击。黑暗的虚空中,好似蹲着无数条恶狗猛兽,不知何时就会窜出一头来。

    秦晋心头暗暗发冷,往日间长安城内巡逻的南衙禁军随处可见,今晚他们在几个权贵云集的坊外纵马疾奔,竟然连半个南衙禁军的人影都没见到,看来想让他死的人一定不简单。

    很快,坊门内响起了役卒颤巍巍的回应。

    “入夜宵禁,坊门不得随意打开,请诸位将军恕罪。”

    “恕你娘的罪,若不开门,俺劈杀了你这匹夫!”

    危险还如影随形,那几个权贵子弟出身的甲士富贵小郎君的脾气上头,哪里还管得了其它,破口大骂。

    但如此一来,里面的役卒更是戒惧,不敢开门,反而回应道:“请将军速速离开,否则,否则俺敲钟示警了!”

    坊内有铜钟一口,一旦遭遇意外乱子,其间役卒便可敲钟示警。

    秦晋哪里还有工夫和那役卒做口舌应对,冷然下令。

    “翻过去,自行开门!”

    坊门不比城墙,人在战马上轻轻一跃就可以扳着墙头翻进去。

    两名甲士得令后,轻而易举的翻入墙内,在一阵拳脚伴杂着哀嚎惨叫之声中,坊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秦晋等人一拥而入,坊门又重新重重关闭。

    就在坊门关闭的同时,由安兴坊方向奔来了一群乌压压的黑影。不过,这些人见到坊门前空无一人,便犹疑不前了。片刻之后,又狂奔而去,彻底消失在了漆黑的虚空之中。

    回到府中,家老被浑身是血的秦晋吓坏了。

    “家主,这,这是如何了?”家老心中惊骇不已,刚刚中郎将不是去大明宫面圣了吗,如何此刻回来竟成了个血人?

    一名甲士立即回应道:“那两个阉狗是假冒货,俺们中了埋伏!”

    家老这才反应过来,连不迭的吩咐着,“快,快去请郎中为家主诊治!”

    秦晋一摆手,“不必!我身上只有一处箭创,将箭头剜了出来,包扎好就是!”

    深更半夜去上哪里去请外伤郎中?若是再被那些蟊贼发觉了踪迹,又不知会有什么麻烦。

    更何况,秦晋本人所知的急救之术,只怕也比这个时代的半巫半医强出不知多少去。

    所性,臀股与大腿之间所中羽箭既没有伤及骨头,也没有伤及血管。秦晋并不急于处置伤口,而是先命人烧一锅热水,将干净的绢布放入沸水中煮上一阵,然后才将那箭头拔出,再以筛过数次的米酒清洗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秦晋疼的浑身发颤,但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感染,他也只能这么做。

    清洗完毕后,这才将沸水煮过,又拧干的绢布一层层紧紧缠在大腿上,压迫伤口减缓流血。

    一切处置完毕之后,汗水打透了秦晋全身的衣衫,他已经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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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郎将掩真相() 
当陈千里得知秦晋被刺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朝中有人打算置秦晋于死地。但在听了具体的经过之后,他甚至还怀疑到了天子的头上。

    要知道,长安城是大唐的中枢所在,天子脚下发生这等恶劣的行刺事件,巡城的南衙禁军竟半个也没出现干预,若说素来重视权力的天子一点都不知情,也很难说得过去。

    相反,秦晋却看得比较简单,只看皇帝的态度便能知晓他究竟是否身涉其中。

    “我已经命人将此事上报京兆尹,也通知了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一会天亮便会亲自入宫面圣,请天子出面……”

    陈千里却摇摇头,“不可!,君受重伤,天子必会派使者来慰问探望。万一……”

    他在担心,如果这件事和大明宫有关系,万一秦晋进去了再出不来怎么办?一静不如一动。

    腿上的箭伤使得秦晋浑身发热,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总算箭伤没有性命之忧,陈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眉头紧锁起来。

    秦晋敢放心大胆的睡觉,他却不敢如此安坐。昨夜的突然事件,使得他对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包括这府中的仆役婢女。此事当尽速报与禁苑中的郑显礼知晓,须请他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一座使用。毕竟目下秦府中的奴仆都不是家生子,究竟与秦晋是不是一条心,没人敢保证。

    陈千里将秦晋卧房中所有的仆役婢女都轰了出去,只留下了两名从新安带出来的老人,负责看顾着沉沉睡去的秦晋。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忽有大批的车架仪仗抵达了胜业坊,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瞧了出来。

    “这不是太子的仪仗吗?”

    当今太子行事极为低调,按照礼制所应有的车驾仪仗甚少使用,今日因何竟隆而重之的来到了胜业坊?

    负责看管坊门的役卒昨夜受了惊吓,不敢将昨夜发生的事吐露出来,但也隐隐觉得,太子忽然造访一定与昨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果不其然,太子的车驾仪仗在秦府门前停下。一时间,坊内各府的奴仆们又纷纷揣测起来,昨夜那个姓秦的中郎将不是已经被禁中来人带走了吗?如何太子竟纡尊降贵亲自登门?难不成,大家伙都猜错了,姓秦的中郎将不是将要倒霉,而是要交了大运?

    浓浓的好奇心,使得好事奴仆们从门缝里,墙角里注视着秦府门前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这些注视着秦府正门的目光中,还有两道来自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

    韦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从小楼的窗户里望向与之一墙之隔的坊中街道。

    “太子造访他?究竟是福是祸!”

    身为宰相之女,韦娢的见识自然也不输须眉,太子一直遭受天子打压,哪个官员与太子的关系稍有亲近,便一定会倒霉。今日,太子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府,对秦晋而言只怕是祸非福。

    只见秦府中门打开,在一众人等的迎接下,太子李亨缓步走了进去。

    韦娢娟秀的脸庞上不自禁显露出几许疑惑。

    “当真奇怪,太子登门,他为何不出来迎接?”

    她当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多少变故,此时的秦晋低烧不止,已经不能下床了。

    太子摆开车架仪仗的到来,让陈千里大松一口气。

    很明显,这不是太子自己的主意,而一定是出自天子的授意,否则就算借给太子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探望手握兵权的大臣。天子派储君探望臣下可算是礼遇至极,这至少证明了,天子在委婉的解释,昨夜之事与他无关。

    不过,储君登门已经足够了,轻车简从低调探望便是,可太子因何又车架仪仗一样不落的都摆了出来呢?难道这也是天子的授意?

    秦晋没想到身体发热仅仅用了半宿的功夫将他击倒在病榻上,太子的亲自登门更是让他惊诧不已。他知道天子防范太子甚于防范贼寇,如何今日肯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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