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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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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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 :又见好消息() 
几个半大孩童见左孝杰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便上前去瞧热闹,其中有调皮顽劣的,便解开裤带冲着他撒了一泡热气腾腾的童子尿。被尿液一淋,左孝杰很快苏醒了过来。

    “你,你们作甚?”

    孩童们发现趴在地上的“怪物”醒了过来,登时被吓得一哄而散。

    左孝杰发现自己被淋了一身的童子尿,心中又气又辱,却也无可奈何,只要动一动,背上、屁股上的伤就揪心的疼,甚至连起身都难以为继。

    太阳西斜,眼看着就到了宵禁的时刻,左孝杰越挣扎越疼痛难忍,终是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三通鼓声过后,宵禁正式开始,一队巡城的神武军军卒出现在十王宅外,左孝杰便这样被他们发现了,奈何不管他们怎么盘问,左孝杰都咬紧了牙一个字都不肯说。

    毕竟他曾经是风光无限的杞王府掾,如果被人知道像个乞丐一样趴在大街之上,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在朝中为官呢?

    不过,左孝杰不肯说,也难不倒巡城的神武军,很快他们就在十王宅内寻到了可以辨认出其身份的人,一名杞王府杂役。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那杞王府杂役见左孝杰这个德行,想起他志得意满时的猖狂劲,就冲着趴在地上的他吐了口浓痰。

    “亏得杞王那么信任你,你却还得杞王散尽家财……”

    此时的左孝杰被杞王赶出门后在京中已经无家可归,巡城的一名旅率觉得此人或许对秦大夫还有些用处,便将其带到了城北的中军帅堂。

    秦晋听说左孝杰就是给杞王出主意捐出家资的那个府掾,觉得很是有趣,便有意见一见他。正好,裴敬、章杰等人都在,便也想凑个热闹。

    左孝杰强忍着伤痛见到了传闻中的秦晋,说实话,在此之前他对此人又恨又厌恶,然则现在成了丧家之犬,也只能咬紧牙关任人羞辱。

    “你就是杞王府掾左孝杰?”

    率先说话的是田承嗣,他只单纯的以为秦晋是想看个热闹,便在言语上颇多轻视。倒是裴敬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听说杞王有意问鼎储君之位,左府掾为其出谋划策尽心尽力,何以落得这般境地呢?”

    不提起杞王还好,提起这个心胸狭隘,又自大愚蠢的亲王,他就难过的想笑。

    “左某愿赌服输,既然败在了秦大夫手下,也无话可说!”

    秦晋看着左孝杰,觉得他败是败在自以为是,撺掇杞王出了这么一招臭棋,最终导致赔了夫人又折兵。

    “左府掾,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吗?出资以邀买人心,这根本就是一招臭棋啊。那些官员平白的得了好处,背地里却尽是嘲笑。这种小恩小惠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

    左孝杰跟着重复了一句,忽然发觉自己就像一只井底的蛤蟆,原本最后的那一丝自尊彻底被摧折的粉碎无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秦晋命人将左孝杰带过来绝不可能只为了羞辱他,而是别有目的。

    “你在杞王府做府掾时,除了谋夺太子之位以外,是否知道杞王还有图谋不轨之事?”

    这一问便将左孝杰吓得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确知道许多杞王的密事,随便拿出一桩来都可能招惹到杀身之祸。不过,他却不敢说出来,因为每一桩密事都有他的参与,甚至是主使。

    “不,不知道,杞王虽然自大愚蠢,却,却不像襄王那么野心勃勃,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亲王……”

    眼见着他如此,秦晋也不逼迫过甚,便命人将其待下去安置,日后再说。

    “大夫,左孝杰分明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妄人,跟着那个杞王,一定没少做过坏事,任其自生自灭就是!”

    田承嗣很是瞧不起这个杞王府掾,如果不是他出的馊主意,杞王也不会沦为长安官员可以作为谈资的笑柄。也算是无能谋士累死主君的典型了。

    秦晋笑道:

    “他现在身上有伤,又无家可归,便收容了,也无妨!”

    章杰则道:

    “秦大夫慈悲,我等汗颜不及啊!”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办学的事我已经与夏元吉大致说过,今日敛下如此之巨的钱财,如果都用在养兵和练兵上,实在是用不得法。”

    田承嗣觉得在军中建立学舍这种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军中讲究的狠勇杀敌,只有见过血的兵卒才算是合格的兵卒,如果都在学舍中去学习,那将来上阵还能杀敌吗?

    “秦大夫的话过于高深,下吏弄不明白,如果只是教兵法,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实际上,他的看法正与秦晋相左,与其花费大价钱搞什么军中学舍,不如真金白银的扩军,练兵,只有强兵才是立身的根本。

    秦晋也不再多说,许多想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是有些超前,但是军校的好处绝不仅仅是培训军官,以门生同学来凝聚人心,神武军将会在未来数十年内成为一个不可挑战的集团。他曾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叹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将权臣做到极致。所以,秦晋和这几个在京的心腹商议此事,绝非是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商量具体的办法。

    通化门里,兴宁坊,吐蕃陷城时坊内的大部分宅邸房屋都已经被烧毁,由于处在全长安数一数二的好地段,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盯着这里,只等京兆府厘清土地以后便抢几块好地,建宅盖屋。

    这一日,有大批的神武军开进了兴宁坊,引得有心人都来围观凑热闹,打听其中的具体内幕细节。

    “神武军戒严,闲人回避!”

    负责外围警戒的军卒不时提醒着靠近的百姓拉开距离。

    “敢问将军,这是要重建兴宁坊吗?”

    那军卒被叫的很不好意思。

    “俺就是个小小的军卒,可当不起将军!”

    “哎!都是阵前厮杀出来的,没准他年当真要称君一声将军呢!”

    却见那军卒叹了口气。

    “别提了,俺们是原来的神策军编制,归唐审行唐将军节制,据说都要转当什么工程兵,今后怕是也没有多少机会打仗了!这样也好,日日劳作也好过提着脑袋上阵,过那些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兴宁坊内残存的围墙被推到,大量的碎石砖瓦也很快被一批又一批的经过通化门运出城去。

    将到午时,一队骑兵开进了兴宁坊,为首之人前呼后拥好不气派。不少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又不自觉的围拢过来,打算看个究竟。

    “快看,快看,那不是秦大夫吗?”

    秦晋曾在此前有过几次公开露脸,所以百姓们认得他并不稀奇。然则,高调却不是他的本意,很多人都喜欢风光无限,却想不透一个最起码的道理,那就是越风光死的越快,越惨。

    这些年来朝廷上的高官死了一茬又一茬,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没有几个得了善终的,差点摧毁了大唐帝国的安禄山,死后被挫骨扬灰,统治帝国近五十年的李隆基*死在阴冷的废宫之中,至德天子李亨到如今落得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悲催下场。

    所以,秦晋距离权力的顶峰越近,就越是低调,越是谨小慎微,甚至连自己的官职爵级都不愿意再进一步。当他听到有人认出了自己,就催促战马加快了速度,只一瞬的功夫就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秦晋这次到兴宁坊并非是为了督促工期,只是因为他已经谙熟了这个时代的规则,为了表达对此处工程的重视,必须三番五次亲临视察,让上下所有督造的官员都清楚,不能有半点马虎。

    夏元吉和章杰作为随行的官员,他们两个的骑术显然比秦晋还差了一截,前者因为年迈身体不便,章杰则是乘车坐轿久了,对骑术有些生疏而已。

    站在一处空地上,秦晋手指着东侧的一片废墟,规划着未来建成时的模样。

    “那里,将来是一座可以同时容纳五万人的大校场,还有那里,那里,是学堂的课室……”

    忽然,一骑飞入兴宁坊。

    “河东军报!”

    秦晋的心头不免一阵发紧,在这个时候河东来的消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打开了层层的包裹之后,里面是一根铜管,拍开防水的蜡封以后,从内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的字迹不过寥寥数百,但却看得他双手发抖。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回纥怀仁可汗在一次骑马打猎时不慎堕马,伤重不治。由于怀仁可汗正在壮年,死前又没有安排继承人,所以几大部族的首领都蠢蠢欲动,而就在三日前,回纥爆发内斗的消息从塞外传到了河东。

    夏元吉章杰见秦晋的面色由紧张转为缓和,又露出了不自禁的喜色,便知道一定是好消息。

    “可是河东有了大捷?”

    章杰试探的问了一句。

    “何止大捷,回纥内乱,我大唐又去一强敌!”

第九百六十章 :不平难相助() 
秦晋得报之后马上回到了中军帅堂,并招来裴敬与之商议具体对策。

    “回纥内乱,咱们绝不能仅仅是作壁上观,必须抓住机会,施加影响!”

    裴敬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直接出兵干涉,最好能够设置大都护,恢复对大漠的直接统治,实在不行可以立一位听话的回纥人为可汗。秦晋沉思了半晌,觉得以唐朝目前的情况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亲自干涉北方草原的内讧。

    “磨延啜罗和药葛毗伽还在洛阳,是他们回草原的时候了!”

    “也好,磨延啜罗是怀仁可汗的同产兄弟,手底下还有一支百战精兵,回去争夺汗位自是再好不过,怕就怕他一旦得了回纥可汗之位就是另一番态度了!”

    秦晋自有他的打算,草原上回纥各部的首领对唐朝并无多少好感,反倒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可汗胞弟与唐朝与神武军有着诸多焦急,更何况其叔父药葛毗伽还是身受唐人文化影响,不论怎么盘算都没有比之更加合适的人了。

    “要不要咱们派些人马过去?”

    裴敬还是觉得只让磨延啜罗回去对回纥的干涉力度不够,即便没有足够的实力,派些人象征性的过去也行啊。

    “不必,如果磨延啜罗打不过他那些草原上的亲戚,自会向咱们求饶,到时再派兵到草原上就变德名正言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甚至招致磨延啜罗的反感!”

    秦晋的目光更多的还是放在了国内的河北与江南,这两个地方已经成了他最担心的,河北的史思明早晚都必须铲除,至于江南的地方官吏和领兵大将则似乎更要效忠李亨多一些,如果这些人不承认新一任的储君人选,而至认定了被废掉的李豫,将会是一大隐患。

    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就算神武军也绝难同时对付来自两个方向上的敌人,一旦与史思明全面开展,神武军的主力势必要大部指向河北。假若江南的反对者在这个时候起事,神武军将同时面临来自南北两个方向的攻击,胜败也就当真难以预料了。

    回纥人作为北方草原不可忽视的一支重要力量,自然要紧紧的拉倒身边。此前,怀仁可汗实际上是执行鼠首两端的策略,一方面派兵与唐朝合作,一方面又与安禄山的伪燕政权眉来眼去。关键在于他们想在其中得到更多的利益,正是基于这一点,秦晋担心回纥人会在紧要的关头狠咬一口。

    现在,这个北方强大的邻居被内讧所拖累,也就无暇南顾,等于少了一个来自北方的威胁。现在只要集中全力对付史思明即可。

    “大夫如果担心高适,不如将他调回来,入政事堂。”

    秦晋断然拒绝了裴敬的建议,如果这么做只会让江南地方的领兵大将们更加警惕,甚至于早早的就会激化与他们的矛盾。事实上,早在神武军收复洛阳时,江南的那些领兵大将就明里暗里做了不少手脚。

    裴敬皱了皱眉。

    “那就派人过去,掺沙子,分他们的权!”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施行得当,至少会使江南地方内部达成一种互相牵制的平衡,也就难以在短时间内有更大的举动。

    ……

    葛文卿冲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嘴角和脸上还挂着若隐若现的血渍,面前是两个歪戴帽子的泼皮,分别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葛文卿堂堂男儿,岂会向你们这些疲赖子摧眉折腰?”

    一阵尖利的怪笑将他的话淹没。

    “没钱还债还要什么脸面?非要将你告上官府才心甘情愿吗?”

    “可,可……”

    “还磨蹭个甚来?又不是让你妹妹去卖身,窦家家主是开国候,让你妹妹去伺候窦家三郎还委屈了么?放着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难道就舒坦了?”

    只见葛文卿的脸部猛然抽搐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

    “绝无可能!”

    两个泼皮终于失去了耐性,一哄而上,手脚并用,可怜那葛文卿身单体弱,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只三两下就被打翻在地,双手抱着头,痛苦的*着。泼皮拳打脚踢了一阵,发觉葛文卿没了动静,很显然是昏死过去了。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写好的一张书契与一盒鲜红的印泥,另一个抬起葛文卿的右手,将五个指头分别在印泥盒子里按了一遍,再全都按在那张书契上。

    五个鲜红的指印一成,泼皮们得以的笑了。其中一个又狠狠的踢了昏迷不醒的葛文卿一脚。

    “不识抬举的东西!窦家三郎早有交代,要么选择百两礼金,要么选择一顿拳脚,蠢得黑猪一般!”

    另一个猥琐的笑道:

    “他若不蠢,还有你我兄弟的份嘛?”

    这时,几个年长的粗布妇人在泼皮的示意下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进去吧,葛家小娘子就在里面,赶紧拉上车去,省得窦家三郎等的心焦急呢!”

    说话间,两个泼皮又是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

    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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