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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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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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秦晋如此说,严庄才恢复了平静,他对那些故旧亲信的死活并不在意,各自生死有命而已,可族人子弟却是不能不在意的。

    投诚以后最担心的莫过于安庆绪的报复,只是想不到安庆绪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赶尽杀绝。真正大出人所料的是,安守忠。这个人平素里看起来庸碌无能,又不与人争斗,现在才发现当初竟是走了眼。原来最包藏祸心的是此人。

    严庄一面摇着头,一面啧啧连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夫总是自以为洞悉一切,所有尽在掌握之中,偏偏却漏看了安守忠此人!”

    外面刁斗声阵阵传来,映衬着严庄的一张老脸,多少显得有些凄然。

    秦晋则缓缓的应道:

    “王莽谦恭未篡时,天下人才智之士多如牛毛,可想要彻底看透人心,却是常人难以达到的。严相公也不必为此耿耿……”

    严庄大有感慨,轻轻的叹了口气。

    “倒不是老夫耿耿于怀,只可惜了不能联络旧部,将功折罪!”

    “严相公莫要妄自菲薄,能毅然举义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哪里还用什么将功折罪啊……”

    连日以来,秦晋一直对严庄和尹子琦这些降将、降臣十分客气,言必称其“相公”、“将军”,对此,严庄等人也是受宠若惊,经过了多日以后,现在已经疑虑渐去。

    “大夫放心,安守忠的刀虽快,却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一定会有人为大义而挺身举义的!”

    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秦晋听了只觉得说不上滑稽或是虚伪,严庄正在迫切的讨好自己,所谓大义云云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已。但是,有这份表态已经足够了,至少比尹子琦那种心在曹营心在汉的要强出了许多。

    只不过,时人的看法却与秦晋大不相同,在他们看来,尹子琦这种人心中多少是存着君恩、臣节的,也算令人钦佩。再看严庄,对旧主毫无忠义之心且不说,刚刚判了主就急于出卖旧主,以达到自私自利的目的,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奸佞小人啊。

    但是,秦晋的用人习惯是从来不诛心,只要其才可用,他就能让这些“识时务”的“奸佞”人尽其用。与之相反,尹子琦这种心怀故主的人却很难用,此时最大的用处也只能是做给外人看的摆设。

    善待了投降过来的伪燕叛将、叛臣,严庄、尹子琦等人就相当于给那些潜在的投降者树立了一个标杆。

    伪燕叛臣也不止洛阳城里那些瓮中之鳖,广阔的都畿道河北道都有大量的叛臣叛将,如果能将这些人都尽可能的争取过来,就能尽早将安庆绪、史思明这种祸首消灭掉。

    秦晋则道:

    “相公也不必急于一时,安守忠在洛阳城内动辄灭族破家,就算有人心中向着大唐,也不得不行事更加低调。至于机会嘛……日后还多的是,相信很快就会有急待相公出马的关键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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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地动乱人心() 
♂!

    太阳初升之前,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从洛阳城内引出的通渠里66续续漂出来许多东西,由于天光未完全大亮,看的并不真切,但直到漂的远了距离近了,不少神武军士卒这才惊呼起来。?

    “城内又杀人了!”

    从城内通渠中漂出来的竟是一具具身异处的尸体,随着太阳缓缓升起,原本显得乌黑的河面也显出了本色,竟是骇人的血红色!

    昨天夜里,安守忠又在城内进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清洗,凡是被他怀疑的人都被记录在一份名录上,然后他的部将亲信就按照这份名录去拿人,杀人!由于有了此前的经验,这次从拿人到处决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天色放亮时,该杀的人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

    至于究竟杀了多少人,连负责此事的中郎将也说不清楚,为了战决根本就没有人对这些待决的将死之人登记造册。

    “至少也在两万人左右,这回连女人还幼儿都不曾放过!”

    中郎将谈及此事时,脸上还有余悸,毕竟让他下令对未曾满月的孩子下手,心里那一关是很不好过的。但军令如山,绝不能有半点含糊,否则被清洗的很可能就是他和他的家族了。

    达奚珣很少关注这些事,但经过昨夜与夫人崔氏的长谈之后,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了解清楚这里面的内情。

    按照崔氏的说法,安守忠搞这些惨无人道的屠杀,早晚会遭到唐朝的清算,到时候就怕达奚珣说不清楚,和这些事脱不开干系。

    为了将来不至于说不清楚,达奚珣故意装作临时偶遇,便捡着关键处问了几句。

    这个负责行刑的中郎将也还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将军辛苦了!”

    达奚珣问了几句之后便又扯了几句闲话,看似若无其事,内里却是波涛涌动,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安守忠此人从前看他像个老好人,可谁又能想得到,就是如此一个老好人,竟然连着两次屠杀,杀人近五万。

    久历战阵的人可能认为五万人的死伤不算什么,但安守忠杀的可不仅仅是普通军卒,那可都是跟随安禄山起兵反唐的亲信旧部,这成百上千遭到毁灭的家族都是在短时间内支撑起大燕朝廷的支柱,可现在倒好,说杀就全都杀了,难道就不怕连人心都一起杀光了吗?

    这些话不是没人说过,就在第一次屠杀过后,一位资格十分之老的大臣就曾在政事堂当面质问安守忠。这位大臣在唐朝时做过郡守、采访使等一些列地方高官要职,也深得安禄山的信任。

    然而,安守忠的回答也十分简单从容,第二天,此人的家族就被连根拔起,大大小小近百颗级都被挂在了西市示众,好端端的一个耿介忠臣就这么悲惨的成了叛逆,被举家阖族枭示众。

    自此之后,人们再议论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安守忠的任何事,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小心翼翼。

    按照惯例,达奚珣早日出之后便要到政事堂坐堂,虽然实际公务都由安守忠的亲信一手把持,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更何况除此之外也要等候安庆绪的随时召见。

    刚到了政事堂,尚未坐下,达奚珣忽然间就感受到了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最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更大幅度的震颤又在脚下传来,这一次清晰无比,在无错觉的可能。

    “地动,大地动了!”

    不知是哪个先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如受惊的老鼠一样抱头乱串。大地动这种事轻易赶不上,可一旦赶上了那就很可能被房倒屋塌而砸死!

    许多年轻的书令史都奔到了院子里,达奚珣岁数大了,心理素质有不好,竟被惊吓的难以抬腿了。直到第三次、第四次震感源源不绝的从脚下清晰的传过来,他这次显得后知后觉的向外拔腿。

    然而,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干巴巴的站了整整半个时辰,都不见房倒屋塌的场景出现,人们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但是,坏消息却又传来了。城南长夏门出现莫名的地动,城墙墙身上出现了数十条裂缝,并且一座年久失修的敌楼竟然也因此而塌掉了。

    洛阳南城和长安的局面差不多,有着大片的荒地,所以维护起来对比坐落着宫城和无数官署的城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塌掉一座敌楼已经不是怪事了。

    “可有伤亡?”

    达奚珣不愧是做过地方官的人,问问题的水平比那些坐堂的佐吏和令史们高出了许多。

    那送信的小吏笑着答道:

    “有个倒霉蛋被敌楼上掉下来的木梁砸到脑壳,没救了!”

    还当真是一场虚惊,一人伤亡对于诺大的洛阳城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生性敏感的达奚珣却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无缘无故的地动,难保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至于文章做,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

    “达奚相公,达奚相公可在?陛下有诏,即刻入宫!”

    一命宦官扒开人群,满头大汗,四处张望。

    此时的政事堂仍旧是一片乱哄哄模样,所有人都惊魂方定,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屋内办公。

    “老夫在这呢!”

    宦官一遍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喊道:

    “达奚相公在就太好了,陛下急着见你呢,快,快跟奴婢走吧!”

    这个宦官达奚珣认得,是他拿金叶子喂熟了的,是以便三两步凑了过去,低声问道:

    “陛下可曾说过召见何事?”

    宦官压低声音一五一十的答道:

    “刚刚的大地动,相公可感受到了?陛下了很大的无名火,还有人为此挨了鞭子。”

    知道是因为这可重可轻的大地动,达奚珣心里稳当了不少,一面走一面罗织着应付安庆绪的话。

    政事堂就在宫城的明德门外,以往他只须不到一刻钟就能见到安庆绪。不过,自打宫城被大火烧了近半以后,安庆绪就搬回了他在城中的晋王私邸,这一去如果乘车的话至少要走小半个时辰。所以,他们都是骑马而行。

    顶着炎炎烈日,终于到了晋王旧邸。谁知尚未进门,便接连有急报送到。

    “反了,反了,上东门和建春门的守军反了……”

    送信的军吏认得达奚珣,自然对他如实说出急报的内容。

    这可把达奚珣吓了一跳,谁想得到不祥的预感竟是印证在这里。

    “反贼从众者有多少人?”

    “回相公话,事起仓促,一时间也每个准数,少说也得千人以上!”

    千人以上的规模并不足以威胁洛阳城防,但如果处置不好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这都不是达奚珣该操心和烦心的。那都是安守忠要面对的麻烦,有这位以冷血残忍弑杀著称的宰相,区区千人规模的造反,很快就会被撵平。

    见到安庆绪以后,达奚珣才现,安庆绪的情况比自己此前想的要糟糕更多。

    安庆绪依旧是披头散的模样,但眼窝似乎陷得更深了,目光亦是闪烁不定,毫无光彩。

    “大地动,大地动,冤鬼索命,冤鬼索命……”

    反反复复的絮叨着大地动和冤鬼云云,这哪里还是一朝的天子,分明就是个满嘴胡言梦语的疯子。

    “陛下,陛下,城墙上只裂了几道逢,并无大碍……”

    安庆绪这才有了反应。

    “没有大碍?这就好,这就好!”

    达奚珣不禁有些同情这位可怜天子,还有叛党作乱的军报等着他呢,只不知是否还能承受得住刺激。

    但是,安庆绪毕竟是大燕的天子,这种事没人敢瞒着,也不能瞒着。

    “陛下还有要紧的军务,城内生了叛乱!”

    然而,安庆绪的反应再一次没有按照达奚珣的预期变化。

    得知有人造反的消息,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哪个造反,从贼者几何?”

    “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据说可能有千人左右,具体情况很快就会呈递上来!”

    “兵事有安相公拿捏,朕放心的很,区区千人很快就能平定!朕,朕只担心……”

    安庆绪忽然顿住了,似乎接下来的话极难说出口。

    达奚珣就静静的坐着,也不着急,安庆绪如果想说早晚会说出来。如果不说,他也不想知道。

    对于安庆绪,就算达奚珣也只剩下应付的心思了,试问一个终日只知道睡觉打人的天子还有什么可让人敬畏的呢?无怪乎那日安守忠粗鲁无礼的闯进这“寝宫”,将堂堂天子从榻上惊起。

    想必这厮也早就意识到了,突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达奚珣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但紧接着,他又被这奇怪的念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用右手按住了左手,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身体的异常状态。

    “达奚卿身子不舒服?脸色如何这般难看?”

    安庆绪突然问了一句,达奚珣心惊之下,赶紧答道:

    “臣,臣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中,腹中阵阵绞痛……”

第八百二十九章 :心腹皆反之() 
“叛乱,又叛乱了……”

    小黄门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又带来了坏消息,短短个时辰内,竟已经有三起叛乱的消息传来,怎能叫人不心惊?

    达奚珣觉得事情变化的令人意外,但向颓废的安庆绪反而显得镇定如常,这又让他觉得颇为意外。

    哗啦声,御案上的汤汤罐罐股脑的被拨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贼人不自量力,杀了干净,杀了干净!”

    “陛下,陛下莫要担心,有安相公铁腕坐镇,量,量这些许乱象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安慰了不到两句,达奚珣惊讶的现安庆绪竟然腾地起身,站立当场。

    “拿朕的刀来!朕要亲自率羽林平叛!”

    时之间,达奚珣竟呆住了,自打继位以后向有些怕见人的安庆绪怎么就如此反常了呢?然而,他的反应也不慢,马上拦在了安庆绪的身前。

    “万万不可啊,陛下,陛下,如果万有个好歹,大燕的江山还指望谁啊?”

    岂料安庆绪哈哈大笑:

    “指望谁?指望太子啊!,朕的太子今年也有十五岁了,若朕有个万,你身为宰相就保着他坐稳这大燕的江山。”

    如此种种的话从安庆绪的口中说出来,达奚珣觉得荒唐至极,这是托孤吗?可堂堂天子又怎么能如此鲁莽妄为?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又有军报送到,不用来人通报,殿内的人已经可以听到喊杀之声。

    晋王府邸在洛阳城腹地的承福坊,这里怎么也生出了乱子?承福坊位于皇城东南角的承福门外,南面是从洛水引入城内,将洛阳拦腰截成两段的通渠,位置可说是得天独厚,最不容易生叛乱的就是这里,怎么也生了叛乱呢?

    “拿朕的横刀来,给朕带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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