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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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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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话想想就可以了,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

    皇甫恪和李萼倒是颇有些担当,纷纷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偏偏始作俑者清虚子却低着头,所在后面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现在秦晋看着清虚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货自打投靠他以来就没有一刻不再撺掇着自己造反,如果他但凡有一点意志不坚定,自不量力的做出自立这等行为,那才是蠢如猪了!想想曹操篡汉,司马氏篡魏,至少都是经历了两代人的深耕才能成功。

    再看看自己和神武军,声名鹊起至今也不过说那两年,至于声威连朝廷上的大臣都镇不住几个,又何从奢谈自立呢?更何况,唐朝目前的状况又非汉末与曹魏可比,就在两年前还是鼎盛时期,声威远播四海……

    “清虚子,你不说话我也知道,都是你挑唆的吧?现在怎么成了缩头乌龟?”

    清虚子讪着脸,道:

    “大夫可冤枉贫道了,皇甫将军和李长史都说了,是他们派,派了人去回绝太上皇,可,可没贫道什么事。再说,这个时候和太上皇保持距离也不是什么坏事,此前永王谋反就是太上皇撺掇的,同样是儿子却如此偏帮,当今天子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不能上去赶那池鱼之殃啊……”

    啰哩啰唆的说了一阵,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又转移话题,指出太上皇的处境极是不妙,敬而远之才是上策。

    与此同时,李萼与皇甫恪也纷纷表示清虚子说的在理,若秦晋当真要责罚,就责罚他们。

    秦晋被气的笑了,这两个家伙也是死脑筋,明知道清虚子如此,居然还为其遮掩。

    “不责罚你们?那时休想。现在都回去收拾收拾,长安城可留不下你们了!”

    李萼是神武军长史,皇甫恪现在又隶属于河东军镇,都是秦晋名正言顺的下属,他自然也有权任意提调他们。

    清虚子一听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要受罚,而且还是被撵出长安,立马就服软了。

    “大夫只要不把贫道撵出长安去,让贫道受什么罚都成!”

    离开长安就等于远离神武军中枢,到那时万一秦晋把他给忘了,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了。

    看着清虚子发慌的模样,秦晋肃容问道:

    “只问你一句,究竟是不是你撺掇他们的?”

    “这,这……”

    清虚子迟疑了一小会,马上就连不迭的点头。

    “是,是是贫道的主意……”

    秦晋哈哈大笑,指着清虚子骂道:

    “果然是你这牛鼻子老道!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长安留你不得!”

    清虚子傻眼了。

    “大夫不是,不是答应了贫道……”

    秦晋又一板脸,问道:

    “我答应你什么了?”

    清虚子刚想分辨,秦晋刚刚就答应了他只要自己实话实说就把他留在长安,可细细一回想,秦晋可不没说过这种话么,只是就势一问而已……

    李萼和皇甫恪倒是痛快,痛快的领罪受罚。

    “末将甘愿领罪!”

    秦晋忽而摆手道:

    “哪来的什么罪,下不为例就是,让你们出城,是要去降卒营。”

    三人闻言俱是一愣,不禁问道:

    “去降卒营作甚?”

    秦晋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还不是你们给我找的事,降卒营不是闹了骚乱么?难道不用处置么?你们先去打个前站,我明日一早就到!”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闹了半天是虚惊一场。

    秦晋处置完军务,在午时左右才打算出城,可到了东市附近却发现靠近兴庆宫一侧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居然连大街都围的水泄不通。而且,人群非但没有消减的势头,反而有越来越多的百姓也闻风拥上去。

    见此情景,秦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城中早有禁令,不得有百人以上聚众拥堵,为的就是防止再发生民乱,怎么现在还是屡禁不止呢?自从神武军交出了城内巡防治安的差事,城内闹出的乱子也是一桩挨着一桩,没安稳消停几日。

    “去前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晋知道自己不适宜在插手城中的巡防治安,但也不等于可以干瞪眼看着没办法,现在负责城内治安的是左卫军,而左卫军又归广平王实际提调,大不了在了解情况以后就去找广平王。

    正暗自猜想的功夫,军吏已然费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为首闹事的是几十个宦官,听说,听说是要向高力士讨个公道!”

    秦晋一听就愣住了,这可真是新鲜,头一次听到宦官集体示威抗议,而且还公然挑衅曾经权倾朝野的高力士!

    “左卫军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左卫军来维持治安么?”

    “下吏所见,左卫军的几个校尉也在,不过也都在一旁干看着,似乎有意纵容!”

    有意纵容?

    这可就蹊跷了,如果当真如此,那就说明左卫军是得了授意的,针对高力士,无非还是要让李隆基下不来台,只因为不好直接明目张胆的把矛头对准李隆基而已,李隆基毕竟还是太上皇,就连李亨都得恭恭敬敬在人前做出绝无罕有的孝子模样。

    一想到李亨,秦晋顿时就心中一动,难道,李亨当真要报复其父了?

    不应该啊!

    以秦晋对李亨的了解,只要李隆基就此安稳守己,未必会公然报复,就算李隆基对李亨再无情,再刻薄,这父子大防终究不是可以轻易逾越的。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秦晋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李辅国,而且此人又兼领左卫大将军,虽然实权已经在广平王手中,可他说一句话也并非全然没有分量。

    李辅国这么急着跳出来,显然是有着他的打算,秦晋早就想过此事,无非是怕高力士威胁到他的地位和威权。而且,此人暴发户心理十分严重,尽管手握重权又极度的不自信,羞辱打击高力士也是借此树立威权和自信的一个过程。

    至于李亨内心中是否有敲打李隆基的心思,秦晋还真就不敢下定论了,谁知道李辅国如此猖狂,是不是得了李亨的授意呢?

    如果清虚子或者李萼在这里,一定会劝说秦晋不要蹚这浑水,李辅国与高力士之间较力,就让他们较量去。然则,秦晋自有行事准则,他定下的长安城内治安要则便等同于自己权威的一种延伸,如果因为两个阉人之间的较力而成了废纸一张,那今后岂非阿猫阿狗都可以公然违犯了?

    所谓“有法必依,违法必究”的口号此前不也就白喊了么?

    主意打定,秦晋于马上仓促写就手书一封,命人急送广平王。他本人也不再出城,带着十几个随从远远的停在坊外街边,时刻注意着勤政楼外广场上的动向。

    “前面的人速速退避,不要妨碍左卫军巡城!”

    秦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人呵斥了数声之后,才明白是针对他们的!他在长安城内向来低调,一不打旗号,二不前呼后拥,如此小心翼翼就是为了不给那些御史以攻讦的口实。

    今日出城,秦晋也只穿了一件普通服色的武弁服,就算**品的官员同样也可以穿着,因此被人呵斥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晋冷然瞪了一眼为首呵斥自己的军将。

    “勤政楼前围聚数千人,你不去管,偏来驱赶我等路过之人,左卫军就是如此执法的么?”

    这军将乃是左卫军中的一个校尉,也是贵戚出身,自打出娘胎也是在长安城里横着走的人物,当了左卫军的巡城校尉以后更是威风八面,今日不想被扫了威风,当即就恼了。

    “左卫军巡城,竖子安敢聒噪?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以为自己身上有一身青皮,可以趋吉避凶?”

    言语间放肆讥讽,秦晋的随从们虽面有愤然之色,却都坚定安稳的站在当场,没有军令之前绝不会有人擅动。

    巡城校尉讥刺秦晋有一身青皮,实际上是把他当做了普通**品的小吏,这种品秩的官员于长安城中可谓是多如牛毛,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如果面前此人识相,乖乖服软,没准会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假如再这么冥顽不灵,提什么执法不执法的,那就只能怪他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

    秦晋当然不会如其所愿,巡城校尉当场发作,怒而大口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被气的不轻,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一挥手,当即便冲上来两名军卒,打算捕拿秦晋。

    治安要则有一条,但凡破坏治安者不论官民,五品以下当场锁拿,五品以上请入京兆府问话,再交由巡城御史据实参奏。

第六百八十二章 :大夫失踪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去锁拿秦晋,到了这时就算秦晋没有军令,他身边的随从也绝不可能再袖手旁观,当即纷纷动手把试图靠近秦晋的几个人一一打翻在地。

    “住手!”

    秦晋忽而大喝了一声,随从们不禁纷纷讶然失色,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没长眼的宵小们冲上来拿人不成。但是,尽管有再多的不理解,随从们已经得到了明确的军令,于是就都住了手。

    手下的军卒在眨眼间就被打到了七八个,那巡城校尉也是心惊不已,以为自己遇到了厉害角色,通常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豢养得起如此身手的随从武士。可他忽然又发现,那个为首的大胡子年轻人居然喝止了随从的进一步动作,似乎不敢过于张扬一般。

    巡城校尉心中立时就是一动,一个大胆的假设从脑子里蹦了出来,如果此人并非达官显贵呢?这个念头一经冒了出来,巡城校尉只觉得浑身如热血沸腾了一般,如果此人不是达官显贵,那就只能是叛贼混进长安城中的细作。

    如此,便也可以解释这些人为什么身手了得,又不欲张扬了!

    “来呀,将这些人给我统统捕拿!”

    原来巡城校尉还只打算捕拿秦晋一人,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既然已经假设这些人是奸细,那么就必须一网成擒,决不允许有一个漏网之鱼。

    秦晋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的夸张表现,很快便有两个军卒拧住了他的双臂,大拇指粗细的麻绳也兜头就捆了下来,不一会的功夫,秦晋一行十余人就都被那巡城校尉押解往左卫军。

    太极宫,甘露殿。

    “陛下,陛下,兴庆宫外面闹了大乱子,几十个宦官聚众闹事,说,说要向高力士讨个公道!”

    一名宦官急惶惶的一溜小跑进来,李亨初听闹了大乱子也被吓了一跳,但听说是宦官们之间的龃龉,便又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忽而又回味过来,不禁失声问道:

    “你再说一遍究竟发生了何事?宦官们如何向高力士讨公道?”

    李亨是在权力斗争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其权力方面的嗅觉堪比猫狗,当下就意识到,既然事涉高力士,就必然脱不开太上皇。换言之,一切涉及到太上皇的问题,他都必须慎之又慎。

    等到宦官又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一遍之后,李亨已经可以确认,这一定是高力士和某些人之间的龃龉一次性的爆发了。

    “李辅国呢?传来见我!”

    “陛下,李将军今日出城公干,听说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回来!”

    至此,李亨已经心下了然,李辅国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偏在这种当口出城,分明就是要避嫌啊!

    李亨也知道,李辅国早就有意劝说他不要过分纵容太上皇,看来今日针对高力士不过是打狗给主人看而已。不过,李亨一直念着父子之情,心中也是犹豫极了,因而对太上皇李隆基回到长安以后的一些小动作都视而不见。

    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李亨也无意惩治李辅国,只打算尽快的平息此事,息事宁人才是朝局安稳的根本。

    “速召秦大夫入宫!”

    既然李辅国躲了出去不肯管事,那么李亨只能交给秦晋来经办此事了,虽然广平王也是个人选,但毕竟资望浅薄,万一出了纰漏可就再难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李亨一连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秦晋赶来见他。秦晋的神武军帅堂就在丹凤门南,距离太极宫也不过只隔了两条街,就算从皇城的最南侧绕进宫中,一个时辰也够走七八个来回了。

    “秦大夫呢,如何还没来?出去迎一迎……”

    李亨如此一连催促着宦官出去迎了几次,最后竟都没有等到秦晋的人过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传敕的宦官才慌慌张张的疾奔了回来,一见到李亨竟哇的哭了出来。

    “陛下,秦大夫,秦大夫他失踪了!”

    这下连李亨都傻眼了,原本在一个半时辰内积攒的愤怒一时间竟再也发泄不出来。至此,他也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是真实存在的,秦晋乃万马军中的主帅,又是朝廷重臣,怎么可能失踪呢?

    “说明白些,何为失踪?秦大夫人现在又在何处?”

    那宦官的表情似乎惊恐到了极点,颠三倒四的讲述了他在这一个半时辰中的经历。

    原来,那宦官到神武军帅堂传敕,却被告知秦晋在一刻钟以前离开了,正打算到城西的降卒营去视察。于是,传敕的宦官便马不停蹄的往城西追去,岂料直到了降卒营,见到皇甫恪了,却并未见到秦晋。

    皇甫恪当时也颇为讶异,按时间推算,秦晋也早该抵达降卒营了,怎么就没有按时抵达呢?这对于向来严格守时的秦晋而言,也太过罕见了。

    于是,皇甫恪当即派出了游骑返回长安城寻找联络,最后所有人都是无功而返,而秦晋其人则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到处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皇甫恪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即就通知了长史李萼,让他务必在天黑之前寻到秦晋,否则长安就有可能出大乱子。

    李萼一开始还觉得皇甫恪有些小题大做,也许秦大夫有私密事不想被旁人得知,因而才隐匿了行踪。但皇甫恪却正色道:

    ‘秦大夫一人身系朝廷安危,又岂能有私事呢?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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