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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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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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也不忌讳揣测天子的想法,都一致认为这是对秦晋的信任而故作的姿态。

第三百六十八章 :烹杀劣胡儿() 
陈千里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以为阿史那从礼对改编旧部还心有抗拒,原来是另有图谋。”

    裴敬听出了陈千里话中有话,便问道:

    “陈长史可是知阿史那从礼的异常举动?”

    朝邑之战后,陈千里虽然差点坏了他的大事,但念在其人心怀朝廷,因而也抛却了以往的矛盾在公事与之尽力合作。这也是秦晋之所以放心再次让裴敬与陈千里搭伙合作的原因之一。

    “异常倒不至于,使君命陈某负责整编阿史那从礼旧部,这厮阳奉阴违本还想做疏通工作,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不如立即以通敌罪名将其逮捕。然后把所有证据通报朝廷……”

    自家的旧部要被人悉数夺走,换了谁都不可能甘心情愿。但阿史那从礼的确是不仁在先,现在仅仅整编其部署,而没有追究罪责,秦晋自问已经优容,但目下看来还是过于仁慈了。

    “速传阿史那从礼来见我!”

    秦晋决定当众与阿史那从礼对峙一番,让他彻底死了非份之心。

    不过,众人坐等了好一阵,阿史那从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夹着尾巴赶过来,反而只有一个仆人来传话,昨夜醉酒,到现在还没醒。

    皇甫恪大怒,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几案上。

    “岂有此理,胡狗这是要做反吗?”

    激动之下,皇甫恪不管不顾的的破口大骂,害的在场的乌护怀忠满脸不满,直瞪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家伙,如果不是秦晋在侧,只怕他已经扑上去与之一较高下了。

    倒是裴敬连忙大声咳嗽了两声,以提示皇甫恪失言。愤怒情绪发泄之后,皇甫恪似乎也意识到了刚才的不妥之处,便皮笑肉不笑的干咳了两声,然后又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从河东城一战结束后,陈千里参与军中事务的积极性明显提升了许多,他主动建言道:

    “这厮一定是觉得有持无恐,只等着看朝廷如何处置使君呢。既如此,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派人捕拿就是。”

    秦晋深以为然,不过还未及表态,便有甲士赶来报信。

    “禀报使君,阿史那从礼在县廷外求见。”

    众人俱是一愣,这厮闹的哪一出?刚刚有仆从来禀报醉酒未醒,后脚本人又赶来求见。

    “传!”

    秦晋面无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片刻之后,阿史那从礼衣衫不整,一步三摇的近了县廷正堂。

    “请使君恕罪,某昨夜饮酒宿醉,刚刚醒来就听说使君召见,便衣衫也不及换赶来求见。”

    言语中看似客气,实则处处透着傲慢,与以往的谦卑格格不入。

    没等秦晋发话,陈千里骤然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怒声喝问:

    “使君入城时曾颁下军法,凡军中之人,不得饮滴酒,你竟敢公然违抗吗?”

    阿史那从礼似乎并不害怕,却做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某的兵权都交了出去,严格来说已经不算军中之人了吧?自然也就不必遵循使君所立军法……”

    秦晋并没有说话,他要让阿史那从礼再尽情的表演,直到将戏表演的淋漓尽致,再让此人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提起交出军权一事,陈千里更是有气,河东城里的守军不过万把人,除去在城外战死的,大约还有**千人,大约有四五千人非阿史那从礼嫡系,整编的十分顺利,全部投入了新兵营重新回炉训练。只有那些跟随阿史那从礼日久的嫡系,处处刁难,阳奉阴违。

    陈千里对付这种死硬分子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只须按部就班分化瓦解即可。不过他也知道阿史那从礼一定在某后搞鬼了,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与之摊开来好好说道说道此事。不想阿史那从礼现在连秦晋都没放在眼里,背后早就买通了杨国忠打算阴秦晋一把。若非天子一反常态,不欲处置秦晋,恐怕其阴谋已经得逞。

    现在又见阿史那从礼如此出言不逊,陈千里便冷笑了一阵,然后才质问道:

    “既然阿史那将军说自己交出了兵权,不如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有三个团营的校尉依旧只往你那里汇报请示,不知可有此事?”

    “的确有此事!”

    阿史那从礼毫不讳言,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既然阿史那将军已然声称交出了兵权,又何故与各营校尉勾连?”

    “他们与某有旧,私交总不能也一并断绝了吧?还有,陈长史既然声称诸位校尉与某有兵事瓜葛,不知可能拿出实质证据呢?否则某可不可以认为陈长史是整编受阻而迁怒于无辜之人呢?”

    “好一个牙尖嘴利之辈,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陈千里从未与阿史那从礼这等牙尖嘴利的人争辩过,而从来都是大局已定后,以盛气凌人的姿态再宣布结果,因而从未被人顶撞的张口结舌。他一向就不以口齿伶俐见长,见阿史那从礼口中振振有词,索性便闷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

    然则,阿史那从礼却大有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见陈千里不做声反而步步紧逼。

    “陈长史如何不说话了?难道也自知理亏吗?某虽然甘心交出兵权,却不意味着任人诬陷拿捏。陈长史,今日咱们就在秦使君面前把话说明白了。”

    陈千里受窘之后,更是不再与阿史那从礼斗嘴。他只等着秦晋掀开底牌,让这厮彻底现出原形。

    不过,陈千里的这份神态落在皇甫恪与裴敬眼中却甚觉好笑,平日里这位陈长史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话做事也很少给人留情面,现在居然被牙尖嘴利的阿史那从礼挤兑的哑口无言。

    皇甫恪说道:

    “阿史那从礼,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存了什么心思,大家还不知道吗?秦使君眼睛里不容沙子,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不妨明说。”

    他见秦晋并没有质问阿史那从礼辩冤书一事,便知道秦晋有意要戏弄此人一番,是以便设下了套,等着阿史那从礼往里钻。

    阿史那从礼不疑有他,面露诚惶诚恐之色,口中却振振有词。

    “某一切均听凭秦使君处置,不敢有半分违抗,只要秦使君一句话,某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皇甫恪哈哈大笑。

    “小子莫打诳语,万一秦使君真让你下油锅,看你敢不敢跳进去。”

    阿史那从礼扭头看向了皇甫恪。

    “某从无非份之事,使君必不会令某无辜跳油锅的,皇甫将军做这种假设,岂非太儿戏了?”

    皇甫恪嘿嘿一笑。

    “戏言?你怎知没有非分之事,使君便不会将你油烹了?”

    “使君不是……”

    阿史那从礼自持秦晋有言在先不会责难无罪之人,但他的目光扫向居于主位的秦晋时,却见他面色笑的古怪,好像再看耍猴戏一般,心中立时就打了小鼓,七上八下。

    心思一乱,口中自然也就跟不上了,一时间竟也不再和皇甫恪斗嘴了。

    秦晋突然将几案上的辩冤书扔了出去,只见那一页羊皮纸轻轻飘飘的落在阿史那从礼脚下。

    “捡起来,看看上面写的甚!”

    声音冷的几乎可以滴水成冰。阿史那从礼俯身捡起羊皮纸,才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这分明是他写给杨国忠的辩冤书啊,如何,如何到了秦晋的手中?

    不过他又立刻心中疑惑,明明信使连夜回报,杨国忠收了财物,并连夜往兴庆宫面圣,一切俱在意料之中。如何,如何这份辩冤书是怎么回来的?

    “天子六百里急递送来此书任秦某处置,阿史那从礼想不到你竟卑鄙至此,秦某现在恨不能油烹了你。”

    阿史那从礼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天子居然倒向了秦晋这一边,然而天子不该是恨透了秦晋的吗?突然间的逆转,计谋彻底瓦解,令他很不甘心。

    “来人,在县廷门前支起大锅,今日秦某要油炸了这勾结逆胡,阴险卑鄙的小人。”

    陈千里应声而起,大踏步出去安排人手准备油锅。

    阿史那从礼彻底傻眼了,眼见着秦晋不像是作假,立刻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以头咚咚叩地,声泪俱下。

    “使君饶命,使君饶命,卑下,卑下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才,才做下这等糊涂事,请使君再给卑下一次机会,卑下一定痛改前非,给使君做牛做马,绝不反悔……”

    看着匍匐跪在地上,拼命求饶的阿史那从礼,秦晋暗暗感慨,此人若是生在后世真是影帝的好苗子,态度转换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偏偏所有的语言动作让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不过,已经认识到此人嘴脸的秦晋并不会心软,既然此前对待阿史那从礼的态度出现了偏差,现在时候纠正了。

    “阿史那从礼,秦某给过你机会了,只可惜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才想起来后悔,不觉得晚了吗?”

    陈千里一脚踏进县廷正堂。

    “使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此贼自蹈油锅!”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劣胡入长安() 
秦晋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一句:

    “推出去!”

    眼见着秦晋对自己的求饶毫不心软,阿史那从礼吓的脸都绿了,就算去死油烹也是一种痛苦极了的死法,何况他根本就不想死。

    “使君饶命,卑下不想死,卑下不想死啊……”

    陈千里鄙视的看着阿史那从礼,本想说几句话,痛快的奚落此贼一番,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声,只轻轻一挥手,立时就有两名魁梧的甲士扑了上来,将阿史那从礼按倒,提着他的双脚倒拖着向堂外走去。

    霎那间,阿史那从礼心如死灰,只觉得胯间突然一阵湿热……

    县廷正堂里忽的传来了一阵爆笑,显然这一幕丑态尽数落在了众人眼里,阿史那从礼又是惊惧,又是羞愧,想到自己刚刚被人耍猴一样的玩弄与鼓掌间,心中既叫苦,又后悔。早知道秦晋如此不好惹,又何必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举动呢?

    不过,被拖出县廷正堂以后,阿史那从礼并没有被投入油锅里,而是手脚都被砸上了数十斤中的铁镣铐,然后被投入了木笼囚车之内。

    直到木笼囚车落锁之后,阿史那从礼才醒转过来,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秦晋根本就没有烹杀他的打算。

    “使君这么做,真是便宜了那卑鄙小人,既然已经掌握了此贼通敌的证据,对这种小小守将就是一刀杀了,朝廷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县廷正堂内,皇甫恪觉得秦晋对阿史那从礼的处置过于手软,不如一刀杀了,或者干脆油锅烹杀来的干脆痛快。

    陈千里重新就坐,代秦晋答道:“使君如此安排,实在是最稳妥不过的选择。贞观年间,太宗文皇帝御驾亲征,留房玄龄坐镇长安,有人趁机向太宗皇帝诬告房玄龄谋反,太宗皇帝立即将此人绑了,交给房玄龄处置,老将军可知房玄龄是如何处置的?”

    听到陈千里如此反问,皇甫恪有几分尴尬,这段君臣间的典故他自然知晓,只是用来套在秦晋身上合适吗?房谋杜断,于太宗文皇帝可是股肱之臣,其信任程度,岂是当今天子与秦晋君臣相疑可比拟的?

    只是这话在肚子里想想可以,当众说出来就大为不妥了。

    秦晋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李隆基的具体心思他还有些摸不透,但将阿史那从礼的告状辩冤书送回来,的确是一种示好的变现。这对于秦晋而言,绝对是个好现象,此时无论如何也要配合着李隆基,将这一出戏好好演下去。

    因而,秦晋才饶了阿史那从礼的性命,连同此人通敌的认证物证,一并押解赶赴长安,交由天子处置,以示自身的清白。

    实际上像阿史那从礼这种级别的武将,一旦通敌证据确实,就算当众斩了,事后再通报朝廷,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秦晋此举,还是要进一步试探天子的想法,是不是如自己推测的一般。

    阿史那从礼的囚车在三日后抵达长安,一路上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并非押解的军卒们有一虐待,而是他双手双脚一共被砸上了五十多斤的镣铐,再加上木笼铁锁亦是被砸死的,他只能在囚车内拉尿,因而短短的三日竟像三年一般,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尤其是进入长安城以后,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忽然瞧见了这么一件稀罕物事,都纷纷围拢过来瞧热闹。不过,很快便有离得近的百姓被囚车内散发的阵阵骚臭之气熏得连连干呕。

    “那壮士,囚车内押解何人?”

    百姓中有人好奇动问。

    “俺们是冯翊郡秦使君麾下,在河东城杀退了胡狗,囚车里是通敌的叛将阿史那从礼!”

    负责押解的头目显然是个心思明白的人,一句话将前因后果交代的明明白白。百姓中立时发出阵阵赞叹,又忽而向囚车内的阿史那从礼投掷石块,距离囚车近的则大吐口水。

    “打死胡狗,打死胡狗!”

    长安百姓自然都是汉人,他们虽然对安禄山在潼关外的叛乱没有直观的认识,但城内米价频频上涨,民间可都在传,是安禄山造反堵塞了通往江南运河的粮道所致。因而,害的他们 吃粮困难,族中子弟也纷纷被征召入伍开赴潼关,最直接的责任人当然就是那些造反的胡狗了。

    阿史那从礼这名字一听就是个胡人,想必和安禄山那杂胡儿也定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砸死这胡狗肯定是没错的。

    百姓们看热闹向来不怕事大,在有人带头投掷石块之后,围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吵嚷着要砸死阿史那从礼。眨眼的功夫间,阿史那从礼的头上已经被石块砸出了数个大包,又红又肿,还隐隐渗着血水。

    “此乃朝廷钦犯,百姓莫要激动,朝廷自有法度处置!”

    那负责押解的头目连不迭的高声阻止,但他的声音在为数众多的百姓面前竟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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