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宣心里极其不情愿,但却无法违背师傅的命令。
“那成交。”石头笑眯眯地看着林宣,就像一个猥琐的宅男。
无论酒糟老头的意图如何,石头都意。自己除却一身驱魔法之外毫无利用价值,林宣想学也得他肯教,只是让小鬼见识一下自己驱魔时帅气风姿,就有多一个打杂的跟班小弟,多好的买卖。再说,石头对林宣刚才所使的剑法,挺感兴趣的。
“那麻烦小兄弟了。”
“客气,客气。”
广阔的田野上,老头与石头相视而笑。
石头嚷嚷说请老头去撸串,酒糟老头欣然答应。彼此勾肩搭背,仿佛是多年老友,有说有笑,朝着烧烤摊的方向走去。后面跟着闷闷不乐一脸苦瓜相的林宣,往后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林宣内心嘶叫道——
苍天啊!
第十九章 漫长的夜()
夏日蝉鸣花语近,流水篱笆是人家。
李家村,村民们凭借着辛勤与苦干,经过多年的努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世外桃源。
夜色渐深,借着月光,李大憨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自家的院子,而后瘫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轻轻地喘气,身上的汗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干透,沉重的眼皮合上双眼,想要结束一天的劳作。但李大憨不允许,他甩了甩头,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晚一点还有一个搬货的活儿,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正在李大憨闭目养神,状态的时候,房屋的门被缓缓推开,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大婶,她是李大憨的媳妇,李大娘。
李大娘一只手提着水壶,另一只手拿着铁皮杯,看着瘫坐在石凳上的李大憨,十分心疼,现在大憨在一天要干三份活儿,白天两份,晚上一份,她真怕李大憨会撑不住。
“来,喝点水。”李大娘倒满一杯水递给李大憨。
李大憨睁开双眼,眼里布满血丝,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下去。
“大憨,要不把晚上的活推了。这样下去,我真怕你的身体会撑不住。”李大娘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大憨摇摇头,缓了一口气叹声说道:“不行,之前开小卖部卖了田地还借了乡亲们不少钱,妈肺病的药每个月也要花费不少。眼看二妞就要升高中了,学费还没有看头呢。小憨要去关师傅那边学手艺,得准备好一份拜师礼。小卖部关了,也只好多打几份工,不然这日子,就跨了。”
“可是······”
“别说了,”李大憨摆摆手,说道:“快给我准备些白面馒头,我差不多要出去了。”
李大娘叹了口气,白天她也干着一份活,李大娘想多干一份,减轻男人的重担,可是她得照顾家中的老母亲,以及兼顾家庭大大小小事务,一份工作已经是极限了。她很担心自己的男人,但面对生活,李大娘无法反驳。
本来大憨家在仁义中学前开个小卖部做点小生意,生活轻松惬意,但可恶的学校一纸令下,他们的好日子便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了。
“都怪那可恶罗大艮······”李大娘咬牙切齿。
“我们尽力了,再闹下去要闹到政府那边,我们这些小村民斗不过的。别墨迹,我要上路,二牛还在等我呢,快去拿馒头。”李大憨催促道。
李大娘点点头,很快进屋内用白布包好五个馒头以及一些咸菜,拿给李大憨。
李大憨接过布裹,顺手拿出一个白面馒头晒进嘴里,滋吧滋吧地吃了起来,嘴唔唔声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李大娘进屋休息,而后走出院子朝着工地的方向走去。
晚上工作的地方比较远,他得提前出发,免得迟到扣工钱。
李大娘望着李大憨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延伸的路上,李大娘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子,屋内老旧的灯泡有些不稳定,忽明忽暗,扑火的飞蛾时常飞舞在灯泡周边,在地上留下一个扭曲的影子。孩子老人都睡着了,李大娘坐在摇晃的木凳上,开始缝补桌上破裂的衣服。可能太过劳累了,缝好一件裤子后,李大娘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托住了脸颊,沉沉地睡着了。
今晚的夜很静,鸡舍里的老母鸡蹲坐在鸡蛋上了梦乡,微风拂过,树上的老去的叶子像是被被舍弃的小鸟,孤独地飘落在空中,最后落在交织的篱笆下。是谁家的狗误入了他人的院子,引起了一阵嘈杂声?
李大娘被慌乱的叫喊声惊起。
“李大娘,快出来······”
“不好啦·····”
李大娘推开大门,院子里挤满了熟悉的乡亲们,李大娘看着他们慌张的模样,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大娘头晕目眩,忐忑不安。
“李大娘,大憨他······”说话的是隔壁的李二牛,他情绪十分激动,两眼泪花,支支吾吾的说着,李大娘听不太清楚。
李二牛拖着李大娘的手走进人群中间,人群中央放着一台木架,木架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被一张染血的白布盖着。
此时李大娘的不安变成了无限的恐惧。她用力抓住李二牛的手,死死地盯着李二牛,颤声道:“二牛,你带我来看这些干什么。”
“李大娘,大憨他,他······大憨他去了。”李二牛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李大娘一阵晕眩,但终究站稳了脚步,她蹲下拨开染血白布,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坍塌!
白布下的尸体,正是李大憨。
李大娘悲恸大哭。
“大憨他太累了,工作的时候一个不慎从八楼跌落下来······”
李大娘已经听不太清楚周围的话语,双眸早已溢满泪水,模糊了视线。屋内的老人与孩子被院子里吵闹声唤醒,看到了血琳琳的尸体,那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倒塌了。二妞,小憨跑了过去,抱着李大娘失声痛哭。
老母亲看到儿子血迹斑斑的尸体,呼吸急促,语无伦次。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进李大憨,衰老的手摸了摸大憨的冰冷脸颊,大叫一声:“不!儿啊!”
老人情绪激动,浊泪两行,心跳加速,血液急流,一下子竟断了气息,倒在了李大憨身上。
“娘······”
“奶奶·····”
“大娘······”
村民们第一时间将老人抱开,一探鼻息,气息断绝。村民叹声道:“大娘去了。”
二妞与小憨抱在一起嘶声哭泣,隔壁的大婶将姐妹两拥入坏了,心情沉重。
李大娘一手抓住老母亲,一手抓住李大憨,哭得险些晕了过去。
这一夜,大概是李大憨一家,最为漫长的一夜。
多么希望,明天一觉醒来,能如往常一样,妈妈在厨房里张罗着早点,奶奶和爸爸坐在桌子,就着白粥,吃着白面馒头,笑骂刚睡醒的我们:“崽子们,还不吃早点,太阳都晒了······”
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充斥着院子,旁观的村民沉默不语,于心不忍。
天空中,硕大的圆月安详如镜,平静得,很吓人······
第二十章 古法()
天色渐亮,在乡亲的帮助下,李家办起了简单的白事,几乎全村的人都前来拜祭李大憨母子俩,并多多少少给了些帛金,尽了点心意。
傍晚时分,按照李大娘的意思,村民将李大憨母子分开葬在了院子旁边的一处空地。乡亲们说了些抚慰的话,便各自回去了。毕竟死者已矣,生活还要。
人去院空,唯独李大娘像失了魂魄一般,坐在院子中的石板凳上。
村民们没走多久,李二牛便气喘吁吁地小跑进了院子,来到失魂的李大娘跟前,麻利地从兜里取出一个大信封,信封里装着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大约有一寸厚,李二牛将信封塞在李大娘的手里,说道:“这是工地的老板以及工友们凑的一份心意。李大娘,你节哀顺变,孩子,你可要振作起来!”
李大娘机械地点点头。
李二牛叹了一口气,安慰李大娘一会儿便回去了。
谁的生活的不容易,李二牛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了。
李二牛刚走出院子,一名矮壮的汉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是李大娘唯一的亲弟弟,李长存。
“啊姐,二妞跟小憨已经睡着了。屋内前前后后我打扫了一遍。这里是乡亲们给的帛金,这里是名单······”
“长存!”李大娘打断了李长存的话,推开了帛金,抬起头来,随而将装满钱的信封递给了李长存。
李长存疑惑道:“啊姐,你这是?”
“长存,晚上带着二妞和小憨回去你那。以后要帮啊姐看着这两个苦命的孩子。”苍白色的嘴唇抖动,此时的李大娘变得异常平静。
“啊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李长存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下来,抓着李大娘的手说道。
李大娘看着李长存的惶恐的面色,良久,说道:“我知道,祖上的那张古方传到了你手上。”
刹那间,李长存的惶恐瞬间变成了恐慌。
“啊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长存躲避李大娘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
“长存,你不要欺骗啊姐,那张古方阿姐看过。当年啊爸喝醉酒的时候将它拿出来过,当时絮絮叨叨地说起这张古方,当时你也在场,不是吗?”李大娘拉着李长存的手,缓缓说道,仿佛只是平日里姐弟俩拉拉家常。
“阿姐······”
“长存,啊姐心里恨啊,要不是无良的学校,那个该死的罗大艮,大憨和啊母不会就这么去了!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付出代价!长存,你要把它给我,把它给我!”
原本平静的李大娘变得咬牙切齿,目呲欲裂,双拳紧握,怨气滔天,甚是吓人。
“不行!你不记得阿爸当时说的吗?那张古方有损阴德,使用者必招天谴!啊姐,二妞、小憨,他们都需要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啊!啊姐!”李长存长颤声说道。
“不,我不能让那些人还能痛快地活着!长存,你给不给我,你不给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李大娘从地上抓起一把平时劳作的镰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抖动的手让锋利的镰子在脆弱的脖子处划开了一小道伤口,腥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潺潺流出,染红了白色的孝衣,格外刺眼。
“啊姐!别乱来,好,我给你,我给你!”李长存慌忙地说道。李长存真怕李大娘用镰子抹开脖子,就此没了性命。
“我认得那张方子,你可不要骗啊姐。”李大娘说道。
“好,不骗你,不骗你,你先把镰子放下,放下······”李长存说道。
李大娘此时太过偏激,李长存只能答应。并且李长存仍心存侥幸,近百年来,没人尝试过古方,对于祖上之说也是半信半疑,此时李长存只希望古方之事是封建迷信,胡编乱造。最后李大娘能够彻底醒悟,好好过日子。
“你现在就回去把方子拿过来。”李大娘说道。
“可以,阿姐,但你先把镰子给我。”李长存说道。
“好······”李大娘点了点头,眼神空洞,将镰子放了下来,嘴里不断地叨叨着。
李长存地夺过镰子,将它丢开,而后扶着李大娘进了屋子,包扎好伤口之后,说道:“我这就会去拿方子,啊姐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好,我等你。”李大娘点点头。
李长存怕李大娘又做傻事,一刻也不敢耽误,奔跑回去,取来了古方。
这一去一回不过半个小时。
所谓的古方,是一张泛黄的羊皮,年代久远。
李大娘自然认得这张羊皮,接过刹那,状若癫狂。
“走!带着孩子走!”李大娘冲着李长存叫喊道。
李长存非常担心李大娘,但也毫无办法,他知道,李大娘从来就是个极其固执的人。所以李长存不再劝说,打算过两天再回来看望李大娘,到时候希望她可以冷静下来,能够想开。
“我走了,啊姐,要保重。”李长存背着还在睡梦中的两姐弟,转身离去,只留下屋子里埋头研究古方的李大娘。
深夜,虫草俱静,黑云遮月,李大娘挖开李大憨的新坟,撬开了棺材,背着李大憨的尸体,走进了深山······
自那以后,李长存再也没见过李大娘。李长存跟孩子们说:“你们啊母去外地打工了,别净瞎操心,以后跟着舅舅······”
两个星期过后。在深山中的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一名批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大酒罐,端坐在一具尸体前面,尸体通体呈灰暗色,发出阵阵恶臭,双手长出细长锋利的指甲,如嗜血的刀刃,散发着缕缕寒气。尸体体表有尸虫爬动,尸虫会分泌一种粘稠的液体覆盖在上面尸体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质感,看起来坚硬如钢。尸体大嘴微张,口吐白气,露出了一口惨白的利齿。
清澈的月光透过洞口投射在尸体上,尸体全身的血管暴涨,缓缓蠕动。女人口中念念有词,将酒罐中的东西往尸体头部倒下,密密麻麻的活蟑螂从酒罐中倾泻而出,落在尸体头部,大部分的蟑螂从尸体的嘴巴、鼻孔、耳洞爬进了尸体体内,部分的蟑螂爬往尸体各处,撕咬着尸体,而后钻了进去。
女人疯狂大叫,声调尖细,极其刺耳。女人伸出一只手至于尸体口部上方,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面部表情地割开手腕的动脉,鲜红的血液喷流而出,落入了尸体嘴里。此时的月光仿佛变得朦胧,尸体鼻间竟有了气息,胸口高底起伏,突然尸体睁开了双眼,双手紧紧抓住了女人的脖子,猛然用力,将女人的头扯了下来,刹那间鲜血如柱,尸体享受地沐浴着血液,贪婪地吮吸。
“大憨······”山洞中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一道虚淡的魂魄从女人残体窜出,在洞中徘徊数圈,直至尸体吸干了残尸的血液,淡白的灵魂没入了尸体的头部。
刹那间,尸体空洞的双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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