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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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孽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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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娘接道,“男方为尊,今日的场面全由何大娘您主持。”

    何大娘点头微笑道,“好,公子,姑娘,咱们明白人不说糊涂话,老身今日可要捅了这层窗户纸,明问了你二人,这插钗之礼可行得了?”

    何大娘说完这话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二人。婚姻之事,毕竟是终身大事,需得慎重考虑,不知二人是因此不语,还是出于羞涩难言,反正此时两人纷纷回避了大娘眼光。

    何大娘追问道,“陆公子,如何?”

    陆公子见无法回避,便道,“翩娴佳人,君子好逑。”

    何大娘听得一番文绉绉的话,哪弄得清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便问道,“公子不要再显弄孔夫子的学问啦,这礼可不可行了?”

    何大娘话语毫不遮掩,说得陆公子顿时红涨了脸,道“大娘,你又弄混了,这不是孔夫子的学问,这……”

    王大娘、唐姑娘见了情形心里一阵暗笑。唐姑娘心想,以陆公子的性情,这绝对不是卖弄,多是习惯使然,脱口而出吧。

    何大娘见一时口快竟让公子失了面子,真要惹得小公子生气了,那还自己赵上麻烦了,赶紧说道,“看我老糊涂了,公子的话短短数语,有哲有理,一语多关啊。大家听听,其中既然有个‘好’字,陆公子便是可以之意了。”

    唐姑娘听她如此不着边际地夸赞陆公子,心里又是一阵嬉笑。此时,王大娘已经走上来,挽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问道,“小娘子,如何?”

    唐姑娘听得问讯,粉脸一红,头顿时低了下去。

    王大娘刚刚还暗笑陆公子羞涩,这会唐姑娘羞涩更甚于他,也难怪,毕竟是小姑娘,哪见过这种事情,便又问道,“姑娘,若不做声,我就当您这低头是点头了。”见姑娘果真不做声,看来是默认了,便向何大娘点头示意。

    何大娘一见,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拍手称好,“甚好,甚好”。说完,便引了陆公子走到小娘子身旁,扶着公子之手,将那传家金钗为唐家小娘子插上,口中说道“金钗缠发,定一世之情;相扶到老,愿永世为好。”

    一时间,阁子内欢笑声大起,一对碧玉人儿相视而笑,心里都在念叨着大娘刚刚的那句话。是呀,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一见钟情,又有多少人能相扶到老,愿一切如此大娘所说,永世为好。

    楼下王掌柜听得楼上阁子里不时传来的声响,再仔细辨得其中几句话语,心下已知今日这门亲事算是快成了,便唤了旁边小二道,“来,取了库中那坛黄藤酒,给陆公子送上一壶,就说我王掌柜提早贺他陆唐两家通姓之好,他日喜宴之时定要来讨杯喜酒。”

    小二也乐道,“好,咱们丰乐楼今日也算是跟着添喜气,我这就去拿酒。”刚走出去没几步,又转了身回来问道,“王掌柜,送哪家的陆公子?”

    王掌柜眉头一皱,伸手戳了戳他脑袋,摇头叹道,“你呀,菜多上了一盘也就算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今日的贵客是哪位,真是够迷糊的。还能哪个陆公子?山阴陆宰,陆公家的三公子,陆游。”

    迷糊小二一听,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道“哦,知道了,知道了,就是那个十二岁便能文能诗,如今已贯穿百家,精通经史,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陆公子?”

    王掌柜听他这番话,初为一惊,后来料想,以他大字不识几个,这番言语定是哪里听来的,也懒得理会,催促他道,“对对对,还算你有不迷糊的时候。赶紧去送酒吧。”

    店小二高声应道,“好嘞,这就去。”

第八章 一旨班回终落憾1() 
一门亲事,两家欢喜。陆唐二人既已行插钗之礼,欲结这丝萝之好,两家媒人便各自回府通报,择吉纳聘,自不必多说。

    话分两头,且说那半路被沈家千金截了去路的赵士程,听得沈梦一席话,直呆了半响,只从那紧攒眉头间大概可看出此时心里是万般难言滋味。连一旁的赵乐也为他叫苦不迭,怎生真半路遇上个难缠之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心急偏遇拦路虎。

    不妨试想一下,若赵士程此时真的掉转方向,回去接了圣旨,恐怕陆唐两家之事怕早已瓜熟蒂落,哪还有挽回的余地,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筹划全部付之东流;可若一意孤行,坚持向前,自古便有说法,“见旨如面圣”,古往今来,从无耽误之理,他赵士程是皇亲国戚,更毁不得祖宗的纲纪,倘若真被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是向前?还是退后?……不对,什么圣旨,怎么突然就有圣旨,会不会是沈梦搞错了?沈梦这个姑娘,人看着机灵得很,但是性子急,搞不好就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弄混了,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了,这次还真说不准。想到这里,赵士程内心又凭空升起了几分希望,忙问道,“什么圣旨?”

    沈梦一双眼睛瞅着他,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想,赵哥哥这是怎么了,圣旨不就是圣旨吗?口中便说道,“还能什么圣旨,当然是皇上的圣旨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听得赵士程直叹息,又道,“这我当然知道是皇上的圣旨,我的意思是圣旨是关于什么事的?”

    沈梦回道,“赵哥哥真会说笑,你不去接,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会得知是关于什么!”

    沈梦一语点醒赵士程,是呀,他不去接,谁会知道是关于什么事情的,当真是被着急给冲昏头脑了。赵士程又追问道,“当真是我要去接?你没搞错?”

    沈梦心里更觉得委屈了,赵哥哥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摆明了就是不信任她说的话,乃至不信任她这个人,赵哥哥这是还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吗?她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沈梦的这番想法着实冤枉赵士程了,他此时真是********想着事情会有转机,希望从沈梦的口中寻得希望,如果这次真的是沈梦一时糊涂搞错了,赵士程不仅不会责怪于她,反而会感激她。可是沈梦接下来的这句话又把他拉回了现实,“公公点名是赵公仲湜之子,赵士程,咱们这里除了赵哥哥你,还能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吗?”

    是呀,圣旨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办差的人怎么会搞错呢?看来此次真的是天不助我也。赵士程心里暗自慨叹。

    沈梦看他始终面露难色,可却无法理会他为何而难,便追问道,“赵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误了接旨时辰,你可担得了这个罪?”

    赵乐虽为下人,但在王府里待得久了,自然明白很多事情,经过一番寻思,很快便理清了接旨与不接旨之间的利害关系,赶紧凑到赵士程身边,低声道,“小王爷,路看似有两条,可是我们能选的怕只有一条,不得不回呀。”

    赵士程难道不知道这个局面吗,以他的见闻,那是远远高过赵乐不知道多少,领悟这个道理自然不在话下!此时的他只不过是最后还抱有一丝幻想罢了。可这会儿听了赵乐的话,心里的那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了。哎,什么幻想?不过是自己的妄想或是幻象罢了,凡事存了妄念,便免不了会有破灭的那一刻。回到现实的赵士程脑袋微侧,表情捉摸不定地看着身旁的赵乐,一会儿摇了摇头,一会儿又是点了点头,最后又转身坐进了轿内。

    沈梦看得迷迷糊糊,摸不清赵士程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这会儿又什么话都不说就钻进了轿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沈梦正准备上去再揭了轿帘,刚伸出的手却被谁给拦住了。沈梦的大小姐脾气立即犯起来,谁这么大胆,敢来拦她,真是不长眼了。刚想开口骂几句,却被一张凑到眼前的嬉皮笑脸吓了一跳。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赵乐,除了他,怕也没人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对待沈梦了,只听他说道,“大小姐,我们王爷这就准备回府呢,小姐若还有话要说,也得等接了圣旨了,不然这大逆不道之罪,我们可担不起啊。”

    “你······”沈梦刚想对他兴师问罪,结果赵乐的这句话呛得她无言以对,便顺了顺气,道,“好吧,好吧,这次先不跟你计较,我可是识得大体的人,以要事为重。”

    赵乐与沈梦回礼罢,便领着几个壮汉重新抬起轿子,就地折转方向赶紧往回赶。轿子一路颠簸,轿内的人一路恍惚。街边的喧嚣热闹声还是原先那般,可是轿内的人却早已不是原先那般的心情。此时的赵士程两眼无光,神情落寞,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而且是越陷越深,身体只随着轿子无意识地摆动着。在这片空白里,突然窜出一丛丛拔地而起的烟火,接着鼎沸的人声涌了上来,在烟火即将坠落的那一刻,又是那张被映照得格外清晰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这个画面几乎每天都在赵士程的脑海里出现好几遍,这张面孔的主人正是唐琬,而这个画面,正是上元节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可能说相遇不太恰当,因为赵士程无法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他。爱情的产生往往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无需赘言,也就在那一刻,赵士程放佛觉得眼前的那个人便是自己今生所寻之人,从那之后,他便将这个如花般绽放在烟火里脸孔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只可惜,造化弄人,那晚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他难以接近心仪之人,寻寻觅觅终不得见,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打听到姑娘门户,本想将心事告知父亲,请他老人家做主,请媒说亲,怎料,父亲竟突然辞世,如今一年守孝期将满,终于可以重新谋划此事,却被陆家捷足先登。什么命运多舛,怕也不过如此,赵士程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给了他一个那么美的开始,却没有给他一个美的延续,为什么让他追求的一切就这么硬生生地戛然而止?为什么?

第九章 一旨班回终落憾2() 
心里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情愿,行动上却容不得半点疏忽,这就是身为皇室后人的命。赵士程火急火燎地赶到府上,立即焚香祷告,准备接旨。前来宣旨的正是平日里伺候皇帝的李公公,看来此次圣旨所要宣告之事不一般。只见公公铺开卷轴,朗声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来皇帝得知士程之父赵仲湜过世,辍朝几日,只恨未来得及见上一面,如今周年将至,特颁圣旨一道,追封赵仲湜为仪王,谥恭孝,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供其子孙受用,并急召其子赵士程入宫觐见。

    李公公将圣旨递于赵士程手中,道,“小王爷赶紧收拾了,跟我回宫面圣吧,皇上许久未见你,甚是想念。再者,念及与你先父之情义,如今却天各一方,更是心痛不已。你此次进宫定要好好宽慰圣上。”

    沈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赵府,刚到门口便听得公公这话,立马跳了进来,说道“怎么突然要带赵哥哥走?这是要去哪里?要走多久?”

    李公公不知背后什么时候跳出来个人,还突然这么咋呼地叫嚷,猝不及防,着实吓了一跳。

    赵士程见沈梦如此失礼,忙叫住她,“沈梦,还不赶紧给公公赔礼,怎么这么冒失。”又转身对公公说道,“公公,这位是沈正的千金,沈梦,年幼无礼,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沈梦一听是位“公公”,稀奇地围着李公公打量起来,一张脸距离公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竟差不多只剩睫毛那么长的空间了。

    公公被她这么一打量,浑身都发憷了,心里道,这小丫头片子要么就是眼神不好使,要么就是脑子不好使,世间哪有这么瞧人的。得亏赵士程在场,赶紧把沈梦拉倒开了,“小梦,怎么越发地无礼了,你这是在干嘛?”

    沈梦乐呵呵地说道,“以前只听说过,倒没见过,今日难得遇见,当然要好好端详一番。”

    赵士程立即明白这话的意思,她这是把公公当做珍稀动物在观赏呢,再这么说下去,岂不是要惹恼了李公公,非闯出祸来,便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去。所幸,沈梦刚刚的那番话只是对着赵士程小声言语,未传到公公耳朵里。再者,被沈梦那么近地瞧着,公公只觉得周身不自在,这会儿正到处掸灰呢。

    沈梦隔着赵士程的身子,探出小脑袋,笑着问道,“公公,真的要带赵哥哥走吗?要走多久?”

    李公公理顺了衣服,捏着嗓子说道,“姑娘,皇上急召公子入宫一叙亲情,一年半载怕是要的。”

    “什么?这么久!”沈梦差点又跳出来,幸亏赵士程拉住了她,但是那张嘴却是谁也拦不住地,只听她带着哭腔道,“怎么可以去这么久?不可以不去吗?”

    赵士程真是拿她没办法,“好了,小梦,这是公事,来不得胡闹。”

    沈梦撅着小嘴道,“好吧,既然是皇命难违,你便去吧。不过,赵哥哥,临安府花多柳多,你可不要乐不思蜀,忘了这穷乡僻壤的人等。”

    “你呀,真是小丫头鬼话多。什么花啊柳的,你当临安府、皇宫是什么地方?看你以后嫁了官人,少不得是个管家婆。”赵士程说着话,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一旁人等见了二人景象,也纷纷暗笑不已。

    且说士程听得马上就要启程,便问了道,“公公,我们此行可否绕个道。”

    “所为何事?”

    “去那街孙家铺买些芙蓉饼。说来这饼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自是比不上皇宫里的珍稀佳肴,可爹爹在世时每次面圣必带此物,皇上甚是喜欢,说口味不错。我知道公公赶路急,可是若遣下人前去,挑得毕竟不如我细致。倒不如我们绕个道,经过街铺,顺手买了,耽搁不了多少路程。”

    “好好,小王爷想得倒甚是周到。”

    公公只想赵士程是一片圣心,他哪里知得其中真相。这孙家铺,好巧不巧,正与丰乐楼就门对门而立,不言自明,赵士程这是打了买饼的名号,好趁机去丰乐楼探听陆唐两家的事情。

    且说赵士程收拾一番,别了沈家一门,只带了小童赵乐一人,随了公公一道回宫。一路走着,士程甚是心神不宁,想想,当下已过饭时,且不说那唐琬已和陆家公子见上了面,恐怕亲事都已定下了,还有什么必要去打听消息呢!可是再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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