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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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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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配,你有夏小姐。”

    “蓁蓁,这世上从没有般配之说,只有心意之说,我保护你,并非因为兄长所托,心意至此,人力不可为。”

    秦蓁蓁竟无语以对,只得由着秦流金一路牵着,朝东厢走去。

    才到西朝门,就听见夏炜彤在前院吵嚷着。

    一见这两人前后牵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撒手!”夏炜彤冲到秦蓁蓁面前,喊道,“你给我撒手!”说着便去扯秦蓁蓁。

    “住手!别碰她!”秦流金顺势将秦蓁蓁护在身后。

    “你你你到底施了什么狐媚法子,流金哥哥为什么护着你?”夏炜彤哭喊的声音快要刺破耳朵,秦流金的眉头突然就皱起来。

    “你总这么无理取闹!”秦流金喝住夏炜彤的声音全然盖过了哭闹声。

    夏炜彤抬着哭红的眼,突然就愣住了,紧接着就是变本加厉的哭闹,“流金哥哥,你不疼我了吗?她她有什么好?你从来没有大声和我说过话,你这是怎么了?”

    “蓁姑娘是客人,我留她在府里吃午饭,你这样闹是对她无礼,更何况,是我牵着她,她只是被我牵着,有什么火你冲我发。”

    “可我不愿你留她吃午饭。”夏炜彤眨巴着眼睛,委屈地望望秦流金。

    “蓁姑娘留定了!”秦流金边说着,看着秦蓁蓁,没等夏炜彤再说什么,撇下她,便牵着秦蓁蓁进了东厢,“懿抒,备午饭。”

    只听见西厢门被用力一甩,外头便没了声音。

    “夏小姐?”秦蓁蓁试探着问道。

    “随她去!”

第八十二章 情意切() 
午饭是懿抒娘亲准备的,懿抒娘亲自然知晓儿子的心意,如雪到访,这午饭,必得拿出看家的本领。

    秦蓁蓁头一回来东厢,竟不知里头的装饰会简单至此,心里不觉对秦流金这个倜傥的爷儿们敬服起来。

    “这里是你的家,你怎么住的连客房都不如?”秦蓁蓁望望秦流金忙着为她添茶的背影,问道。

    “习惯了,太复杂的设计,我会迷路。”

    秦蓁蓁被秦流金的玩笑逗得直乐,只是转头瞧见他腰间珠光宝气的一串珠子,倒好奇起来,“你说你是喜简的人,怎么腰间竟会挂着这样一串花里胡哨的珠串?”

    “这”秦流金尴尬笑笑,用力一扯,便将珠串随手放在桌上,“也不是我愿意带这样的珠串,太花哨,不好看。”

    “瞧你,这是夏炜彤送你的吧?”秦蓁蓁拿起珠串,细细端详着,问道。

    “岂止是送的,还是夏小姐亲手做的呢!”如雪俏皮地望着秦流金。

    “那便给你吧,快些收好,别误了旁人心意。”秦蓁蓁说着,把珠串往秦流金面前一推,有些不悦。

    “你尽捡些糊嘴的话说!”秦流金扬起手,就开始往如雪脑袋上敲。

    “怎得打人?”秦蓁蓁连忙护住如雪,不悦地望着秦流金,“她只是说了实话,你还想糊了别人的嘴不成?”

    “我”秦流金放下手,不再说话。

    “姑娘,这只是后半句,你还未听我前半句话呢!”如雪说着,望着秦流金吐了下舌头,“虽是夏小姐亲手做的,可二爷并不想要,你了解夏小姐的脾性,非给挂上,这不,一串花里胡哨的珠串就上了二爷的腰,二爷若有一日不挂,夏小姐就会吵嚷,二爷是图清静的人,怎会受得了这个?”

    “是!是!是!”秦流金连连点头,“正是如雪说的这个理儿呢,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蓁蓁可要怪罪?”

    “蓁蓁?”如雪惊得看看秦蓁蓁,又看看秦流金,“你们?”

    “我们没什么,你莫要吃惊,只是为有些事而站在一起而已。”秦蓁蓁忙解释道。

    秦流金抬眼望望,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爷,你往日都是伶牙俐齿的,怎么蓁姑娘一番话,你倒成了哑巴?”

    如雪心里着急,催促着秦流金,在她心里,无人配得上蓁姑娘,也无人配得上秦二爷,他们二人,是世间难得的缱绻人儿。

    “好了如雪,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去厨房帮帮懿抒娘亲。”

    如雪无奈,只得出去。

    秦蓁蓁端坐桌前像一尊女神,眼角轻垂,发间两支碧钗衬得人儿尤为恬淡,本就不喜花红酒绿的女人,骨子里透出的就是清雅之气,这样画儿一般的女子,惹得秦流金根本挪不开眼。

    “你老盯着我何意?”秦蓁蓁看了一眼秦流金,被他痴傻的样子惹乐了。

    “蓁蓁,你是独世的女子,这世间,我再没见过如你一般清雅之人。”

    “所以,你的眼光就挪不开。”

    “这是吸引,并非觊觎。”

    “你可知,人的深情有时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有时是催命的毒药。”秦蓁蓁目光如炬,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离过婚也怀过孩子的女人,情至深,救人于命,情至切,配人以良。

    秦流金情不自禁地握住秦蓁蓁的手,“我的深情是什么?”

    “或许是良药,可眼下,是催命的毒药。”秦蓁蓁并未抽出被紧紧握住的手,只是意切地看着秦流金,“我们现在很危险,不是吗?万万守住阴暗之人的眼睛。”

    “你思虑周全,且身在金玉阁,是我糊涂了。”秦流金扬起脸,“我会保护你!”

    “别自责,以礼相待挡不住心意长情,若是心意相通,眼不传情又有何妨?”

    “对了,你在金玉阁可见过一把铜镜?”秦流金问道。

第八十三章 铜镜() 
“什么铜镜?”秦蓁蓁问道。

    “手掌大小,手柄上有字的铜镜。”

    “我想想,”秦蓁蓁思量半晌,“很贵重的东西吗?”

    “倒也不贵重,只是虽说是铜镜,却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送给吴山的。”

    “话说回来,金玉阁柜台顶上倒是有一把铜镜,不过已经落了灰,那把铜镜的确看不出人影儿,但你说的手柄上的字儿,我没注意。”

    “吴山没说起过那铜镜?”秦流金说时,显得有些失落。

    “估计只是懒得和我说这些吧,对了,吴山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送一把铜镜,他也难上心。”秦蓁蓁安慰道。

    秦蓁蓁话音未落,秦流金倒得意起来,“自然,我送他铜镜,只是想试探他,铜镜不值钱,唯一想让他看到的是手柄上的字。”

    “什么字?”

    “清国南部深山里有一个部族,名为血族,他们的文字不像字,一般人并不认得,这字更像图腾。”

    “血族?”秦蓁蓁听着心里有些怕,“别乱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民族,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自然,他们部族已经灭亡了,他们的文字也已经失传,我在沪上识得一位传统文化的专家,他懂一些血族的文字,不过也只是凤毛菱角而已,铜镜手柄上的字就是他帮我刻的。”

    “你刻了什么?”

    “暗流涌动。”四个字从秦流金的嘴里缓缓流出。

    秦蓁蓁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僵住一般,她眼前这个性情中人怎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

    “并非是我未卜先知,只是这两年在沪上的生意总是出岔子,很奇怪,去年入秋后,一直盈利的纺织厂突然出了问题,卖出去的薄衫穿死了人,我们查过,那件薄衫并不是我们织造的,可样式一模一样,也挂着我们的出厂标志,后来我细细翻看,发现薄衫上绣厂牌的针法不是我们惯用的,而是金玉阁的针法。”

    “所以,你怀疑”秦蓁蓁欲言又止。

    “也只是怀疑,不能断定就是金玉阁动的手脚,所以送了这四个字,想试探试探吴山。”

    “吴山有无动作?”

    “没有,一直没有,我原以为我想错了,可后来这么多事,我倒更加笃定,可你说吴山将铜镜只是随意扔在柜台顶上,不会是他压根儿就没知会那些字儿的意思吧。”

    “噗”,秦蓁蓁看看秦流金怀疑的眼神,倒笑了出来。

    “你啊,高估了吴山的悟力了,他不是文人,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你以后可少用些吧。”

    “可惜了我那铜镜,刻字的专家可是一字千金之手,哪有被他随意丢弃的道理?”

    “无妨,你若觉得可惜,我回去好生收着就是。”

    秦蓁蓁的话,倒让秦流金脸红起来。

    “砰砰砰”

    随着敲门声儿,蒸糕儿的香味便飘了进来。

    如雪和懿抒两人端了满满两个餐盘的美味,挂着笑进来了。

    “好香的菜!”秦蓁蓁不禁赞道。

    “这些都是我母亲的拿手好菜,今日款待蓁姑娘,可不要拿出点好的?”懿抒自豪的说道。

    “也请你母亲来吧。”秦蓁蓁扬着笑眼,看看懿抒。

    “我母亲?”懿抒挠挠头,“我母亲是下人,从没上过桌。”

    “在我眼里不分上人下人,你母亲幸苦做了这么多,和我们一块儿吃顿饭有什么不可?”边说着,秦蓁蓁瞟瞟秦流金,“流金,你说是不是?”

    “还磨蹭什么?快去请你母亲来!”秦流金笑着催促懿抒。

    两句话间,懿抒眼里就含满了泪,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让他感动又骄傲。

    “下人就是下人,卑贱之躯何以上桌吃饭?”

第八十四章 冰与火() 
门被一只高跟鞋用力踢开,瞬间,烈火般灼热的香味充满整个东厢。

    “别说懿抒母亲,懿抒和如雪也一样是下人,卑贱之躯而已!”

    夏炜彤不是吃了亏独自偷偷抹泪的小女子,她如火般热烈,恨夏炜漾如烈火,恨就是恨,连同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不屑,爱秦流金也是一样,爱就是爱,吃了亏也爱,他牵了别人的手也爱,不添一丝杂念。

    “你不必如此说他们的,你也是开化之地来的小姐,怎么偏偏不懂这个道理?”秦蓁蓁一动不动,和颜悦色说道。

    “就凭你?”夏炜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蓁蓁跟前,直直指着她的鼻尖,“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凭什么抢流金哥哥?”

    两句话之间,夏炜彤泪流满面。

    “炜彤,你先回房。”秦流金看到眼前突然软下来的夏炜彤,有些心疼。

    “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吃饭。”夏炜彤气得脸蛋鼓鼓的,定定挨着秦流金坐下。

    “炜彤你”

    “没事,让炜彤妹妹坐下一块吃吧。”秦蓁蓁打断秦流金的话,望着他笑笑。

    “懿抒,你去请你母亲,今日不分小姐奴婢,一块吃个团圆饭,就当补过端午节了。”秦流金自然不愿为了夏炜彤而违了秦蓁蓁的好意,秦蓁蓁知书达理,他喜欢这样大气的女子。

    夏炜彤虽满心怒火,但看到她的流金哥哥一心想请懿抒他们一起用餐,也就作罢,只要流金哥哥喜欢的想要的,她都愿意,只要这一切是流金哥哥心里想的,而不是别人心中之愿。

    一餐午饭,懿抒娘亲的手艺,也是心意。

    高汤蒸菜,京味儿点心,呛口小凉拌,陈年好酒。

    只是,菜虽好,气氛却是寡淡无味,六个人,他与她,他与她,她与她,她与她,都是心里的距离,近或远,只在自己心里。

    “喂!你!”夏炜彤拿起筷子敲敲秦蓁蓁面前的小碗,“今日来了是送裙子,以后可还要来?”

    “夏小姐不许我来吗?”秦蓁蓁微笑问道。

    “我觉得你要是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别来了,金玉阁待得好好的,别老诓着吴老板的钱跑这来瞎转悠。”

    “炜彤,你别胡说,蓁蓁本就是从秦府出去的,这对她来说,就像家一样。”秦流金敲敲桌子,听不惯夏炜彤挑事儿。

    “家?”夏炜彤一听,便挑着眉质问,“什么家?她就是捡回来的乞丐,要说家,外面那大街上才是她的家!”

    “你闭嘴!”秦流金“啪”得一声将手中筷子扣在碗上,“这里若不是蓁蓁的家,就更不是你的家,你家在哪你不清楚吗?”

    “我我家”秦流金的话明显将夏炜彤吓着了,说起话来竟有些吱唔,“我没有家,流金哥哥你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炜彤,你该长大了,别老像个小孩一样说这些话。”秦流金闷声说道,说到底,夏炜彤偷偷跑来淳县,也是他一手引来的。

    秦蓁蓁不是情窦初开的人,她看得出也听得出夏炜彤的真挚,只是夏炜漾临走的交待让她不能再夹在两人中间,即使她不愿将秦流金与夏炜彤独处,即使她不愿回金玉阁面对身在暗处的吴山。

    “如雪,吃好了吗?”秦蓁蓁放下手里的碗筷。

    “好了,姑娘有吩咐?”

    “吃好了,咱们便回吧。”

    “好。”

    秦蓁蓁与如雪起身便往外走。

    “我送你们吧。”秦流金跟着到了秦府门口。

    “刚才的事对不起。”秦流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夏小姐也是真性情的人呢,夏炜漾临走交待,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蓁蓁,我知道,你我们下回什么时候才能见?”

    “这个给你。”

    秦蓁蓁说着,将发间翡翠小钗取下一支,送到秦流金手里。

    “我会收好。”秦流金把小钗紧紧握在手心。

    两人转眼就消失在楼台街。

    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一个女子急匆匆往金玉巷跑去。

    “这不是窈窕?”

第八十五章 金玉阁里的大事儿() 
秦蓁蓁顺着如雪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窈窕?刘大夫的妻子吗?”

    “可不是嘛。”如雪答道,“窈窕平日里很少出门,大家闺秀,怎的跑得这么急。”

    “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两人慢慢走着,仿佛永远都到不了金玉阁,也永远不想到达金玉阁。

    只是再远,也就是半柱香的工夫,便到了。

    金玉阁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围在这干什么?”如雪拉过一个围观的百姓,急着问道。

    “能干什么?要问问这金玉阁的伙计干了什么?”围观的小伙子回答得怒火中烧,可话里提到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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