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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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梦猎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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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卫辉() 
我们将刘大和刘二交给了官府,并且将剩下的半个镇河铁犀也一并上缴。我们讲述了刘大和刘二杀害张奶奶并偷盗铁犀雕像的事实,刘大和刘二供认不讳,并且承诺用自己的手艺,将那残破的半个镇河铁犀重新熔铸,归还原位。

    我想,那缺了一只耳朵的牛妖,才是守护花园口的真正英雄。

    我们办完这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官府竟然奖励给了我们一笔钱财,虽然不多,可也足够用作路费。我们告别了官府,就回到客栈和雁南归还有灵琚汇合。

    今日黄河风平浪静,是个渡河的好日子。朝阳的光芒肆意挥洒在我们的身上,微风轻抚,撩起我的灰布长袍,我极目远眺,恍惚中,我似乎能在晶莹的河面上看到镇河牛妖的身影,我笑着摇摇头,站在了船尾,看着花园口离我们越来越远。

    到底是神是妖,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

    灵琚显然是第一次坐船,吸着鼻子兴奋地站在船头观望,身上翠绿的花布罩衫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青葱可人。雁南归见我们三人一夜未归,却也没有进行过问,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跟在灵琚的身边,风吹过他苍白的卷发,像是迎风招展的旗帜。

    文溪和尚和嬴萱昨夜跟着我化梦一夜未眠,因此上了船就睡着了。我也有些困顿,可是却根本闭不上眼,倚在船尾随着船只的摇摆昏昏欲睡。

    渡过黄河再走不远,就能到达卫辉了。

    卫辉,那座神秘的西周古墓,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不多久,渡船就到达了河对岸的码头。这里已经属于新乡地界了,往北走不远,就可以达到卫辉县。我们下了船准备先找一家铺子吃碗饭,休息片刻再出发。

    我们来到了一家名叫“黄袍郑”的面鱼铺子,店面不大,两间瓦房而已,可是里面却挤满了人,甚至还有在排队等候的,店里的小二都忙得连轴转,桌子翻了一台又一台。

    “哟,这家店看起来蛮火爆,怎么,不如尝尝?”嬴萱现实被吸引了,顺着后厨飘散出来的香气,她用力地吞了口口水。

    “这么多人,味道肯定不差。不如就这家吧,吃碗热面鱼暖和暖和。”文溪和尚也被香味吸引,说着就钻进了铺子,自己拉了一张木桌出来,就这店面门口的空地就摆放在了那里。嬴萱和雁南归也没闲着,去屋里找来几个小马扎,分分钟就安置好了座位。

    在吃的面前,我们五个人其实还算蛮统一的。

    我们刚一坐下,旁边排队等候的顾客见状,也都纷纷搬出了马扎,靠着墙根一坐,端了碗面鱼就大口吃了起来。

    真有那么好吃?我有些疑惑。

    刚坐下屁股还没暖热,小二就端出了刚出锅的面鱼。红汤白面,一只只滑溜的面鱼像是活得一样,嚼劲十足,浇上香葱和辣子,掰一头糖蒜就着吃,酸香辣爽一齐进肚,真是畅快淋漓!

    “好吃!”我一抿嘴,放下了空碗,“小二,再来一碗!”

    嬴萱和文溪和尚也是呼噜噜吃的飞起,倒是雁南归和灵琚吃得斯文,一口一口慢斯条理的,和中原人豪放粗粝的生活态度大相径庭。

    我们一边吃一边感叹,旁边坐着的一名汉子就接了腔:“兄弟,这面鱼可是咱们这儿的特产,好吃的铺子多了去了。”

    我吞下一口面鱼回道:“是吗,可是怎么唯独这一家如此火爆?”

    那汉子也是吃的七八分饱了,擦了擦嘴说道:“还不是因为黄袍郑的名号。”

    “黄袍郑,这里有什么讲究?”我放下了空碗喝了茶。

    那汉子也喝了口凉茶,随即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相传宋朝年间,宋太祖赵匡胤曾途径新乡,恰逢一场大雨,车队无处可躲,皇上就索性披了一件普通的夹袄,躲到了郑老头的家中。郑老头是个农夫,孤身一人,见有人来躲雨自是不会拒绝。因皇上穿着普通的衣服,郑老头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当今圣上。皇上避雨闲来无事,就问郑老头有无吃食。郑老头就着手熬了碗面鱼,谁知道皇上一吃拍案叫绝,面鱼又鲜又嫩,皇上头一遭吃,自然觉得稀奇。皇上一高兴,就手就脱下了外面的夹袄,露出了里面象征皇权的黄袍。

    “郑老头傻了眼,两腿一软双膝一松就跪了下来,连连叩头。皇上高兴地将黄袍脱下赐给了郑老头,风雨停歇,皇上披了夹袄就离开了郑老头的家。郑老头哪想天降鸿福,兴奋地不得了,随即就将那黄袍铺在桌子上,随即又做了碗面鱼,边吃边感叹。

    “村里人听了这消息,都纷纷来到郑老头家里来观赏皇上的黄袍,一来二去,从此人们便都叫他黄袍郑了,关于他的传闻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谁知道后来,知府大人得知了此事,便以亵渎圣上的重罪,要去抓郑老头坐牢。

    “这下就把黄袍郑吓跑了,村里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几百年过去,黄袍郑的传言一直不散。后来有个姓郑的小伙子人挺精明,就打起了黄袍郑的旗号,开了家面鱼店,自称他是黄袍郑的后人。做买卖靠旗号,谁不想品品皇上的口味?这小伙子的面鱼店从此就火了。真的黄袍郑亡命天涯,假的黄袍郑日进斗金,你们说说,这可笑不可笑?”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面鱼店竟然还有这样的传奇?我听得好奇,不禁问道:“哎,那这个姓郑的小伙子,现在人在何处?”

    “哈,人家现在已经是新乡最大的商贾了,早已经不在这小店里了。”

    我听完也是一笑,就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吃饱喝足,我们便打算启程了。这里距离卫辉并不算远,我们沿着乡道往北一直走,路上尽是一些荒林。中原的树种基本就是这些,一路上看得都腻了。灵琚倒是一直都保持着一股好奇心,背着小药篓一路上采了各种植物追着文溪和尚问这问那,文溪和尚倒也不烦,一直都十分耐心地给灵琚讲解。

    我的目光一路碾过桑林、麦田、菜园、篱笆和晒场,路边高高的草垛、矮矮的土坯房,浓厚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让我猝不及防,这种熟悉的感觉突袭我的神经,让我不得不怀疑,这里到底是否真的是我传说中的故乡。

    卫辉并不大,走了一路我们也有些累了,于是就靠在树下歇息。由于年代久远,文溪和尚已经记不太清那座残破石桥的位置了,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好找到那座西周古墓的确切位置。趁着休息的间隙,雁南归爬上了参天的大树,试图寻找一下那座石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石桥应该在当时东郊的荒地里,古墓入口就在石桥的下面。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荒地或许早已经变成了良田。”文溪和尚坐在那里低声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咱们一会儿找人打听打听,毕竟是一座残破的石桥,应该不难找到。”

    就在我们休息的间隙,我们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喊叫声。

    “怎么回事?”我站起身就准备起身张望。

    雁南归刷的一下就从树上落在了我的身边,站稳了身子冷冷地说道:“有人打劫。”

    我看了看嬴萱,又看了看文溪和尚,有雁南归在,对付几个打劫的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我们并不清楚被打劫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所以这个忙该不该帮?灵琚倒是疑惑地扯了扯我的衣角,抬起头端着水汪汪的大眼问道:“师父,为什么不去抓坏人?”

    灵琚话音刚落,雁南归就迈开了步子向那边走去。无奈,我也只能跟在了后面,嬴萱也跟了上来,留文溪和尚一人在这里陪着灵琚。

    绕过几棵大树,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形了。只见三五个毛贼围住了一辆装饰考究豪华的马车,正举着大砍刀胁迫车里的人下来。

    “干什么呢!”我大喝一声,企图震慑住那些毛贼。可他们毕竟也是混迹于绿林的土匪,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他们闻声纷纷转身,看到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其中一名还是个女的,于是就笑嘻嘻地扛着砍刀上前,暂时放下了马车。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呢?”其中为首的一名土匪吹了声口哨,剩余的几名就抡着武器上前。

    他们的目标竟然很一致,都朝着嬴萱奔去。

    嬴萱轻蔑地笑了笑,抽出弓箭拉满了就放箭出去。箭箭正中目标,都不是什么要害的部位,四名土匪双腿中箭立即倒地,瞬间就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我甚至都还没抽出玄木鞭,这场战斗便草草收场了。

    为首的大佬吓得连连后退,话都说不全,哆嗦着就转身逃跑,甚至连自己的金背大砍刀都不要了。

    嬴萱收起弓箭不屑地拍了拍身上的兽皮裙,对着我打了个响指,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从马车里走下了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黄衫,大腹便便,穿着打扮看起来,倒像是个油头的商人。

056 黄袍郑() 
那男子探出头先是张望了一番,见并无危险,就小心翼翼地走下了马车。他的脸庞微圆,头发梳的锃光瓦亮,像是抹了锅底的油。身材粗矮,却着一袭绣花黄袍,掩盖了他浑圆的肚皮。他扶着马车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我们,随即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

    “多谢,多谢……”他连连对我们拱手作揖,我也急忙礼貌地回礼。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上下打量着这名男子,猜测着他的身份。

    深秋时节,气温不高,那男子却一直在不停地冒汗,好像是身子比较虚。他看我在打量自己,于是咧开了厚嘴唇笑了笑道:“在下郑商陆,方才多亏几位出手相救,不如跟在下去城里,我请几位吃个便饭如何?”

    我们刚刚吃罢了面鱼,于是婉拒了这位郑先生的提议。我们正准备告别,嬴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疑惑地转身问道:“郑商陆……你该不会是卖面鱼的黄袍郑吧?”

    嬴萱这么一提醒我也顿时反应过来,于是想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只见那矮胖的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擦着脖子里的汗水,一边回答道:“正是在下,正是在下……”

    “嚯,遇到活的了!”嬴萱大大咧咧地上前拍了拍郑商陆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你们家的面鱼真不错,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不敢,不敢……”郑商陆倒是十分谦虚,连连拱手。他说话总是喜欢重复,不知是怎么养成的习惯。

    我见他出汗特别严重,心里便泛起了一丝疑惑,于是,我不动声色地进行化梦,看看这位黄袍郑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念心法,我再度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只见那黄袍郑肥硕的身躯居然爬满了红色的蚂蚁,厚密的一层昆虫紧紧包裹住他的身子,而那些蚂蚁和上次在少林寺塔林中试图掳走慧芳和尚的蚂蚁几乎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就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

    嬴萱不明就里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事……我脚抽筋了。”我急忙打圆场,随即朝嬴萱使了个眼色,她边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看来,这卫辉县定是那些红色蚂蚁的老巢了。

    “对了……郑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我转移了话题和视线,笑着问道,“不知您是否知晓,二十多年前,在卫辉东郊荒地处有一座残破的石桥,不知现在那石桥在什么位置?”

    我话音刚落,更让人疑惑的事情便发生了。只见黄袍郑听了我的话后,忽然脸色大变,双眼一沉转身就上了马车催促车夫离开,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我和嬴萱看着远去的车辙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哪里说错了话。

    “他心里有鬼。”这时,远远站在后面的雁南归走上前冷言道。

    是的,黄袍郑显然心里有鬼,他一定是知道石桥下面有古墓的,再加之他身上出现了古墓中的红色蚂蚁,就更加印证了他对古墓的事情有所隐瞒。可是眼下我们没有交通工具,根本无从追赶黄袍郑的马车,只好先到灵琚他们那里,随即再商量对策。

    我们四人交流了意见,我提议还是先往东走,一边走一边问着路人,或许能有所发现。

    文溪和尚虽然有些焦急,可是眼下并无更好的方法,只好默认了我的看法。

    倒是嬴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姜楚弦,你刚刚不是说,你看到那黄袍郑身上爬满了红色蚂蚁么,那我们为何不从他身上下手,说不定能查到关于古墓的事情,这样也好过贸然进入古墓,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嬴萱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眼下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若再去转过头来调查黄袍郑,我怕文溪和尚更加担心自己的妹妹。

    文溪和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仍旧面带春风地对我笑了笑:“嬴萱说得对,我们对古墓下面的结构并不了解,贸然闯入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先从黄袍郑下手,看看古墓到底有什么玄妙。”

    既然文溪和尚都不说什么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改变了方向往城里走去。

    要打听到黄袍郑在哪里,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作为卫辉最大的商贾之一,黄袍郑的面鱼铺子遍布了整个县城,整个卫辉对于黄袍郑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去了城里,随便找了几个摆摊的村民,就轻松问出了黄袍郑的家址。

    我们按照那些村民们所说,找到了黄袍郑的宅子。

    那是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宅,看起来十分有底蕴。刚一走进院门,就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我们没有贸然去敲门,而是绕到了院子的后面。我踩在文溪和尚的肩头,扒着院墙朝里面观望。只见院中一片旖旎之景,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院中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曲折游廊盘旋而下。果然是大商贾的家宅,就这般草草看上一眼,就知道黄袍郑家底有多么深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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