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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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梦猎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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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七上前牵起了新娘子,一把将她抱起,笑容满面转身就向院里走去。可此时却突然袭来一阵阴风,新娘子头上的盖头竟然一下子被掀了起来!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因为邓七怀里抱着的不是岁菡,而是之前小木屋中那只白狐化成的女子!

    我二话没说就掏出了玄木鞭,正准备上前降妖,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女子打断:“七郎!”

    我们纷纷看向这个女子,来人正是岁菡!此时岁菡还未有身孕,瘦瘦小小的像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玲珑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一身白衣打扮,凄苦地看着怀抱着狐妖的邓七。

    邓七吓得一下子就松开了手,怀中的狐妖没有被摔倒在地,反而站起身拉起邓七的手就往外跑。一时间,众人竟都傻了眼,敲锣的也不敲了,吹唢呐的也不吹了,就连外面放炮的也停下了动作,眼看着狐妖带着邓七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岁菡见状便立刻在后面追了起来,我拉着嬴萱也跟了上去。

    “七郎!你要去哪里啊……我是岁菡啊!”岁菡身着那白狐的雪白长衫,一边跑一边呼唤。

    前面的邓七头也不回,像是被灌了迷魂的汤药,紧紧跟着红衣的狐妖向远处飞奔。

    “七郎!”岁菡边哭边喊,一脚没踩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可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挡狐妖带着邓七消失在了远方。

    “七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岁菡哭得直不起身来,随着她一声悲怆的哭声,我和嬴萱的脚下开始塌陷。

    “要醒了?”嬴萱一惊,赶紧拉住我的手臂。下一秒,我和嬴萱就随着梦境的坍塌而跌落,眩晕过后,我俩双双跌坐在了岁菡的房间里。

    灵琚早已经醒了,看到我和嬴萱突然出现自然是吓了一跳,阿巴迅速钻回了葫芦里,更是让灵琚看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岁菡虽还在睡梦中,可是脸上却分明挂着泪痕。

021 幼狐() 
这次的噩梦竟是为情所困,这让我有些犯难了。

    灵琚很好奇地看了看我腰间的葫芦:“师父,刚才那黄色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无心向灵琚解释那么多,抬眼看了看化梦之前我点燃的那三支蜡烛。蜡烛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也难怪了我们会突然从梦境中出来。

    这间邓家老宅还是阴气太足,连红烛的火苗都能给熄灭。看来这个狐媚子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看来我今晚得换一个方式下手了。

    如果我推断的不错,从刚才岁菡的梦境中我应该能猜出个所以然了。这应该是邓七小的时候救下过一只白狐,后来那白狐应该是爱上了邓七,可是邓七却娶了岁菡,还让岁菡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狐妖估计是气不过,就使妖法将邓七勾魂摄魄,让邓七跟了狐妖而抛弃了岁菡。还不光如此,狐妖还利用岁菡的身孕进行借命,企图让自己的修行更进一步。若真是如此,那这狐妖可算是罪大恶极了,得了救却不知报恩,甚至还动了贪念,破坏了人家本身和睦的家庭。

    这种不知廉耻的妖孽,就应该早早被收服,省得继续为祸人间。

    嬴萱听我的分析后点头认同:“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那现在该怎么办?等晚上再来一次,直接取收了那狐妖?”

    我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有时候解除他人的噩梦,往往并不需要从她本人来入手。”

    嬴萱不明就里:“你是说……”

    “邓七。”我点点头,收起了蜡烛和麻绳,领着灵琚离开了岁菡的房间。

    岁菡被抛弃的噩梦完全是由于邓七造成的,而邓七又是被狐媚子迷了眼,因此解除这两人一妖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的从中间人身上下手,也就是这段孽缘的男主角——邓七。

    我和嬴萱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困顿,于是各自回了屋去补一觉,避免今夜连续熬夜。灵琚因我隐瞒阿巴的事情而有些生气,没有搭理我揣了那只野鸟就下楼玩去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嘱咐了那妇人不要让灵琚跑远,就回屋迫不及待地睡觉了。

    脱下灰布长袍,我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便显现了出来。平日里我总是穿着宽大的袍子,因此看不出我的身材,只有脱下了才能露出自己那些中规中矩的肌肉。我刚要躺下,就瞥见了那枚挂在我胸口处的所谓“天眼”的贝壳,我拿起来在手上把玩着。说实话,我不记得我师父曾经有这么一个东西,难道他一直挂在脖子里没让我瞧见过?我将吊坠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似乎还真掺杂着一丝师父的气息。

    戴着这吊坠,突然觉得自己离师父并不远。

    我刚要躺下,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奇怪……之前仙人渡镇那水鬼撞击我胸口时留下的淤青哪里去了?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急忙站起身找了面镜子仔细端详。胸口皮肤毫无异样,根本找不到了之前那片严重的淤血。我用手指按压,却也一点都没有痛感。

    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见到嬴萱之前我还检查过,一大片的淤血都还在,轻轻一碰还觉得生疼……不对,遇到嬴萱之前?应该说……是我脖子上挂上这天眼之前!

    不会吧,这东西真是个宝物?

    我拿起胸前的天眼端详片刻,也到底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有愈合伤口、活血化瘀的功效?我像是捡了宝贝,笑了笑就握着它躺下,不一会儿就睡去了。

    一觉睡至大中午,我醒来打水洗了把脸,看到嬴萱早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和灵琚坐着玩闹。邓老爷此时也出现了,我把握好时机,赶紧下去截住了邓老爷。

    没想到邓老爷见了我还挺热情,上前主动询问起昨夜的成果来。我如实汇报了狐媚子的事情,并询问了关于邓七小时候是否救下白狐的事情,邓老爷倒是没有隐瞒,主动把这段往事详细地告诉了我。

    邓老爷说,邓七曾经确实是救下过一只白狐,只不过,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邓七还是小孩子,在林子里捡了一只受伤的小白狐,好像是刚生下来没多久,邓七见它可爱便把它带回了家去,用米粥来喂它。三天之后,小狐狸便能微微地睁开眼睛了,过了两个月就如一只小狗那么大了,毛茸茸的显得十分可人。

    “不对啊……咱们昨晚上看到的明明是个受箭伤的大狐狸,怎么会是小狐狸……”嬴萱打断了邓老爷的话。我赶紧掐了下嬴萱让她住口,示意邓老爷继续说下去。梦境毕竟不是现实,而且我们昨夜进入的还是岁菡的梦境,有些对不上号的情况很正常,梦境毕竟是现实的反应,有些偏差实属正常,所以还是要以现实为准。

    邓老爷继续说道:“当时,邓七大概只有五六岁,天天抱着那白狐戏弄它,好吃好喝伺候它,有时候还抱着睡觉。那时候我见了他,总会开玩笑说它是你媳妇。后来有一次,那狐狸不见了,邓七哭鼻子哭了一整天,我就随口说你是不是想你媳妇了。玩笑话,大家逗乐哈哈一笑就过去了,现在想来,一定是那狐妖听见了,就以为我真的要让它做邓七的媳妇吧。”

    我点点头。邓老爷说的不错,那时候狐狸还小,心智还没修炼健全,听不出玩笑话,说不定真的把邓老爷的话给当真了。

    “后来啊,那狐狸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邓七长大后成了一名商人,却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打猎,于是便在后山上建了座小木屋,存放一些打来的猎物和捕猎工具。”

    听邓老爷这么说,昨夜我和嬴萱在梦中见到的那座山中小屋,应该就是邓七的小屋没错了,至于院墙上挂的那些血淋淋的兽皮,应该就是邓七的战利品。

    邓老爷继续说道:“后来,邓七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媒人上门给说了个亲,邓七没拒绝,就娶了隔壁村的岁菡。”邓老爷端了杯热茶,吹了吹停下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

    “结婚之后都一切正常,没多久岁菡就怀了孩子。可是自打这孩子怀上,邓七就不对劲了,不喜欢在家里待着,总往山里跑。后来岁菡生不出孩子,邓七就彻底不回家了,直接搬到了山里的木屋去住。后来我听上山砍柴的村民说,经常能见到邓七和一个妖媚女子在一起出没在后山,我想可能是邓七有了新欢。考虑到岁菡有孕在身,我也就没告诉岁菡。”

    邓老爷放下茶杯:“事情就是这样,是犬子三心二意对不住岁菡姑娘,所以我才费劲了心思想办法帮岁菡治好这个怪病,也就麻烦师父和这位女高人多费心了。”说着,邓老爷对我们抱了抱拳。

    没想到,邓老爷居然对岁菡很上心,并没有像其他农村家庭一样迂腐不堪,把生不出娃娃的岁菡姑娘扫地出门,可见这邓老爷还是个有底蕴的文化人,知道是自家儿子理亏,所以想办法补救。

    我姜楚弦就喜欢和这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这个狐妖,我捉定了。

022 天谴() 
我向邓老爷打听了邓七那所山中小屋的确切位置,把灵琚托付给了那个妇人,带着嬴萱顺着迂回的小路向山林深处进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我一想到在岁菡梦境中看到的那些血淋淋的兽皮,就有种说不出的寒意。同样是打猎,我看了看嬴萱身上背着的弓箭,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山林中阴冷不堪,密布的参天古树遮挡住了阳光的倾泻,微风带起脚下的落叶,细密的草丛如同柔软的棉垫,忘我地吞噬着我们的脚印。

    我终究是没忍住,抬眼看了看嬴萱。

    “你瞅啥?”嬴萱正在抓挠自己的后脑勺,见我看她,她便立刻停下了动作,顺势撩了撩自己的长辫子,动作却僵硬得有些好笑。不过……她那典型的蒙古族打扮看久了倒也是挺顺眼的。

    我忍住笑:“我问你个事啊。”

    嬴萱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思忖片刻,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这样问究竟是否合适。嬴萱见我吞吞吐吐的,白了我一眼就挥挥手往前走了。

    “哎你等下。”我追上去,“是这样……我不太懂你们的那些,要是有问的不合适的,你可别生气啊。”

    嬴萱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阴阳怪气地说:“姜楚弦,你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呸,你别乱想,说正事儿呢!”我正色道,“我说的是,你们做猎人的,不是经常要和这些野物打交道么,像邓七那样活剥猎物皮毛的行为,你们是怎么看待的?”

    嬴萱愣了愣,挠挠头思索了一下说:“说实话……我还真不清楚。”

    “你不是做猎人的吗?你们蒙古族不是狩猎高手吗?就没有什么禁忌或者……嗯,比如说邓七这种残忍的行为,会不会遭什么报应之类的说法?”

    嬴萱恍然大悟:“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我们蒙古族猎手和邓七那种纯粹爱好的行为是不一样的。我们蒙古族打猎的主要对象是狼,像其他的野物就打得比较少,即便是打,也是为了生存,扒皮吃肉,和邓七这种单纯娱乐性的目的不一样。”

    “打狼?”我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嬴萱就是打一些什么小兔子小野鸡之类的玩意,没想到她居然打的是狼?

    嬴萱点点头:“是,我们和狼是一种矛盾的存在。我们憎恨着狼,因为狼是侵犯我们家园的敌人;可同时我们也敬畏着狼,因为草原狼帮助蒙古牧民猎杀着草原上不能够过多承载的食草动物,比如黄羊、兔子和大大小小的草原鼠。所以草原狼是我们蒙古民族的原始图腾。”

    我点头追问:“那,你们打狼,会遭到狼的报复吗?”

    嬴萱干脆地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们和狼的斗争,实际上是在共同维护着草原生态的平衡。当草原上的食草动物过多的时候,我们就会停歇捕猎,好让狼去捕食,这样有利于草原的生生不息。而只有当狼的数量过多的时候,我们才会去插手打狼,我们相信这些被我们打死的狼实际上是前往了腾格里,这是它们心甘情愿为草原作出的牺牲,并且会在腾格里保佑我们,保佑蒙古草原。”嬴萱谈起自己的故乡和风俗,变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仿佛是瞬间回到了辽阔的草原,她的话语中好像带着青草的芳香。

    “腾格里?”我挑拣出自己没有理解的词汇。

    “腾格里是蒙语,就是天堂的意思。”嬴萱耐心解释给我听,抬手指了指我俩头顶的天空,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在祈祷。

    “那你说,像邓七这样残忍捕杀山林中动物的行为,会不会遭到天谴?”我话锋一转,终于清清楚楚地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嬴萱思考片刻:“活剥猎物皮毛的这种行为的确不怎么道德,再加上邓七也并不是为了生存,纯粹是为了好玩,我觉得……我要是老天爷,肯定让他遭报应。”

    我心中一直疑惑的,也就是这个。有时候世界上并没有纯粹的好人与坏人,只有做好事与做坏事的区别,有些罪大恶极的犯人私下里或许是个好爸爸,有些衣冠楚楚的慈善家或许背地里是个奸小之徒。我们不能再以单纯的好人与坏人来标签身边的人,更不能被这种脸谱化的假象蒙蔽真相的眼睛。

    即便在这件事里,邓七虽然是个受害者,可他这种血腥残忍的行为依然是要受到谴责。或许狐妖来搅合他原本幸福的婚姻,就是上天给他的报应也说不定。

    和嬴萱这么聊下来,我心里之前的不好受便化解了不少。说实话我很胆小,我非常害怕自己没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而被一些虚无的假象所迷惑。我痛恨恶,甚至到了嫉恶如仇的地步,但同时我又非常小心,生怕自己一直以为的恶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罪大恶极。

    嬴萱见我愁眉不展,大大咧咧地朝我摆了摆手:“嗨,你就别纠结这种没用的了。邓七该遭报应自然有天收,咱们就别替老天爷操心了。但这件事咱们收了邓老爷的钱,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就老老实实去抓了那狐妖不就完了吗。”

    “谁跟你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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