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妖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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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妖奇谭-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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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围着一群人,围着一家破衣烂衫的流民,蓬头垢面,头插草标,女人抱着个襁褓,男人带着小子,四人头上都插着草标,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跪在大街当街买卖。

    “嗨!又是赵国流民,这都是几批了,可怜啊!可怜。”

    “听说赵国大旱颗粒无收,地里的庄稼都裂了口子,死了不少人,好多人都逃往各国,我大楚接纳的流民就有上万。”

    “可不是,不过你们可曾听说,都说是赵国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啊!非不让老龙王降雨,这才搞的大旱。”

    “什么老龙王不下雨,我看是赵国的国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引起大旱,不祥啊!可别把不祥带来这”

    此话一出,人群似躲避瘟疫般散了,唯有一人留了下来,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摸出枚刀币,大手笔的塞进了女人手里。

    女人看着刀币震惊莫名,好不容易回了神忙磕头致谢,响头敲的地面咚咚响,男人见了按着小子的头不停磕头,眼里满是泪光。

    书生的举动引人侧目,刀币虽在市面上流通但极其少见,更何况一枚刀币足矣换来百铢钱,又是给个流民,就算买下他们四人也是搓搓有余。

    “快起来吧!拿着它好生度日”徐子麟搀扶着妇人立起,妇人说什么都不站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磕的额头出血。

    一家人不停的磕头,徐子麟别无它法唯有离去,这一家人还在不停的磕着头。

    “拿来,拿来吧你。”

    街道里窜出三个无赖,二话不说见钱就抢,妇人死死的攥着刀币,可抵不住三个壮汉,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刀币易主。

    为首之人号赖三,没有大名,市井之徒无恶不作,小偷小摸、坑蒙拐骗、欺善怕恶,属于坏到了骨子里的那种人,平日仗着自家妹妹是本地太保的小七,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赖三虚眯着眼,高高举起刀币对着亮光细瞅瞅,金属光泽晃人眼目,还不放心咬了刀币一口,牙都快崩了却丝毫没觉着疼,反倒是笑出了声。

    “真的,是真的。”

    二个喽啰见赖三得了刀币,心里乐开了花,喜道:“恭喜大哥喜得外财,可别忘了小的。”

    赖三一高兴赶紧把刀币收了起来,入袋为安,拍拍褡裢喝道:“走,小的们,今日红鸾阁,走着。”

    三人兴高采烈,大摇大摆的往红鸾阁走去,赵国人敢怒不敢言,却没拦住不大的小子,孩子十二三岁,身体瘦弱但筋骨看着还行,挣脱大人的怀抱,初生牛犊不怕虎,冲上去乘其不备,拽了褡裢便跑。

    “臭小子,敢抢你大爷的东西,好,还跑,看你往哪里跑”赖三怒喝回头就追,孩子拼的是一口血气,哪里有赖三跑得快,没几步就被赶上抓了个正着。

    二个耳刮子,一脚踹翻在地,夺回褡裢赖三还不解气,碗口大的拳头照着孩子的头一顿痛打,孩子抱头大叫,越叫赖三打的越狠,血花飞溅。

    “大爷,大爷求你,行行好,放了孩子,钱,钱我们不要了”孩子他爹哭着扑向孩子,用身子抵住碗口大的拳头。

    “钱本来就是老子的,放了他,没门,今个老子非好好教训不可,来呀!给老子狠狠的打,看以后谁还敢跟老子作对”赖三大叫,摆明的是杀鸡儆猴,小镇上的人们岂有不知之理,有些人想要出头都给家里人拦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

    没人管,赖三更加放肆,耀武扬威的指挥着手下二个痞子,对着二人痛下杀手,裤脚沾满鲜血也不停手,看来是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否则岂能善摆干休。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抢劫,眼里可还有半点王法,今日里非报官不可”徐子麟正义凛然的喝道,鹤立鸡群的站了出来。

    赖三是个明眼人,知道随手给刀币的主不好惹,见了徐子麟弯腰陪着笑,道:“既然少爷发话了,小人走就是了。”

    挥挥手二个无赖理会,脚底抹油就想溜之大吉,徐子麟岂会放过,道:“站住。”

    赖三很听话,回头陪着个笑脸,道:“少爷可还有何吩咐?”

    “跟我去见官”徐子麟喝道。

    “嗯?”赖三皱起眉头,见这书生出手阔绰,可并不像是本地人,难道他不知本地太保是我什么人,敢当着街坊的面让我下不来台,管你少爷不少爷,惹毛了照打不误。

    “见官,好,我跟你去”赖三满口答应,恶向胆边生,一张面皮嬉皮笑脸,暗中使着眼色,二个痞子额有默契,三人包夹了上来。

    徐子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是这厮良心发现跟着去见官,这可急坏了赵国妇人,挡在三人面前,喝道:“贵人快走,他们要对你不利。”

    徐子麟一惊,可为时已晚,赖三带着无赖冲上来,妇人抱着襁褓死命阻拦,寄望着能拦一时助贵人逃走。

    可她拦不住,非但拦不住,扭打中赖三夺了襁褓随手一丢,重重砸在地上,妇人见了一声惊呼当场昏厥。

    徐子麟看的是眦睚欲裂,怒喝道:“你们还是人吗?”

    “是人不是人又有何紧要,书呆子给你敬酒你不吃,非要吃罚酒,可怪不得我”赖三嘴角挂着冷笑,撸起袖子亮出结实的腕子,举起碗口大的拳头,毫不客气。

    徒然,赵国男子发了疯似的冲向赖三,抱着他的腿张口便咬,生生咬下块肉来,痛的赖三怒不可止,拽着男人的发髻往地面上磕,恨到深处怀里掏出匕首,一刀插入后背。

    “爹。”

    孩子撕心裂肺的大叫,冲上去抱着赖三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赖三痛的大叫:“弄死你个小兔崽子。”

    铁箍一般的大手掐住纤细的脖子,死死的掐住,孩子脸上满是惊恐,嘴角不停的溢出白沫。

    “放开他”徐子麟一声断喝。

    赖三岂会听命於他,任由他白净的手臂伸来,眼底划过一抹寒芒,匕首一转疾刺,嘴角还挂着冷笑。

    “这可是你先惹我,拿下你老子今后不愁钱花”赖三打着如意算盘,可人算不如天算,锋利的匕首在皮肤上划下一道淡淡的划痕,便再也刺不进去了。

    徐子麟怒了一把抓着手腕,顺势一扯,赖三向前猛冲了数步,一头撞上沿街门板,硬是撞出了洞来。

    徐子麟震惊的看着双手,胳膊上一条淡淡的划痕隐去,恢复如初。

    “邪气,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上”赖三头上带血,从门板里跌跌撞撞的爬起,大呼小叫的喝道。

    二个痞子,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加倍小心,小心戒备的围了上来。

第40章 鸣鼓申冤 反而被绑() 
“碰啪!”

    街道边砸烂的摊子上躺着个人,水道旁的柳树上挂着个人,赖三眼见一脚踢上铁板,爬起来就想跑。

    “站住”徐子麟一声断喝,声震全场,赖三哪里敢动,噤若寒蝉。

    赖三忙换上笑脸,舌头打颤的道:“少,少爷,小的有眼无珠犯了龙威,还望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一马。”

    徐子麟一声冷哼,怒喝道:“杀人劫财,依律当斩,上交衙门由府衙处置。”

    赖三一听喜上心头,脸上却像是死了爹娘,哭丧着脸道:“少爷,可去不得衙门,这一去,小的一条命算是没了。”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赵国妇人撕心惨叫,拾起带血襁褓,婴儿已断了气,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赵国男子爬向母子,一路上血迹斑斑,幸得好心人招来了医家,算是报了性命。

    徐子麟怒目圆睁,恨不得将此僚就地正法,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亦是重罪。

    “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赵国妇人冲上去发疯似的捶打赖三,赖三唯有躲闪,眼底划过一抹寒光,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放心,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徐子麟大声喝道。

    “各位,此人当街行凶杀人,众位亲眼所见,可愿与我一起去对簿公堂。”

    平日里赖三作威作福惯了,此地百姓对其恨之入骨,今日见有人出头自是大快人心,但一说要去公堂,没人应声,畏畏缩缩的躲了起来。

    收拾门板的收拾门板,开门营生的大开中门,喧闹的街市又回归了以往繁荣,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冷漠至此,不得不让人心寒。

    徐子麟见无人出声也是一愣,唯有一人应声,喝道:“我跟你去,我要替弟弟报仇。”

    “小杂碎起什么哄,当心老子弄死你”赖三低着个头还不老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徐子麟问道。

    黄口小儿大声的回答:“狗剩。”

    徐子麟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着实不雅,那有孩子起这名字,虽是贱名好养也太随意了。

    “狗剩快跪下给恩公磕头,今后你就是恩公家的人,死是恩公家的鬼”赵国妇人哭着叫道,孩子也听话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妇人哭着跪倒在地,道:“恩公啊!狗剩是个苦命孩子,跟着我们一辈子受苦,求恩公收了他,我和孩子他爹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难报答恩公大恩。”

    徐子麟再三推辞,但还是推脱不过,唯有扶起孩子,看孩子年岁不大,但骨子里透着机灵也就勉强收下了。

    “好,待此地事了我会好生安置,不过事先可定下了,一非仆役,二非师徒,就算是找了个书童,可好?”徐子麟问道。

    狗剩听得直点头,跪倒在地再磕头,子麟将他拉起,看一眼赖三,喝道:“走上府衙去。”

    拉着赖三,带着狗剩,抱起带血襁褓走向府衙。

    “嗨!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医家待人去了远了,唉声叹息道。

    赵国妇人眉头一紧,问道:“这位大夫,为何?”

    “嗨!赖三横行乡里久矣,要不是背后有人早被人给收拾了,你们那位恩公想必不是本地人,否则岂会送羊入虎口”老医家摇头叹息。

    “不会吧!恩公手段了得,不会遭暗算吧!”妇人心中没底的问道。

    老医家熟练的拔出匕首敷上药,道:“怎个不会,此地就一个‘仁义太保’,赖三将妹妹送於他,为得是什么?”

    “啊!不好,衙门在哪?快,快带路。”

    老医家向着前方一指,道:“没用,去了也晚了。”

    妇人闻言大哭。

    小镇地界不大但重在水陆二路便利,加之物产丰富又是出了名的商贾云集之地,税收额丰。

    此地副尉姓华名太保,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祖上三代皆是乡绅,颇有威望,传到华太保这一代不知怎的走了样,使钱买来个副尉,勾结了远近的地痞流氓做起了‘土皇帝’。

    副尉官位芝麻绿豆点大,可权力不小,小镇上的事华太保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管,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背地里送他个雅号‘仁义太保’,实则暗喻他不仁不义。

    闲来无事,华太保带着一帮子姨太太附庸风雅,在小小的副尉府里建起座乐坊,楚人能歌善舞,坊内钟、磬、鼓、瑟、竽、笔一应俱全,弹唱起来也有骨子楚韵楚调,只是唱的是民间小调多是床帏之事,大煞风景。

    华太保左拥右抱,声色犬马,听着调子腰肢扭动,心猿意马。

    乐坊外跑来个衙役,见了太保留恋温柔乡,也不敢直冲上前禀告,挨着乐坊外围绕着道小跑了过去,凑上去附耳密议。

    华太保猛地一怔,一脚踢翻茶几,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

    这一脚吓得使劲弹唱的乐师停了,几个姨太太的群魔乱舞也停了,只闻衙门外伸冤鼓敲得咚咚响。

    “大官何事,如此动怒?”姨太太中一个颇有姿色的问道。

    “小七,你家哥哥被人打了”华太保怒喝道。

    小七闻言一怔,随之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道:“大官可要替小七做主。”

    华太保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也不换官服,也不套官靴,穿着个白褂急冲冲的冲了出去,兴师问罪去了。

    小七也顾不上许多,穿着个薄衣单衫没剩下几块布,跟着跑了出去,引的一干子衙役们大饱眼福。

    徐子麟来到衙门口,叫了半天竟无人回应,连个站岗立哨都未曾露面,唯有拾起鼓槌敲响伸冤鼓,擂动了半天才有一个打着哈欠的门坊,出来应声。

    衙役见是赖三,这一脸的鼻青脸肿又头上带血,再看了眼书生抱着个襁褓,身后跟着个娃娃,一看这架势不问也明白是怎的一回事,赶紧退了回去通禀。

    徐子麟见人出来,二话不问又退了,气得火冒三丈,擂鼓重锤狂敲,震的整座衙役都在晃动。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跳出个不穿官服的华太保,撸起袖子一指“将人给我绑起来。”

    徐子麟停下手刚想答话,门子里窜出两三个衙役,二话不说见人就绑,五花大绑。

    “放开,放开我,为何绑我”徐子麟大叫。

    “敲了伸冤鼓,有理没理先打三十大板,压下去”华太保大声厉喝,看了一眼围在衙役外的百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伸冤的绑了,杀人的没事,这是什么世道?

第41章 黔驴技穷 无计可施() 
副尉府内庭富丽堂皇,进了门六块屏风隔断,屏风由上好的玉石整体切割而成,再经巧匠之手雕琢,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厅堂内一色的黄花梨木,富贵堂皇,正中挂着山河锦绣图,气势非凡,远山进水,粗略一眼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也不知他搜刮下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置办的如此奢华。

    华太保扶着赖三坐下,小七也跟过来伺候,此时发现春色无边,太保一脸温怒的喝道:“此地不是窑子,还不赶紧回去。”

    敢情这小七还是个窑姐儿出身,难怪如此奔放。

    赖三是个懂得看脸色的人,赶紧遣走了妹子,陪着一张笑脸道:“恭喜大官,贺喜大官。”

    华太保看了一眼,虽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十有八九也能猜出来,问道:“这书生什么来路?”

    “不知道,但绝对非富则贵,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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