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少年,算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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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少年,算命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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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揉着耳朵回忆片刻方道:“唔好像是襄公八年。”

    苏妩唰唰翻着书页,停在了那一页; 念到:“八年春; 公如晋朝; 且听朝骋之术。郑群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

    孙策轻轻皱了皱眉:“这段好像是看过的”

    苏妩顺手翻过一页,又挑了一段开始念:“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

    孙策听这段仿佛有些印象,便静静听了下去。

    孙策其实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要不然这本左传他也不会拖了许久还没有看完,只是苏妩的声音柔和清晰,念得又慢,他就这么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也并不觉得无聊,他一边听还一边和苏妩讨论书中的内容,二人一来一往,都觉得很有趣,只是苏妩念着念着,孙策却是皱起了脸,感觉自己有些不太懂了。

    “摽有梅是哪篇?角弓又是哪篇?”

    苏妩听他忽然出言询问,便停下来返回去看之前念的那一段,却原来是:

    “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

    这一段写的是襄公八年中原盟主晋范宣子访鲁,商量对郑用兵,宣子以诗经摽有梅篇暗示鲁国当及时出兵,鲁国碍于晋国势大,只能以角弓表达鲁国对晋国如兄弟一般亲近,不愿相疏远,愿意为晋前驱。此处引用诗经中的词句作外交辞令,对于诗经不熟悉的人,自然是似懂非懂,不明白其中含义所在。

    孙策自然就属于不懂的那一类。

    后世人常以为古人对于经典,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即使是在古代,那些熟知典籍的人也是很少很少的,汉初时,有五经博士官位,专辟精通诗书礼易春秋的人来做,若是人人都懂,那么也不必设这么一个官职了。此时书仍然还是很珍贵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看原典的机会,更不要提其中种种晦涩难懂的内容,若是没有人引导教授,想要窥得门径实在千难万难。

    孙策小时候还跟着念几句孝经、论语,大一些就一心学武,对于这些诗书实在不感兴趣,至于诗经,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他也就对“关关雎鸠”那首比较熟悉。

    此刻他就懵懵懂懂望着苏妩,向她投去了求知若渴的眼神。

    苏妩对这些兴趣也不是很大,但左慈坚信这些都是作方士的必修课,所以早早地就拿了诗经楚辞,抓着大弟子葛玄一字字教着她读,她理解这些,倒是不怎么费力。

    苏妩卷起书册,想了想,方道:“摽有梅和角弓其实都是出自诗经,前一首是国风里的——‘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这是以女子口吻而作,诗中的女孩子见到树上梅子坠落,于是联想到自己年华逝去,催促那些喜欢她的男子主动开口,来向她求爱,晋范宣子以此为喻,便是要求鲁国应当做那善解人意的男子,来主动表达晋鲁结盟的诚意,向郑国开战。”

    她说得甚是明白,孙策不由连连点头,虚心好学地接着问道:“那角弓呢?”

    苏妩又循循善诱道:“角弓是劝兄弟和睦之诗,有‘兄弟婚姻,无胥远矣’之句,鲁国大臣借此诗表明态度,便是承认晋鲁结盟的关系,作为兄弟,自然是愿意从晋出征的。”

    孙策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打仗就打仗,他们偏要弄得这么复杂!”

    他说完又叹了一句:“阿妩你解释的可真是清楚,我小时候也跟着位先生学过诗经,只是他只会逼着我背,从来不讲什么意思,我一问他,他便道什么‘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要我自己领会,我背了那么多篇,现在也就记得一首‘关关雎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若当初是阿妩你来教我,恐怕我现在也能做个博士了。”

    他说得怅然,颇有些遗憾之意,不过他向来豁达,不过片刻便将这点不如意抛在了脑后,又带着好奇之色望着苏妩:“这些都是你师父教给你的么?”

    在孙策看来,读书实在是一件又难又苦的差事,苏妩对这些书文如此熟悉,那作为她师父的左慈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若左慈对这些典籍都如数家珍,他不但不是个骗子,反倒是一个隐士、名士了。

    苏妩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要笑破肚皮,只可惜她不会读心术,所以只笑笑道:“师父他哪有功夫教我,都是我师兄教的。”

    葛玄的名声虽然不及左慈传的那么玄乎,但也算一个颇有名气的“仙师”了,他出身氏族,父亲曾任大鸿胪登尚书,葛玄自幼便博览五经,名震江左,只是他一心求道,便拜在了左慈门下,他比苏妩大了差不多十四岁,入门之时刚好是苏妩小豆丁到处蹦跶的时候,左慈性子惫懒,刚好做了甩手掌柜,把苏妩扔给了葛玄管教。

    葛玄当时也不过二十岁,还没褪去世家弟子的清贵之气,便按照世家小姐的教法来带苏妩,经史文学、书画琴棋都一股脑地往苏妩脑袋里塞,万幸苏妩小豆丁并不是真的小豆丁,便老老实实跟着他学,虽然葛玄慢慢发现苏妩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作画也罢、弹琴也罢都是一股匠气,但在外行人面前,还是可以糊弄一下的。

    苏妩以为葛玄名气甚大,孙策不可能没听过,但遗憾的是孙策还真的没有听过。

    葛玄年少成名,那时候孙策还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屁孩,虽然他后来以炼丹大师闻名于世,但孙策既不想长生不老也不想白日飞仙,对这些毫不关心,他知道左慈都是凑巧听周瑜说了两句,更不要说名气不及左慈的葛玄,他听到“师兄”两字,只是心中莫名提高了警惕,不着痕迹问道:“你还有师兄?他和你一般大么?”

    苏妩没想到他竟然没听过葛玄的名字,这回才真的是大吃一惊:“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么他是丹阳句容人,很早就出名了,炼丹很厉害的。”

    孙策听她这么夸赞葛玄,心中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些酸不溜秋的想道:很厉害么,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他口中却不敢这么说,只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苏妩想了想自家师兄虽然厉害,但又不是皇帝,哪能人人都认识,便也一笑道:“欸他出名的时候你我都还小,你不认识也没什么稀奇。”

    她说者无心,但孙策却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重要信息,心道难道她的师兄是个老头不成?这么一想,他心里又踏实了许多,转而道:“我虽然没听过他的姓名,不过你都如此厉害,你师兄自然也很有本事。”

    孙策一向骄傲,苏妩听他忽然如此露骨的夸赞自己,不由有些奇怪,只是奉承话人人爱听,她也就不追究孙策这么说的原因了,只笑一笑谢过,便又翻开书读了起来,她这么一读便是一日,中间和孙策一起用了饭,晚上请人来替他梳洗,又帮着上了药,孙策自觉已经好了许多,也就不好意思再让苏妩夜里也守在帐中,便顺口在苏妩面前提了一下。

    苏妩自然心领神会,很快就请人将自己的床被送到原先的帐子里,只是隔日仍然去探望孙策不变。

    孙策虽然开口劝她回去,但一个人躺着毕竟苦闷,见她过来自然大喜过望,两人便又翻出左传继续读,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这一本书被他们看完了近半,孙策的身体也终于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他和程普等人商议之后,终于决定撒下大网,来一个瓮中捉鳖。

    孙策被热烫的匕首灼烧,胸口起伏不止,苏妩手一收将匕首放回原处,这才用木片抹了药膏,小心翼翼抹在他的伤口处。

    这药膏有清凉镇定的作用,敷在伤口上,孙策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稳下来,面上也重新有了血色,苏妩一面敷药一边观察他面色,将要抹好了,又对旁边的蒋钦道:“蒋将军,劳烦您将孙将军扶起来,我替他包扎一下。”

    蒋钦闻言,忙半跪下来将孙策扶起,替他解下了上身的衣物,苏妩取出纱布,绕着他左肩到右胸口的地方缠了两圈,又打好了结,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三指撘在孙策左腕上断了断脉,又取过孙策右手号了一遍,俯身翻开孙策眼皮,确定他情况已经稳了下来,这才转头报了几个药名,对几人道:“我开一张方子,几位将军照着方子煎药,孙将军吃上几天就不妨事了。”

70 少年,算命伐() 
呔!盗我的文你们羞不羞!这玉玺是秦相李斯奉秦始皇之命用楚国和氏璧所铸; 之后世代交替,可谓是王权之征; 它方圆四寸; 其上雕镂五龙,侧视之为碧色; 正视之则为莹白; 正面刻有八个篆字,正是当初由李斯所书的“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这玉玺到如今已有五百年,期间不知经过了多少主人,那些人虽称天命,却也并不像这玉玺所言“既寿永昌”; 如今早已尽皆化为尘土; 这玉玺却是光毫不减; 仍然灿灿有光。

    周瑜直到此时方才看到玉玺全貌; 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觉白云苍狗、风流云散; 执着这一死物; 实在是殊无必要。

    那玉玺几乎同苏妩手掌一般大; 她将玉玺举起转着看了几遍,还未曾说什么; 周瑜已是低低叫了一声“呀”; 指着那玉玺一角道:“这里怎么竟是被换过的?”

    他说得不错。

    那玉玺本是块通体光滑完整的壁玉; 独独有一角却是由黄金补铸,乍一看不太明显,细瞧起来却是逃不过别人双眼。苏妩也瞧见了,却不像他那么吃惊,仍然摩挲着这玉玺,笑道:“如此看来,这玉玺确实是真品无疑了当初王莽篡权,向时为太后的姑母王政君讨要传国玉玺,王政君大怒,将玉玺砸在地上,碰坏了其中一角,是以王莽以黄金修补,变成了如今的形状。”

    她将玉玺缓缓放下,手指在玉玺上轻轻点了两下,却是似笑非笑望着周瑜:“先生忽然寻来,怕不是找我鉴定这玉玺真假的罢?”

    周瑜望着她澄澄澈澈双眼,只觉得什么事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不瞒姑娘,在下来此,实在是有事相求。”

    苏妩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望他,笑吟吟道:“先生有话,何不直说?”

    周瑜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我想请姑娘再为我造一方传国玉玺。”

    若是让旁人听得他这句话只怕要骇得心神俱碎,苏妩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波动,只问道:“你要一方假玉玺做什么?”

    周瑜见她没有一口回绝,心中一喜,忙道:“说来也实在可气。那袁术欺伯符兄年少,知他手中有传国玉玺,强来索要,这玉玺干系重大,是伯符亡父拼力所得,如何能轻易交出?我想姑娘身怀奇术,更兼有仗义助人之心,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吧?”

    他答得半真半假,顺便不留痕迹地将苏妩捧了一捧,自觉毫无破绽,便静静等着苏妩回答,苏妩听完了他这一长串话,却是头一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食指一伸,将桌上的玉玺推到了周瑜跟前,摇了摇头道:“周先生诳我!”

    周瑜“哦”了一声,似乎不太懂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妩见他真坐得住,干脆就将他话中的漏洞剥开让他自己瞧:“孙将军难道是第一日来袁术帐中么?袁术若有心要传国玉玺,早就抢来了,怎么会等到今天,我看是你们有求于袁术,想用玉玺从他手上换些好处。可是你们又觉得这玉玺太过珍贵,白白便宜了袁术实在太不值当,倒不如拿个假的敷衍他,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周先生,我猜的对不对?”

    周瑜默然片刻,方点了点头。

    苏妩见周瑜哑口无言,知道再说下去他脸上恐怕不会太好看,便恰到好处地收住,转而问道:“先生也不必瞒我了,你们想从袁术那里换得什么好处?”

    周瑜见她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再要瞒她也没什么必要,索性摊开直说:“伯符想向袁术借些兵马,平扬州,回江东。”

    “扬州?江东?”

    苏妩穿越之前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穿越之后一直跟着左慈住在庐江,也是中部偏北一些的地方,对于南方那柔媚多姿的风土人情一向是向往不已,如今正是草长莺飞、花明柳绿的时候,趁此时去南边玩耍一番岂不是正好么?苏妩这么一想,一拊掌便道:“好!先生这个忙我帮了。”

    她一手将那玉玺捉起,又道:“我不但可以帮你造一方假玉玺,还可以帮你将假玉玺上那缺损的一角也补上,等之后你们需要用玉玺了,只要拿出来别人一瞧,大家自然知道你手上这方是真,袁术拿着的是假你瞧妙不妙?”

    周瑜听她一口应下,一时不敢信她答应得如此轻易,下意识问道:“当真?”

    苏妩见他脸上露出几分紧张之色,摊了摊手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只要先生肯答应,我明天一早便将一真一假两方玉玺双手奉上。”

    周瑜见她卖了个关子,只好继续追问:“姑娘有什么要求?”

    苏妩扬起脸一笑,眼波动摇,实在是清灵妩媚,秀美无双,在如此紧张的时候,周瑜也不由晃了晃神,脑袋里忽然闪过了屈原笔下那位“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的山鬼。

    只是即便是那山鬼,恐怕也不及眼前这位苏姑娘一半的聪明狡黠。

    苏妩笑道:“这要求说来也简单,先生和小将军不是要去扬州、去江东么?我听别人说南边山水秀丽,好玩得很,刚巧我也没什么事,想同你们一道,你答不答应?”

    周瑜听她竟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铁口直断的大师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他本以为苏妩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什么非分的请求,没想到她的要求实在简单,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我们出去是行兵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跟着我们有什么意思?”

    苏妩本就料定他不会拒绝,见他语气中颇有调侃之意,便知道他这差不多就算是答应了。

    “现在哪里不在打仗?难道我不跟着你们便能好好游山玩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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