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亲眼所见()
夜变得沸腾起来。
人声、脚步声,都朝王府的湖边跑。
锦瑟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家丁下了水在救人。
顾词初跟婢女小翠也很快赶到,将披风一解交给小翠,顾词初也跳进了水里。
“王妃……”众人惊错,冬夜的湖水冰寒彻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何况一个女子。
顾词初根本顾不上这多。
青莲后脚也跟着跳了下去。
锦瑟站在岸边,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颗心又慌又乱,盘亘在耳边挥之不去的是红杏鬼哭般的笑声和那句“如若违背,你不得好死,你的男人同样不得好死”。
她该怎么办?
因发现及时,且冬日湖水不深,几人很快就将郁墨夜救了起来,似生怕郁墨夜冻坏了,人还没放下来,顾词初就赶紧拿披风将其裹了个严实。
然后让人放在软榻上抬回了厢房。
*
厢房里搬来了四五个炭炉,全部燃着,温暖如春。
郁墨夜紧紧拢着披风,缩在床头戒备地看着众人,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让任何人触碰。
“王爷,换身干的衣袍吧。”
“王爷浑身湿透了,再这样捂着,该要病了。”
“王爷……”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
“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会深更半夜跑去跳湖?幸亏有人起来小解才及时发现。”
据小解的那人说,看到自家王爷跑得飞快,就像后面有人赶似的,然后,直直冲到湖边跳得不带一丝犹豫。
“看王爷的样子,像是吓得不轻。”
郁墨夜就只是听着,以一副自我保护之姿。
她当然吓得不轻,只不过不是被跳湖吓的,因为湖是她自己跳的,她只是想让冰冷的湖水将身体里叫嚣的渴望湮灭掉。
事实证明是有用的,虽然她还是不舒服,却至少意识清醒。
将她吓住的,是这些人啊。
个个如洪水猛兽,又是下药,又是要圆房的,又是要脱她衣服给她换衣袍的,她如何能?
可她又不知如何应对,所以,只得装吓坏了。
“王爷是遇到鬼了。”人群中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鬼?众人一震,循声望去。
原来是今日刚娶进来的妾室锦瑟。
锦瑟见都朝她看过来,以为大家不信,又补充道:“真的,我也亲眼所见。”
说这话时,锦瑟声音还在发颤,眸子里还有未退的惊恐。
当然,她也只能说这些,其余的断不能与人说。
房内一片哗然,自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青莲眼梢轻掠,瞥了她一眼,上前将炭炉朝床头边挪了挪。
“好了,夜已深,大家都回去歇着吧。”王妃顾词初下起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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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就不能放过她吗()
在大齐,虽是妾室,也有三朝回门的规矩。
锦瑟乃太后贴身婢女,回门自是进宫给太后请安。
当锦瑟踏进凤翔宫的时候,帝王郁临渊也在,母子二人坐在矮几边上,不知在聊什么,气氛甚是和谐。
锦瑟犹豫了一下,才缓步进去,对着二人见礼:“奴婢给皇上、太后娘娘请安!”
母子二人这才停了交谈。
见到是她,太后浅笑扬袖,示意她平身,“都已经是四王爷的人了,也就是哀家的儿媳,以后就不要再称奴婢了。”
“是!”锦瑟低眉顺眼。
帝王瞥了她一眼,又眼梢一掠,扫了记门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四王爷呢?”
“他……”锦瑟稍显犹豫,想终究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了去,“王爷他中邪了……”
中邪?
帝王跟太后皆是怔住。
锦瑟便将成亲当夜遇鬼一事以及郁墨夜跳湖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有些是直接减掉没有讲的,比如,下猛药一事,又比如,鬼是红杏,目标其实是她,以及那鬼与她说过的种种话。
还有些需要添油加醋渲染渲染的,比如,郁墨夜跳湖前的疯狂,跳湖时的无畏,以及跳湖后的痴傻。
其实,也没有添多少油,这两日,郁墨夜是真的傻了。
不起床不下榻,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就吃了睡,睡了吃,如同被夺了灵魂的木偶。
“不知能否请个法师做做法驱驱邪?”锦瑟略带试探地开口。
在王府,她只是妾室,那日她说有鬼,顾词初根本不信。
帝王似乎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世上当真有鬼?”
锦瑟看了太后一眼,颔首:“千真万确。”
毕竟跟随自己多年,太后岂会看不懂她那一眼的深意,遂唇角一弯道:“只要是为了四王爷好,做做也无妨,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临渊说呢?”
帝王当然表示赞同,“母后所言极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大fǎ师樊离因江南河道一事正在宫里,要不,交给他去办?”
太后点头:“好!”
*
帝王一走,太后就忍不住问锦瑟:“你确定是闹鬼,不是人为?”
锦瑟摇头,这才将鬼是红杏说了出来,眼中再次浮起恐惧,“当年红杏的死并没有人知道,除了锦瑟跟太后,所以,不可能是人为。”
太后眉心一跳。
*
一道口谕下到了四王府,接四王爷进宫。
郁墨夜就郁闷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过了两天舒坦日子,这又是怎么了?
那日正不知道如何应对,锦瑟竟然说有鬼,真是天助她也,她就顺势装撞鬼中邪了。
早上还在乐呢,锦瑟回门都不用陪了,结果……
她都中邪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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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必定现形()
一顶软轿直接将郁墨夜抬到了龙吟宫门前,郁墨夜就觉得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那个男人如果能不见,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啊。
王府里的人,她躺床上挺挺尸还能蒙骗蒙骗,可他,一想起他那双漆黑如墨、幽深如潭的眸子,她就胆颤。
这样的男人,似乎永远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而他,却又像能将所有人看穿。
这也是她为何装中邪的另一个主要原因,除了不想应付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她也不想进宫,不想面对他,不想面对太后。
如今的她,只觉得身陷一张巨大的网,她在网中出不来,也找不到方向。
明明只有皇室男儿身对蛇胆过敏,为何她是女子也会?为何她准备去找萨嬷嬷了解情况,萨嬷嬷就遭人毒手?
这些不可能是凑巧。
“奴才扶四王爷下轿!”
软轿落稳,帘幔撩开,一左一右两个小太监上前。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
不动、面无表情,且尽量让眼神空洞。
太监扶她,她就机械地跟着他们下来。
一直被扶到龙吟宫内殿的矮榻上坐下,眼角余光看到一身明黄的男人风姿绰约地坐在龙案前,她也不正眼瞧他,更不打招呼,反正她现在傻。
“樊篱,开始吧。”清越的声音响起。
樊篱?开始?郁墨夜微微一怔,方才心思都放在装和帝王身上了,这时才发现,原来殿中还有一人。
“是!”
身影走至跟前,是个年轻的男人。
一袭青衣长袍入眼,袍子上绣有阴阳两极以及五行八卦,原来是个法师。
哦,这是要给她做法驱邪么。
这个叫樊篱的法师围着她缓缓踱步转了一圈,蹙眉:“不知是对方修行太高,还是樊篱道行太浅,竟未发现什么。”
郁墨夜心下笑开,没发现就对了,若招摇撞骗硬说有什么,那道行才是真浅。
面上继续不动声色。
“怎么会?”帝王起身,也举步走了过来。
明黄入眼,男人长身玉立于面前,郁墨夜就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徐徐快了起来。
“连你都看不出来的,看来,此鬼不善啊。”帝王微微垂着目,目光在她头上脸上盘旋。
“樊篱还有一法子。”
“说!”
“艾叶避邪,鬼灵皆惧,中邪者脱掉上衣、露。出胸膛,燃艾叶,以烟气熏于心口,对方就算修行再深,也必定现形!”
“好,就按你说的办!”
郁墨夜呼吸一滞,差点从软榻上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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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我怎么在这里?()
事实上,她也的确跌落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极力去稳了,却终没稳住。
她还是滑下软榻,重重跌坐在汉白玉石地面上。
然后,整个内殿静了。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黄一青两人的袍角,郁墨夜不用抬头,都知道两个男人在看着她,耳根发热,她真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儿钻进去。
心念瞬间百转千回,她暗自攥紧了手心,然后怔怔抬起头,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看向居高临下站在自己前面的两个男人,一脸茫然。
忽然意识过来什么,一愣,愕然开口:“皇兄……”
然后,环顾四周,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帝王微微垂着目瞥着她,然后又眼梢随随一抬,与边上叫樊篱的年轻法师对视了一眼之后,再次转眸睇向她,问:“认人了?”
没办法,必须认人啊,不然难道任由他们将她“脱掉上衣、露。出胸膛,燃艾叶,以烟气熏于心口”不成?
光想想已是一手心的冷汗。
“我怎么在这里?”不知如何回答他,她又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驱邪。”帝王回得简洁。
“啊?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转眸看向帝王身边的男人,略略颔首:“多谢法师。”
樊篱唇角一勾,正欲开口,某个帝王的声音已经响起:“他还没开始。”
郁墨夜忽然有种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的感觉。
脑子转得飞快,她一脸恍悟:“哦,难怪我在这里,的确,这世上能让鬼神却步的怕是只有真龙天子,是皇兄吓走了邪气。”
帝王唇角似是勾了一下,又似没有。一声轻笑,来自另一个男人,樊篱。
帝王侧首瞥了他一眼,樊篱方强自敛了笑意。
郁墨夜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些窘迫,觉得自己可能做戏做得有点过,正想着该如何往回收,一只手伸到了面前。
骨节分明、五指净长,很好看的大手。
她怔愣了一瞬,顺着大手看向手的主人,才意识到,他是要拉她起来。
犹豫了一下,将手递给他,体温相接的瞬间,脑中蓦地浮现出那夜被锦瑟用药,自己渴望他的那一幕,她心尖一颤,又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
然后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帝王落空的手还在,唯恐触怒圣颜,她讪讪一笑道:“我……我似乎还有些不正常。”
“樊篱,继续!”男人将手收回,负手而立。
郁墨夜一听,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稍稍缓缓就没事了。”
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眼睛一亮:“对了,皇兄,其实有个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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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破财消灾()
“什么法子?”帝王睇着她。
樊篱亦是略带好奇地等着她继续。
郁墨夜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心中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相信皇兄跟法师也都听说过‘破财消灾’这个词?”
边问,她边殷殷看着两人。
原本以为两人多少会给她一点反应,比如点点头,比如说‘听过’,但是,两个男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作声。
她只得继续。
“皇兄跟法师想啊,既然这个词能广为流传,传至今日,说明自是有道理的……”
“所以呢?”帝王直接打断她的话。
“所以,根本不必大费周折,皇兄国库盈实,只要稍稍赐点银两给我,我就可以拿去消灾。”
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郁墨夜心中如小鼓在擂,也不知道这骗钱骗得会不会太明显了?
可她真的需要钱啊。
帝王可怕、太后深沉,王府里的几个女人又如狼似虎,她每日都是提着小命在过日子。
才几日时间,她觉得已是筋疲力尽。
所以,她想走。
离府出走。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四王爷身份,过普通人生活。
这个想法是在太后赐锦瑟给她的那日生的。
当日,她就去找过王府管家,想要拿些银两,结果,管家说,都在顾词初那里管着。
她只得作罢。
恰好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她头皮一硬就上了。
他是全天下最富有的男人,应该不会在乎破费一点点吧。
然,对方忽然低低笑了。
然后问她:“破财消灾?”
眼梢轻扬、目光兴味,一副听到了笑话一般的样子。
郁墨夜本想点头,可看到他的样子,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分明不信。
哎,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骗。
看来又是白努力了,这个也得作罢。
就在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忽然听到男人道:“的确不失为一个简单又直接的好法子!”
郁墨夜一震,愕然抬眸。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听到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就依墨夜说的办!”她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惊喜来得太快,她甚至都忘了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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