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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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阿姜-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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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公子知道谢姜喜欢玩珠子,每回出去,总收集些海珠、玉珠之类拿回来送给她赏玩。

    这回谢姜要拿珠子,显然不是要玩,而是准备危急关头用它防身。

    北斗脸色一肃,回去又拿了两个小袋子,一袋给谢姜挂腰上,一袋自己挂了,边挂边小声问:“夫人……要不要叫乌老大过来?”

    谢姜来秋意田庄,后半夜乌铁山就来了。只是这汉子到了地方与北斗一打招呼就没了影子。

    北斗知道他就在附近。

    “暂时不用,先找萧仪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谢姜边说边走,及至一句话说完,已出了厅门。

    石坪上灯火通明。

    萧仪看见她出来,唇角一挑道:“夫人真要去看,就与我共乘一骑罢。”说罢,微探下身子,闲闲将手一伸。

    这人一脸若无其事,看着像是要骑马出去逛逛,谢姜却知道不对!

    刚才走了一批护侍,这会儿石坪上又乌泱泱站了四五十骑。

    这四五十个精壮汉子腰挎长刀肩背箭壶,整一付上马打仗杀敌的架势。

    看来出了大事!

    “好!谢姜抬了手,萧仪握住向怀里一拉,同时又探身揽住她腰肢一捞,待将她稳当当放在马背上,这才回头吩咐留白:“带上那个小丫头。”说罢,一夹马腹“驾!”

    他一动,石坪上四五十骑呼啦呼啦随后跟上。

    等出了石坪外的林子,谢姜这才看清楚,林子外建了一丈来高的石墙。

    墙顶上火把光闪闪烁烁,有人高声道:“主上要出去,开门!”

    大门“吱吱嘎嘎”应声而开。

    萧仪一抖缰绳,低声道:“蒙上披氅,省得跑起来刮住脸了。”又吩咐左右道“熄掉火把。”随之一夹马腹“驾!”

    马儿疾窜出去。

    谢姜也不骄情,扯过他黑色大氅将自家左右一围,只露出张小脸儿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不说清楚,你又会胡思乱想。”萧仪轻笑两声道:“半个时辰前,两百余人潜进郡守府,杀了几十个衙差。同一时间,守备王之芳巡查时又遭遇刺客,现下周启下落不明,王之芳伤重难支。“

    谢姜怔住。

    一天一夜之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怎么听这人的语气,倒像是丁点儿都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所以昨晚上才非要出城?”谢姜仰了脸问。

    “不是知道,是有所怀疑。”萧仪垂睑看了她道:“青帆临死前说过,一是晚上会有人抓你,二是……周启明日会死。当时我拿捏不准真假,便只能先带了你出来。”

    马儿越跑越快,谢姜只觉得风从脸颊上“剐”过去,直是冰冷刺骨。

    谢姜便往大氅里缩了缩。

    萧仪眸中怜惜之色一闪,左手拽着缰绳,伸了右手将她往臂弯里一圈,低声又道:“刚才城里传来烟火信,意思就是……无法脱身。”

    使谢姜仍在落雪别宛的假象逼真,萧仪留下了写意一干护侍。

    现在要是写意无法脱身,乌四乌七新月,还有韩嬷嬷与娇阳也是一样出不来。

    谢姜心里一沉。

    等箫仪策马拐过去一片树林子,谢姜看见了栎阳城。

    远远望去,城墙上一片幽暗,没有丁点亮光。

    萧仪停下来道:“留白,火折子。”

    “主上。”留白策马过来,刚一勒住缰绳,北斗从他披氅里拱出来道:“给,奴婢有。”

    萧仪接过来迎风一晃,火折子顿时亮了。他便拿了火折子,低声道:“左侧衣襟里有舆图,劳烦夫人拿出来。”

    谢姜暗暗翻了个小青眼,抻手在这人衣襟里摸了,摸到巴掌大的一叠便拿出来,再想想这人手里拿了火折子,谢姜干脆好人做到底,展开来铺在马脖子上。

    萧仪低低一笑道:“多谢!”便俯身去看。看了一会儿,低声吩咐道:“分十人从密道里进去,再挑二十人去西城门,那里有人接应。去罢!”

    周围四五十人立刻三下里一分,一队悄无声息骑马往前,一队策马悄声往西去。

    留白担忧道:“按说城上应该有巡防守卫,现在黑灯瞎火的,莫不是连守卫也遭了毒手?”

    萧仪示意谢姜收了舆图,等她收妥了仍塞回衣襟里,这才抬眼望了栎阳城道:“以我所知,陈元膺不动则已,动则绝对是雷霆万钧之势。”

    言外的意思,城门守卫也是凶多吉少。

    谢姜听他说来说去,似乎对陈元膺极解,而且又拿捏准了,这回异动绝对是姓陈的所为,不由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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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应 战() 
这人对陈元膺凭般熟悉,难不成是旧识?

    谢姜略一沉吟,仰起小脸儿问:“依郎君来看,陈元膺目的是甚么?”

    萧仪垂眸看了她,唇角微微一挑道:“夫人还是不信我?”问过这句,不等谢姜开口,缓缓又道:“他想要栎阳城!”

    栎阳往西是颖河、新郚、新都三郡,往东是煮枣、沛郡、堵阳、易阳、河外五郡。

    如果陈元膺占据栎阳城,等于是扼住封国往西的交通要道,也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封国栎阳往西的大半彊域尽数收归囊中。

    一个陈国贵族子弟,猛不丁跳出来侵占他国城池?

    他疯了?

    不对!他不仅仅是贵族子弟!

    谢姜眉尖儿一蹙,低声问:“陈元膺是陈王嫡子?吕候元膺?”

    萧仪眸中赞叹之色一闪,点头应道:“是他。”

    听他亲口确认,谢姜心思一转这人与陈元膺有灭国杀已之仇,只是正恍惚想到此处,耳畔先是“轰隆”一声巨响,再就北斗尖声道:“有人!有人出来了!”

    谢姜抬眼去望,城门处浓烟滚滚,几十人由浓烟里冲出来,身后又有数百人骑马扬刀追杀而出。

    这是一片坡地。

    坡下是荒草灌木丛生的原野,坡上是密咂咂的栎树林子。

    众人便在林子边缘。

    坡地离栎阳城约有四五里。

    萧仪只依稀看到两股人从城门里涌奔而出,后面又人喊马嘶,刀光箭光闪闪,便抬手一指城门:“夫人仔细看看认不认的前面那些人?”

    谢姜心知他是要确定前面这些是不是写意等人,便向上探探身子,可惜马头太高,上头又是耳朵又是支愣起来的鬃毛。

    谢姜只好又努力伸脖子。

    伸了半截儿,腰上陡然间一热一紧,身子腾空而起。

    萧仪两手掬了她站在马背上,低低笑道:“这下子够高了罢!”

    谢姜顾不上吐槽翻白眼,手搭在眉间去望远处,边望边报:“前股奔逃者共十六人,写意在最后。”

    写意在最后,不言而喻,是准备垫后拦截,好给前面的人拖延时间逃命。

    萧仪眼尾向上一挑。

    谢姜又报:“后股追击者共一百零七人,打头那个黑巾蒙面,不过身形与陈元膺的随护郭北相仿。”

    她说了这两句话的功夫,两股人马前奔后追,四五里的距离转瞬间已缩短了一小半儿。

    萧仪沉声吩咐身后众护侍:“从这里掩杀下去,救人。”

    这边护侍加上主子也不过十几人,何况现在城门大开。

    万一不能速战速决,城里还会涌出来多少人,谁也说不准。

    “等一下。”谢姜回身看了萧仪道:“先放我下来。”

    等稳当当坐在马背上,谢姜指指城门解释:“以我看,这些人追杀写意出城,其中也有以他当饵的意思。不如留白与你两个人蒙上脸,将人引来这片树林,再然后。”

    谢姜抿着小嘴,扬起手掌,对着马脖子凌空一砍。

    萧仪丹凤眼微微一眯道:“好。你们在此埋伏,我与留白去。”说罢,将背后帽兜翻过来戴上。

    现在敌强我弱,总不能先露了脸儿。

    谢姜又掏了条帕子递过去“蒙上。”

    萧仪拿了帕子在脑后一系,低声道:“坐好!”一抖缰绳,马儿从坡上疾冲而出。

    “主上。”留白也急急打马跟上:“主上,这个丫头不下去。”

    马儿从坡上直冲而下,留白一句话没有说完,萧仪已是斜刺里冲入写意与后股人马之间。

    谢姜早盯住了郭北。

    萧仪策马在人群里一冲,她摸出颗珠子,趁郭北举刀大喊“哈哈!终于。”

    “嗖!”扬手砸了过去。

    郭北喊了半截儿,嗓子眼儿里陡然间一凉一痛“嗯!”

    看见来了后援,写意精神大振,指挥着众人:“快走!”

    萧仪则是“当啷!”抽出长刀来:“有本事且来一战!”调转马头就走。

    “噗!”郭北吐了口血沬子出来,这回不敢张嘴了,只顾闷声挥刀来撵!

    百十人刹时呼啦啦跟过来一大半儿。

    “去树林!”谢姜左手搂住萧仪腰上,转回身子,拿珠子专拣追到近处的几个人砸。

    暗夜昏黑,后面追来的一队人只听见漫天“嗖嗖嗖!”乱响,不是有人脸上挨了一下子,就是哪个马腿一崴,一头裁下了马背。

    百十人刹时乱了套!

    “有埋伏!”

    “有人偷袭!人呢?快找找!”

    眼见进了树林子,谢姜眼珠一转,正好左手搂着萧仪,她便顺手在这人腰上捏了两把:“跑慢些等郭北过来。”

    萧仪腰上一麻一痒,忍不住“嗯!”哭笑不得般皱皱眉头,调转马头又拐回去,刀尖儿对着郭北一指,厉声喝道:“来。”

    来什么来?

    这人力大无比,战得过他嘛!

    谢姜又转回来,看郭北咬牙瞪眼,嘴巴绷的死紧,便摸了颗拇指大的琉璃珠子,瞄准他的马头“嗖!”砸了一记。

    马儿一声长嘶,郭北拉拽不住,马儿扬起前蹄醉酒般转了几转,便“扑通!”翻在地上。

    面前这人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拿了长刀,他哪有另外一只手施暗算?

    可暗器又确确实实,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郭北一时头皮发麻,顾不上马匹怎样,更不敢张嘴招呼一干手下,爬起来撒腿便跑。

    他闷声跑路,跟过来的一干手下丈二和尚般傻了眼“郭都尉郭都尉怎么了?”

    “这人还没有动刀呐!郭都尉怎么吓跑啦!”

    一伙人无头苍蝇般你撞我,我挤你,正不知道是追还是跟着郭北逃走

    萧仪趁机驰马进了林子深处,手里长刀当空一劈:“下手!”

    栎阳城南街。

    陈元膺揣了酒杯,直等挨到唇边,才察觉里头是空的,便眉头一皱,“啪!”将杯子顿在桌子上道“来人!”

    门外两个护侍身子一颤,左边这个捅捅右边这个,低声道:“上回我挨了两脚,这回该你了,你去。”

    “真是。”右边这个护侍嘟嘟哝哝,硬着头皮去推门。

    只是他推了半截儿,眼角里扫见韩君子匆匆过来,忙侧身让开。

    韩君子进了屋内,抬眼见自家主子双眼灼灼,直望过来,心里更是发凉,只好硬着头皮上身揖礼道:“属下见过君上。”

    “闲礼免了,本候只问你,那些人抓住了没有?嗯?”陈元膺挺腰坐起来,两眼如鹰如,直直盯在韩君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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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如此将死之局() 
韩君子两条腿抖抖颤颤,几乎站不住,强装镇定道:“君上那些人逃出城外,果然如君上所料,引了人来救。”

    果然引了人来?

    元膺眯了挑花眼问:“如今人在何处,嗯?”

    韩君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知说了眼前这位要发脾气,不说清楚也是发脾气。

    只是现在又骑虎难下。

    韩君子硬着头皮道:“郭都尉撵着人出了南城,果然有两个人前来相救。这两人却是邪乎的很,好像好像全身能发什么古怪东西袭杀人一样,于是。”

    “于是嗯?于是怎样?”

    陈元膺越听越生气,再看韩君子禀报的时候耸眉缩肩,样子又说不出的难看猥琐,怒气一冲,抬脚踢了过去道“郭北呢?叫他即刻来见本候。”

    “君君上息怒!”

    韩君子本来就两腿发软,这会儿挨了元膺狠狠一脚,顿时跌在地上,爬了几爬才站起来,战战兢兢施礼道:“禀报君君上,郭督尉喉咙被这邪人用怪伤住了,现在连水都咽不下。”

    连水都咽不下?

    以百十人对两人,竟然还是这般狼狈,倒是还有脸说!

    元膺听了,手掌在桌面上“呯!”的重重一拍道:“闭嘴!蠢货!”喝斥了这一声,挑花眼忽然一眯,斜瞟了韩君子道:“你先出去。”

    “是是,君上。”韩君子唯唯诺诺施了礼,如蒙大赦般转身退了出去。

    元膺在矮榻上沉沉坐了片刻,忽然唇角一勾,看了门外道:“不是在南街还抓了两个妇人?将那个老的带上来。”

    救回来的人当中,没有乌家兄弟,也没有新月与韩嬷嬷,谢姜想要问问写意,偏萧仪将她送到正房,连马都没有下,就传写意去了后山。

    这会儿乌铁山又,谢姜只好命北斗铺了榻歇息。

    这一觉,她睡睡醒醒,总也没有睡踏实。

    到了天蒙蒙亮,谢姜干脆掀被子起来。

    听见床榻上窸窸索索,北斗掀了帐幔问:“夫人醒了,夫人要起榻么?”

    谢姜道:“不睡了,今儿个有事要做。”

    听说有事儿,北斗忙过来翻柜子拿衣裳,边翻边嘀咕道:“刚才奴婢出去揣水,哎呀!夫人,不知道打哪来了好些兵士,个个身上有伤,吓得死人。”

    兵士?

    还身上有伤?

    谢姜正弯腰穿鞋,听了眉尖儿一拢,松了手站起来问:“你没有问问是怎么回事?”

    “奴婢问阿团了。”北斗转身拿了件深蓝连珠锦薄袄出来道:“夫人穿这件罢,奴婢看这两天不太平,还是穿的轻省些好。”

    谢姜斜眸子瞟了一眼,便伸开双臂任小丫头服侍穿戴。

    北斗手下忙个不停,小嘴也是闲不住,叽叽呱呱道:“奴婢问阿团哪里来的兵士,阿团说是城里逃过来的。”

    城里的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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