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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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阿姜-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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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白道:“其实黑衣人一下房顶子,狗群便在墙拫下乱扑乱嚎。等乌铁山开了正房院门,群狗便直冲而入,这中间只相差不过半刻钟。”

    听他说的唏跷,萧仪淡声问:“难不成偷画那人,在你们进院之前便已走了?”

    留白道:“是,看爬树上房时的身形,偷画人分明是个精壮男子,只卑职进去时,屋子里除了小丫头再没有旁人。”

    说了这些,留白稍稍一顿,又迟疑道:“卑职看这个小丫头……并不像是什么眼线,倒像是被人栽赃嫁祸,替人顶了“缸”。”

    听了这话,萧仪眸中透出几分笑意,略勾了唇角道:“你能看出来,九夫人更能看出来。”说到这里,仍旧负了手,施施然迈步出了水榭:“走罢,她玩的不亦乐乎,我正好回去歇一觉……头晕。”

    这边萧仪如闲庭漫步般,施施然踱回客院……别宛石屋里,谢姜却眉头紧蹙,看了阿絮问:“你真没有看见是谁?”

    常年在后宅里混,而且能混到心腹的位置,阿絮自然是心思极透。况且这回调来南街服侍谢姜,事先周启又严厉交待过,毋要出半点岔子。

    现在自己被人当做了吃里扒外的“逆仆”,且还被当场抓获,阿絮心里一时七上八下,跪地道:“回夫人,奴婢一直守在苞厨里,只是听见厢房里有动静,这才揣了灯过去。”

    阿絮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虽然有些发颤,却没有心虚。

    谢姜垂眸看了她,片刻,淡声道:“且站起来回话。”

    阿絮站起身来,对了谢姜又屈膝施礼道:“谢夫人。”

    说罢这句,阿絮抬头看看周围,见乌十一守着屋门,又屋内只有新月与北斗并乌铁山,看过一圈儿,仍转回来看了谢姜,轻声道:“因夫人事前有吩咐,奴婢便与另两个小丫头只在苞厨里候着。约两刻之前,奴婢听着厢房里“咣当”一响,奴婢不放心,便叮嘱她俩个别动,自己揣了灯过去查看。”

    谢姜平平淡淡道:“你知道厢房里有密道。”

    “是,这座别宛原本就是郡守大人为防万一修筑的避难之地,密道暗室……据奴婢所知就有三四处。”

    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阿絮索性撂了底道:“奴婢知道密道入口就在衣柜里,所以奴婢一进屋便去内间……那时候柜子门刚刚关上,奴婢恍惚间只看见半个侧脸,似乎……似乎是个女子……。”

    谢姜听了心头一跳……想起来那天在斗仓镇,钓窥视之人进屋,她故意领了北斗与韩嬷嬷去外厅。

    当时内室里“扑通”一响,北斗窜进去看见的也是个妇人。

    谢姜眉尖儿微蹙,如果阿絮说的是实情,那今天这个女子与斗仓镇跳窗进屋,意欲救走陈烹,或是意欲杀人灭口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那这妇人不但熟悉自家一伙的行踪,又知道周启别宛的密道,这人是谁?

    这人会是谁?

    谢姜思忖再三,仍然没有丝毫头绪,便转眸看了阿絮,和颜悦色道:“这件事只是碰巧了,现下将你所知道的暗道密室都指给新月,去罢。”

    就算是阴差阳错替人背了黑锅,阿絮也没有想到谢姜会如此轻易相信自己。

    阿絮怔了怔,反应过来便又屈膝施礼道:“是,夫人。”

    谢姜微一点头,转眸便吩咐新月道:“你随她去。”

    新月应了,便与阿絮一同出了石屋。

    屋外月色昏昏,风中已带了刺骨的冷意。

    谢姜转眸望了门外,片刻,眸光一收,看了乌铁山道:“走罢,有甚事路上再说。”说着话,裙子逶迤一甩,抬脚出了屋门。

    北斗忙打了灯笼走去前面,乌铁山与乌十一两人便随后跟上。

    几人沿着石径,等拐过去石径半途中的假山,谢姜缓下来步子,低声道:“乌领队。”

    做了数年随侍,记忆里前面这位从来没有这么积呼自己过。乌铁山心里一紧,紧走两步,待离谢姜近了些,便小心缀在半步之后道:“仆在。”

    谢姜缓缓迈了步子,也不看乌铁山道:“你以为她说的有几分真?”

    乌铁山眉峰一拧,想了想道:“仆以为十之**。”

    谢姜眉尖儿一蹙,没有说话。

    乌铁山紧接着又道:“仆进去的时候,她并不惊慌,只指了衣柜道……刚才有人进去……仆便让小四与泼墨领两条狗跟了进去。”

    说到这里,乌铁山稍稍顿了,转瞬又道:“是真是假……小四回来便知。”

    谢姜微微点了头。

    当晚乌四与泼墨并没有回来。

    乌铁山便又沿了密道亲自去找,到了天色大亮,这才与乌四回到别宛。两人进了别宛,顾不得换衣裳便直接到正院找谢姜。

    这时候谢姜刚刚用了早食,见他两个到了廊下,便又让北斗去盛了盆粥,又另揣了盘子白饼过来让两人用。她自己则进内室净了手脸。

    等她净了手脸出来,乌铁山与乌四用过饭食,早在廊下等着。

    谢姜便在厅里坐了,转眸看了两人道:“说罢,这条密道通往何处,”

    乌铁山侧过去脸儿,看了眼乌四。

    乌四上前揖礼道:“回夫人,密道出口处在南城城墙之下。”

    先前阿絮便说过,别宛是周启建来做危急时的避难之处。既然是用来避难,内里必然会建些密室暗道,以备危急时或藏身或逃走,所以有密道通到城墙下面,谢姜没有半点奇怪。

    谢姜想了想,道:“你们进去时,与偷画贼只是前后脚,追了一路没有碰上……密道应该是另有出口罢。”

    乌四神色间露出几分惭愧,道:“是,仆当时与泼墨只顾着跟在狗后头追……倒是忘了那人可以脱掉衣裳,从另外的出口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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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得消息出言点醒() 
谢姜听了摇头:“这也怪不得你。”

    听她这么说,乌四不由疑惑道:“夫人是说……。”

    谢姜抬手向下虚虚一按,制止他说下去,淡声道:“当时进密道的是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个知道咱们的底细,进密道便让偷画贼脱掉衣裳,而后又以衣裳引猎狗追往别处,而他两人再另寻出口,你们不防备……追丢了也正常。”

    说罢这个,谢姜转眸看了乌铁山道:“查查看别宛里都谁半夜出去了,又有谁此时职上,特别是妇人或丫头。”

    乌铁山躬身应了,应罢,直腰时向乌四一使眼色,两人齐齐退步出了正厅。

    其时天色大亮。

    谢姜看着两人垂头丧气出了垂花门,便眸光一转,转而望向廊外。

    雕花木栏上结了一层薄霜。

    此时太阳初初升起,映着木栏上凝结的霜粒子闪闪烁烁,直似碎银晶宝,刺的人眼疼。

    已近冬天了……谢姜转开眸子,暗暗叹了口气。

    从田庄里出来,至今已将近两个月了。这其间人皮画,她与乌家几个兄弟直从颖河追到栎阳。

    现下虽说不能确定人皮画的幕后主使,但单从菜籽巷……又现下周启别宛里有暗线,且这暗线不仅熟悉自己的动静,更对别宛内部了如指掌来说……

    见一斑而窥全貌,谢姜只觉现下栎阳城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其实暗里早就暗流汹涌。

    只是……这股汹涌暗流的源头在哪?

    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谢姜想来想去,只觉得千头万绪,越想越乱,不由抬手去挠鼻子尖儿。

    北边客房。

    萧仪正揣了一杯茶,只茶盏边沿儿将将挨住嘴唇,忽然鼻子里一痒,来不及放下抔子,便仰天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一打,他手里的茶汤晃荡出来,将件深紫色的织锦袍袖洒湿了一大块。

    “哎哟!主上受凉了么?”留白忙掏出来帕子,急步上前擦抹。

    ……大早上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念叨……萧仪不理这汉子扯过袖子又蘸又擦,只垂眸看了袖口上几片茶叶发呆,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泼墨换了衣裳么?换妥了叫他过来。”

    主子一觉起来便心情大好,这种情形真是百年难遇。

    留白扭脸看看屋外,太阳明晃晃一片,仍然也是从东边升起来的,这才两眼一眯,顺手将帕子掖进袖袋,躬身退下去找泼墨。

    泼墨早上向萧仪禀报过事情,便自去吃饭换衣裳。

    这会儿听得主子传唤,忙随留白过来。

    两人并肩进了院门,正见萧仪已换了衣裳,边系了颈上扣绊,边抬脚步下石阶,抬眼看见两人,便道:“去正房。”

    留白斜过去眼珠,向泼墨使个使个“主子今天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何”的小眼神儿。

    泼墨两条浓眉一跳,忙扯过他转过身子跟上,小声道:“快走罢,我听写意说,昨晚……主上遭了“调戏”嘿嘿……。”

    遭了调戏!遭了哪个调戏?留白听了一脸呆滞。只是再想想昨晚上,在水榭里自家主子似赞似叹,又似遗憾的神情……留白也是眯了眼“嘿嘿”贼笑:“我说主上怎么心情大好,嘿嘿!快走快走!”

    两人你扯我,我扯你,跟在萧仪身后,悠悠哉哉去了正院。

    其时谢姜想来想去没有理出头绪,便在榻座上坐了,一手拿着茶抔,弯了另只手的食指,指尖儿在抔子上“叮叮铛铛”弹了听。

    正听的有趣,北斗道:“奴婢见过萧郎君,郎君安好。”

    谢姜便转眸子看了门外。

    就见萧仪看过来,微微一笑道:“夫人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我听来倒像是寒塘渡鹤。”

    什么渡鹤渡鸭的?

    不过是心情烦躁,拿抔子撒撒气罢了!

    谢姜忍住甩白眼儿的冲动,放下抔子道:“郎君神采奕奕……昨晚想必睡的舒服。”

    喝了半壶迷药,怎么会睡不舒服?萧仪眸中笑意一闪,瞟见谢姜右手边榻座上放了厚厚的锦垫子,便过去坐下,煞有介事道:“嗯……睡前喝几杯酒,果然是睡的香甜。”

    谢姜怎么听都觉得这人话里有话,便眼珠一转,刚要刺回去,萧仪脸色一肃,指了泼墨道:“有些事……我想夫人该当听听。”

    该当听听?谢姜眼尾一挑,便又回眸去看泼墨。

    主子亲口点了……泼墨自然不敢怠慢。这汉子忙紧赶着进了厅内,向谢姜揖礼道:“卑职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大早上就窜过来,倒好像是真的有事。

    再有……泼墨昨晚上不是与乌四一起进了密道么?什么事乌四不知道而他知道?

    谢姜心思转了几转,看了泼墨道:“昨晚你没有同乌四在一起?”

    泼墨两眼盯着脚尖儿,恭恭敬敬:“回夫人,昨晚卑职与乌四确是在一块。只是卑职去的久了,写意又领了人下密道去找……这才发现了一些秘密。”

    听见泼墨提起来秘密,谢姜心里一动,转眸瞟了萧仪。

    萧仪唇角略勾,向谢姜微微一顿下颌道:“且听他往下说,这些对夫人绝对有用。”

    主仆两个神秘兮兮,谢姜也是起了好奇的心思,便看了泼墨道:“说来听听。”

    自家主子在上头与人郎情妾意,着实让人……泼墨干脆谁也不看,只老老实实低了头禀报:“卑职与乌四是跟着狗追去了城墙下,写意却不是。他下了密道,见内里四通八达,便每条岔道分两个人,令各人分头行事。”

    这下子等于每条密道都摸了一遍,谢姜赞叹道:“这法子不错,而后呢?”

    泼墨用眼角觑了眼自家主子,见他果然唇角微扬,似乎心情更好,泼墨便清清嗓子,又道:“当时写意共分了八组。后来这八组回来,言道有三条密道分别通往郡守府外院正厅……主房寝屋……又后园柴房。其余五条,一条出口在南城墙下,就是卑职与乌四走的那条,还有四条……夫人绝对想不到……。”

    就算先前听写意禀报过,这会儿泼墨脸上仍然抑不住露出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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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探虚实两人同去() 
按说做为护侍统领,泼墨见过的“风浪”绝对不会少,能让他露出这般神色的,更是绝无仅有。

    谢姜心里一惊,不由眸子一转……

    因早上已是听过禀报了,萧仪自是心里有数,此时见谢姜看过来,便温声道:“且听他说完。”

    听话听音儿,泼墨便放缓了声调道:“另外那四条通往对面儿。”说罢,侧过身子,向了别宛外一指道:“就在斜对面儿,那座挂了“惊涛击岸”匾额的别宛。”

    谢姜眉尖儿一蹙。

    她知道这座别宛。

    刚住进来时,乌十一便依照规矩,将别宛的左右邻居,又整条南街上共住了几户人家,再这些人家家主都姓甚名谁,是做官还是行商……一一查过两遍。

    之所以她对这座别宛记得分外清楚。

    原因之一,是“惊涛击岸”的匾额隐有霸气杀意。

    原因之二……便是乌十一禀报时称,这户人家只有七八个姬人,男主子一向不常来,来了也是深居简出,没有人见过其人,亦没有人知道他的姓氏。

    当时谢姜便疑惑……这人谨慎到这种地步,绝对不像是背着正妻养外室,倒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当时疑惑归疑惑,人家又不吭不响没有惊人举动,谢姜便丢开一旁。

    这回竟然有暗道通向“它”……

    谢姜眼珠转了几转,转过去看了萧仪道:“既然四条暗道都通向它,那就查查到底这别宛家主是谁。”

    萧仪点头道:“是该查清楚,如果秘道是周启挖至那里,这还好说一些,无非是周启想红袖添香;要是这家有意挖来别宛……。”说了半截儿,微微一笑。

    谢姜知道他为什么只说一半儿。

    万一真是周启另置别宛想红袖添香,自家做为王娇儿的母家人,乍然去了是尴尬,更别说自家在这里还是客居。

    只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是对面儿的人刻意挖到落雪别宛来……那这份心思可就了不得了。

    还是先看看周启知道不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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