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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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神棍-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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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之陕北近四川,摸排数日便能将赵家和白家的恩怨查得一清二楚。

    檀生轻轻颔首,“县主有心了。”

    并未否认。

    昌盛县主大舒一口气,初来时的骄矜早已不知去向,语气稍稍加快,“道长您的身世,除却你我、太后再无旁人知晓,您尽可放心。”微微一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尽量不叫檀生误会,“白将军奋勇杀敌从北疆凯旋而归,习武带兵之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旦白将军抵达定京,李质朴、赵显之流岂会反应不过来?恕我冒犯,赵显其人畏缩如鼠不足为惧…”

    昌盛县主不敢再说,害怕檀生生气。

    檀生摇摇头,“没什么可冒犯的,我已和赵家没有任何瓜葛了。”

    昌盛县主方点头再道,“可他那泰山李质朴却是狠角色一个,为了揪出杀害亲女的凶手宁可致仕辞官,若他反应过来,对您对白家将会开展铺天盖地的报复。加之信昌侯必定忌惮白将军手握重兵,二人蛇鼠一窝,白将军又暂有个去不掉的朝廷钦犯的名头,您与白将军的处境,堪忧。”

    檀生笑道,“县主若为男儿,必是苏秦张仪之辈。”

    昌盛县主也笑,“合真道长谬赞,若是此时我不显出几分胸襟,您也不敢放心站到太极宫不是?”

    啊。

    好想念翁笺。

    傻傻蠢蠢的。

    那才是高高兴兴长大的小姑娘呀。

    昌盛县主幼年曲折,稚龄进宫,陈太后不受重视,她自然双面受气,平白担个县主的名头,却上也要哄,下也要哄,这得练了多少年才养出如今的人精样儿啊。

    檀生神色如水,不点头也不摇头。

    昌盛县主也稳得住,站起身来主动向正觉女冠讨要了几袋荞麦茶便告辞欲离,正觉女冠也不留人,檀生将其送到道观门口。

    昌盛县主笑道,“古有三顾茅庐,今便有数探都梁,往后我来饮茶问道,合真道长别嫌烦。”

    檀生只笑,不答话,又是寒暄三两句便回了六音阁。

    正觉女冠叫住檀生,“可是回绝了?”

    檀生摇头。

    正觉女冠再道,“那可是应了?”

    檀生也摇头。

    正觉女冠蹙眉,“钓大鱼是可以的,只是别将自己栽河里了。”

    檀生点点头,举步朝外走,抬了脚又落下,“我今儿和许仪之商量商量再说呗。”说完便绝尘而去。

    以前都是同师父商量的如今变成和许仪之商量了

    正觉女冠瞬间有种把道观的墙再筑高两米的冲动。

第两百二十八章 煎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道观的墙也并不是一天就筑高的。

    许仪之轻车熟路得地翻墙落地直奔六音阁旁边的小阁院,当许仪之疾驰的黑影从正觉女冠的窗棂外一扫而过时,正觉女冠寝室的灯“咻”一下就熄了。

    “就等着这兔崽子来,他不来,老道我都不敢睡”

    正觉女冠怀揣着楼上另外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的心态,拽紧被子终于放心睡下。

    檀生喝完热烘烘的红豆年糕汤刚放下碗便见许仪之从槐树上哗啦下来,一来就仰头喝光桌上摆好的茶水,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石凳方才坐下。

    这纨绔习气,大概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檀生问,“可吃了夜饭?”

    许仪之摇头,“北疆班师回朝受封,金吾卫和巡城营备司上下都要安顿妥帖,信昌侯紧盯金吾卫,暗影想尽数安插进去没那么简单。”许仪之顺手拿起檀生用过的碗自己舀了两勺年糕汤喝,“一天都在城南城北四处跑,哪顾得上吃饭啊。”

    “别吃多了,糯米溏心。”檀生顺嘴回道,“官妈妈劳你去煎盘饺子来。”

    官妈妈应声而去。

    许仪之一听便笑,一边喝一边笑。

    檀生也不懂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赶紧转了话题,“今儿陈太后的侄孙女来过道观。”

    许仪之点头,“我知道,昌盛县主虽机敏却性情淡泊,不需要很警惕。”

    噢,对。

    许仪之也算是皇亲国戚,跟昌盛县主自然从小认识,等等,那这岂不算是青梅竹马?

    昌盛县主那张惊艳绝伦的脸顿时化身一碗年糕汤溏在了檀生胸口。

    许仪之眼风一瞥,再笑,“人昌盛一心求圣贤书,之前陈太后想把昌盛指给阿玠,人小姑娘嫌弃阿玠没文化,是宁死不从,在太极宫哭哭啼啼半个月。阿玠那半个月日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追着翁佼问自个儿是不是长丑了。”

    嗯既然阿玠公子,人昌盛县主都没看上

    檀生眼神一耷拉瞥了瞥身边这位作风纨绔的二世祖,暗地里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这死纨绔,昌盛县主是铁定瞧不上眼的。

    檀生松口气让许仪之顿时有种莫名的屈辱感。

    许仪之甩甩脑袋,索性不想了,咽了口年糕再道,“她来游说你了?”

    “拿白家舅舅堂堂正正回京的好处游说我”,檀生加重语调,“说以后会再来。”

    许仪之碗一放,哼笑一声,“陈家这消息倒还灵光。我就晚了这一步让暗影清理广安和北疆白家的行迹,陈家就找个空挡。既然嗅觉这么灵,当初又何苦让信昌侯轻易上位,白给他人做嫁衣。”

    檀生蹙眉,“白给他人做嫁衣?”

    许仪之看夜黑风高,四周寂静无声,手曲于口中吹了个哨,山林里便有三五暗影人头攒动奔向各处,辐原半里站岗放哨。

    “陈太后和皇帝不亲。”许仪之轻声道,“皇帝出生时腿脚不便,又身体孱弱,先帝便让天师静圆主持合算八卦后,把当今圣上托给一位生辰八字旺实却位卑无宠的妾妃抚养至六岁,期间陈太后先后产下长公主和已逝的福王,故而纵然圣上六岁之后回到陈太后身边,陈太后的重心与喜好自然偏向与她朝夕相处的一双儿女身上。”

    噢

    迷信原来是家学渊博啊

    先帝信奉天师,皇帝信奉国师。

    啊。

    这可真是神棍的春天,秃驴的旺季呀。

    把自己儿子让给一个位卑且无宠的妾室抚育,六岁诶,六岁啥都知道了,知道自己是跛子所以亲娘不要自己了,知道亲娘还有一双完美健康的儿女住在更大更明亮的宫殿,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是被遗忘的对象这样长大的小孩,能正常才怪。

    檀生突然明白上辈子昭德帝为啥在陈太后生前漠不关心,任由人磋磨,而在她死后大办丧事,还非得让人哭,不哭不让走。

    这分明是在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啊!

    这皇室秘辛,啧啧啧。

    檀生:“啧啧啧。”

    许仪之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认真听八卦的美貌版翁佼。

    以后少让翁佼和自家姑娘接触,没得都被带傻了!

    许仪之这样想道。

    “福王在时倒还好,自从福王去世、当今圣上登基后,陈太后紧锁宫门,不迈足一步,也从不置喙宫中诸事。圣上便将以前抚养过他的那位妾妃加封为太皇贵妃,狠狠扇了陈太后一巴掌。”许仪之也算是宫里长大的,说起这些事儿很是唏嘘,“以前高淑妃没得宠时,内宫就是太皇贵妃说了算,连太极宫的俸禄都要太皇贵妃点了头才敢发。高淑妃得了宠,皇帝就把内宫的权柄分了一部分到高淑妃手里,太极宫的日子才好过点儿,也是那个时候陈太后提出希望把陈家的侄孙女接到宫里来陪伴她。”

    檀生总觉得陈太后在下一步大棋。

    可想了想上辈子,陈太后自始至终都没出什么大动作啊

    “那这么说来,陈太后和高淑妃的关系并不僵啊。如今高淑妃前脚才召了我,陈太后后脚就派昌盛县主来游说我,岂不是赤裸裸地挑衅高淑妃?高淑妃能咽下这口气?”檀生蹙眉。

    “富贵险中求,如今皇帝是把道家玄学信到骨子里去了,阿俏你自己想想,这满定京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和龚国师打擂台?”官妈妈的饺子煎出锅了,许仪之讲究食不言,吃饭的时候绝不说话,教养很好,埋着头就着小米粥吃煎饺。

    檀生有点愣。

    哇哦。

    她好值钱噢。

    竟然能让陈太后不惜与高淑妃撕破脸。

    许仪之吃相好,但吃得快,饿慌了一口气吃了十来个,抬起头看自家姑娘楞呼呼的,便笑,“想什么呢?”

    檀生回了神,“我在想,既然我这么抢手,那我得把一卦三千两调到一卦五千两了东岳观的香油钱也该涨了一盏灯起码得收五十两银子了”

    檀生越想,眼神越油亮亮。

    真的不能让阿俏再和翁佼有接触了。

    连抠都学会了!

    死翁佼,害人精,跟着他,学不好!

    许仪之暗下决心。

    远在市井坊间买大买小赌钱输钱的翁大郎君莫名其妙连打三个“阿嚏”。

第两百二十九章 床上() 
    许仪之让檀生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原话是“买菜都要货比三家”。

    檀生抹了把额头,哪来的三家啊?信昌侯是绝不考虑的——与他结盟是与虎谋皮;东南侯薛平湛倒是和信昌侯抗衡的一把好手,奈何福建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她哪来多余的选择啊——除非决定自己单干,可若是单干,恐怕她这观门还没走出去就被信昌侯、陈太后联手绞杀了。

    这就是小摊贩的悲哀,永远干不过老字号。

    奈何,大家却都以为她是盐铁茶专卖店,朝廷垄断的龙头老大,并鼓励她拿出之前装圣贤的姿态去迎接新的人生。

    她新的人生,就是去昭德帝身边装圣贤。

    檀生再次为自己的进步感到欣慰。

    随着技术的精进、窍门的领悟,她骗人的档次越来越高了呢。

    可关键是,以前被揭穿顶多就是被人骂两句神棍,再老老实实把香油钱还出去;如今进步到,若是被揭穿就得把这条小命送出去的程度了啊。。。

    真心话,檀生有点发憷。

    她还没见过白家舅舅呢。。。

    万一白家舅舅并不喜欢她怎么办

    万一白家也并不接纳她怎么办

    她愿意为亲人去死,上辈子她替女冠当了淹死鬼,她没后悔过。

    因为她确定女冠爱她,女冠也能为了她去死。

    她实在是实在是她实在是怂得很啊。。。

    她非得让别人先拿出一颗真心来换,她才舍得攮攮掏掏攥出一颗心来

    檀生心中一声哀嚎。

    她距离话本子舍身取义、不顾生死的女豪杰们,差了长城那么远!

    放话本子里,她充其量就算个衬托女豪杰英勇无畏的猥琐神婆,还得是见钱眼开,又丑又驼背的那种!

    “白家舅舅其实不需要你冲锋陷阵,我也不想你去。”许仪之见檀生表情跟变脸似的,伸爪子摸了把姑娘的头顶,“我从北疆回来时,他特意叮嘱我,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他还活着,白家还没灭。”

    檀生蹙眉,“为啥?”

    “小姑娘家家的,绣绣花、逗逗猫,等到十五六岁嫁个人,揍揍相公、骂骂儿子就够了。”

    许仪之想起冰天雪地里白溢披着个大白貂像头熊似的站在他跟前说这话的样子,他两呼出的气瞬间就变成了白雾,白家舅舅的脸就在那团白雾后面,隐约只能看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告诉了你,他还活着,便是将包袱扔给你接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得男人过,让女人冲在前面的男人都是孬种,在床上都硬不”

    许仪之舌头一打结,脸上红霞翻飞赶忙转口,“阿俏,你只需记得你如今有我,有舅舅,我们是男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想正面硬扛敬一道长便去,你不想就不去。我许仪之虽家中只有三分薄田,可也能供自己媳妇儿翻天覆地。”

    檀生便笑,“若我扛不过敬一道长咋办?”

    “那就不扛了,换我背后使阴招。”许仪之也笑。

    “若我骗不了昭德帝咋办?”檀生再道。

    “那就不骗了,咱回家继续骗没头脑的贵家太太。”许仪之老神在在。

    “那如果”檀生想了又想,当今圣上虽后宫充盈但公主多过皇子,膝下郎君一个八岁一个五岁,实在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皇帝若当真把她信进去了,就会像捧着敬一道长那般捧着她,把她当做得道仙人,试问哪个凡人敢大逆不道染指仙道?

    檀生在左右矛盾,许仪之如何不知。

    他完全尊重小姑娘的决定,是干这一票也好,是不干也好,他都当成后盾接住自家姑娘。陈太后和昌盛县主的人品,他是信的。就算他不信,陈家也得信北疆军和暗影的拳头比铁还硬这个事实。

    如果要干这一票,陈太后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夜色中,小姑娘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一时没注意到身旁的石桌子,腰肢险些撞上尖锐的石头角。许仪之眼疾手快一伸胳膊,手背挡在石头尖角处。

    就看他的姑娘怎么选了。

    许仪之手背吃痛也甘之若饴。

    他家姑娘不是红墙绿瓦里的金丝雀,是野趣塘边的丹顶鹤。

    他家姑娘想往哪里飞,他就把风往哪里吹。

    姑娘柔弱的腰脉似乎烫了许仪之手心一下。

    许仪之顺势一勾,将小姑娘往里一扯揽在怀中,准确无误地贴上姑娘光洁的额头,再慢慢往下移,轻轻含住少女微张的嘴唇。

    约莫是刚才讨论“骗皇帝”的话题太令人激动,容易兴致盎然。

    许仪之咬住檀生的嘴唇,搂住檀生后背,叫姑娘坐在自己大腿上喘了许久,也不见下一步动作。

    月下少年郎隐忍克制的神色与粗重的呼吸让檀生感到陌生而羞赧,凭本能将一张红脸埋在了许仪之的颈窝里。

    月黑风高夜,鸳鸯进行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许仪之飞檐走壁,翻墙走后,檀生突然迷迷糊糊想起来——刚刚许仪之是说了句床上对吧??还是白家舅舅跟他说的原话是吧??

    等等!

    这俩关系啥时候好到一起商讨“床上”此间大事了!?!?

    檀生来不及思考“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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