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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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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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在眼里,感动之余又生出一股逃脱一劫的庆幸。

    不行,不行……

    这样的话,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她深吸了口气,刚准备开口,刘秀就背对着她躺下了,“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快睡吧。”

    一提到昨天晚上,她眼前立时就浮现出昨天她急的想跳脚的窘迫模样,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立时泄开。

    她悻悻然躺下,把被狠狠一脚踹走。

    “怎么了?”刘秀问她。

    她听着他像是要起身的意思,忙拉过被盖上,“没事——”

    刘秀哦了一声后重新躺了回去,又补了句快睡吧。

    …………

    歇过午起身后,他们和昨天一样沉默而专注地各自捧着书看着。

    晚间歇息时,刘秀依旧不用她说就在地上铺好了被。

    郭圣通想到明天还要面对常夏和羽年的抱怨,忽地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她不愿意,明明是他在嫌弃她!

    对,就是嫌弃!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嫌弃!

    此刻的她,被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愤懑占据了全部的心神,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刘秀起初是想在榻上睡的。

    她气呼呼地想,他之前还说什么早就仰慕于她,可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副迫于利益联姻后敬而远之的样子嘛!

    难道他是骗她的?

    可他撒这个谎干嘛?

    情势逼人,她肯定是要嫁的,没这个必要啊。

    可这种一天都说不到十句话,私下里还如此端正守礼的君子作风,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哪爱慕她啊?

    “夫人——”郭圣通攥住被角使劲拧的时候,刘秀低沉醇厚的声音轻轻飘来,“我吹灯了啊——”

    他轻笑着补了一句:“今天给你留一盏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忽地恶向胆边生,气势汹汹地撩开帐幔下了地,“等一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猫() 
“嗯?”刘秀回眸,语带疑惑:“去净房?叫羽年跟你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腿上,就差没说可别再摔了。

    郭圣通吸了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地摇头:“不用!我不去!”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那你下来干嘛?

    她气结,刚想说话,他回过身去揭开灯罩开始吹灯。

    她忙把地上的被褥枕头一股脑卷了,抱到案上放了,蹭蹭跑回榻上躺下。

    刘秀听着动静回头,“哎……夫人,这是干嘛啊?”

    郭圣通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云烟般的帐幔后传来,“地上又凉又硬,夫君还是上榻来睡吧。”

    她在“夫君”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听在人耳边,有种小奶猫气极了伸爪子吓唬人的架势。

    她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他们是夫妻吗?

    他有些好笑,一看他躺下就脸都吓白的是谁?

    他想着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来慢慢消化她的紧张害怕,她怎么好像还委屈上了?

    上榻就上榻,他反正期待的很!

    他留了一盏灯没吹,撩开帐幔躺了上去。

    身边人的呼吸立时一滞,而后又转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夫君,快睡吧。”

    他侧过身面朝着她,微微挑眉,“就这么睡?”

    她呼吸声立时不稳,一抹红霞染透了她的双颊。

    他笑看着她,继续逗她:“哦?不是啊?那夫人叫我来干嘛?”

    他发现逗她比逗他那些外甥外甥女有意思多了。

    看着她那又窘又羞的样子,他莫名开心。

    这样的她,才有些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鲜活气息。

    他笑笑,仰面躺回去,不把她逗急了,“睡吧。”

    而后果真不再说话,闭目凝神,一副专心睡觉的样子。

    郭圣通偏过脸借着幽微的光亮打量他,见他睫毛轻颤,呼吸声渐渐平缓,没一会便像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她扑通乱跳了半天刚刚平稳下来的心又有些气不顺了,这是以为她不敢?

    左右早晚是要经历的……

    她攥紧双拳,暗自下定决心,倾身过去飞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梦中,好像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是接下来呢?

    她有些记不清了,而且这好像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吧?

    哎……

    他怎么没睁眼呢?

    真睡着了?

    还睡的这么实?

    不会吧……

    那她要不要再亲一下?

    重一点的,刚刚好像太轻了。

    她垂下眼帘,低下头去狠狠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他的脸上没多少肉,她又是全力一击,立时疼的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可,他还是没反应。

    这就毋庸置疑了,绝对是在装睡。

    不想理她?

    指望她就这么算了?

    天真!

    她努力回忆着梦境,倾身把唇印在他唇上。

    温软的触感撩拨的她头皮立时发麻,但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呢?

    尤其是刘秀现在是在装睡,她要是退回去他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憋笑呢。

    她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睛继续往下吻,不住的辗转……

    刘秀本就只是合眼躺着,她刚一凑过来他便憋着笑。

    他以为她小孩子心性,被他逗急了要捉弄他。

    谁成想,她竟然敢亲他。

    只是她也太没有分寸了,先时轻的像羽毛撩的人心痒难耐,而后一下戳的他脸疼。

    戳疼之后,他开始思考是醒还是不醒呢?

    还是不醒吧,免得她尴尬。

    可她却像顽皮的孩子从捣蛋中寻到了乐趣一般,没完没了起来。

    他的身子渐渐僵住,再没有憋笑的心思了。

    有一团邪火从他心底冒起,一路燃到小腹。

    他趁着理智还占着上风,终于忍不住开口:“别闹——”

    他的声音低沉无奈,像一缕风拂在郭圣通脸上。

    她莞尔,附在他耳边语带挑衅地呢喃道:“你怕了?”

    他被她说的又好笑又好气,真恨不得指着她的脑门问她:到底是谁怕?!

    怎么这会还像是瞧不起他的架势呢?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血性,这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霍然睁开眼来,双眸幽深黑亮。

    她吓了一跳,却瞪圆着眼不肯走。

    气势上怎么能先输呢?

    她想说点什么给自己鼓气,还没开口嘴就被堵住。

    他伸出手把她按到旁边躺下后,覆上身气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寻着她的舌缠吻。

    她很快就被吻的脱力,呼吸都艰难起来了。

    只有回应他,才能略微缓过点气来。

    可那不过是杯水车薪,她很快就软的像一滩水,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个梦境一点点在她脑海中模样清晰起来。

    她想,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闭着眼,用软绵绵的双手一点点解开衣衫。

    他忽地坐起身来,闭着眼声音嘶哑低沉地道:“不许再闹了,睡吧。”

    说完便背对着她躺下,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极了,绝不像会再反悔的意思。

    郭圣通微微一愣后,气的头都炸了。

    好不容易开了头,就这么算了?

    那她以后就更难鼓起勇气了,这事不还是继续折磨着她吗?

    她翻过身压在他身上,又去寻他的唇。

    他用力按住她,而后扬起脸蜻蜓点水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乖,明天晚上再说。”

    他方才躺下后,涣散的心志依旧半晌归拢不到一起来。

    她却还来闹他,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可是,那一吻落在她额头上,他心底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而再的被拒绝,郭圣通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用力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贴身衣衫。

    她洒脱的很,随便衣裳是被丢在榻上还是掉下去都不管。

    她很快便脱的干干净净,雪白玲珑的腰身即便在微淡的光影中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中,他眸中砰然跳动出火焰来,在暗夜里灼烧人心。

    他一把按倒她,而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比她急。

    人一急耐心是很差的,她躺在那听着他急躁的呼吸声,莫名想笑。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双唇被堵住,纤细的腰肢上也多了双游走攀爬的手。

    她的意识迅速模糊,那种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的感觉又来了。

    她在这关头还走了下神:总算是做成了不是吗?也不枉费折腾这么久。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想() 
窗纱被束起,明媚春光被菱花格窗分割后一路爬到梳妆台上。

    一室静谧中,淡雅的熏香萦绕在人鼻翼间。

    郭圣通望着铜镜中打扮妥当的自己,深吸口气站起身来。

    用过早膳后略等等,一大早便去了习武场的刘秀便回来了。

    他浑身是汗,重新洗浴更衣后才来见郭圣通。

    “等急了吧?我们这就动身家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本就好听的紧。

    现下又带着和煦笑意,越发像是春风拂面,听得人心下怡然,唇角不觉就弯了起来。

    “我刚用完早膳,你回来的正好。”

    昨夜的缠绵本已沉到心底,但一看到他,又无法遏制地回忆起来。

    她的脸一下热了,生怕叫他瞧出,忙低下头去。

    可等着上了马车后往家走时,她又对始终镇定自若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的刘秀有了些怨气。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

    不是说喜欢她吗?

    得到她之后不应该很开心很激动吗?

    完全没有啊。

    她攥住衣袖,越想越有些恼火。

    她仰起头来看刘秀,正好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中,他笑了笑。

    她却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

    刘秀被她瞪的发懵。

    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他刚想问她,马车停了。

    她撩开车帘,也不用人扶就利落地跳了下去。

    他紧随其后,“夫人——”

    他仔细想了想,非常肯定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

    因为这一路上,他顾着想事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

    所以这是觉得自个受冷落了,委屈上了?

    他忙疾步上前和她并肩,低声问道:“还难受吗?慢着些走——”

    他话还没有说完,她就顿住脚回眸又瞪了他一眼。

    说错话了吗?

    他发现他还真是闹不明白她了。

    就像之前明明是她害怕同房,他给她时间适应,她却又不高兴上了。

    娶她之前,他就想她比小他那么多,又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私底下性子难免会骄纵任性些,他得多包容她才是,不能叫她觉得嫁了人还没有出阁前过的好。

    可他怎么就不得其法呢?

    顺着哄着都不行。

    不过这样有脾气的样子,还挺有生机的,倒也不错。

    他唇边漫起笑容来,一路脚步轻快。

    母亲和郭况一早便在锦棠院门口望穿秋水地等着。

    郭圣通也不过走了三日,可母子俩都觉得像是过了个把月一样。

    郭圣通和刘秀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母子俩便一起迎上前去。

    母亲笑意盈盈地连声叫起,“快进去,快进去。”

    刘秀却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小婿初次拜见岳母,怎可礼都不见?”

    母亲嘴上嗔怪,唇边的笑却更浓了。

    既已成婚,母亲看刘秀便只有越看越喜欢的道理。

    就是郭况挑剔的那条年龄相差太大的缺点,到母亲嘴里也成了优点。

    “年纪大知道心疼人——”

    郭况想想倒也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而且就如母亲所说的,从今以后刘秀和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若是对刘秀有心结,只会叫阿姊左右为难。

    为阿姊计,便要对刘秀好。

    这么想着,郭况也渐渐转过弯来,刘秀从前的那些优点又闪烁起光芒来。

    如今见面后,他对刘秀的态度又恢复到了往日的亲密。

    进到屋里后,问了几句日常起居的闲话,郭况就很有眼色地要刘秀去指点他读书。

    刘秀一点就透,笑着起身应了。

    屋里便只剩下了郭圣通和母亲。

    母亲招手叫郭圣通近前坐了,拉着她的手把这新婚后的三天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

    郭圣通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问到最后,母亲压低着声音问她:“你们圆房了吗?”

    那语气里又有期待又有不愿,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听到什么答案。

    圆房了,母亲难免担心女儿会早早怀孕,将来生产上艰难。

    可若是没有圆房,母亲又该担心郭圣通和刘秀夫妻离心。

    是以,看着郭圣通轻轻点头,母亲心下只咯噔了一下便又扬起笑来,“也好,这样至多等到后年,阿母就能做外祖母了。”

    孩子——

    郭圣通的心下立时浮现出很久之前的那个梦境。

    荒野之中,号角连连。

    刘秀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劝慰她说:“至多后天就到洛阳了,委屈你和孩子再吃两天苦了。”

    他还说,若是男孩就取名为疆,若是女孩就起名为鸾。

    那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吧,也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刘秀看起来还挺期待的,想必孩子生下来后也很是疼爱。

    只是,等着他成为了皇帝了呢?

    只是,等着她失了宠呢?

    她的孩子受到牵连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她如今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后路,实在是没有勇气承担起另一个生命。

    那么,避孕吗?

    她学医这么些年,想悄无声息不被觉察地避孕自然是做的到。

    可,这似乎也行不通。

    随着刘秀越走越高,他身边的女人断然不会就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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