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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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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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大人一般的样子;让沈怀孝忍俊不禁;“拜贴的事;你不用管;他们乐意等;就让他们等。卫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的消息也太迟钝了些。”说着;就不由的冷笑了起来。

    沈飞麟就有些明白了。原来是故意晾着人家啊。

    这就有些迁怒的嫌疑了!这种刺杀的事;别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即便知道的晚了;也情有可原;毕竟像昨晚的极端天气;轻易是不容易碰到的。再说了;这种事;即便人家真的避开了;也无可厚非;趋利避害;人之常亲嘛。

    不过;老爹要抖一抖威风;也无可厚非。他的威风抖得起来;证明沈家的招牌在这个卫所;还是管用的。

    而自家在这里住了三年;没人欺上门;应该也跟他们姐弟姓沈脱不了干系。

    一瞬间就想通了里面的官窍;他点点头。然后转向沈菲琪;“进去梳头!”

    沈菲琪戳了戳沈飞麟;“我是姐姐!不要你管。”小屁孩;一点也不可爱。

    沈飞麟才不惯她的毛病;整个一个不带脑子的傻妞;“进去自己梳!”要想有长进;就得吃点苦头;再不能让人惯她。

    沈菲琪眼睛一瞪;“爹爹给我梳;要你管。”小屁孩;管的挺宽。

    “不行!”沈飞麟瞪回去;“自己学。”丫头片子;白活了一世;还是不懂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沈怀孝揉揉额头;“乖啊!爹爹来;你们可别闹。”

    “不行!”沈飞麟断然道;“爹爹能跟着她一辈子不成。”

    “怪爹爹!等安顿好了;爹爹给你们买了丫头婆子专门伺候。”沈怀孝低声哄道。大家子出身;哪个不是奴仆成群;这两个孩子受苦了。

    “靠天靠地;靠爹靠娘;都不如靠自己。”沈飞麟看着沈菲琪;“娘说的话;你忘了不成。”

    沈菲琪垂下眼帘;不声不响的下炕进了里屋。

    沈怀孝看见闺女的样子;以为孩子委屈;就道;“怎么能这么跟姐姐说话呢。”

    安郡王已经醒了半天;听着父子三人说的热闹;就没动。这会子替沈飞麟说了公道话;“麟儿说的才是正经道理。”他看了沈怀孝一眼;“别拿沈家那套教孩子!你们沈家国公府邸;自觉贵重。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个皇子;从小虽有嬷嬷宫人服侍;但一应的事情;首先得自己学会。让人伺候是一回事;自家会不会是另一码事。自己都不会;怎么知道下人干的是好是坏。我们兄弟虽然没进过厨房;但烧水;自己泡茶这些琐事;还是父皇亲自教导的呢。”

    沈怀孝狐疑的问道;“府里的小世子也是如此吗”

    “这个自然!骑马射箭;自己的猎物得自己处理;开膛破肚;扒皮抽筋;清洗干净;自己烤自己吃!”安郡王正色道;“这才是真正为孩子好。”

    沈飞麟暗暗点头;他也曾是皇子。皇子远不是别人想的那般轻松。他们的教养;更加严苛。皇家的体面;都是下了苦功夫得来的。不是谁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正说着话;沈大和白远进来;端着热水;伺候主子梳洗。

    石榴进来;先去看了还在昏睡的苏青河;然后才把堂屋的炕收拾利索;摆上炕桌;向沈怀孝征求道;“现在要摆早膳吗”

    “摆吧!”沈怀孝点点头;估计大家都饿了。

    石榴退了出去;就听见白远小声的跟安郡王汇报;“昨晚追过去的两个人回来了。不过没有追到;在卫所西边的林子里;失去了踪迹。怀疑有人接应。”

    安郡王点点头;“早就料到了!”他盘腿坐到炕桌边上;等着早饭;“那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相当严密;肯定留有退路的。没追到;只是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想罢了。赏他们白银百两;让他们吃饱了;就歇着吧;咱们还得在这里休整;最起码得等这雪停了才走;都抓紧养伤吧。”

    “属下明白!”白远回道。出去的时候;顺便揉了揉沈飞麟的头。

    沈飞麟一个冷眼扫过去;没把人家吓住;倒把屋里的人给惹笑了!

    “成了!到爹爹这儿来!”沈怀孝招手;“别总板着脸。”

    沈飞麟面对沈怀孝时;感情总是复杂的。这个爹跟苏青河那个娘不一样。他在娘胎里就有记忆;他知道是那个女人生养了他。更可况;这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有舍身相救的情谊。他的心里;对苏青河这个母亲是认可的。

    可是父亲呢

    他的心思不由的飘到了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身上;他有后宫佳丽无数;儿子就二十多个;他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虽然是宠妃的儿子;比别的兄弟见到父亲的机会多一些;但也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被当做猫狗一样的逗弄逗弄;说到父子之情;纯属扯淡。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父亲;他是心怀戒备;而又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

    沈怀孝看着儿子眼里闪过伤感;心里不由的微微涩然。自己作为父亲;是不称职的。在孩子的成长中;缺失了整整三年。他俯下身;把儿子抱上来;“该吃饭了;坐上来吧。地上多冷啊!”

    外面风雪交加;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石榴进来时;身上落了不少雪花。

    红枣南瓜小米粥;里面还加了葡萄干。

    用鸽子肉做的小笼包子和蒸饺。再加上木耳炒肉;熘肝尖;冬储的秋菠菜。

    简单清爽;都是补血的食谱。

    安郡王暗暗点头;这样的安排;也是用了不少心思。这大雪天;吃到这绿莹莹的菠菜;委实不容易。不由赞道;“安排的不错!”

    “您吃的可口就好!”沈飞麟一本正经的客套。

    安郡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怀孝苦笑不得;“儿子!爹回来了;这一家之主;是不是该让给爹了。”

    沈菲琪从里屋出来;顶着一对大小左右不对称的小揪揪;“爹回来就不走了吧!”

    沈怀孝把闺女拎上来;“吃饭吧!”他抬手把闺女头上的绢花整理了一下;看起来顺眼多了。对于走不走的问题;却避而不谈。

    沈菲琪难得的机灵了一次;没被绕过去;“爹爹不会再扔下我们不管吧。”

    沈怀孝看向安郡王;一时有些为难。是带她们去西北凉州;还是送她们回京城。。。。。。

第19章 交谈() 
第十九章交谈

    沈怀孝的视线落在安郡王身上;“在下原打算将他们母子带到凉州。。。。。。”

    “这很好啊!”安郡王夹了一个包子;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句。

    沈怀孝哪里不知道安郡王的意思;但他考虑的更多一些。他心不在焉的喝了口粥;“如今凉州不安稳;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明春少不了一场大战。一旦开战;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回京;也未必就是回沈家。那个家;我都不想回去;怎会舍得她们去受苦。”说着;就不由得把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眼神跟着也柔和了起来;“放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仅凭着她们的长相;别人也得掂量掂量。越是天子脚下;越让人有顾忌啊。”

    安郡王白了沈怀孝一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小声道;“那些刺客背后都是些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他们都冲着小小的卫所使劲;难道皇上会没有察觉。你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幼稚!那为什么明知道;还能不动声色;换句话说;就是还不到揭开的时候;时机不成熟。这时候;你贸贸然把人送过去;还指望皇上保住她不成。跟皇上日夜筹谋的大事相比;她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着;语气里有些涩然;“关键时候;你还不如麟儿清醒。孩子尚且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道理。凉州虽危险;但都在你我伸把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真到了京城;那才是鞭长莫及呢。连本王在京城都处处受制;更何况你呢。”

    沈怀孝听了安郡王的话;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些事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仍对上位之人报以期望。如今;安郡王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天家无父子!

    更何况;只是长在外面;遗失在民间的女儿。

    沈怀孝郑重的跟安郡王道谢;“多亏殿下提醒!在下险些犯了大错。”

    安郡王笑道;“如今;你也算不得外人了。”亲妹夫;算得上自己人。

    沈菲琪咬着蒸饺;神思不属。上辈子爹爹一直带着她在凉州;一直到十二岁。从没听说要送她回京城的话;今生怎么不一样了呢。

    沈飞麟低头;专心的喝粥;他有些明白自家便宜爹的心思了。在他的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想带他们去凉州的。在这之前;他是想试探出安郡王的心思罢了。他得知道;去京城;有几成的概率会被上面的人关照。若是去凉州;安郡王对他们母子回护的程度有多深吧。只是;真的面对答案时;多少有点被吓到了。比如;坐在皇位上的人一直洞若观火这事;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之后;二人都没有说话;这顿饭用的人心事重重。

    “好好照顾你娘;本王去前面瞧瞧你让人收拾的屋子去。”安郡王揉揉沈飞麟的小脑袋;乐呵呵的道。

    这就是要去前院住的意思。

    沈飞麟也不能装傻充愣的老是称呼‘贵人’;他笑道;“殿下慢走。”

    听到小外甥客气的称呼自己为‘殿下’;他无奈的笑笑;“没人的时候;就叫舅舅吧。”

    沈飞麟还没有开口;沈菲琪马上喜笑颜开的叫了声‘舅舅’。

    惹得安郡王欢喜的摘下腰里的配饰就递了过去;“玉佩给琪儿;玉牌给麟儿。”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沈怀孝;直到沈怀孝点点头;才接过去。复又道了谢。

    安郡王见两个孩子小小年纪;被教导的大方知礼;暗暗点头;这样子的孩子;会更得父皇喜爱吧。

    送安郡王去了前院;见一切都妥当;沈怀孝没有停留;马上回了内院。一方面是安郡王那边的事;他不好旁听。二是天冷;他不愿意在外面杵着;还得劳烦别人招待他。三是苏清河的伤;让他很是挂心。到现在都没有清醒;不排除加重的可能性。

    进了屋;石榴正在给苏清河换药。

    “感觉怎么样”沈怀孝见苏清河醒了;凑过去小声问道。

    苏清河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外面都安排好了吗”

    “有我呢!”沈怀孝点头;“都安置好了。这些你别操心。”他看了一眼伤口;倒是不深。这才放下心来。

    苏清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朝石榴吩咐道;“一会子煎了麻佛散来。”

    石榴猜测她想自己动手缝合伤口;就道;“麻佛散一用;全身都麻醉了。您怎么缝合”

    “在药效起来之前缝合。也就疼那么一会功夫。手脚麻利点的话;受的罪就更小了。”苏清河埋怨石榴;“当初让你学;你不用心。缝合的伤口歪七扭八;太难看。还是我自己来吧。”身上留下丑丑的伤疤;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在腰上!又没人看得见;怕什么”石榴小声的嘟囔。

    谁说没人看得见;她也是有男人的;好吧!

    苏清河没有言语;不过还是瞥了沈怀孝一眼。

    沈怀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看得见对方腰的人;可不就是他吗!脸上有些不自在;他低声咳嗽一声;“那个;我不嫌弃!”

    苏清河愣了一愣;才明白什么意思。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谁在乎你嫌不嫌弃;是她自己嫌弃。

    石榴麻利的包扎好伤口;不好意思的出去了。

    苏清河靠在抱枕上;头发散落在旁边;身上披着棉袄;闭目养神。

    沈怀孝静静的坐在炕沿上。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的对坐着。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两个孩子争执的声音;如今正是该念书描红的时辰。

    “要不要吃点东西。”沈怀孝打破了沉默。

    “哑婆一会让人送来。”苏清河点点头;她也确实饿了。

    能得到回应让沈怀孝松了一口气。他斟酌了半晌;才道;“京城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苏清河挑挑眉;“京城里的什么事”她装起了糊涂。

    沈怀孝看着苏清河;她的脸色苍白;有几分飒爽之姿的女子;平白多出了几分柔弱的美来。那明亮的凤眼;不同于皇上的威严和安郡王的凌厉;而是澄澈如水;又深沉如渊。初看不显山漏水;深看才觉得如深潭一般;看不到底。鼻子挺直;没有丝毫女子该有的圆润柔和之色;但意外的有另一种利落干练的美感。嘴角微微翘起;这是唯一一点不像皇上和安郡王的地方。可也让身为女子的她;气质为之一变。让人无端的觉得可亲了几分。

    时隔四年;再次面对;没有了初见的惊吓。他竟然发现;她其实是极美的。

    即使相像;男女性别的差异;也使得气质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看着她的眼睛;“辅国公府的事;你都知道了。”

    苏清河微微一笑;“我当初嫁的是沈念恩;如今你是谁”

    沈怀孝动了动嘴;沉吟了半天;才道;“当初;我不是有心欺瞒!清醒的时候看见苏大夫用梅花金针;我也只是诧异了一下而已。师出同门的多了;我并没有把他和京城太医院的‘金针梅郎’联系起来。”

    “直到他临终前;找了我。让我无论如何要照顾好你;并将你许配给我。他说;你的身份完全配得上我;配得上我的门第。当时;我有过各种猜测。但是还是应下了婚事;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救了我的性命;你就当得起我沈怀孝的妻子。”

    “直到挑开盖头;看见你的脸;我当时差点吓蒙了。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可人已经进了洞房;还能怎么办”

    “要是再让你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样的羞辱;我怕你承受不住。而且;明知道你的身份;我哪里敢这样待你。当时就想着;即便你是公主;我一个辅国公府的嫡子;也是够尚主资格的。这桩婚事;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他看向苏清河;不由得想起那一晚。

    这几年;常常的梦见她。梦见那如雪如玉一般的肌肤;如泣如诉般的呻、吟。他想;他其实是喜欢她的。虽然不至于爱入骨髓;但至少;也深埋在心里了。

    苏清河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养父的事;她不由得问道;“你是见到我的相貌;才猜出养父的身份的!”

    沈怀孝点点头;“一见到你;所有的疑惑就都解开了。严丝合缝;想否定都不能了。”

    “贤妃当时生产;之后;当晚在宫里当值的太医‘金针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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