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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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归-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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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河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紧了。

    宗教;是依靠信仰来控制人的思想的。若是已经到了引发民变的地步;那就更不能纵容了。

    她心里对这个无尘大师;突然警惕了起来。

    天龙寺的主持;一位得道高僧;是怎么被黄斌蒙骗的。如果对世事如此不通透;他又凭什么被人称为高僧。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也许事实正好相反呢!

    黄斌与无尘;究竟谁是主;谁是次。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以后;它就疯狂的窜了起来。

    “我要见见无尘大师!马上。”苏清河看着沈怀孝;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怀孝认真的看了几眼苏清河;见她是真的很急切;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来安排。”

    巡防营衙门;一处僻静的小院;正是关押无尘大师的地方。

    里面檀香袅袅;让院外路过的人;心都不由的平静安稳了起来。

    白坤亲自带着沈怀孝和苏清河进了院子;“你们进去吧;我守在门外。”

    苏清河点点头;举步朝正堂而去。

    正堂供奉者佛祖;蒲团上跪着一位面色慈和悲悯的老者。看不出年纪;但须眉皆白;对比黄斌的年纪;这位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苏清河进了正堂;静静的看着无尘大师;没有出声。

    无尘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静静的读完一卷经书;这才轻轻的用双手虔诚的合上;“女施主;不知你从何处而来……”

第185章 无尘()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尘

    “自然是从来处来。”苏清河眼睛微微一眯。

    也许是她本身就不是原身的缘故;所以有人问她的来处;她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前世。但是;此刻;她却不能露出半点别样的神态来。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所谓的神通之人;但是这人能成为大师;揣摩人心的本事一定是炉火纯青的。

    无尘大师微微一笑;“女施主请坐。”

    苏清河便盘腿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团上;“大师是方外之人;不受红尘俗世牵绊;如今却依旧被红尘所累;不知大师作何感想。”

    “出家人;无处不是修行;无事不是历练。此处与原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无尘将茶盏推到苏清河勉强;“请女施主饮一杯清茶。”

    苏清河瞥了一眼粗茶杯子中淡绿的水;并没有拿起来;“让大师见笑了;如今养尊处优;有些东西;还真是不能适应了。”

    这茶是苦丁茶。在京城并不常见;她又闻见鼻尖淡淡的橄榄的味道;就更确定;这茶里一定放了青橄榄。苦丁茶一般都是江南贫苦人家才会喝的。而加入青橄榄;却只有闽南才有这样的习惯。而无尘的这碗苦丁茶;只见茶汤;不见茶叶。似乎刻意在隐藏什么。她将这点疑点记在心上。不好意思的朝无尘笑了笑。

    “无碍!”无尘大师宽容的笑笑。浑然不在意。

    “听大师的口音;倒像是鲁北人。”苏清河随口问道。

    无尘大师呵呵一笑;“贫僧自问官话已经说得很好了;还是被女施主听了出来。看来;还是得要继续修行啊。”

    这就是承认他是鲁北人了!

    一个鲁北人;却保持着闽南的生活习惯。这就有意思了。

    “听闻大师年轻时;曾在各地游历;这让我十分的好奇和羡慕。这天下的风景;只怕被您看尽了吧。”苏清河仿佛十分的向往。

    无尘摇摇头;“女施主这话;贫僧万不敢当。万般的美景;能领略一二;已经是万幸了。”

    “从南到北;您最远到过什么地方。”苏清河像是一个好奇的学生;虔诚的讨教。

    “贫僧曾在北辽之地生活过数年;这算是最北边了。”无尘如此坦言的说着在北辽的经历;让苏清河不由的侧目。

    大周与北辽是敌国。而这位一点也不担心这些经历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很容易让人将他看做一个胸怀坦荡的人。

    “那南边呢;南边您去过哪。如今海上贸易越来越频繁;您也出过海吗。”苏清河好奇的问。

    无尘遗憾的摇摇头;“这也是贫僧的一大憾事!贫僧最远到了杭州;之后;再也无缘南下。”

    “是有些遗憾;但比起其他人;大师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人了。”苏清河的语气里透着不易让人察觉得怅然。

    “女施主不必遗憾;只要留心;身边处处是风景。就比如窗台上的花;今天看与昨天看又是不同的。”无尘指着窗台上的花道。

    是紫玉兰!苏清河看了一眼窗台上的花;不由一怔。这东西据说极为难找;没想到这里会有。她呵呵一笑;掩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高僧就是高僧;在我眼里就是一株草;怎么到您眼里就是花了。”

    她笑着说完;就站起身来;“得了;今儿也打搅了大师半日。真是不好意思。这就告辞了。”

    “女施主要说的话还没说;就这么走了;岂不白来一趟。”无尘呵呵的笑道;“贫僧是出家之人;没什么顾忌。女施主想问什么尽管问。”

    话说的爽利;可是也是在变相的打探她此行的目的了。

    苏清河脸上的笑意一收;“大师果然是大师。见事就是明白。”她看着无尘的眼睛;低声道;“我是谁;我相信你心里很明白。这么说吧;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能让百姓不惜民变也要保下来的高僧是什么样的人。”她冷笑两声;“您是方外之人;不管你要渡多少人;但都得先保住命才成。否则;我不介意;让大师去侍奉你的如来佛祖!”

    “殿下是在威胁贫僧么。”无尘大师脸上也没有了笑意;看着苏清河问道。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这样理解。”苏清河微微一笑。

    “殿下;您应该始终存有一颗仁爱之心。”无尘大师用一种宽恕的眼神看着她。

    苏清河哈哈一笑;“大师;佛家也有怒目金刚;难道他就没有仁心不成。”她回头看了一眼无尘;“我只是告诉你;别过界了。”

    说完;抬脚就走!放佛就是为了威胁无尘而来的。

    远远还能听见正堂里传来无尘念着法号‘阿弥陀佛’的声音。

    沈怀孝一直就站在苏清河身后;在屋里一言不发;此时出来了;才耳语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清河点点头;“回家说。”

    迎面就见白坤迎了出来;“喝杯茶再走。这大热天的。”

    苏清河目光一闪;就道;“您别说;我还真是渴了。在里面可是一口水都没喝。”

    白坤哈哈大笑;“幸亏你没喝;要不然可真有你受的。无尘大师喝的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树叶搓成渣泡成的茶;我的老天爷啊!那真叫一个苦啊!也就是他们出家人受得了这个苦。”

    苦丁茶;本就是大叶冬青的叶子。但是刻意将叶子捣成渣;应该是防着被人认出来。

    苏清河吐吐舌头;“幸亏我没喝。看着茶汤碧绿;还想着一定很爽口呢。只是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茶具;所以没喝。没想到倒是躲过一劫。”

    “不知道多少人不好意思拒绝大师;接过来就喝了;那可真是苦到了心里。”白坤一副上过当的样子;“不过;你没喝苦茶;估计也没有机会听到大师讲述关于苦茶的禅意;也算是一件憾事了。”

    “那我还是宁愿遗憾。”苏清河装似无意的道;“大师也不说给里面放点霜糖蜂蜜什么的;哪有这样子诳人的。就是放两个大枣也好啊。”

    “放青橄榄你要吗。”白坤笑道。

    果然!

    “不要!不要!那青橄榄的果肉不也是涩的吗。”苏清河摇摇头;一副不敢尝试的样子。

    两人喝了两杯茶;也没有盘亘多久;就直接回了家。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沈怀孝打发了下人;急忙问道。

    “无尘是不是闽南人;我不知道。但他幼年一定在闽南生活过不少的时间。那碗茶;就是加了青橄榄的苦丁茶。看他放在手边的样子;就知道是他自己常喝的。他一直保持着喝这种茶的习惯。而且;却刻意将茶叶捣碎;就更让人觉得蹊跷。而且;我问他是不是鲁南人;他肯定了。”

    “他主动承认了在东辽生活过;却否认了他去过比杭州更往南地方。可他的生活;明明保持着闽南特有的习惯。”

    “那么如今;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幼年时;跟闽南的人一起生活过。一种是;他在撒谎。”

    苏清河说的斩钉截铁道。

    “闽南紧靠海岛……”沈怀孝也拧起眉。这点还真有些棘手。

    “是的!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撒了谎。”苏清河想起那盆紫玉兰。

    要是她没有记错;紫玉兰是南越国的国花。

    南越国在大周建国的时候;已经被灭了。如今偏偏出现了一盆南越的国花;真的是巧合吗。

    她问沈怀孝;“关于南越国;你知道多少。”

    “南越国。”沈怀孝想了想才道;“如今哪里还有南越国。”他在理藩院帮忙;对周围的小国;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我知道;南越不肯归降;被太zu皇帝给灭了。”苏清河接了一句。

    “是啊!南越当时的领地也不小;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了。”沈怀孝想了想道;“南越当时占着粤州;桂州;还包括闽南。”

    粤州;桂州;可不就是广东广西两广之地。在加上闽南。确实有割据一方的实力。

    苏清河一听到闽南;脑子里哄得一声就炸开了!

    “南越的皇室呢!”苏清河连忙问了一句。

    “南越的皇室;这个;就不知道了。”沈怀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苏清河;“你是怀疑无尘大师是南越皇族后裔!那么黄斌呢”

    苏清河摇摇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不过‘借气运’这一说;流传最广的就是岭南一带。而岭南正是南越的属地。”

    “原来如此!”沈怀孝惊愕了一瞬;才道;“我送你进宫。”

    苏清河点点头!她现在急需知道南越的皇族当时是个什么下场。

    外面的太阳很大;苏清河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明启帝刚刚午睡起来;就听到苏清河进宫了。他没有犹豫;马上就将人叫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匆忙。”明启帝见苏清河满脸都是汗;赶紧问道。

    苏清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父皇;你知道南越国的皇室最后都如何了吗。”

    苏清河的话音一落;明启帝的脸色就白了;“你……你说谁……”

第186章 南越() 
第一百八十六章南越

    苏清河看着明启帝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明悟。粟家的发家史可能并不怎么光彩!

    明启帝看着闺女那了然的神情;露出一丝苦笑;“孩子;南越;是咱们皇家的禁忌!朕还小的时候;身边有个奶嬷嬷;就因为她无心的说了一句;‘南越出了名的富庶’。就被慎刑司拉到门外活生生的杖毙了。那时;我才六岁。”

    苏清河看着明启帝;“那么;对于南越;父皇是不是也知道的有限。”

    “是!”明启帝缓和了脸色;肯定的道。

    骗人!苏清河腹诽。

    就听明启帝继续道;“大周朝绵延至今;已有百年了。有多少爱啊;恨的;都已经过去了。当事人也都已经化为一抔尘土;谁还能往心里去呢。”

    “可要是对方并没有忘记这份灭国灭族的仇恨呢!要是对方将这种仇恨的种子;一代一代的延续了下来呢。如果我没记错;粟家的皇帝;没有一个得了善终的!”苏清河压低声音道。

    “大胆!”明启帝厉声呵斥。

    福顺双腿一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道;我的小祖宗啊;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苏清河还是第一次见明启帝这般的疾言厉色;她眼圈瞬间就红了;“我说错了吗;皇祖父不就是明晃晃的例子。要是不把人揪出来;爹爹要怎么办。他们一定还会对你下手的。”

    明启帝一听闺女嘴里叫着‘爹爹’;又担心的是他;心就不由的软了下来。“你……你看你这孩子;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这不好啊!”说完;就骂福顺;“狗奴才;还不上凉茶来。再拧个帕子给擦擦。真是越老越没眼力见了。”

    福顺跐溜一下爬了起来;忙去准备了。

    苏清河吸了吸鼻子;“您别迁怒福公公;他挺好的。”

    “我还不是心疼你啊!”明启帝瞪了闺女一眼;“你也别整天骂琪儿和麟儿是熊孩子;我看你就是熊孩子!”

    苏清河又吸了吸鼻子;就是不说话;只是拿了福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以后不能再这么信口开河了。”明启帝皱眉道;“这皇位上坐着你亲爹;你怎么着都没关系……”

    苏清河心道;换成我亲哥也不会差到哪去。不过嘴上还是道;“那您就一直坐着呗。您长寿些;到时候;我跟您前后脚的走;到下面也有亲爹护着。”

    “又胡说八道。”明启帝叫她说的心里不是滋味。他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了;才问道;“你是觉得列为先祖的死;跟南越有关。”

    苏清河点点头;“要不然会是什么呢。难道还能是粟家被诅咒了不成。”

    明启帝脸色一白;嘴唇都有些颤抖。

    “难道……难道真有这样的说法不成。”苏清河惊讶的问道。

    明启帝正要开口;就见福顺跑了进来;“太子殿下求见。”

    苏清河朝明启帝道;“是我叫驸马去东宫叫哥哥的;我想借哥哥留在宫外的人用用。”

    明启帝点头;示意福顺将人叫进来。

    粟远冽后面跟着沈怀孝;进来彼此见了礼;才坐下。

    “你已经知道了吧。”明启帝看着儿子;问道。

    “瑾瑜说的并不详尽;儿子也只听了个大概。”粟远冽看向苏清河;“你有几成把握断定是南越的余孽。”

    “八成!”苏清河毫不犹豫的道。

    这就是基本已经断定了。

    “证据呢。”粟远冽握紧了拳头。他最近在翻看宫里的藏书;有许多都是没有对外公开过得机密。对于南越;他知道的肯定比苏清河多。

    “哥哥知道紫玉兰吗。”苏清河问道。

    粟远冽的手猛地握紧椅子的扶手;“你说什么兰。”

    “紫玉兰!”苏清河看了一眼粟远冽青筋已经绷起的手背;心里又多了一层思量。

    明启帝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

    苏清河看了沈怀孝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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