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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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很为难-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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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义也应声答是。

    不过,他注意到,自从他进到屋子里来之后,陆蓁就一直没有抬过头,也没有为她自己,说过一句辩白的话。

第8章 。30() 
“臣不同意。”

    赵文烨没有抬头,一直读着手中的途观通览,“十叔不同意什么。”

    南邵昌双拳紧握,很是心痛,“皇族血脉,就这样被歹人谋害。皇上如果不严惩凶手,臣就在陵宫之外长跪不起。”

    “十叔想要朕怎么严惩凶手?”他合上书。

    “按我大盛律法,谋害皇子,应当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南邵昌很是愤慨,连声音都在颤抖。

    赵文烨点了点头,神情深沉肃穆,仿佛被南邵昌的情绪若感染,死死盯着他道:“十叔深得朕意,那朕,就如十叔所说,如是查到了凶手,定斩他满门!”

    南邵昌一惑,“凶手难道不是陆氏?!”

    赵文烨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重新拿起书来,“哦,有人跟十叔说凶手是陆嫔么?”

    “这,这小太监不是说……”南邵昌被问的有些语塞。

    赵文烨是在耍什么把戏?眼前这个太监刚刚亲口说过,岚儿要如何如何处罚陆氏,如果陆氏不是凶手,岚儿罚她何用。

    “哦,这个是十叔误解了。”赵文烨瞥了安义一眼,“口齿不清,还不掌嘴。”

    安义哭着脸道了声是,双手开弓,打起了自己巴掌。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叔是问陆嫔?”得到确认之后,赵文烨无奈一笑,解释道:“这个,是之前陆嫔做了一件错事,朕要贵妃和惠妃替朕查清事由,小惩大诫。”

    说着,他看向安义,“好了,别打了。先替朕去传话,就如贵妃所说,送陆嫔去清心苑面壁思过。”

    “是。”

    安义白吃了记下嘴巴,不敢再留,忙不迭的走了。

    “十叔还有别的事么?”赵文烨的脸上有了一丝不耐。

    南邵昌想了想,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找不到头绪,只好继续询问如何追查元凶一事,赵文烨听了,便有些不快。

    “这件事,朕和太后本来交给了惠妃去查,但几日下来似毫无头绪。所以朕决定亲自去查,十叔以为如何?”

    南邵昌见赵文烨突然变了脸色,再加上话语间好似对南岚有所不满,一时也不敢再多问,只表达了对凶手严惩不殆的看法。

    “十叔放心。”赵文烨突然想起什么,拿了桌上一样东西,便起身朝南邵昌走去,“之前为了替朕庆贺生辰,劳烦十叔舟车劳顿,从边地赶了回来,朕很是过意不去。这是惠妃前些日子送给朕的新茶,口味极佳,既然十叔不日就要返程,那朕就借花献佛,送给十叔好了。”

    南邵昌谢了恩,将小瓷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心里便突的一跳。

    赵文烨给他的茶,名为金雀螺,产量稀少。是他花大价钱得来之后,特意找人送进宫的,原本就是为了让南岚来讨赵文烨的欢心,没想到,他竟又亲手还给了自己……

    “十叔何日启程,朕让梁杨带御前侍卫送你出城。”

    “臣惶恐。”御前侍卫是皇帝的御用仪仗,他怎么敢让他们送,“臣这边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午时准时启程,多谢皇上挂念。”

    ……

    不多时,安义就赶回了蕴华宫。

    赵文烨的口谕一传,陆蓁这件事,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娘娘收拾准备妥当之后,就随奴才走吧。”

    这边,恩归已经替陆蓁解了手上的绳索,陆蓁揉了揉手腕,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对安义道:“我不用准备什么,咱们走吧。”

    “娘娘!”小还和安林在身后叫住了她。

    陆蓁回头,冲他们莞尔一笑,“保护好自己。”

    恩归冲他们无声的做了一个“放心”的口型,跟着陆蓁一起离开了蕴华宫。

    安义带着二人一路向南,中间还路过一片小湖,湖水边开满了六月粉荷。最后到了一间独门独院,四周虽然长着些杂草,但一旁的小桥流水衬的这里很是幽静。

    可是……

    陆蓁有些疑惑,“这里是冷宫?”

    她前世虽然不曾进过冷宫,但也知道,冷宫应该是高墙大院,进出口处有两扇漆红的铁门。但这里,明明是被荒废掉的一间院子。

    “回娘娘,这里是清心苑。”

    清心苑?

    陆蓁有些耳熟,但没有明确的印象。而恩归也没听过,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娘娘先住进去,晚些时候,奴才再送些用度过来。”安义不敢久留,匆匆嘱咐了几句,就道了告辞。

    从今天起,就要住在这儿了么?

    陆蓁望了一眼,并没有在门匾上发现清心二字,倒是进到院子里之后,看到迎面的砖墙上刻着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字,静。

    突然想起了之前抄的佛经,印象最深的,也是这个静字。

    不由得抿唇一笑,赵文烨这是要她清心寡欲,青灯古佛么。

    也好,反正这一阵子,她的心也该静一静了。

    “恩归。”她看着墙上的字,微笑着出声道:“从今以后,我要开始修行功课了。”

    恩归一怔,“什么功课?”

    陆蓁回头,竖起右手,有模有样的对她念了一句:“人生皆苦,阿弥陀佛。”

    恩归吓了一跳,连忙去拦她,却看到她一脸玩笑的样子,才略略放下心来。

    一时两人又进了屋子,屋子里还算朴素干净,有内外之分,而且,不管是未燃尽的油灯,还是书架上七零八落的书册,干枯的花盆,都显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真的是经书。”陆蓁在书架上随意翻了一本,发现竟然是地藏经。

    看来,她和这件屋子曾经的主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室内有一间衣柜,柜子里有一床棉被和枕头,但因为很久没人用过,已经发了霉味。恩归莫名的心一酸,忍着泪水,抱着被子对陆蓁道:“现在太阳还大好,奴婢拿着去院子里晒一晒,晚上就能用了。”

    “去吧。”

    陆蓁知道她在替自己委屈,不过,也许是早就料到有此一劫,而按照早晨南岚怒气汹汹的气势,她能死里逃生,就算不错了。故而此时心胸里并没有什么憋屈,反倒生出几分莫名的开阔。

    恩归在院子里收拾,陆蓁就在屋子里整理。里外正好有两张床,她睡里面那张,外面的留给恩归,床单要拿去洗,至于被子和枕头,看来要让安义帮忙了。桌子两张,椅子两张,蜡烛应该能撑过今晚,而且,刚刚恩归发现被子的衣柜里,角落还有一套笔墨纸砚,倒是让陆蓁觉得捡到了宝。

    “哎呀恩归姐,这个怎么能拿来盖呢!”

    院子里有了安义的声音,陆蓁兴冲冲的出去瞧,就看到安义带了四五个小太监,给她送吃穿用度来了。

    “……有换洗的衣服被褥,都是新的。”安义让人将被褥送进屋子铺好,又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件一件交待给恩归。

    “茶杯茶壶一套,烧水的炉灶一套,柴火已经让他们放到院子里了。茶是今年的新茶,是奴才自己平常用的,虽然不名贵,但也算是奴才的心意。”

    陆蓁笑着道了声多谢,她如今沦落至此,难得安义还能有这份关照之心。

    “平日里一日三餐,奴才会吩咐临近的厨房送来。至于换洗的内外衣衫,手帕鞋袜,都是小还姑娘亲自挑的,奴才让她选了些颜色素净的。灯油蜡烛都放在书架旁边了,恩归姐姐取的时候小心,别烧了东西。还有,小还姑娘特意将奴才送来了这套文房四宝,说娘娘肯定需要。”

    陆蓁看着熟悉之物,不知为何,原本平静的心绪突然有了波动。

    “他们……都还好么?”

    安义听她这么一问,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娘娘别问了,保重自己,他们自然有好的一天。”

    陆蓁将东西收在胸前,静默无声,眉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情绪。

    “其他的就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奴才每隔个三四天会过来一趟,恩归姐姐如果发现还短缺什么,就跟奴才说。如果是急事,就让每日来送饭的人去寻奴才。”

    “多谢。”陆蓁看着他,又道了一次谢。

    安义连忙低头说惶恐,“娘娘可别谢奴才,还是那句话,娘娘好了,奴才才能好。您多保重,奴才的日子才能好过。”

    安义有心点的再透一些,但又感觉陆蓁好像已经明白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了,有人还托奴才给娘娘带了这个。”

    安义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了陆蓁。陆蓁接过来一看,是她之前一直放在身边的兵书《六韬》。

    轻叹一声,她对安义道:“替我多谢他,就说,我会好好思过,不负恩德。”

    ……

    玄清宫里,赵文烨看着跪在一旁的安义,神情有些不满:

    “她真是这样说?”

    “回皇上,是。”

    “没有生气,没有委屈,也没有埋怨朕?”

    安义有些不敢回答。之前赵文烨让自己送东西去的时候,分明是在担心陆蓁会生气,会委屈,会不管不顾的埋怨他,可答案是没有,对方没有生他的气,没有委屈,多么的善解人意,温柔大量。可这位主子倒好,还是不满意。

    “皇上……”

    “狗东西,你肯定没有亲自去送,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奴才冤枉啊!!!!!”

    赵文烨脸色阴沉,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可能不生气。他连怎么解释,怎么挽回的话都想好了,这个混蛋告诉他对方好得很,一点儿都不怪他!

    哼,不是没有亲自去,欺君瞒上,就是去了,但害怕他罚他,欺君瞒上。不管哪一样,都得狠狠得打!

第8章 。31() 
六月盛夏,火热的气温在每个人心头无形的多添了一份躁动不爽。唯独陆蓁,一人躲在在后宫的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做她的清修。

    她习惯只穿一身浅灰长裙,直拖到脚踝,因为怕热就干脆脱掉鞋袜,裸着双足,一个人坐在离院子不远的断廊上读经。断廊旁边是座荒废掉的园子,里面常年不经修剪的藤花野树胡乱的生长着,为陆蓁遮蔽了头上夏日,成了天然的避暑屏障。

    读累了,就小憩一会儿。靠着温热的石灰廊柱,吹着不算凉的微风,感觉很舒服。

    有时会做梦。梦里的故事千奇百怪,但大多都是她未进宫时候的情景。整整一个夏天,她睡在断廊中所做的梦中,只有一次,出现了赵文烨。但她醒来之后,却忘了大半,只记得一个背影。

    下雪了,他一个人,不知在看什么,站在大雪中央,仿佛石像一般。

    梦里的感觉那么真实,以至于陆蓁觉得自己是被冻醒的,醒来之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一天是大暑。晚上,恩归告诉她,常易坤五天前战死于雁鸣沙,常婉情绪崩溃,玉淑宫一片狼藉。

    她仓皇惊起,下意识的奔到门口,却又惶惶然停了下来。

    雁鸣沙之殇,主将战死,六位副将死了四人,士兵死伤近八千,秃鹰盘旋一月不去,哀鸿遍野……

    “娘娘……”恩归声音带着哽咽,“奴婢担心大少爷。”

    陆蓁握住恩归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自我安慰,“大哥,他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出一月,他凯旋的消息就会传进宫来,一定会!”

    那日过后,京城进入了雨期。大多时候,都是在沉闷的午后,几声惊雷之后,天空便瓢泼似的下起了大雨。陆蓁出不了门,只能窝在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前世的事情,推算着陆陵归来的日子……

    “娘娘,中午吃面好不好?”

    恩归不知何时,跟送饭来的小丫头变得熟络起来,偶尔提一些饭菜上的要求,那丫头也都能照办。

    “好。”

    陆蓁虽然养尊处优,但有个好习惯,就是不挑嘴。其实也不是不挑,小时候,大家都有几样爱吃与不爱吃的菜,但陆父严苛,饭桌上的规矩也多,这个挑食的毛病就被扼杀了。

    “娘娘,吃面哦。”恩归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在故意提醒她什么。

    “面?”她看着恩归怔了怔,眸子突地一亮,神情渐渐温暖了起来。

    今日,是她的十八岁生辰。

    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生辰那一日。那时,她和瑞宁还呆在玉漱宫,而大军还没有传来常易坤战死的消息,常婉为她做东,三个人破例喝醉了酒,欢歌旋舞,鼓乐笙瑟,她半醉半醒,就那么一圈一圈的转啊转,转啊转,最后,竟跌倒了赵文烨的怀中。

    【眉如远山横,似是美人怒。】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是真心昏了头,看着赵文烨清俊儒雅的脸庞,突然口无遮拦起来。这句状似调戏的粗话一出口,瑞宁一下就打翻了酒杯,连常婉也不尴不尬起来。但她就那么看着上方的赵文烨,痴痴的轻笑着,仿佛回到了未进宫之前女扮男装,打马游花的日子。

    当晚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她看到那人睡在自己身侧,温热的手掌,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如果,是我的。

    如果,这个人是我的……

    “娘娘要许一个愿。”恍惚听到恩归这么跟她说。

    【我要,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是她生日第二天躺在那人身边时,默默补上的愿望。

    “我要,大哥平安归来,梦境不会成真。”这是她看着恩归,亲口说出的愿望。

    前世她命殒之时,只闻陆家在军中的势力被削弱,但父亲和大哥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如果梦里梦到的事,真的是她死后所发生的,那么……

    陆蓁的手指下意识的紧紧蜷起,突然痛恨起了前世的自己。

    “娘娘,小心烫。”恩归不知陆蓁的心思,将所谓的长寿面放到她跟前,虽然烫的搓手,但神情喜悦无比,“里面有一颗蛋,是奴婢的心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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