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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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很为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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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人双双应声,瑞宁退到一侧,等着陆蓁从床边起身,一齐屈身退了出去。

    玉淑宫外,瑞宁握着陆蓁的手,有些担忧的道:

    “表姐一去前程似锦,但还是要多多小心才是。我听说,蕴华宫的飞羽殿和瑾秀苑已经是住了人的。虽然,表姐绝不是会吃亏的人,可人心难测,再加上那两位,都是今年同你我一起入宫的新人,难免莽撞妒忌,表姐要当心才好。”

    陆蓁反握住她的手,含唇一笑,“我莫不是听错了,什么时候,陆美人也成了会劝人的人了。”

    瑞宁眼中闪过一丝尬尴,“人总是会变……有些事情,疼了,自然就会了。”

    陆蓁见状,不由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掌收得更紧了些,“放心,不用记挂我。反倒是你自己……不管你这次留下,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后都要学着如何保护自己才是。”

    瑞宁点头,略略退了半步,冲陆蓁微微屈膝,“时候不早了,表姐也该走了。”

    陆蓁一怔,只觉瑞宁还在因为绿荷的事与她隔阂,故而想劝她些什么,可不意间看到不远处,不知在张望什么的红鸾,又欲言而止。

    “我走了,你多保重。”

    陆蓁转了身,瑞宁则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贴在腹前,轻声道:“瑞宁恭送贵嫔娘娘。”

    ……

    回到蕴华宫,一进院门,陆蓁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在门前的,那两位有些眼生的“新人”,一个鹅蛋小脸杏核圆眼乖乖巧巧,一个唇粉肤白纤瘦无骨柔柔弱弱。

    “妾阮惠,见过陆贵嫔。”

    “妾刘侍君,见过陆贵嫔。”

    恩归像是提前见过一般,站在陆蓁身后为她介绍,这位是阮美人,住在瑾秀苑,这位是刘美人,住在飞羽阁,两位一进宫就分到了蕴华宫,皆比娘娘大一岁云云。

    陆蓁知道,三个多月前的选秀,是赵文烨登基五年以来的第一次大选,为的便是广纳淑娴,充实后宫。故而这次选秀,前后共择了贵人四人,美人八人,才人十六人,各类女官十余人,使得原本还算清净的后宫一下子便鱼龙混杂起来,各个宫殿皆有了人气。

    眼前这两位,她虽然前世不曾有过印象,但看两人装作打扮皆是不俗,再加上赐到了蕴华宫,便知其中有些门道,此二人的出身,非富即贵。

    但她今日走了太多的路,实在是精神不济,也没心思与刘阮二人寒暄闲谈,故而略略说笑客套了几句,收了她们的礼,又叫恩归找了些东西赏还给她们,便草草送了客。

    “娘娘睡下歇一会儿吧。”恩归铺了床,又燃了些助眠的沉香,过来劝陆蓁休息。

    陆蓁点了点头,让恩归服侍她散了青丝,褪了外衫,徐徐和被躺下。许是困倦极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恩归呆在外室,听着里面没有了声音,知道陆蓁已经睡下,也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

    怪了……

    恩归关门之时,心窝处忽然突的跳了一下,有些空空慌慌的。

    “恩归姐,你来。”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小还的声音。她一转身,就看到小还冲她招手,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怎么了?”恩归走到她跟前,不解的问。

    小还左右看了一眼,才问道:“恩归姐,那两位美人房里的人,你都认全了么?”

    恩归想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吧,前两日我各处走了一遭,该打点的地方该说话的人,我一处都没落下……怎么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小还皱着眉头,无意识的撇了撇嘴,“我上午也认一圈……其中,阮美人手底下有个叫沐云的丫头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眼睛大看着挺机灵的。”

    恩归点头,那个丫头长得就很好认。

    小还放低声音,接着道:“就那个沐云,我刚刚在咱们内院门口看到她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望什么。被我看见了,就装着过来说话问好,但结结巴巴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恩归听罢,沉吟了片刻,才对小还道:“先不管她,也别去打扰娘娘,省得她又劳神费心。但是你记得吩咐外头的人盯着一些,要是再逮到她偷看,就来告诉我。”

    日偏西山,陆蓁原本的一个小歇,竟睡到了傍晚。

    起身坐在床上,陆蓁仍有些回不过神,目光游离的看着蝉翼般的纱帏,仿佛被施了禁锢的法咒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

    “娘娘?”恩归感觉到陆蓁该是醒了,但她没有叫人,所以恩归也不太确定,故而一边推门,一边轻声试探。

    “嗯……”陆蓁恍惚回神,揉了揉鬓角,“恩归,我醒了,你去把灯点起来吧。”

    恩归应了声,将屋子里的灯挨个点燃,余光瞥见陆蓁仍有些怔怔的模样,只道她还未彻底清醒,便找了些闲话与她来聊。

    “下午的时候,奴婢听厨房的人说,昨日皇上替三军举行了送行宴,虽然没说什么时候,但约莫着不出十日,大军就要出发了。”

    “哦,是么,这么快。”恩归倒了茶,陆蓁接过来润了润喉,“不过,兵贵神速……早些动身,也能早些回来。”

    “嗯,而且这十日,皇上也下了令,吩咐皇宫中的一切事务从简从省,上至他本人,下至打扫宫人,决不可浪费铺张,用度奢侈,各部官员也是同样。而这期间省下来的银两,则全部平分,散给每一位出征的士兵家中,以慰军心。”

    陆蓁点了点头。虽然不论到底能省出多少,但如此举动,的确很是鼓舞士气。

    恩归头微微一歪,故意满是期待的道:“咱们家,一位是司马,一位是将军,不知道能分到多少?”

    陆蓁皱眉轻笑,“还分,怎么可能?先不说爹爹和大哥都是朝中官员,这十天的钱肯定要出,就说万一皇上体恤臣子,真的分了陆家几两银子,爹爹也一定会加个十倍,放还给军营的。”

    恩归听罢,一嘟唇,“那不是左右都要亏?”

    陆蓁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在皇上面前,吃——吃亏是福。”

    “娘娘!”门外传来小还一溜小跑的脚步声,她掀帘进屋,抚着胸有些气息不稳,“刚刚靳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来了,说晚上皇上可能会过来。”

    恩归眼睛一瞪,很是惊喜的看着陆蓁,“娘娘昨天不是说,皇上最近不会过来了么?”

    陆蓁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道:“我昨天说的,是可能最近不会来……和靳公公这句可能会过来,其实是一个道理。”

    恩归眼神一挑,很明显将陆蓁此时的解释当成了玩笑。

    “走,去准备!”

    恩归推了推小还,变得有些摩拳擦掌。

    陆蓁看着恩归指挥着身边的人进进出出,从赵文烨踏进蕴华宫开始,到他明天早晨离去,每一步要准备什么,注意什么,事无巨细。仿佛,她今晚的承宠是势在必得……

    不知为何,陆蓁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重新着粉的脸,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第32章 毒香() 
陆蓁梳妆完毕,只觉得身子懒懒散散,好像自那场睡到天黑的午觉醒来之后,整个人就一直陷在昏沉之中,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无,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当啷一声。

    陆蓁听到了铜盆掉落的声音,连忙回头,就看到恩归一身水渍,也顾不得手滑掉到地上铜盆,快步走到陆蓁身边,看着她,脸色都变了。

    “娘娘,屋子的味道有问题!”

    陆蓁一惊,与恩归同时望向窗台边的香炉——

    难道是之前燃过的沉香?

    怪不得她一直精神不济,竟然是香料在作祟。可着香是敬太后今日赏的,自己不曾触过她的霉头,她为何要赐自己毒香。还是……有人视她作绊脚石,想借刀杀人!

    但这沉香,是今天敬太后与她谈起经书,一时起兴,才赏赐给她的。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猜透了太后的心思,还提前下毒?

    不行……头又开始晕晕沉沉的了。

    陆蓁一想便头昏,只好闭眼扶额,先行作罢。恩归那边早就打开了门窗,通风散气,又走到香炉旁,用指尖蘸起一层香灰,放到鼻前仔细闻了闻。

    “娘娘……”恩归声音有些疑惑,“好像,跟沉香无关。”

    她不敢确定,毕竟沉香一物太过昂贵,她之前也只跟着爹爹接触过一次。但那味道太过特别,清凉沉韵,又带着些灵透的舒爽,她闻过一次便终身难忘。而香炉中的香虽然熄了,味道也单薄了些,但给人的感觉大体还是一样。

    与屋子中这股迷惑人心的气闷味道,实在不像。

    “那会是什么?”通了会儿风,陆蓁一时便觉得好了许多。看来这香的药性不大,应该不是毒香,只是单纯让人容易昏睡。

    窗边桌上,一瓶黄色的野花不意映入了陆蓁的眼帘,夜风一吹,淡黄色的花瓣便跟着微微耸动。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娘娘!”小还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陆蓁的出神,“快,皇上来了!”

    陆蓁心里一紧,不知为何,下意识便对恩归开口道:“把窗户关上,刚刚的事谁都不要提起。”

    鬼使神差,慌里慌张。

    目光忍不住看向窗边的那瓶嫩黄野花,明明之前还不甚起眼,一直被她忽视,但自从刚刚那个念头闪过心间时,它的存在便格外的扎眼,那颜色,那瓶身……仿佛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它一般。

    外头已经有了太监的传声。

    陆蓁带着宫人屈身等在屋外檐前,远远看的一溜灯笼渐渐走来,太监,靳德良,赵文烨——陆蓁呼吸突然一滞,为何,赵文烨身后还跟着……郑士琅!

    赵文烨为什么要带太医来?

    思绪一时乱成团麻,想要做什么也已来不及。

    “蓁蓁怎么出来了。”赵文烨将陆蓁扶起身来,很自然的握上了她的手,“……倒没有之前那么凉了,不过朕不是让那个丫头告诉你,在屋子里等朕么?”

    郑士琅在一旁给陆蓁行了礼,陆蓁听着他的声音,更觉得心慌,勉强笑了笑,对赵文烨道:“多谢皇上记挂,臣妾不要紧。”

    但赵文烨却看到了她有些发白的唇色,皱起眉牵着人进了屋中,各处灯火一照,更显得她脸色霜白,满是倦容。

    “一日不见,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还好朕带了郑太医来!”赵文烨面露责怪,将人一把抱到床上,也不理她的解释,只将郑士琅叫到了床边。

    “皇上,这……”郑士琅虽然跪在床前,但顾忌宫中忌讳,有些犹豫,“要不要金丝——”

    “免!”赵文烨语气多了几分急,“朕守在这儿,你只管把脉就是了。”

    “是。”郑士琅应了声,正要伸手去切脉,但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四处看了一圈,鼻翼扇动,似在嗅着什么。

    “皇上恕下官失礼。”他站起身,循着味道,走到了窗边。“这花……”

    恩归一直站在一旁,见郑士琅如此举动,便知事情肯定瞒不过他。不过,原以为他去窗边也是要看香炉,却没想到他竟端起了上午她摘的那瓶野花。

    赵文烨见状,沉声问道:“花怎么了?”

    郑士琅放下花瓶,回身对着陆蓁一躬身,神情难辨,“下官斗胆问娘娘一句,这花,是谁采回来的?”

    恩归身子微微一震。

    她并不愚笨,更何况郑士琅已示意的如此明显。

    “是奴——”

    “是我采回来的。”陆蓁快了一步。她扶着赵文烨的胳膊坐直了身子,对郑士琅笑道:“之前一直长在院子里,我上午路过时看着喜欢,就摘了一簇回来。怎么了,郑太医,这花……可是采不得?”

    郑士琅松口一笑,“倒不是采不得,只是这花本不该出现在皇宫。”

    赵文烨朝他冷哼了一声,郑士琅连忙收起笑容,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此花名为玄仙,有镇痛安眠,驱梦忘忧的功效,种子研磨之后,入药是极佳的,但成花的花粉却有麻痹人心,使人虚弱无力,昏昏欲睡的作用,所以在本朝,玄仙除了太医院之外,是不允许他人种植买卖的。”

    郑士琅说完,便不敢再多话,只徐徐抬起头来,看向赵文烨。却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目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说够了?”声音中突然有了愠气。

    郑士琅不知哪里得罪了赵文烨,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下……下官该死。”

    “朕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郑士琅咽了咽口水,低着头,跪着蹭到了陆蓁的床头边,低声道了句“下官失礼”。陆蓁知意,轻轻伸出右手,郑士琅便拿了锦帕盖到她腕上,闭上眼替她诊起了脉。

    “娘娘脉象平和,略微有些细软无力,想来是受了些玄仙花粉的影响。不过娘娘不用担心,今晚静静休养一晚,明日就应该就无碍了。”

    “多谢郑太医。”

    郑士琅窘迫的点了点头,但却不敢动,只等着赵文烨的发话。

    半响,“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郑士琅连连应声,躬着身子快步退了出去。靳德良见状,眼珠一转,也跟他一起走了出来。

    “郑太医辛苦。”

    郑士琅一看追出来的事靳德良,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摆手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他进太医院至今也有十六年整,王侯公孙,达官贵人也看了不少。虽然侍奉君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过往的赵文烨,都不曾像今日这般阴晴不定过,实在吓人的很。

    “靳公公,皇上今日可是——”

    “奴才出来,也是想跟郑太医说这件事。”靳德良打断了郑士琅的话,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今日,郑太医是来替陆贵嫔请脉的,奴才说的可对?”

    郑士琅点头,“对。”

    “那除此之外——”

    靳德良尾音拖长,看着郑士琅一脸期待。而郑士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虚虚一笑,接上他的话道:“除此之外,下官也不甚清楚,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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