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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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守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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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语的声音隔着水声不是特别清楚,我听见他声音很低沉地在说着什么,赶紧把头伸出水面,结果他一脚把我踩回水里,吃了两大口洗澡水,苦得跟泥巴似的。

    等我一脸幽怨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他已经一起和我泡着澡了。见我怒气冲冲的,他还是很淡定,“你第一次正面近距离接触这些,需要去去秽气。整个人多泡一会儿才行。至于呛了两口水,等下反正也一样是要喝的。”

    我挺不服气,顶了句嘴,“那你咋不喝?”

    他看了看我,那眼神让人很印象深刻,“你觉得我们是一个级别的吗?”

    我tmd跟连吃了三个煮鸡蛋一样噎着不讲话了。

    舒语大概没泡多久就起身了,我这才发现看着他背上全是一道道的疤,估计是刀伤,看着还挺扎眼的。我又联想了一下这厮爱穿中式长衫,会功夫身手好,一下子开口就问,“哥你是不是以前混道上的?”

    虽然我一口一个哥这么叫着,心里其实挺别扭的,内心汹涌澎湃着想给他起一个绰就叫刀疤。

    舒语变成了无语,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那你要不要叫木法沙?”

    我反应了一会儿,他这是在说动画片狮子王。我感觉这家伙特别画风清奇,清奇到了一定境界了。我以为他那么严肃认真说要帮大腿妹子报仇的时候,他告诉我人都走了守诺言也没啥用;我以为他是个高冷且狂拽酷炫的老古板时,他居然看过狮子王。

    而且他好像是真心接受了这个提议,打了个电话给颜逸如,“你不是说干这一行要有代吗?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刀疤。嗯,小鬼的主意。”

    两个人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舒语——哦不,他现在是刀疤——伸了个懒腰,“我去睡了,你差不多也起来吧,今晚上我们殡仪馆走一趟。”

    我去,刚和只有半边脸的女鬼打了招呼,这就让我大半夜去宾馆了,老子不吭声,一口一个哥,你还真以为我不会反抗了?!

    我愤愤不平,对着刀疤那爬满刀疤的背影歇斯底里大吼了一声:“哦!知道了!”

05 夜探殡仪馆() 
我以为刀疤只是随口说说吓我的,没想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老子睡得正香着,他丫的真来掀被子了……当时老子还做着千秋大梦呢,梦里女朋友哭着求我原谅她当初有眼无珠bubu,老子狠狠把她教训了一顿然后正准备告诉她noway呢,就听见刀疤特冷的声音,“出发去殡仪馆了。”

    所以一路上我对着刀疤都没什么好气,做个解气的梦多难得……

    刀疤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方向盘,安静了一会儿,等我情绪平复了特淡定跟我说,“小子,等你有钱了,怕那些眼瞎的女人不哭着求你吗?光做梦是没有用的,你好好干,梦迟早变成真的。”

    我这回真是安静了。

    这话不错,但不是让我安静的理由——我没开口,他连我梦里是什么都知道了,加上之前的我心里那句童言无忌、我觉得颜逸如精神分裂、又暗戳戳在心里起了刀疤这个外,他居然都知道了。

    一次两次是碰巧,这厮绝对有妖,丫肯定是会读心术啊。

    刀疤不说话,单手掏烟、叼在嘴里自己点了,手上方向盘握得贼稳。我顿时觉得这老小子太会耍人了,你看那驾轻就熟的样子,之前还跟我说是第一次开车,吓得老子那么不淡定。

    “哥,你之前还说不会开车,这不是开得挺好的?”我讪讪笑笑,“你还能单手开车边开边点烟呢,老司机呢。”

    刀疤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没驾照。”

    ……

    我拿连吞仨煮鸡蛋的感觉又来了。简直一肚子槽点不知道从何吐起,看你这架势开车开了很久了吧,没个五六七八年驾龄开得出吗?那你是无证驾驶了这么多年的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你这明明是很会开车,怎么没驾照就说自己不会了?

    刀疤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特淡然地说,“你看现在干什么不是要证书,没这个怎么能说自己会。”

    我心说你看着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人居然能谈到这么现实的社会问题,真有深度。这叫话糙理不糙,比如我,除了大学毕业证,真心啥技能都没有。

    破瓜家里有比金光钻还铁的关系,他需要证书找人给他盖个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纯洁家里虽然有钱,但是要家里的生意,就得去考MBA证书,不然服不了众。说真的,就是他有了证书,可能还是很多人觉得他就是一个仗着家里有钱混吃等死的小少爷。哎,大家都不好混啊。

    大智的证书倒是很多,光是语言就有英语专八、日语N1、GRE、加上他还有计算机的C语言神马的证书,JAVA啦C语言啥的,驾照也是我们里头最早考出来的。他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学霸。

    我有时候问他干嘛这么拼,主要他还得打工、定时往家里寄钱,完了还能保证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还能考这个证书那个证书,成绩也都特别喜人,还那么会照顾人,我、破瓜和纯洁那会儿老开大智玩笑,说他又勤奋认真又会照顾人,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要是女人早就娶回家了。

    哎,大智一脸黑线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夜里人容易伤感,我发现自己特想他们。

    此后一路无话,我们就这样开到了殡仪馆门口。

    我心说挺尴尬,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上殡仪馆多怪啊,这年头基佬多如山,按照破瓜的话说了,21世纪是俩男人上夜店上酒吧甚至去开房都不尴尬的时代,可是这手拉手大半夜一起逛殡仪馆当然我和刀疤也没有真的手拉手,可起码我们肩并肩了啊还是挺难以解释的。

    结果我大跌眼镜,从那门口看门的保安到扫地的都是认识刀疤的,一个一个毕恭毕敬地叫了“舒先生”“舒爷”,连着我都跟在后面狐假虎威沾了好几个鞠躬致意。

    有个人不知道是主管还是干什么的,反正是管事儿的一秃顶男人,特客气得前前后后跟着,笑的跟捡了钱一样。“舒爷大晚上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刀疤嗯了一声,掏了几张红票子递给那秃子,“老规矩。”

    秃子忙不迭得领路,钱收的得心应手,一边鞠躬一边收钱一边放口袋里一边跟着我们小碎步弯着腰走,当中毫不错乱,我脑子里突然冒出高中语文课本里那句卖油翁的“无他,唯手熟尔”。

    难怪这秃子笑得那么开心,这是真的有钱捡,而且连蹲下身弯腰都省了。不过他也不含糊,带着我们去了一个挺隐蔽的房间,一路上还不忘了跟我搭话,“这位是第一次见,舒爷新收的徒弟?”

    刀疤点点头,“有点傻,天赋不错。”

    秃子笑得跟脸上开了花一样,连声应道,“是是是,舒爷看人可准,那以后就得多合作了。”说着话,我们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个特别隐蔽的房间,秃子在房间门口没进去的意思。等我跟着刀疤进去了之后,他又鞠了个躬,笑得很谄媚。“舒爷您慢慢来,完事儿了按门口的铃,我来给您开门。”

    我感觉贼别扭了,好像我和刀疤是要在这儿干什么特别道德沦丧的事情。

    刀疤的人民币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又给了秃子几张,我看着真心肉疼,一晚上就领个路,得花近千大洋。殡仪馆生意真好做啊……怪不得说现在的人死不起,不光买块墓地贵,进一趟殡仪馆这就是最低消费了啊。

    我长这么大,花钱就像丢橘子皮的,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破瓜,一个是刀疤。

    破瓜花钱基本都是在女人身上,花到一定程度了,一般也差不多就该厌了这个女人了,甩得立竿见影。但是他分手费一般也不含糊,花天酒地四个字在我和大智看来各种匪夷所思,但那一张张大跳热舞的粉红色rmb就是破瓜日常。

    看破瓜花钱,我们合不拢嘴,女人合不拢腿。

    大学四年也渐渐习惯了,没想到刚刚和破瓜分开这就又碰到一个壕。

    我看刀疤的衣服也没觉得多贵啊,比起纯洁破瓜动辄上千的衣服,他穿的感觉就是各种淘宝爆款,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款爷,等秃子关了门我立马学着他满面堆笑,“哥你原来是个壕。”

    刀疤摇摇头,“这是必要开支,这间房间里的都是横死的,老周领路也不容易,大多甚至是无人认领的。我估计你不是都看得见,从怨气比较重的开始看吧。就当是上课,你好好自己感觉。”

    我心说这说出去多新鲜,我一个大好青年大学毕业之后就业实习第一件事情就是重回课堂再深造,这课堂开在殡仪馆,新鲜,太新鲜了。

    刀疤微微皱了下眉,“你有一双鬼眼,能看得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这很难得,别浪费了。”

    我愣了一下,“鬼眼什么鬼?我只看过鬼眼狂刀。”

    刀疤无语了几秒,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06 人生的第一桶金() 
刀疤清了下嗓子,神情特别严肃,“我说的鬼眼是土话,一般也叫阴阳眼。其实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大多都能看到,但是长大了之后,这种技能就会消退了。你现在还能看到,算是天赋异禀了,很难得。”

    我看他这么严肃,就没再扯皮,再说这房间各种像恐怖片里的停尸房,我觉得死者为尊,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就跟着点点头。

    刀疤掏出了香烟,看了看四周,可能是想到在死者面前抽烟不太好,又把烟塞回口袋里了,皱了皱眉跟我说,“昨晚电梯里的姑娘是冤死,死后戾气重,所以你看得见。我不知道你能看到什么程度,所以今晚你先好好观察一下。现在他们不一定会出来,等下你背对我,数五下,然后睁开眼。不管看到什么,别害怕,别动就行。”

    我闭上眼睛,数了五下,大概数到二的时候闻到了一阵什么香的味道,然后数到四的时候,觉得周围空气突然特别冷。

    五——

    我睁开眼,整个房间瞬间变得阴暗,日光灯都灭了,只剩下几盏蓝色的驱虫灯,还tm一跳一跳的。

    低头一看,我周围是麻绳围的一个圈,很神奇的是这个麻绳是没有接头的地方的,就是一个圈。我又想起了西游记,有时候孙悟空去化缘就给唐三藏弄这么个圈,就怕唐僧被各种觊觎他肉体的妖怪生吞活剥了。

    瞬间觉得自己又金贵起来了,就差没对着刀疤叫悟空了。上次是黑粉这次是麻绳圈圈意外感觉自己特别被重视呢。

    这时候听见身后有沙沙的声音,我本能得觉得这不是刀疤发出来的动静。特别想回头看,但是刀疤跟我说别动,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别动是不是包括回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讲话。

    但是我有一种特别微妙的感觉——在我数秒的时候,刀疤其实就已经这个房间了,说不清为什么,我就是有这么个感觉。

    沙沙声似乎变响了,有些渐渐靠近的趋势,汗毛一根根都竖起来了,tmd刀疤你倒是给个话,这个汗毛竖起来算不算动啊?

    蓝色的驱虫灯闪了几次全都灭了,我一瞬间有点崩溃。闭上了眼睛——所以你说人被吓坏了吧啥蠢事儿都干得出,房间四周密闭的灯也没了我伸手不见五指闭眼睛有啥必要吗?

    闭着眼睛倒好,听觉嗅觉触觉都敏感了,这要是换个场地换个环境,给我一张爱心型的大床,还可能是挺愉快挺羞耻的一次经历,但是眼下我只闻到了特别腥臭的味道,感觉是烂了的鱼肚内脏混着变质的海带的味道,空气又冷又湿,咸咸的裹上了我暴露着的皮肤。

    一阵晃眼的感觉,隔着眼皮也知道是灯开了,我本能睁开了眼睛,白色的顶灯从未如此刺眼。

    一个肿胀溃烂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家伙和我四目相对,我估计当时心跳停了几秒,连尖叫都忘记了。

    这大概是个水鬼,我去原来人死了能泡这么肿这么臭。感觉像是一个装着十几天的鱼肚咸鱼海带的垃圾车正在往我头上扣,不知道屎盆子和这个味道哪个更令人作呕。

    一阵反胃,微微有点抽搐,不说别的,这味道人实在想吐,我就快胃痉挛了。

    那水鬼辨别不出性别,身上又白又肿跟发开来的馒头差不多,浑身滴着水,咸咸的带着大海的味道,不多会麻绳就被泡湿了,我有点坐不住了,但是脚软的时候,其实也没办法起身拔腿跑了。

    估计这水有点腐蚀性,麻绳居然眼看要被泡烂了。我心里骂了好多次娘,刀疤你太不靠谱了!我以为你掏出来的家伙起码牢固点啊!这水一泡就烂了的是什么鬼啊?!义乌小商品批发来的次品吗?!老子被你害死了!

    麻绳眼看要化在水里,那肿肿的家伙眼看要对我来一个泰山压顶。

    就在这时,刀疤从我背后越过我跳过来,带着一个麻布袋子,对准那家伙一兜,整个世界清净了。

    灯光似乎都柔和了一点,我看着刀疤连烟盒一起掏出来了一张红纸,对准布袋口子一起绑起来收口。然后就和电梯妹子那时一样,口袋不动了。

    我发现他晚上刚买的烟,这会儿掏出来的烟盒已经空了。

    坐起身,“哥,你抽烟太凶了,这对身体不好。”

    刀疤看看我愣了一会儿,似乎挺高兴的,淡淡一笑,“嗯,你观察力挺敏锐的。”

    然后他把空烟盒揉皱了塞回口袋里,“明早一起去一趟你公司,领工资去吧。”

    我傻了,“我才上班第二天。合同都没签呢。”

    刀疤转身去按门铃,“这件事我说了算,你小子工资可以日结,不然到月底你一下子拿不了那么多。”

    秃子肯定是跑来的,秒速开了门,我们走出去,刀疤又塞了五百给秃子,“尽快联系你老板,告诉他我有个人才要给他认识。”说完顿了顿,瞟了我一眼,叫我留一下秃子的联系方式,就径直走出去了。

    我远远看着他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一包烟,点了靠在大门口吞云吐雾起来,有两分无奈摇了摇头。

    秃子特热络的给我留了还让我加他,我看着他那个比基尼头像愣了几秒,转身去追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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