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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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婲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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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佩又是怎么交代的呢,他说:“我真的没说谎。那天晚上,我正过马路,一个轿车司机横冲直撞地开车过来,差点撞上我,我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他竟然摇下车窗,先白了我一眼,骂道:'没长眼呀!瞎子!'。看我没回复,就又剜了我一眼,还是大骂我没长眼。他妈的,我气愤极了,也骂了他,不过他已经将车开走了,估计没听到我的话。

    我越想越气,便打了一个黄面的,追上了他,跟踪着他,一直跟到了他家门口。

    我看着他上楼、开灯,我算好了他家的房门,我就开始等待。

    等到他家的灯熄了,人肯定睡了,我就顺着雨水筒的筒子,一路爬上了六楼。

    我从他家的阳台上,翻入客厅。

    先去厨房拿了一把他家的菜刀,才到他的卧室。

    看他一个人酣睡正香,就一刀下去,妈妈的,一刀毙命,结果了他。

    我当然没有愧疚和恐惧,我感觉很有快意,但肚子响了起来,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呢,我去他家的冰箱里一看,嘿,还有啤酒呢,就拿出两瓶冰镇啤酒喝了。

    他家餐桌上还剩有很多菜肴,估计他是做了三个人的饭,却只有他一个人吃。所以我就吃了不少餐桌上的下酒菜。

    最后,嘿嘿——我还在他家的沙发上,留下了个纪念!

    哈哈——憋不住了,就地爽了爽,拉了一泡屎,撒了一泡尿。”

    接下来,案件进展的十分神速。那个固定情人,原是个副局长,一直高高在上的公务员,沦为阶下囚后,一直颠三倒四的对待自己的问题,现在终于莫名其妙的被无罪释放了,自然开心快乐极了。

    在被羁押期间,这个固定情人已被原单位双开了。

    如今,不仅撤消了案件,官职也一样恢复了。当然,毕竟,他也是有错在先的,比如通歼这也是国家党纪国法所不容的,自然会被说事,所以最后他成了一名退休的副科级调研员。但不管怎样,他的生命有了保障啦。至于精神上的伤害——这个固定情人依法按照《国家赔偿法》有关法律法规之规定,提出了一定的法律赔偿,也便成为了《国家赔偿法》正式实施后,在通海市执行赔偿的第一人。

    人啊人,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高级动物吧。曾经在狱中,这位固定情人发誓说,只要让他走出牢狱,他全认了,只求情人能去求情帮助他出去,只要能自由了,他就要娶她。他们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正一走出去,获得了自由后,他便已然忘记了曾经对情人海誓山盟。情人不愿意了,恳求他要念及旧情以及过往的甜蜜幸福和信誓旦旦。

    但是,他乐了,说:“这世道只有朝前走,不回头,才会过得更有尊严和意义!”愣是舍弃了那死者的原配。

    然后,他先是要求国家赔偿,后是离婚,然后再婚。

    唯有最搞笑的,是那个新晋的小媳妇已然真的不再是那个信誓旦旦的固定女情人啦,而是一个九零后的小姑娘,只比他的女儿大三个月。当然,这都是后话,不再絮叨叨了。

    话说平纬这边人都特别蹊跷的是,四号牢房里的犯人们并未得到褒奖。

    罪上加罪的四号王佩死刑执行期,也并未推迟执行。

    原因呢?平傃询问了一番之后,才明白缘故是平炜未向看守所的民警举报此案。

    第一功,记在了平傃及其所在的刑警大队名下了。

    这可不是平傃渴求的结果。她有点槑了,不知该怎么去做了。貌似说什么都晚了……

    王所长更是十分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大怒,说:“怎么?看守所里没人才了么?为什么我们看管的人犯,坦白交代了的成果,全被他人截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这般重特大案情的外泄,功劳簿上竟然没有看守所的,算什么!”

    他恼羞成怒之下,居然接见了平纬。一见到平纬的第一句话就是气急败坏地嚷嚷:“平纬,你这家伙,总这样,干的什么鬼事呀!……让我们很被动的嘛!你,不知道,不明白吗?不就是没来看你么?没和你一起谈心,是我怕你心里难受,知道不?你可好,净给我挑事了!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平纬沉默着,什么话都不说。

    王所长恼怒地告诫平纬,说:“你说你说,这难道,这是平傃他们刑警大队的功劳吗?明明是我们的嘛!就是你,不按规矩出牌,理应受罚。对不对?你说。”

    平纬抬头看看他,笑了一下,说:“我说政府,您说的对!我说我错了!”

    平纬的那一个词:政府!倒是把王所长吓了一大跳,他心底里暗暗想,去他的,自己怎的忘记了,平纬现在不是与你一样,平起平坐的刑警大队长了!看起来,事实是一个样,人心儿却是另一个样!王所长彻底蔫了,只好喃喃自语般的说了一句话:“好吧,下不为例!”

    是的。看在段局长的面子上,姑且饶过这一回吧。下不为例!与平纬或平傃争功,貌似不很地道了。

    缘故?切,一个是女人啦,一个不是刑警老对手啦!王所长不禁暗自神伤起来。

    平纬更觉得很无辜很烦恼很无奈。毕竟,开始做事时,没人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第六十章 行刑前的“最后晚餐”() 
平纬感觉到了周围犯人们对他的不满与疑虑。但是,这样的问题,也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大概需要更多的机会来弥补吧。否则,失去信任了,问题就大了去了。

    好在第二天上午就要召开宣判大会了,此夜,是四号王佩能在这人世间度过的最后一夜。

    平纬似乎有一种满血激活的感觉,信心满满的。因为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越是到了临界点,越能得到最极致的收获。他越来越坚信,王佩肚子里揣漏勺,早晚都会拉出金戒指来的。

    傍晚时分,平傃和两个刑警小伙子带着一只道口烧鸡一瓶茅台几个烧饼,又来到看守所。

    她的如意算盘便是想先审问一下手头上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在审讯室里等待着平纬那边有可能的结果。如果有问题,瞧一眼平纬也是可以满血激活的感觉。

    是的,最后的最后,必须去探望一下平纬,也看看王佩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是如何表现自我的。从人性上来说,死刑犯的最后一夜,哪一个知晓或者其亲朋好友或有利害关系的人儿,都是会浮想联翩、夜不能寐,且故事多多的。

    要说王佩经过多日的倾诉、倾诉、再倾诉;回忆、回忆、再回忆。尤其是俯视着下面这一圈犯人们仰望他的眼神,虽然充斥着各色内容,但高高在上被仰慕的滋味,让他真心觉得他不仅仅是死刑犯了,甚至亢奋时刻,他俨然就是希特勒疑惑墨索里尼在成千上万人群前激情澎湃的演讲状态啦!

    自然,他的求生欲望也已然空前暴涨。

    夜幕低垂的此时此刻,王佩正傻呆呆地望着那一片夜空,从小小的高高的窗口,泻进来的些许微弱光,是月光么?王佩疑虑重重。阳光一不见了之后,王佩就变得异常寡言少语了。

    平纬站起来,极力掩饰着浓浓的焦虑。他明白如果王佩再不说话坦白,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查证了,万一遇见了不负责任的狱警呢?他甚至都有些着急了。虽然他清楚王佩必定有料,但是他不往外倒,也是毫无办法的呀。

    注视着王佩时不时瞟向自己的游移不定或惊慌失措的目光,平纬直觉自己的推理不是小说,自然明白王佩还有未吐出口的大案子。

    这个大案子,一定是个惊天大案!

    肯定的,不然,这家伙不会从中午开始,几次对着平纬,欲语还休。

    想到这里,平纬心定了,他装出一副铁定听你吐口的模样来,故意逍遥自在起来。他大概知晓的,最后的晚餐,会有精彩呈现的。

    果真,晚餐前,一个民警拉开门上的小窗口来询问:“四号,想吃什么?最后的晚餐哦。”

    王佩一动未动,只是间或转了转呆滞的眼珠,依然盯视着前方的小开窗,沉默了良久,才问:“什么都可以吃吗?”

    民警只能看见王佩的背影,就厉声喝道:“四号,说话呀,想吃什么?”

    围坐一圈子的犯人们慌了,立刻一个个开始鹦鹉学舌:“什么都可以吃吗?”

    民警微笑了,说:“只要我们能够搞到的,都给你做。人生最后的需求嘛,只要可能,我们都要满足的。”

    王佩脸色和缓了,瞟看了平纬一眼,大喊恶搞样的,说:“给我炖一锅红烧肉吧,再来瓶白酒。”

    民警伸着头,从小窗口瞧了瞧平纬,说:“红烧肉,没有问题;白酒,我得请示一下。”

    到底是精明的大胆王佩,立刻追叫,高声吆喝道:“红烧肉,您一定得是最正宗的五花肉制作成的;白酒,您一定得拿来一瓶五十二度的飞天牌茅台酒!”

    小窗外的民警大笑,说:“四号,你真了不得,这无理要求,也算服了,只有你小子敢这样提出来。说实话,这也是我十年来,头一次听到的,有死刑犯胆敢提出这样的高标准严要求呢!好吧,我可不敢做主了,我得去请示王所长去!我只向你保证,我一定请示领导去,你等着。”说完,民警大笑着,摇着头,走了。

    平纬也微笑着,朝王佩伸出了右手大拇指。

    王佩很得意,嘿嘿笑了一下,但脸颊却立刻僵硬并痉挛起来。

    围了一圈儿的犯人们,一个个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来。

    晚上十点,酒,肉,居然都上来了。

    酒,真的就是五十二度的飞天牌茅台酒。肉,果真就是正宗的五花肉烧制成的红烧肉。除此之外,还有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香喷喷的,让人口水直流。

    好家伙,让一屋子犯人们想不到的是,竟然全牢房的人,人人都有份。

    王佩走下了“神坛”,笑眯眯地给每个犯人都夹上了一块红艳艳肥而不腻的红烧肉,硬塞进每一个人的嘴巴里,看着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狼吞虎咽地一口吞吃下去,他自己却是吃不下一块儿。

    他又拿起茅台酒,撕掉塑料皮,拧开瓶盖,高高举起瓶子,晃啊晃,一股股的茅台酒酱香味充满了牢房。看着一个个眼巴巴的脸,瞧着一个个大张着的嘴巴,王佩说:“弟兄们,对不住啦,我王佩只能给你们一小口这酒水啦!”说完,他便给每一个人敬上了一小瓶塞的白酒,并一一作揖。

    最后,他才对大家说:“弟兄们,吃吧,喝吧,至少香喷喷的大白米饭管够!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敬给弟兄们的酒菜了,我在这里要特别感谢弟兄们!放心吧,弟兄们,这段日子里,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会给弟兄们再找任何麻烦的,我肯定不会去自杀的。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们都立功!都减刑!都早点回家去!”

    说着,王佩举起手中瓶子,对着自己的嘴,咕噜咕噜的,一个人干掉了那瓶剩余的茅台白酒。溢出嘴角的白酒,滋润了他的脖子,只见得到他的喉结一颤一颤的,眼睛里也渗出了浑浊两行泪花。

    一圈子的犯人们站了起来,也给王佩一一作揖,每个人嘴里都在说着祝福或感谢的话语。

    王佩的脸色通红通红的了,眼泪也若小溪一样流出来了。

    平纬一直默默凝视着这一切。红烧肉,吃到了两块,白酒,喝到了两口,夫复何求?唯有觊觎王佩快快开口啦。但是,看到这种情形,他立刻大声吆喝起来:“弟兄们,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是男人,就要有泪不轻弹!活着,要做真正的人!死了,也是一好汉!好了好了,弟兄们,要多为王佩兄弟着想一下,不能让他留给我们的记忆是这么一个熊模样吧?赶紧的,赶紧的,赶快去盛饭吃饭喽!”

    说着,平纬拿起碗,盛了一碗饭,又往上面浇了两勺红烧肉,递给了王佩。然后,将勺子交给了一个小跟班。

    于是,一圈子的犯人们忙碌起来了,热闹得热火朝天,一锅红烧肉和白米饭顷刻间,没了。

    很久之后,王佩才脸红脖子粗地拉上平纬,退到小开窗下。

    王佩立在平纬一旁,迟疑良久,才一咬牙一跺脚,对他说:“哥们,老子不等了!现在就坦白告诉你一件特别大的命案!知道咱省谁是主抓农业的副省长吗?”

    平纬思索一下:“我说,好像叫黎兵吧?”

    “告诉你,他老婆可不是失踪了哦!”王佩悄悄一笑,满脸诡异道。

    平纬并不知晓这起失踪案,但他依然眉头一扬,蹊跷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她的下落,你知道?”

    王佩吊诡一乐,洋洋自得地说:“当然了,我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平纬震惊,但依然淡淡的、冷冷的,笑说:“我说王佩,你是不是听谁说的她死了?不是只是不见了吗?我可告诉你啊,我说王佩,这可是你的最后关头,只要你说了真话,明天,至少明天,我就可以肯定告诉你,你小子就不会被枪毙了噢!”

    王佩眼睛凝视着平纬,眨巴眨巴,乐了,得意地笑了起来,一点要奔赴刑场的恐惧、焦虑和茫然的心态都没有了。

    他侃侃而谈:“当然是真的,我就只告诉你一人。你去报告吧,要么你一个人,要么让所有弟兄们一起,共享一下我带给你们的惊喜吧!我坚信不疑的,大家肯定都会立功受奖减刑的。”

第六十一章 惊天大案前奏曲() 
王佩仿佛又回到了被高高在上的感觉中,侃侃而谈:

    “事情是这样的。我从新江逃回来了之后,每天夜晚像个乞丐一样生存在郊外那条铁路线的大桥下。我知道我哪里都不能去了,只能在通海市内死气白赖地活着。正所谓越是危险地方越安全嘛!但我必须白天睡觉,晚上觅食。不然,很容易被通海市熟人发现我的。

    那天凌晨,我刚刚在一座大桥下躺下,准备睡觉了,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拨拉我的胳膊。

    我特别讨厌,以为又是城管的人嫌弃有碍市容,要赶我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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