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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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婲槑-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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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的警察们纷纷或者捆绑涂蝶或者愤愤不平地向所长述说着涂蝶的暴行,并指着已经窒息的犯人,说:“看——他死了,我们出死人事故了!”

    所长也很慌张,因为一个在押人犯如果突然意外死亡,那是一个警察政治和职业生命的终结呵,最严重的事故后果,或许还要追究或者连带行政或者刑事责任的。

    所长也不是不惊魂的。他立即高声叫人去请劳教农场的医生来抢救。

    涂蝶明白了自己还得充当“系铃人”。

    他便高声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告诉你们——我知道如何救助那恶霸,真的,你们不清楚——这个功夫有解药,真的——只有我能够救他——再救他一命!”。

    涂蝶叫嚷着,使劲地摇晃着身躯,想挣脱那些警察拧胳膊、拧手掌的束缚。

    所长凝视了涂蝶片刻,然后威严又冷静地说:

    “放开他!给他个救人生命的机会!”

    涂蝶也就没人明白,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救命机会。否则,一旦哪个恶霸死亡,那他也就在劫难逃。

    于是,涂蝶迅速地甩了甩僵硬的手臂,走到窒息的犯人跟前,蹲下身子看了看他的脸庞和脖颈,然后站了起来,转到他的屁股后面,在他的臀部上从后往前猛烈又凶狠地踢了一脚。

    于是,那个犯人的身体猛然往前窜行了一段,与此同时,一口窒息似的郁闷之气,就长长的,从他的嘴里忽然喷吐了出来!

    好家伙,那么大地一口气!粗粗地,长长地。

    那个人犯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又折回并蹲下身子的近在咫尺的涂蝶那双恶狠狠的黑眼睛,吓得他立即又将眼睛紧紧地闭上。

    但是,这个人的呼吸正常了。

    恶霸可能依然窘迫并惧怕,就高呼大叫:

    “救命呀——救命,打死人啦!”

    涂蝶就用手一拨拉那人的脸庞,笑道:

    “小子!记住,你欠我一条人命情哈!”

    那恶霸就迷惑地睁开了眼,瞧瞧四周,一张张都是笑嘻嘻的脸,惟有警察的都是不怒自威的黑脸,他喃喃道:

    “我得救啦吗?没死?”

    一直在旁边胡乱起哄并看风使舵的犯人们立即佩服又赞叹起涂蝶来。

第269章 一招称霸() 
从此以后,涂蝶就稳获了农场人犯中的“霸主”地位。

    所长却严厉有加,厉声喝道:

    “去——把涂蝶带到禁闭室去!我宣布,涂蝶违反规矩,惩罚他禁闭七天!先写出深刻检查。

    然后,我们再研究决定是否为他加刑!

    好啦,好啦,都散了吧,排队吃晚饭去——集合——集合啦!”

    于是,涂蝶在整活那个被他打得窒息的肇事犯人后,就又被关进了一间又小又黑的禁闭室,写书面检查,等待被加刑的处罚。

    那个恶霸也被惩罚不准吃晚饭,反省思过。

    但是,以后,他在涂蝶面前,再也不敢嚣张。

    被关押在小黑屋的涂蝶也一直不断地在思在想,到底怎么了?自己就成了一个劳教犯了呵?

    昔日的辉煌,如今细细思来,简直不值分文。

    今后的人生如此黑暗。那么,如此黯淡了的人生,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这是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涂蝶所要深思冥想的。

    孤寂、惶恐和茫然,也是他的黑暗思绪的泄漏。

    如果继续活着,为什么而活?又该怎样活下去呢?

    要过“国庆节”了,劳教所的所长决定杀了那一头不能产牛奶的老黄牛,为节日添些亮点和想头。

    毕竟,劳教所里的人们,也是要讲人道说人性的呵。一般每到节假日,所长都会安排人手,杀个自养的猪啊、鸡呀什么的。

    今年“十一”,要杀的,就是这头老黄牛。

    所长很重视也很谨慎,专门派遣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愤怒却倔强的力大无比的老黄牛捆绑在了两颗大树和四根木桩之间,并将它的四肢死死地固定在了木桩上,使得老黄牛不能有一丁点的自由活动的余地。

    三种屠宰的杀具:一个是菜刀,一个是匕首,再一个是长剑。

    却找不到一个敢于动手充当屠宰手的主儿,平日里那些不可救药的张牙舞爪的投机取巧的偷鸡摸狗的劳教犯们,个个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谁都不敢、更不肯应战。

    所长说:“叫涂蝶过来!”

    一个管教干部立即去了,一会儿之后,却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说:“涂蝶不肯来,说,必须所长亲自出马去请!”

    劳教所所长心头的那个气呵!怎么?一个被管制被禁闭的犯人,竟然胆敢如此嚣张和狂妄!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不理睬他,不信没有他人能够制服老黄牛!或者还能没有些个制服它的锦囊妙计?

    之前,所长派的有专人到附近村庄,找寻屠宰手的……可是,夕阳西下了,老黄牛还在凄惨地哀叫着,一声高过一声,仿佛乞求着人们可怜它、放过它、怜悯它。

    劳教所里,还是无人问津那三把屠宰的刀具。

    偌大的奶牛场,竟找不到一个敢动手的主儿,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夕阳西下了,老黄牛还在凄惨地哀叫着,一声高过一声,仿佛乞求着怜悯。是畏惧那老黄牛的浑浊的突出的哀求的湿润的大眼睛吗?

    所长指示:“拿麻袋来,罩住它的脑袋!”一阵子手忙脚乱,老黄牛满是泪水的昏眼,被盖住了。

    天,已经黑魆魆的了。所长高叫:“探照灯,打开!”刹那间,明亮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夜空。“谁上?就奖谁!”所长甚至都叫嚣起来。

    还是无人乐意或者胆敢亲手杀戮它。

    去请的专噬屠宰的人,终于也空空如也的回来了。

    南方的居民大都讲点迷信,这种杀生的不吉利的差事,绝对不会有人乐意承担的。再说,一个聚集各路大神的地方,居然无人敢于宰牛?也太有损诺大的劳教所形象了吧?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天已经黑魆魆的了。

    所长心里恨恨的,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去了厕所。

    趁人不备,悄悄的来到禁闭室。

    一见到涂蝶,就问道:“说吧!你个臭小子!有什么话,快说!”

    涂蝶得意的笑了,说:“不给我往上面报加刑,不再关我禁闭,不让我写检查。如果同意,那以后,您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一切行动听从您的指挥!绝对不再给您添乱!”

    一个犯人,胆敢如此嚣张提这样条件,所长心头很恼火,但是他沉默良久,竟然一口应承下来。

    事实上,精明的所长也一直在想:这个拼命三郎,在这里度过的劳教生活,还得有半年时间呢,是得给他个想头和念头,否则他天天给我肇事、惹事、找事,那谁也吃不消的。

    在黑黢黢的夜幕下,涂蝶尾随着所长来到了院子里。

    所长命令道:“谁又把探照灯闭了?打开——快打开!”

    刹那间,探照灯射出的明亮的光芒,再次照耀着了整个夜空,将农场的开阔地普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只见涂蝶径直走到三把刀具前,仔细察看一番之后,拿起了那把长剑。

    他用左手擦拭了几下刀刃,感觉还够锋利,就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嘴巴里发出一声胸有成竹的“嗯——”。

    然后,他走到老黄牛身旁,完全是一副笃定的神情,揣摩地转了一圈之后,来到老黄牛的正前方。

    那老黄牛好像感觉到了自己就要命毙似的,立即浑身扭动起来,狂烈异常,仿佛可以踹开涂蝶似的,庞大的身躯剧烈的晃动着、扭曲着——那哀求的惨叫声,更加凛冽而渗人。

    世人皆曰:屠宰者身上有一种气场,凡是被宰杀的生灵,一旦看见或感受到那点氛围,就会知道自己即将毙命。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呵。那凄楚的哀鸣,听的在场的人们全部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脑海里涌上了恐怖又惶乱的思绪,身体都开始颤抖又惊悸。

    然而,涂蝶是谁呵?

    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涂蝶竟然双手握刀,俩眼直视前方,连眼睛都根本不眨巴一下,就将锋利的长剑,一下子从老黄牛的脖下,前两腿之上,照着心脏处,硬硬的直直地捅了进去,深深地、狠狠地,以至于后来,涂蝶自己想将长剑再拔出来,竟然都未能如愿!

    也可能因为他的回抽动作过猛、过大,那吼叫的老黄牛迅速哑巴了,并且一下子从剑口处喷射出来一注鲜红、鲜红的液体来,直接喷溅了涂蝶一脸一身。

    那股强势的气流实在、实在是太猛烈、太突然、太气势了,冲击得涂蝶几乎是一下子就向后屁股着地,蹲坐在了地上良久,他才有了活气,两眼才有了转动,不由自主的放射出十分惊惧、万分魍魉的光芒,浑身也像老黄牛一样惊悸、扭曲和痉挛起来。

    涂蝶万分恐惧:那是个什么怪物?如此魑魅魍魉的?

    人群也愣怔住了,惊颤之极。

第270章 生灵涂炭() 
这样另类的屠宰生灵,世间实在太罕见了。

    在场亲历了血淋淋场面的人儿中可有愧疚了的人么,至少在这个劳教农场里是没有啊。疑惑上苍会将这一切记在心头的,悲悯这个沧桑自然界、动物界和人世间吧。

    涂蝶傻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盯视着那头倒地了还硬睁着那双哀伤又惊惧的眸子,一动不动,似乎也被震惊的呆了,内心充满了一份凄凉、一介悲哀,貌似自己的魂魄附体了老黄牛身躯内。

    涂蝶想:我的天呀,太可怕啦,会不会有报应?会不会将来所有的鬼魂都不会放过我?真TMD闹鬼呀,明明不是蒙住了老黄牛的双眼了吗?怎么我还会看到它的眸子是硬睁着的,而且还血淋淋的?带着忧伤和惊惧?奇怪呀。

    越想越怯,越想越怕,涂蝶仿佛看到了一缕青烟从那痉挛之中迟迟不肯毙命的老黄牛身体里飘出啦,攀援、上升,在他的眼前纠结,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倏尔,又都变成一张张牛头,每个诡异的脸部,都镶嵌着一双双哀怨的仇视的血淋淋的大眼,凝视着涂蝶,似乎在喃喃:等着,有你好瞧的!

    涂蝶就浑身颤抖起来,有点歇斯底里,几个人来按住他的肩膀,都不禁随着他的抖动而痉挛着。

    会来报复吗?动物也会复仇吗?会吗?会嘛!

    涂蝶感觉灵魂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和那些声响打斗着:挺住!杀都杀过了,怕什么?有种的,就等着瞧,老子还怕你了不成?鬼才怕呢!挺住挺住!没什么能够摧毁你的意志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怯,还怕你个老黄牛?哼——挺住!

    所长看着眼里,也怕在心里,走过去要搀起涂蝶。

    涂蝶突然一指那头老黄牛,就说:

    “先把它的那双眼睛挖出来!它要杀了我!它要复仇!它一直在盯着我呢!”

    所长就蹊跷,说:

    “蒙着黑布呢,你怎么会知道它还睁着眼睛?”

    涂蝶大叫起来:

    “就是,就是,快叫人来,把它的那双眼睛弄出啦,快呀——快快!”

    所长就把蒙着的黑布拽掉,本来是想告诉涂蝶,并让他亲眼见到,老黄牛已死,眼睛怎么可能还能睁着嘛!

    却不料,一拉开,只见老黄牛的那双黑幽幽大眼突兀着硬睁着,怪异之极,真是血淋淋的,恐怖得所长立刻也大叫一声:

    “啊——果真硬睁着呢!”

    就把黑布一甩,正好摔在了老黄牛的头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夜,越来越深啦,巨型探照灯还在闪烁着光芒。

    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了一个老警察,他对着厨师说:

    “走——我帮你,咱们一起去处理后事去!”

    然后,他又对着一圈人说:

    “你们——帮忙把所长和涂蝶送回去!”

    所长还好,别人一拉他,他就清醒啦,就自己站了起来,讥讽般的嘲笑道:

    “哈哈——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的!涂蝶——别那副熊样,快起来——快快!”

    所长又朝着围观的,被叫出号子来帮忙的人犯们吆喝道:

    “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快——过来,把涂蝶搀起来——”

    又对着几个狱警叫道: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带他们回去!快——带他们回去!”

    所长很有点恼怒,在犯人们面前太有失水准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涂蝶才在那个被他制服了的人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但是,他的双腿依然抖动着,脸色铁青,双眸惘然,似乎已然变为了一个涂抹着一片红色的高级动物了。

    那种恐惧、肃穆的哀伤氛围,几乎笼罩了涂蝶和所有在场人的心,相当长时间。

    第二天,无论是农场的人犯还是警察,依然在祥和的氛围里,度过了一个美妙美味的佳节。

    当烹煮牛肉的香气飘荡在农场上空的时候,人人都贪婪地吸嗅着,想象着中午时分的美味佳肴,只要涂蝶一个人拼命的呕吐。

    呕吐。几乎要把肠胃的一切都呕吐出来~

    开午饭了,人们争先恐后的排队,然后,大快朵颐。

    只有涂蝶,坚决不肯去食堂,更坚决拒绝品尝这头牛的美味。

    人们就纷纷说:“至于吗?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拒绝吃,也太矫情了吧?”

    来看望他的人儿很多很多,送来的礼物多数又都是盐焗烧煮的鸡鸭鱼肉,涂蝶就开始往外赠送,今天这个狱警几只,明天那几个犯人几只,后来,渐渐地,人们真就发现,涂蝶原来是彻底戒荤了。

    那个被他制服的人犯就和他开玩笑,说:

    “你小子原来也是个熊包呀?那么香喷喷的东西,你小子居然就不吃了?”

    涂蝶说:

    “熊包就熊包,反正我这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对生灵的恐惧和怜悯。不信,你等着瞧,我以后再也不会,也真是不敢再杀生了!甚至以后我绝对都不再杀或吃一只鸡或者一只鸭或者一条鱼,更不用说这些牛、羊、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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