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奇非偶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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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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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至着急忙慌地叫权宴回神,他很怕,刚刚的她,好像就在那一刻就要离他远去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她!

    这怎么可以!

    不可以!

    “权宴,你怎么了?!回神啊,跟我说句话!”

    权宴轻轻抓住呱噪的贺校长的大手,木然的回他:“打电话叫防疫局去收尸。”天气越来越炎热,如果不进行彻底的消毒,恐怕会在阳城蔓延起传染病和瘟疫。

    “叫了,你不用担心。防疫局的人去得很快,你义父他们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贺至并不担心旁的事,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权宴。就算天塌下来,也甭想把他对权宴的关注转移。

    “你刚才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

    贺至明显不信。

    “我还以为你这个医学博士跟普通人不一样,就算听到这些事情也不会有多大反应。”

    权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中脑水管破裂了?老娘肚子里还有你闺女呢!就算我不怕,你也不怕你闺女出点儿什么闪失?!”

    贺至赶紧“呸呸呸”打嘴,对着权宴的肚子点头哈腰的认错,“我错了我的错,以后我肯定注意!哎哟我的宝贝亲闺女诶,你爹我错了哈,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爸爸保证!”

    隔天,天气仍旧没有放晴,权宴最近在家里休产假,有医户因为中医堂在建的事情冒雨来找权宴商议。

    “老徐,你坐那。”小王氏倒了一碗热姜茶给他。

    “那就谢谢太太了。”老徐没客气,还滴着雨水的华发一缕缕的紧贴在脑袋上,再不喝一碗姜茶驱寒,恐怕要得风寒感冒。

    权宴裹着外氅坐在书房的太师椅,济生堂的老徐被让到客座。

    “徐先生,工地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权小姐,这雨势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要下到几时。工人们怕雨大,看不清楚,出差错,正闹罢工呢。我想着这中医堂急于一时也做不成,不如就给大家伙儿放工几天歇歇吧?”

    权宴右手习惯性的敲击实木的桌面,眼皮子垂着遮住了眼睛,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老徐坐立不安的勉强喝完了一碗姜茶,这才听到她发话:“工程建到什么程度了?”

    “梁椽都立完了,现在正往上铺干稻草和瓦片。”老徐连忙接上话,生怕怠慢了东家。

    “两个月能建完全部工程?”

    老徐擦了一把冷汗,“阳城也就最近这个时节降雨频繁,过了这个节气,大家手脚麻利一些,”他说:“一定能赶上小东家出生!”

    权宴不在意的笑了笑,原来他们都以为她赶工期是为了迎接她女儿的出生?

    没多解释,权宴放了话:“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诶,好嘞东家!”

    送走老徐,权辛也蹦哒着跟权宴进书房。

    她坐在太师椅上看院办文件,小胖子依偎在她身边,摸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小声的跟还没出生的妹妹讲话。

    也不知道权辛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么个习惯,每天跟妹妹聊天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日常功课。王子豪跟贺家兄弟找他出去玩也要等他跟妹妹讲完话才行。

    “姑姑。”权辛小心的摸着小baby胎动的点,像是被这个小生命奇怪的举动吸引住。

    “嗯?”

    “妹妹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抱她啊?”

    权宴想了一下,“大概要等你长大。”

    等你长大,回来找到她。

    权辛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这并不妨碍他期待着。“你以前也说过我要长大后才能去看妈咪,可是我现在也快要见到我妈咪了。还有还有啊,等我回来我会给妹妹带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夹心巧克力的……”

    权宴慈爱的摸摸他的脑袋,耐心的听他讲述他对未来的期许。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儿,你爸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贺至低着头择芹菜,对他亲妈的提问闭口不言。

    贺妈妈有点忧愁,她这个幺儿,打小儿就是倔脾气。你问他什么话,只要他不想说,你就算,打他千遍万遍也甭想撬开他的铁嘴钢牙。

    “唉,你爸爸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上次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他不跟你计较。”

    贺妈妈顿了顿,张开嘴,似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爸说的那事,不如,就赶紧办了吧。”

    贺至当作没听见,扭身出了厨房。

    权宴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他还不想惹他媳妇儿生气。

    可是大昌在外面等候多时,贺妈妈向贺至开口的那一刻起,贺爸爸就没想过再让贺至这孙子有继续懦弱下去的机会。

    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庸庸碌碌一辈子,在女人的祖辈荫庇之下一辈子没出息。

    “你爹说了,甭管你想没想好,下个月三号,他亲自来押你回西北。”大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无动于衷的死小子,“孙子,媳妇儿也娶到手了,孩子也有了,我们该帮你的也帮了,你是时候继续你的任务了。”

    贺至直直的盯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他:“我现在有妻有子女,也有体面的工作,凭什么要去为别人卖命。”

    大昌一滞,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告诉老头子,他就算是拿枪来指着我,也不要想我会离开我媳妇儿。”贺至挑着眉毛告诉大昌:“我这就是跟他挑衅,你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大昌猛的一回身把他摁倒地上,嘶声裂肺地朝他吼:“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又是为什么把你放在这儿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一个个按着不发,就等着你老子的亲信撤出阳城好让你去蹲大狱!”

    贺至一时不察被大昌按在了地上,虽然恼怒,但是他也没忘记反抗,“那又怎样?!”贺至不怒反笑:“我就算蹲大狱我媳妇儿也能倾家荡产的把我从牢里救出来!就算阳城不能再待下去,全国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世界这么大,总有我贺至一家三口的容身之所!”

    “而你们呢?”

    “你自问你对得起嫂子吗?她辛辛苦苦拉扯着一双儿女等你那么些年,好不容易离开黄土扬天的西北,刚来阳城享几天福,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她离开孩子?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却不肯认你?”

    大昌眼睛猩红的被贺至一拳揍倒在地,却无力反驳他的质问。

    贺至解气地站起身往书房里走。

    “那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已经开始怀疑你,并且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得意的背影突然顿住,迅猛如捷豹的身影猛的扑过来,大昌一掌劈开贺至的拳头,俩人扭打在地上,拳脚相争。

    贺妈妈在厨房看见这个场面,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目光悠长,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聚焦在哪里。

    她整个放空了自己。

    “不管你是信了没信,我都要告诉你:权宴看见你跟新来的陆璐关系密切,而有一个穿道袍的男人经常在权宴身边转悠。你媳妇儿已经不止一次的去山上道观找那个男人,而且打发了司机在山下等她。”

    “我跟陆璐没关系!”贺至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跟我说没有用!”大昌回吼。

    两个人筋疲力竭的各自回家,各找各家媳妇儿。经过今天一战,两个人谁都没有赢,因为对方的话,他们都该自我检讨。

    贺至不信大昌的话,可是在他偷偷跟踪了权宴和秦微几天之后,他又不得不信了。

    秦微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至于是谁,他心里门儿清。

    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跟贺至对着干,但是在某些时候能让贺至气到冒火,秦微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还是很乐意而为之的。

    权宴在前面走,一边想秦微刚刚给她的设想。秦微趁她不注意,稍微扶了一下她的腰,帮她上台阶。

    “我刚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好像又记不清了。”权宴向他道谢,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清楚应该是怀孕太久自己都变傻了。

    秦微一如既往地嘲笑她,只不过这其中带了刻意的行为。

    权宴静静的看着他犯贱招笑。

    在贺至的眼里,这一幕像极了以前的他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闻知贺妈妈从楼梯上摔下来,并且伤势不太好的时候,权宴立即催司机折往医院。

    “司机,麻烦你现在去中医堂,告诉那边的老徐我改天再过去。”

    本来从学校出来是想应邀去参观一下中医堂的建设,没想到还没走出办公室的门,医院这边又来了电话。

    院办一看是贺校长的亲妈,伤势又不轻,直接打电话给行政校区,但是冯主任说贺校长不在。院办秘书怕拖久了耽误这位有来头的老太太的伤势,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到医学院权宴办公室。

    权宴一路疾走,轻车熟路的来到手术中心,院办秘书一看到她出现在长廊,就立马迎了上去。

    “老太太伤势怎么样,哪位大夫在里面手术,贺至电话打不通?”权宴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不带喘气儿的。

    秘书架了架鼻梁上的眼睛,虽然打心里面对冷面院长发怵,但表面上还是很有大将风范,临危不惧。

    “骨伤小武接的诊,老太太送来的时候还清醒,一个劲儿的嚷着疼。小武给送去拍了CT,髋骨骨折,脚腕骨骨裂。老太太年纪大了,大家怕出事,就请石主任站手术台了。还有贺校长,听那边人说是带新来的秘书下去考察工作去了,等他回来会通知他马上来医院。”

    权宴心事凝重的点点头,并没有在意非医务人员的秘书对医学术语描述不准确的问题。

    “让手术中心给我准备防护服。”权宴吩咐完就径直走向手术通道,秘书跟前台打好招呼,前台护士长马上找人从另一条通道去帮权院长换衣服。

    院长都大驾光临了,再怎么工作经验丰富的操刀大夫都会觉得紧张,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院长顶头的太皇太后,杀伤力不比院长小。

    “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权宴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

    石主任:安慰完更紧张了……

    在场的不管是一助二助实习医生还是跟台的护士长,后背无一不被冷汗打湿,毕竟是院长亲自督台。

    贺妈妈彻底昏迷之前向权宴抬起了右手,护士注意到她的动作扭头叫权院长。

    权宴连忙走过去抓着她的手。

    “权…宴,你们,好好的。”贺妈妈出了一脑门虚汗,因为失血过多面色也有些微黄,打了麻药之后她就格外想要闭上眼睛。

    权宴不知道贺妈妈这话从何说起,她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好。”

    贺妈妈艰难的动了动脑袋,彻底昏睡过去。

    贺至赶到医院,贺妈妈已经从术后通道直接转到干部病房。

    权宴坐在房间里,扭头看惊慌失措的他。很显然,贺至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陆璐不尴不尬的跟在后面,权宴眯了眯眼睛,不温不凉的勾了勾嘴角。不等贺至问她他妈的病情,权宴直接告诉他:“你妈手术很成功,现在看预后。奶奶那边有点事,我先过去了。”

    权宴走到陆璐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来看了她两秒,不多不少,然后直接走出病房。

    陆璐咬着下唇,委委屈屈:“贺校长,我……”

    贺至背对着她,低头看着他妈妈,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回去吧。”

    “贺校长,我可以帮你照顾伯母!”

    贺至无声的笑了笑,权宴像这样问都不问连听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胸腔里弥漫着一股酸楚,“我贺至还不至于穷到连一个看护都请不起。”

    权家众戚等候权宴已久。

    “东家,老祖宗——”蒋老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权宴沉默了。

    小王氏呆呆的坐在她的雕花木床上,望着窗外的鸟语花香,俨然一位迟暮的老人。

    权宴看看她,再看看乌压压的一群人,仿佛有些无措。

    “……”她是一名医生。屋子里坐着的,全部都是医生。

    然当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到了大限的时候,他们十几号人,大把的医药资源可以用,却救不了一个人。

    实在是,“枉为医。”

    “连自己至亲的人都救不了。”权宴冷笑一声,眼神慢慢晦暗沉寂。

    “可笑,可悲。”

    权宴沉默了一下午,没有让人打扰。

    她守着沉睡的小王氏,像是在守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奶奶,我算来算去,算完了贺至,算完了我的孩子,却惟独忘记你。”

    她抬手抚上她雪白的鬓发,“我以为你无所不能,但却忘了你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生死注定的凡人。”

    “我固执的以为,你不会老去;自私的以为,你会像一棵虬根蜿蜒的生命之树永远守护权家……”

    她握着小王氏枯老矣的双手,额头贴在她的手掌之上,虔诚地祈祷她的救命稻草不会老去。

    我即将要失去贺至,失去孩子…失去你。

    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

    好像一个想醒、又醒不过来的梦,它清楚的让我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最后又会失去什么。

    它让我无法闭上双眼逃避现实,它让我睁着眼看够生离死别。

    “权宴。”

    像是寂静的山泉落下一滴水,“叮咚”

    权宴猛然惊醒,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小王氏。

    然而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摸摸她的脑袋,给她一些动作上的鼓舞。

    权宴心如止水。

    “我看见了姐姐和老爷。”油尽灯枯的小王氏脸色透露着一股灰败,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沉缓苍老的声音满满的陈述:“我等了他们好多年,好多年……”

    权宴含着泪水摇摇头,隐忍的抓住她的手掌,并不希望她再讲下去。

    “人终有一死。以前他们不愿意来找我,说我太小了,权家没有人护,我说好,我在长大,我会保护它。”

    “奶奶——”

    “权宴,”她垂垂老矣的转头看她,眼神里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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