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奇非偶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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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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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初看上我,家里还搭了不少‘嫁妆’。为了结婚你自个儿受到的憋屈不用我一一数给你听,结婚了我对你非打即骂,平常也是对你爱搭不理……贺至,你说你亏不亏?”

    贺至别堵的没话说,最后就咕哝了一句:“你也不是全无优点的。”起码有时候对他很好。

    权宴没听见,她只是通过这么些天的自我检讨,感悟出了一些自身缺陷。“我也就一张皮囊能讨得你欢心,可是比我漂亮得多了去了,也不见得我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我从小性格就不好,娇生惯养到成年,做事飞扬跋扈,对你十分不好。什么事情都不能跟你说,你总是因为我的坏脾气受到各种委屈,你身上的伤疤是我故意给你挠的,你受的委屈也都是我给你的憋屈。贺至,你这一生的幸与不幸,恐怕都已经被我耗光了吧。”

    贺至听她说这么多的话,低着的眼角微微湿润,怕她看出来,他就一直低着头,“说什么玩意儿呢?你这个姓权的女人有事没事说这些破事做什么?”

    权宴将毫无知觉的手掌放在他头发微刺的头顶,她说:“贺至,下辈子别在遇上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找一个爱你的、你爱的,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能与你长相厮守,陪伴你白头到老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

    “……你胡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婚() 
132。

    自她出院开始算起,这已经是贺至第九次喝得酩酊大醉。

    他盘坐在门口,逼仄的玄关容不下他的胡闹。

    权宴木着一张脸,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发酒疯。

    “姓权的!老子!告诉你嗝儿~”他猛地甩了甩发昏发沉的脑袋,脸颊绯红,哪怕口齿不清,他也要坚持说完:“老子、以后、都不稀罕你了!”

    权宴脸色黑沉沉的。

    “呜,你这个没长心的女人!”贺至吸了吸鼻子,脑袋还是很沉重,他有点想哭,索性侧蜷在地板上。“嘶~是我不好吗?是你不识货!”

    权宴翻白眼,看不惯他偷偷流眼泪的小媳妇儿模样,使脚踹踹他的腿,权宴说:“起来,去沙发上睡。”

    他翻了个身,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脑袋。

    权宴皱眉,脱掉拖鞋用脚把醉酒的贺至扳过来,贺至自己又翻过去。“别想着我能伺候你,赶紧的自己起。”

    “你再这样,再这样对我……我就我就不要你了!”

    权宴冷笑一声,“贺至,你吓唬谁呢?就你这感人的智商,我巴不得你赶紧滚蛋。还不要我?给你能耐的,胆子里长结石了?”

    地上的男人心里委屈得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权宴半点都不想跟他废话,抬脚踹了他一下,她怒气冲冲的回房去了。

    贺至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看着昏黄色的天花板,眼泪无意识的爬满脸颊。

    去而复返的权少女手里握着一根毛巾,见他这班颓废,嗤笑一声,也顾不上他此刻可能听不懂,她说:“瞧你这点出息→_→。”

    然后她扶着腰慢慢的跪坐在地板上,用温热的湿毛巾十分仔细的擦试着他的额头、脸庞、下巴、嘴角。

    仅有几次享受到这种温柔待遇的贺某人心里笑开了花,但是脸上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淌,他甚至都控己不住他记己。

    “……我是没出息,这么多年来,都让你丢人了。”老半天,贺至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给权宴惊诧了一下。

    权宴没想过贺至会清醒得这么快,她可能说话的时候也没指望贺至能听见。

    地上的男人慢慢的摁着地板坐起来,脑袋浮浮沉沉,就像一艘位于风暴之中的小船孤独的漂流在黑色大海上,没有目的地,没有小岛供它着陆。

    “媳妇儿,我晕。”他委屈的嘟着嘴,也不会跟权宴顶嘴跟她生气了,因为头晕的感觉太幻灭了,让他打不起精神来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置气。

    他抱大腿,唱着跑调的歌曲,“媳妇儿媳妇儿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我今生今世都爱你,永远不分离~”

    “头疼?”权宴一把推开他的狗脑袋,不屑的低睨:“活该!晕死丫的,整天滚出去喝酒,你怎么不睡在大马路上呢!”接着把一坨毛巾扔在他的俊脸上。

    贺至一把把毛巾撸下来,表情带着莫名的委屈,他低头揪着毛巾,嘟囔着:“你不要我了……你有别的男人了……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了……别的男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但是我行……你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呢……怎么就那么多孙子盯着你呢……嘶,权宴,我要走了,我真的不稀罕你了。”

    权宴带着药箱返回来,就听他自己搁那儿嘀嘀咕咕半天,“咋滴啊?不是说头晕吗,赶紧滚起来沙发上坐着。”

    贺至抬头,茫然无知的盯着她的脸,但是眼睛并没有聚焦。

    “权宴,我要走了。”

    “走哪儿去啊?”大半夜被他吵醒的权宴毫无耐心,漫不经心的开始混合生理盐水融合试剂。“去大昌家继续喝酒?还是回你妈家哭鼻子啊?”

    “……不是。”贺至突然低下头,鼻音浓重。

    他摇头:“不是,不是的。”

    她说:“等你打完针,爱去哪儿去哪儿行啵,现在去沙发上趴好。”

    贺至抬起朦胧的眼睛看了她半天,看得权宴心里烦躁,他才识相的爬起来到沙发上,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权宴,你说我要是走了,你们娘俩儿该怎么办呀?”

    “凉拌。”权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疾手快的抽出针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摸摸贺至的狗头,“给你妈打电话去吧。”

    打完针之后给他妈打电话已经成了贺至遗留的历史问题,权宴的本意只是想逗逗闷闷不乐的贺至,却没想到他反应强烈不满。

    “我不打!姓权的你这个女人没有心!起码是对我半点没有真心!”

    权宴直愣愣的看着他寒气逼人的红血丝眼。

    “你说,你是不是找好下家儿了!就等着我一死,你就带着老子的儿子去投奔那个野。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吧!用不用老娘现在就neng死你给你解脱啊!”

    “我就是疯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贱。人!”

    权宴面对这样面目狰狞眼神阴鸷的贺至,心就像是结了冰又碎成片一样,生疼生疼的,但是又说不出来的酸涩与苦楚。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贺至能有今天这副德行,完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贺至,你弄错了。”

    “我走的那一天,绝对不会带上你的拖油瓶。我权宴怎样来的,就要怎样回去,不会带走一人一物。你要是死了,我估计你妈也不会认这个孩子,所以呢,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权宴嘴上说得轻巧,其实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痛彻全身,连一块骨骼都不肯放过。她舍不得贺至,也舍不得这个已经跟她朝夕相处大半年的孩子,但是时空法则就是这样的,她只是大千世界中的区区一介蝼蚁,做不到打破法则来满足私欲的事情。就算她想做,也是有心无力。

    贺至掐着她纤细的脖子,眼睛通红,“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妈!”

    权宴左手攥着他的大手,右手抬起来甩了他一巴掌。

    贺至的脸偏向右侧,半晌,他松开了权宴脖子,麻木的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鲜血。

    “离婚吧。”他扭过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很平静的说。

    权宴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剧痛的嗓子压抑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他。

    “权宴,我觉得我错了。”

    “所以?”

    “离婚吧。孩子我带回西北,我妈养得起,她不是你想得那样不堪,她会对她的孙子负起该有的责任,不像你这个亲妈,随随便便就可以扔下自己的骨肉。”贺至低垂着眸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权宴下意识的踉跄了两步,然后跌坐在沙发上。

    这算什么?什么时候贺至也敢对她主动提出离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要() 
133。

    ‘当初追人像条狗,如今睡完嫌人丑。’

    权宴听见贺至愤怒的低吼之后,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还好贺至吼完又一头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不然权宴一定会掏出一把手术刀,把他一片一片喇成白骨精。

    权宴恨恨的抬脚踹他四五脚,心里才算是稍稍解了点气。她居高临下盯了他半天,她的黑影覆盖了他的双眼,她也没有再次叫醒他,脑袋一扭,关了灯直接回房睡觉去了,连一块毯子都不想施舍他。

    贺至睡到凌晨被冻醒,正好新家居委会大妈来拍门,“小贺同志,暖气这两天检修,恐怕这两天要暂停供暖了。”

    他睡的一脸懵逼,头发乱糟糟的张牙舞爪。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挺冷的。小贺不是大妈管闲事,好歹你媳妇儿也是怀了你的孩子,你闻闻你这身酒臭味,不知道注意吗!真是的!我去通知下一家了,你自己多注意。你搬到咱这块儿,咱就是一家人。我说话直接你也别放在心上,不爱听的话就当大妈没说过。”在居委会大妈一脸鄙夷的眼神下,贺至关上门,回到客厅。

    “啧,断片了。”他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搓脸颊,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鼻塞。

    余光瞥到垃圾桶里的废弃针头,贺至屁股一紧,眼前一黑,横倒在沙发上。

    睡到昏沉的贺至被小胖子闹起来,“姑父起床了!要迟到了!”

    权宴将刚用废的针管又扔进垃圾桶里,幸亏贺至刚醒眼花,要不然说不定还能再晕过去一次。

    小胖子捧着碗啃着昨天剩下的猪蹄,油腻腻的小猪蹄糊在贺至冒着胡茬儿的下巴上。

    “快起来啊!”

    贺至动了动身子,本来只是想翻个身调整一下姿势,但是臀大肌上的微刺感不得不让贺至僵硬:“你又给我打针了?”

    权宴懒得看贺至那张欲哭无泪的蠢脸。

    “羞啊!”小胖子边啃猪蹄边鄙视他,“贺至!你可真完蛋!”

    贺至恼羞成怒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把小胖子气得爬起来哒哒哒跑到权宴跟前儿告状,“姑姑他不听话你再给他打两针!不,十针!一百针!”

    贺至双脚落在拖鞋上,表情僵硬的伸手去揉臀大肌,语气生冷,“你个小王八蛋小白眼狼,老子白把你养这么白胖了,还一百针?你咋不让你姑直接毒死我呢?”

    小胖子瞪着他继续啃猪蹄,权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收拾完药箱转身去书房。

    贺至莫名其妙的看着权宴的背影,转头问吃得专心致志的权辛:“你姑这又咋了?咋又不搭理我了?她咋整天不稀得搭理我呢?”

    小胖子哼哼两声,帮他解决问题:“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贺至茫然的摇摇头,“我最近挺老实的啊。”

    小胖子想了一会儿,又问他:“你是不是不听话了?!”

    “额……”贺至被小胖子的猜测羞愤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贺至你可真完蛋!”

    小胖子从沙发上跳下来,抱着碗朝他做鬼脸,然后哒哒哒的跑去书房。

    贺至也想跟过去,但是他怕权宴不高兴,不去他又心里难受。

    啧,真难办。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

    没一会儿,小胖子又跑出来了,他踮着脚把油渍麻花儿的碗放在餐桌上,油乎乎的小猪蹄往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又跑到贺至跟前儿。“姑父我们该吃午饭了,我今天中午想吃辣白菜,还有拍黄瓜,肉包子有木有?卤鸡爪有木有?糖醋排骨有木有?”

    贺至算是听出来了,他刚才跑进去那一趟,权宴肯定是吩咐了他什么。就以他的尿性,这小胖子绝对不可能要纯蔬菜吃,恐怕前面两个是权宴吩咐的,后面三个是他自己想吃的。

    “你都啃俩猪蹄了还吃啊!没有!只有大白菜和拍黄瓜!”

    “你咋那么抠搜呢?给我饿瘦了咋整啊!”小胖子不服,等着俩澄澈的大眼睛,掐着腰跟他犟。

    “嘿你个小王八蛋,跟谁学的口音,老子还是你姑教过你东北话儿啊!瞅你这调儿跑的,八头驴都不一定能给你撇回来。”贺至挺纳闷儿,他和权宴都是正常口音,咋小胖子就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了?打早上他吵醒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味儿不对,听了半天,合计他这味儿是真偏了。

    小胖子扯着嗓子跟他喊:“东北话儿怎么了?!我们班小朋友数我东北话学的最像!”

    “你们班都学?怎么回事儿?”这年头不学俄语改学东北大碴子了?虽然东北那旮瘩里苏联是挺近的,但也不至于俄语偏成这样式儿的吧?

    “哼!我们大刚老师说话就这样滴!”

    “大刚老师?他教你们什么呀?”

    “教我们俄语!他是我们的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你们啥时候换班主任了?我咋不知道呢?”贺至脑子里一团浆糊,感觉自己昨晚喝那一壶老酒断片断得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说到这个小胖子更生气了,他抱着手臂,气哼哼的把大脑袋瞥到一边,肚子上的油渍已经大面积的覆盖了他的半片儿衣服。

    “咋滴了?”贺至蹲在地上,戳戳小胖子的大脑袋。

    小胖子又哼唧一声,干脆整个人都扭过身去,背对着贺至。

    “不是到底咋了?你又让小朋友给欺负了?那什么你大昌叔叔这两天搁家里呆着没事儿,下星期带你去练武?”

    小胖子这才偷偷的看他一眼,问他:“真的带我去?姑姑不让也带我去?”

    贺至黑线,这小胖子问题问得也太直接了,就算他妻管严耙耳朵的形象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他身为一个小屁孩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你骗我!”没得到贺至明确答复的小胖子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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