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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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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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了牛角尖,又或者说,骨子里的倔强因子又开始滋事了,逼着她必须要问个明白。

    顾初的话引起了陆北辰的不悦,唇稍最后一点的柔和都敛去了,“你觉得现在的幸福需要你的掩耳盗铃?”

    “你当然会觉得幸福,因为所有的事都要按照你的节奏去走,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什么结婚不是现在,要孩子不是现在,说白了,你就是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你不需要负责任,又不会缺个暖的!”

    “顾初,说够了。”他凉了嗓音,语调虽平静,但仔细听能嗅到暴雨来之前的预警。

    顾初自然能听得出来,如果换做平常她就会乖乖闭嘴,又或者,小心翼翼走上前窝他怀里,她敢确定的是,这两种方式都会令他笑逐颜开。但今晚,她就咬紧了牙关不想向他服软,他凭什么这么控制她的情绪?她不是孩子,她有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愿。

    “如果你只想找个听话的,那么一推门外面大有人在,你何必又来招惹我?”她攥紧了拳头,愤愤道,“这样的你真令人讨厌!”

    看得出陆北辰在一直隐忍自己的情绪,抿唇,下巴绷得很紧,半晌后才一字一句道,“把你的大小姐脾气给我收起来,以前你怎么胡闹随你,现在我不会惯着你。”

    “对,我就是大小姐脾气!我就是蛮不讲理了!”顾初成了刺猬,冲着他大喊了一嗓子。

    她错了吗?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陆北辰的脸色愈发难看,眼底也愈发地寒凉。

    “说什么你为我好,其实你不就是想找个听你话的吗?我是人,又不是你养的物!”顾初满腔的委屈,愈发地歇斯底里了,指着他,“你有想过你是真的爱我吗?如果你是真心爱我的,你就不会这么对我!”

    陆北辰还是一言不发。

    他越是这样,顾初就越是生气,可更多的是道不尽的委屈和尴尬。以前她总会选择默默等待,想着能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求婚惊喜,但今天,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和盘托出了这件事,她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个,而他,是那么明确地告诉她,现在,他不想结婚。

    是的,她从来没有强迫他现在就结婚,可这种话听在耳朵里她是受了伤的。

    陆北辰走近她,说了句,“我现在不能跟你结婚,但不代表我不爱你。”

    话说得这么明,如把刀子似的扎进她的心脏,一片片裂开,流了血,叫嚣着疼。顾初没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胳膊被他一把扯住,又将她拉了回来,在她头顶落下低喝,“闹够了。”

    顾初的喉咙都在哽疼,原来,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当她在胡闹,在耍脾气。她越想越气,一把甩开他的手,吼了句,“既然你觉得我就是在胡闹,那就分手吧!”

    话音落下后,空气瞬间转得寒凉。来自他的眉眼、紧绷的唇角,又渐渐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就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一枚原子弹炸下来后,周围瞬间变成了宁静。

    而顾初也被自己这句话惊到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这也不是她想说的话,可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从嘴巴里钻出来了,丝毫没经过大脑的。

    情急之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北辰在原地僵了好久,整个人如同石化似的,看着她,眼底虽有冰冷,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说出去的话形同泼出去的水,顾初虽说懊恼,但覆水难收,使劲咬了咬唇,转身出了厨房。

    陆北辰还伫立在那,盯着她的背影。

    她越走越远,像是要走出他的世界,心口被莫名的力量给撕开,剧痛碾过,令他透不过气。他的手掌倏地攥紧,咬了咬牙,几个快步上前。

    还没等回卧室,顾初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量逼近,没等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就再次被他箍住,紧跟着,她被按在了墙上,他的力道是如此地大,她只觉得后背一阵生疼,疼到近乎要窒息,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你刚刚说什么?”他的大手近乎能捏碎她的肩头,压下来的脸铁青难看。

    顾初身子本来就弱又娇小,而陆北辰高大结实,单从身高比例上就远胜于她。再加上他的手劲之大,令她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张,却只剩下气流,出不了动静。

    “说话!”他低喝。

    “放开我。”她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然后,声音才渐渐转大,“陆北辰你弄疼我了,放开!”

    他的手指苍劲有力,箍住了她的肩膀卡在了她的锁骨,恰好是按在了她的肩前上,虽说她是学西医的,但在学内科时也深信中医的理念。肩前被他这么一压,她不但觉得透不过气来,就连手指头都痛到发麻。

    “你竟敢提分手?”陆北辰的瞳仁缩了缩,迸发着一股子冷,他看着她,几乎能把她活吞了的架势。

    顾初疼得要命,人在这个时候往往就口不择言了,用尽了全力才将他推开了一点点,冲着他大吼,“对!我就是想跟你分手!我要跟你分手!”

    她歇斯底里,眼眶红了,紧跟着眼泪也下来了,整条手臂都在疼,但也不及心口疼。

    陆北辰没有再上前,也许,他是看见她在捂着胳膊,也许,他是因为她这次看似的决绝,他没动,应该说,忘了动。可拳头是紧攥的,青筋凸起,近乎蔓延到了小臂。他始终盯着她,眼里的凉如腊月寒冰,许久后他咬牙切齿道,“好,顾初,算你狠。”

    顾初的倔强也上来了,捂着胳膊回了卧室。

    房门“砰”地一声被她甩上。

    一切,又趋于平静。

    ——————

    这一晚,注定了不平静。

    筱笑笑打从a大毕业后就留在了上海,顾初离开了学校后,她就成了全班成绩最好的那一个,学校对她百般照顾,曾一度考虑她出国留学的名额。那一年顾家出事,乔家与顾家的关系破裂。她看到了新闻,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她跟顾初一度失去了联系,但不意味着她不去关心顾初的情况,只是听说她离开了上海,就音信全无。在她决定接受校领导安排出国留学的前一晚,她打电话约出了乔云霄,她给出的借口是,她想知道顾初的情况。

    那一晚乔云霄喝了不少酒,最后醉倒在餐桌上,她上前扶他的时候,他反身抱住了她,紧紧的,醉眼迷离地看着她问,你等着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娶你,一定。

    她在酒店开了间房,又找人帮忙将他一路扶回了酒店房间。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说醉话,又或是梦话,无非是:我要娶你……娶你……

    筱笑笑知道他口中的“你”指的是谁。乔家大少与顾家小姐订婚的消息传得遍地开花,何等的大肆渲染,而如今,一切都如梦泡影。可她宁愿就这么听着,假装他口中的“你”指的是自己。

    梦终将要醒。

    看着醉酒的他,看着他那张在她梦里出现了不知多少回的英俊脸颊,筱笑笑没有忧伤,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能有这么一次静静地看着他的机会也是幸福的。只要天明,她就要走了,各奔东西,再相见也许是多年之后,那么再见到他时,也许真的就能放下了。

    她为他煮了解救茶,看着他一点点喝完后她才放心,她打算离开,可刚到门口,他就踉跄地追了出来,从身后将她搂住,他低低地问她,你要去哪儿?别走,别离开我。

    她的手就僵在了门把手上。

    很快地,乔云霄的吻就落下来了,呢喃了个名字:小初……小初……

    她心如刀割,将他推开,告诉他她不是顾初。

    可是,醉酒的他着实将她当成了顾初,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说,我知道你只是……只是把我当成哥哥,但是我爱你……很爱你,你要嫁给我……不能嫁给陆北深……

    男人醉酒的身体异常有力,蕴藏着可怕的晴欲。

    她挣脱,他却压得愈发紧。

    再后来,她不再挣扎了,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

    她爱他,哪怕是将她当成了别人,哪怕只是做一场露水夫妻,她也忍了。

    那一晚,她被他压在身下,在沙发上完成了她由女孩儿到女人的蜕变。

    他给她带来了痛,也带来了快乐,她的泪水与他的汗水混合在了一起,却还是紧紧地抱紧了他,不舍放手。

    痴缠,最后终是落下帷幕。

    天亮之前,筱笑笑离开了他,离开了酒店。

    她知道他不会记得,她也知道,这种事就算能记得又怎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可以为她自己负责。

    翌日,她在临去学校答复前吃了一颗紧急避孕药,她是学医的,太明白昨晚在危险期的情况下发生那种事后果会怎样。一切都只是梦,遥不可及的梦,她强迫着自己一定要醒来,绝不能迷恋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快到黄昏的时候她才赶到学校,就在填表的时候,不成想乔云霄找到了学校,找到了她。

    他没有醉酒的颓废,一身西装革履彰显潇洒正式。

    他问她,昨晚是不是她送他去的酒店。

    她回答说是。

    他再问下一个问题时显得有点尴尬:那昨晚上……是不是你?

    她悄然攥紧了拳头,冲着他笑,说,昨晚上是我送你回的酒店啊,怎么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的意思是……昨晚上你有没有留下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虽说醉酒,但昨晚上发生的事总是会有一些零星片段,但她故意理解错了,笑得无辜,跟他说,拜托,我还有一大堆事呢,哪有功夫在酒店陪你啊,给你喝一碗解酒茶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说完这话,她看见他眼底有明显的轻松,她就知道,他从未对她动心过,一丁点都没有。对啊,他爱的是顾初,始终都是顾初,只是,顾初从不知道他的感情。

    乔云霄后来走了,可那份表格她也填不进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通知单上标注的学习时间,四年的时间,这四年的字眼就成了禁锢她呼吸的绳索,她弃表而逃。再后来,她拒绝了校领导的好意,跟学校说,她决定留在上海。

    留学名额争抢地厉害,校领导自然不会给她留太久。等到毕业时,校领导希望她能留校,她思虑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要考进本市的三甲医院。

    过程很难,几乎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乔云霄听说她要留在本市最好的医院后,也曾提出过帮她通融,她果断拒绝了,跟他说,走后门进医院始终会被人看不起,我的外科成绩也不是偷来的,大不了就权当再一次高考呗,还减肥。

    乔云霄就无奈地看着她道,筱笑笑我很认真地跟你说,其实你一点都不胖,你只是长了个婴儿肥的脸显得胖而已,别总是减肥,会伤害身体的。

    权当是他安慰自己的话,最终,她还是考进了医院,终于在上海扎住了脚跟。

    直到现在。

    其实她始终都明白,自己这么拼的动力就是乔云霄,凌双的那句话说对了,因为上海有乔云霄,所以,她才放弃了其他机会留在了上海,再难再苦也留在了上海。只是,她始终鼓不起勇气跟乔云霄表白,更不会跟他说,那一年的那一晚,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她。

    直到,她瘦了。

    从美容院出来后,她的体重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由一百三十多斤迅速掉到了九十斤,科主任笑她道,笑笑,你的个头在那摆着呢,再瘦的话整个人都没了。旁边的总会打着趣接话,主任,人家会瘦啊,你看,净瘦腰啊肚子了,胸是越来越挺了。

    每次,她都会笑骂她们胡说八道。

    乔云霄的父亲住在这家医院。

    天气转冷,他的父亲成了医院的常客。

    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就是筱笑笑进院学习的导师顾启珉,一个很精明能干的神外专家,但乔云霄远从国外请来了主刀专家,顾启珉就只是主治而非主刀了。就在前不久,乔云霄的父亲又因心脏的问题被送往医院,筱笑笑不属于心外科,但只要有空还是过去瞧瞧。

    当然,她从没跟乔云霄说过,也不曾在乔父面前介绍过自己。

    她总觉的暗恋这种事就像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生怕被人家发现似的。

    可,她还是破了戒了。

    前几日醉酒的那晚她拉着乔云霄说喜欢他,这件事每每想起,筱笑笑都恨不得找根绳子把自己勒起来算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云霄,所以这几日就算是去看乔云霄的父亲,她也是等着乔云霄没来医院的时候才过去。

    筱笑笑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刚要喝水的时候,接到了急诊科的电话,从车祸现场送来了几名患者,今晚她值班,这一晚上就没闲着。赶忙去急诊室接患者,等忙活完后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

    出了手术室到护士台签字的时候,几名正叽叽喳喳地讲鬼故事,签完了字,她无奈道,“要说你们这些女孩子胆子够大的了,值着夜班还敢讲鬼故事呢。”

    们嬉笑着说,“打发无聊时间嘛。”

    筱笑笑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时,见一名护工推着轮车过来,推轮车上放着半桶油腻腻的东西,从身边经过时,筱笑笑叫住了她,“这什么?”

    护工说,“哦,是刚刚一名病人做了阑尾手术,是个胖子,医生为了手术方便只能先把他肚子上的脂肪抽出来,桶里装的就是脂肪,我这要拿去处理掉。”

    “哦。”筱笑笑看了一眼后摆摆手示意护工离开。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后回到了科里。

    满脑子还是油腻腻的液体,黄色红色混了一起。

    她想吐。

    可那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也吸过脂,但当时她可没看自身脂肪抽离后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想,有点堵得慌,桌上有面包,本来是她打算手术完垫垫胃,但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拿了一瓶牛奶,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可喝进嘴里也总觉得黏糊糊的,应该是牛奶的味道,但怎么觉着都有点怪异。

    这怪异的气味,似乎在哪里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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