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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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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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北辰双臂交叉抵在餐桌上,静静地等着她发表完意见,然后从容不迫地说,“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可以拯救你大脑第三额叶回后部,法医手里的解剖刀可以除掉你大脑第三额叶后回部。”

    顾初马上闭嘴。

    见状,陆北辰甚是满意,身子微微前探,“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客观评价我的机会。”

    “对工作严谨、爱整洁、原则性强,还有,反应快智商高。”顾初马上将上一条的评价用了另一种方式进行表达,她可不想逼得他朝着她挥舞起解剖刀。

    陆北辰一摊手,“看吧,这样听着就顺耳多了。虽然你的左脑有点缺陷,但好在你的右脑尚算发达,先天不足后天努力吧。”

    “打小我就是天才!”顾初咬牙。

    陆北辰状似惋惜,“与一群脑回路尚浅的学子挤独木桥,也难怪会出天才。”

    “你——”

    “遇上我,也算是你的好运来了。”陆北辰打断了她的话,拿起筷子,将面和配菜混在了一起,说,“我的左脑还足够保护得了你,所以天才,吃面吧。”

    顾初瞪了他一眼,嘟囔了句,“还真以为自己的左脑开外挂了。”

    “嗯?”

    “没什么。”她马上改口,“我是说,面很好吃。”

    陆北辰笑而不语。

    当心思明朗后,哪怕是安静地吃着一碗面也是幸福的事。其实她是有意提到了他的生日,因为有北深的存在,他的生日就变得与众不同,提及也有可能会是雷区。

    他只是比北深早出生了几分钟,北深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

    当年,她知道北深的生日后十分夸张地说,老天,你竟然是天蝎座啊。

    北深也跟他一样,对星座这种事并不感冒。她就开始夸夸其谈天蝎座的阴险毒辣,又口若悬河地描述大白羊星座的单纯和善良,北深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跟她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掉狼窝里了?

    其实,当年的她才是一头小狼崽子,而北深,那头原本应该是在大漠里驰骋的孤狼,被她活生生训成了牧羊犬。当然,这话是筱笑笑说的,她说,像陆北深这样的男人,要么就很难栓住他,一旦套牢了,他就老实了。

    刚刚陆北辰没因提及生日的事而不悦,他只是风平浪静地过渡了这个话题,连语气都没有波澜起伏,她似乎看到一丝光明,就像是,那道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渐渐闭合,他和她都在努力着想要改变一些什么。

    用餐的时候会安静。

    因为陆北辰原本就是个食不语的家伙。

    以往吃饭,大多数的节奏都是由他掌控,今天也不例外。他问,“我的画呢?”

    就这么直截了当,不过,是他的说话风格。

    顾初嘴里叼着一根面条,含糊不清,“那是我的画。”她没有再去装傻问他什么画,太假,以他的那双火眼金睛,一进门早就心知肚明了。

    “你的画标了价就是商品,我购买了就是我的物品,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顾初用女人的逻辑狠狠反驳了他的分析逻辑,“画是我画的。”

    女人的逻辑大多数都无道理可言,甚至会有蛮横。

    但陆北辰风轻云淡回了句,“可是,你画的是我,这算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吧。”

    “才不是你。”顾初脱口而出。

    可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不是他,就成了北深。那天她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脑子里的男人有了相互重叠的瞬间,那一模一样的眉眼已经令她混淆,如果拷问内心,画里的到底是北辰还是北深,她,真的回答不上来。

    题外话:

    有关文中提到的“室女座”,其实就是处。女座,正文里不允许出现处。女两个字,用符号隔开也不行,所以只能将处。女座写成室女座,实际上,处。女座也有室女座的别称,望大家周知。

176我有男朋友了() 
她觉得,他会生气。

    至少,脸色会变。

    可出乎意料的是,陆北辰仍旧一张风轻云淡的脸,两眉之间纹丝不动,“画像里的男人穿着西装,北深从不爱穿西装。”

    这一次他主动提到了北深,令顾初心里一个趔趄,抬眼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北辰放下了筷子,许是吃得也差不多了,抽了张纸巾擦拭了唇角,举手投足十分优雅。

    “还是,你自己都忘了画了什么?”

    顾初听出他话中的转折,很显然的,“北深”这个名字只是他用来区分彼此的一个参照物,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讨论北深的话题。于是,她也就顺风顺水地关注了下一个话题。

    “我没有画你穿着西装。”

    陆北辰闻言后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在你的画里穿着什么?”

    顾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坑里去了,一瞪眼,起身出了餐厅。翻腾了半天找出藏好的画像,打开盒子,将画像一点点展开,入眼后就着实无语了。

    如果只看侧脸轮廓,连她自己都会恍惚到底是陆北深还是陆北辰,但再继续看她就清楚陆北辰没动怒的原因了。长窗霓虹,伫立的男子,侧脸英俊,西装笔挺。

    她,竟然在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的状态下画下了陆北辰。

    盯着眼前的画,再重新整理一下当天作画时的心情,压抑又是想哭,许是跟天气有关,但现在想来,着实是跟画中人有关。她想着他的样子,孤身一人面对寂夜,背影虽是挺拔,却匿藏了无尽的孤冷。这就是他啊,当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会以为是北深,可那双眼里藏了太多的情绪,平静得骇人,用疏离用冷漠来遮掩内心敛收的楚痛。

    她在北深的眼里很少看到这种情绪,不是没有,只是,不常见。

    她画的是陆北辰,这个念头令她自己都极为吃惊。

    正想着,手里的画就被抽走,“藏东西果然是女人的拿手活。”

    “喂——”

    陆北辰修长的手指抬起,示意她噤声。顾初一愣,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竖起了耳朵。

    “有时间再给我画一张,最好别这么阴郁。”他说着将画利落卷好,重新塞进了画筒里,“当然,你也可以画不穿衣服的我,我会腾出足够时间来做你的模特。”

    “臭美。”顾初永远克服不了脸皮薄的缺点。

    陆北辰笑着扬长而去。

    当然,那幅画就顺理成章地被他收回了箱子里。

    顾初想要夺回来,手机在这时响了。抓起一看,是姨妈头像在闪,像催命符似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甚至开始下落。接起,那边的大嗓门又开始了。

    “什么时候回琼州?”

    是该回去了,厦门本来是她来结束一段感情的地方,谁知道陆北辰的出现,这个地方又变得不一样了。

    “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还没玩够啊?”岑芸有点不高兴了,“你现在不是小孩儿了啊,别再外面玩起来没完没了的,赶紧回来赶紧找个工作上班。哦还有,跟我平时挺好的有个阿姨,她儿子留学回来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你们见见面。”

    顾初一个头两个大,刚要开口,腰一紧,男人从后面将她轻轻圈在了怀里。

    吓了她一跳,扭头,对着陆北辰深邃的眼。

    “你也不小了,琼州可不比上海,25岁结婚生孩子的姑娘大把大把的,你现在都成老姑娘了知道吗。”岑芸喋喋不休。

    这话听得顾初都要耳朵起茧子了,以前是总念叨许桐,现在许桐天高皇帝远,她就成了牺牲品,要不了多久,思思也快成为沦陷的对象了。

    身后的男人收紧了手臂,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似火,从后心烫进了前心。

    她的右耳接听手机,他的脸颊蹭到了她的左耳边,嗓音低沉蛊惑,“跟姨妈说你有男朋友了。”

    他的气息沿着左耳钻了她的心,这一瞬,她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痒痒的,一直流窜到了小腹,又被男性气息烫了一下。岑芸在那边仍旧喋喋不休。

    搂她入怀的男人在厮磨着她的耳鬓,薄唇染了温度。

    “姨妈。”顾初的声音小小的,却勇敢地打断了对方的“念经”。

    “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去相亲。”

    “是,我不会去相亲。”

    “什么?”

    “什么?”

    陆北辰抬头,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没看他,心思却异常明朗,虽然,羞于表达一些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

    “啊?”

    “还有,姨妈,我不回琼州了。”

    “啊?”

    “我决定留在上海工作。”

    “啊?”

    “那个,就这样吧,有时间再跟您解释。”顾初一股脑说完赶忙挂了电话,然后,聪明关机。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陆北辰扳了过来,他眼底含笑,问,“你的男朋友是谁?”

    顾初抿唇,将手机揣在兜里,慢悠悠说,“不知道啊。”

    陆北辰扬眉。

    “刚刚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果然是好主意。”她仰着下巴,笑盈盈的。

    陆北辰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用了一点力,“小姑娘,我的咨询费很贵。”

    “我又没求着让你帮我出主意。”顾初占了上风。

    很显然,如果无理也要辩上三分的话陆北辰不是顾初的对手,他张了张嘴巴,又道,“你留在上海给谁工作?”

    顾初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胸口上戳了两下,“给你啊。”

    笑意加深了男人的嘴角。

    紧跟着顾初又说,“我想得挺清楚的,你给的工资福利丰厚,人吧虽然难伺候点,但胜在颜值够高,平时工作累的话你的这张脸也挺赏心悦目的。”

    “敢消遣你的老板?”她的话,其实他是爱听的。

    顾初忍着笑,“老板遍地都是,好助理可是千金难求,从市场供求关系来看,我觉得我更有挑剔和选择权。”

    这一次,轮到她扬长而去。

    陆北辰站在原地,看着她像是只兔子似的“蹦”回卧室,忍不住笑了。

    临了,顾初又探头,“老板,我这能算工伤吧?”

    陆北辰双臂交叉于胸前,低笑,似无奈又似纵容,“行,你说算就算,顾大助理。”

    *

    门铃响的时候,许桐刚巧洗完了澡,头上还裹着速干浴帽。

    出浴室之前,她蹭了一下玻璃,露出了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外面,门铃不疾不徐,在这样的夜晚格外刺耳。

    玻璃像是被墨水泼了似的,漆黑一片。今晚的月光格外隐涩,就连星子都少见。不见光,不见人,左邻右舍的窗子也都是黑的,像是一只只匿藏在黑夜里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一切。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要发生什么事。

    许桐想起今天在回家的路上也是如此,平时车水马龙的长安街,今儿却畅通无阻,车辆少得可怜,到了三环,更是一路绿灯。客厅的落地灯是开着的,昏暗的光线,灯线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她很怕在下一秒灯就灭了。

    借着光亮,许桐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午夜十二点,平时都不夜的街道,又喜欢闹腾的邻居,怎么就突然都没动静了?

    玄关的灯没开,只有客厅的那么一点光投落在房门上,她站在那儿问了声是谁。

    无人应答,可门铃持续在响。

    许桐走上前,心里明明就是恐惧,但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伸上前,覆在了门把手上。门铃却在这时蓦地停了,她一僵,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粗重,急促。

    心在嗓子眼里悬着,卡得难受。

    突然,门铃又响了。

    惊得她一哆嗦。

    在这样的一个夜深人静,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通地跳,耳朵里嗡嗡直响。

    许桐使劲攥了攥拳头,然后,鼓足了勇气将房门打开。

    门外黑得吓人,却有一张惨白的面具悬在空中。许桐差点惊得心脏停跳,倏地瞪大了双眼,惊声,“你是谁?”

    喊这话的时候视线也就适应了黑暗,哪是一张面具?门口是站着一个人,漆黑的服饰,还披着一个黑色的大斗篷,脸上戴着一张类似木偶脸的面具,因为太黑了,所以乍一看只能看见这人的面具。

    再往下看,一只枯槁的手从黑色斗篷里伸出来,提着一盏青灯。

    纸糊的青灯,没亮。

    那人没回答许桐的话,站在门口看着她,那张面具极其狰狞。

    许桐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看着这人,她想到了一样东西,就是灵堂里的纸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然而那人行动更快,冷不丁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朝着许桐就扎下来,空中,划过刀锋铮冷的光芒。

177任由他的一路前行() 
“啊——”许桐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额头浸了汗珠。

    卧室有微弱的光亮,是地灯,温暖了视线,良久后她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攥拳,起身后,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她低头,手渐渐松开,手心里被汗凉了一片。她记得素叶1说过,人在睡觉的时候如果攥紧双拳,一般都能映射心理上的焦躁和在压力下的不安。

    许桐想起了刚刚的梦。

    站在门口身穿黑色斗篷脸戴面具的人,手提着一盏不亮的青灯,藏在袖子里的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着清醒,梦境的细节会有一些扭曲,但梦境所带给她的恐惧是无法忘却的。

    下了*,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眼前有光。

    客厅的窗帘没拉,大片的落地窗外是光斑影落的霓虹,还有千家灯火在候着城市的寂寥。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到了午夜了。还是醒来的好,至少能在现实中看到最真实的灯火。

    点了灯。

    从沙发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盏青灯。

    就是那一晚不知道是谁挂在她家门口的那盏青灯,纸糊的青灯。从那晚开始,她就总会做噩梦,梦见有人提着盏青灯来杀她。许桐不是没有想过要把这盏灯扔掉,甚至拿到青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扔楼下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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