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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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远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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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守着一处旧院,做着最后的执着。像是每一天都在重复着最后的辉煌,那灿烂的阳光与明媚的笑容,什么都像是历历在目,不曾远去,他孤独地一个人好久,他不知道他一直苟活于人世的意义,只为了守住最后的一处记忆?或是等着那孩子的长大,最后的回归?

    “你终究还是来了。”老者的眼眸平淡无奇,“把你送走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次,老夫甚是欣慰。”

    “你一直在等我?”布日确定道。

    “说不得是在等你,你来了也好,也不好。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应该像那苍鹰飞翔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下,而不是留在这牢笼之中。这不过是你父辈的一点心愿,为了这点心愿已经牺牲了一辈又一辈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走吧,孩子。”

    老者从橱子里拿出来一张黄帕子递给了布日,示意他这是最后的能够给他东西。

    京兆伊府上东南角。

    留守在这儿的几名府兵,突然看见在那废墟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连忙握着大刀慢慢地上前进行查探,却见这人竟然是夷族族长布日,一人连忙奔走向京兆伊大人禀告,另外几人拿着大刀架起了毫无反抗之心的布日。

    京兆伊听了府兵的禀告,自然是把整颗心都放了下来,李代桃僵之法终是可以弃而不用,献俘大典也能痛痛快快的进行。

    午时刚至,日头正上。

    皇上立于城楼之上,贺天佑我朝,四方来犯者皆诛。

    后夷族族长布日表示臣服于天朝,每年进贡,甘为属臣。

    献俘大典之上,皇上还大肆封赏了一众西南将领,以振西域颓败的战事。

    献俘大典的前一天,传来了西域的消息,边疆吃了一场大大的败战,张勋被逼退守边城,而领着岑家军的岑踏远消失在漫漫的沙漠里,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的岑踏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立马飞去边疆西域地界,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让人鞭长莫及。

    与外头热闹的街道相比较,长安侯府里一片寂静。

    岑踏歌在书房里安静的看着书,奴仆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多余的动静。

    “梅落,你说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的是何意?”

    梅落低头轻声回道,“郡主,您吃点饭吧,您的身子还虚着很呢。”

    “这吉人自有天相呢?”

    。。。

第二百零六章 迷路() 
眼前是黄沙漫天,他们已经在这黄沙里行进了三天三夜,那日连夜奔袭出来带的水和干粮几乎已经殆尽,若是再找不到出路,他们终究会被黄沙掩盖,做这枯骨英雄。

    满目苍凉的岑踏远站在那沙堆之上,眺望远方,天空蔚蓝,脚下黄沙,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四周有什么的差别,阿蘅给他准备的’注意事项’,他拿出来已经看了不下几百遍,愣是找不到上头形容的找水源、找路的一丝蛛丝马迹。

    他看了看日头正足的天空,觉得喉咙有些疼痛,嗓子有些干哑,他摸出身上的水袋,打开水袋,直直的往嘴里倒,他等了好久,不过一两滴水珠落了下来,他’吧唧吧唧’嘴,颓然地放下了水袋。

    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带着自己的部将走出这荒凉一片。

    这时一只黝黑的手拿着水袋出现在他的面前。

    “将军,喝一口水吧。”王全义沙哑的声音响起,早在两天之前王全义就开始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饮水,遂在别人都已经饮完了水,他还剩下小半袋。

    岑踏远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一名百户,他认得这个人,他笑一笑接过了水袋,接受了那人的好意。

    “将军不必多虑,再往北走二十里,我们就能出去了。”王全义一脸宽慰的笑容。

    岑踏远听着眼前之人的话,只觉得这一两天来他面前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当他言是安慰,扯出苦笑来。

    王全义倒是觉得这少年将军端的是无甚脾气,很容易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况且他们都说他是京城岑家里来的人,就是岑玉楼将军也是对他很是礼让、看重,那他会不会和杜蘅有什么联系,杜蘅也是京城里的人,也是岑家的人。

    “王百户是哪的人?”岑踏远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前路再怎么样的艰难,他都得发狠了走下去。

    “俺家就是这边城的,是那明谷王家村的。”王全义一脸憨厚,他的骨子里始终印刻着出身带来的标识。

    “噢,那王百户可是知晓这寻路出去的法子。”岑踏远听这百户的回话,是边城一带的人,或许能知道出路,也是随意一问,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俺原先跟过打猎师傅,在山中认识了方向,前些时日,还跟着那。。。”王全义不知道该称呼杜蘅为什么,但是他本能的想将上次杜蘅带着他们穿过黄沙,和那乌维做交易的事情说给岑踏远听,“那。。。将军带着我们直入草原深处,到了那右贤王头曼的部落,打了个头曼措手不及,那时候我们跟着那些匈奴人学了几招,我看这风向,地源,觉得离那水源不远了,再往北走个二十里准能有。”

    “头曼?头曼是。。。她带着你们抓住的?”岑踏远知道两年多以前阿蘅带着岑家军和匈奴王子乌维做了交易,用他们匈奴的金章换取了头曼的命。

    王全义被问的不知所措。

    岑踏远看着王全义老实的面孔,从怀里掏出了字条,那字条被折叠的整整齐齐,他轻轻地打开字条,抚平折叠处。

    “你看,用这上头的方法可是能寻到出路?”岑踏远把字条递到王全义跟前。

    王全义很是庆幸年少时和村上的夫子学过几个大字,而近一年的时间又跟在军中军医身侧,总算是能认得出字,写倒是有些勉强。

    王全义微眯了眼,这是。。。这真是杜蘅的字迹,他曾见过杜蘅未村里的孩童上课时写过的字,他认不得笔迹,但他能将那形印入脑海之中,他硬是压下心中想要询问这是谁写的冲动。

    他把双手往衣服上一抹,恭敬的接过字条,认认真真的将上面的内容反复。

    “是的,将军,属下用的正是这种方法,”王全义略微惊讶的回答道。

    岑踏远听到王全义的回答,简直是要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心里是百分百相信阿蘅,他是空有其法,却无相对应的招,他没有经历过的事,就是没有没经验,这回儿,有人就是用了这种法子,说前面有了路。他相信眼前人,更是相信阿蘅。

    “将他们全部唤起,我们向北走!”岑踏远吩咐王全义道。

第二百零七章 提议() 
桓明帝坐在空旷寂寥的御书房里看着来自边疆的消息,一声叹息出口,惹得呆在御书房里伺候的人受了惊,大气不敢出一声,纷纷低下了脑袋。

    桓明帝自然不会在意底下人的反应,坐在座椅上,提着御笔,任由墨水顺着笔尖滑落下来,滴在桌面上铺平的宣纸之上,慢慢晕开。

    人呢,做出某种决定之时,从来不知道事情会真真切切的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结局只有一个,不管是好是坏,和你预计的总是有偏差。

    ***

    “阿霖,你道那边疆到底是何情形?”皇后正坐在端仁宫主座之上,有些急切切地问道。

    到底边疆现如今的主事人张勋是他们太子一系的人马,而依着他们现在的状况是不希望,也不能再有人马折损了。

    永安长公主霖嗔怪的看了正襟危坐的母亲一眼,“母后,真不知道你和舅舅为何提议要用那张勋,胆小怕事不说,还守不住那一亩三分地,要是那靖远大将军在的话。。。”永安长公主在接触到皇后有些狠厉的目光之后,声音不自觉的慢慢弱了下来。

    太子沅看了永安长公主一眼,将视线转回皇后那里,却把话头接过来,“皇姐此言差矣,张勋其人虽没有什么才干,但最是好掌控,其人好色贪财,不管这是他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还是实际之中就是这样的为人,光是这一点,就能好好的用他。。。”

    太子看着皇后的面上露出些许不以为然的神色,顿时还有的话哽住在了嘴边,用短短几句话结了尾,“这边疆的事上,只要张勋能够守住边城,就能算的上赢了,至于那。。。长安侯。。。只能是听天由命,凭着自己的本事活命了。就算是父皇也只能说是认人不清,白白让长安侯到边疆送命去了。”

    皇后于苇明把太子的话听在耳里却不以为意,对太子所言不放在心上,什么叫做是皇上的认人不清,到最后还有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转头倒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前一阵子,瑶华郡主来了宫中,被贤妃她们碰了个正着,今早,贤妃还在我的耳边说着她的好,我瞧着她倒是能配得上我们于家良秀。”

    永安长公主前头还没有听明白,母后和皇贵妃岑氏、淑妃高氏斗了大半辈子,从来都不会拿正眼去瞧她们,连带着她们的家人,也是能够压着就压着,今日倒是提着点着别人家的好来了。

    原来是为了后面铺垫。

    良秀表弟是舅舅于伟鸿家中的长子,十岁那年驾马出游,摔下了马背,折断了腿,伤情一时没有养好,最后就成了那长短坡腿,再之后遍请名医无数,任无法治好。

    良秀表弟从此收了心,好好地在家中治学,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在朝为官。

    可是拿瑶华郡主去配良秀表弟,怕是父皇绝对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是于家最为出众的良渚表弟,父皇恐怕也不会点头答应。

    而于家和岑家本身也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何苦为着这个做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母后,瑶华郡主怎么能够配得上良秀表弟?”但是有些话得要反的来说。

    而坐在永安长公主旁的太子却低下了头,上头母后所言要瑶华郡主与于良秀结为夫妻,实为为良秀着想,如今的瑶华就像是一个大香饽饽,任是谁闻到了香气,怎么地也想咬上一口尝尝,但是这个提议又和让贤妃扯上了关系。

    唐晟的事他就怀疑其中贤妃在里头动了手脚,今次她又想搅混这摊水?

    “良秀这孩子,我最是放心不下了,我倒是觉得正好那瑶华能够配得上他,我已经让勇武侯夫人去给我探口气了。”在皇后的眼中,于良秀是他兄长的长子自然要配得好的,就算是公主也不住为过,现在不过是一个郡主,能让她去探口气,也算是她放下身段了。

    永安长公主垂下了眼眸,不再搭话。

第二百零八章 做媒() 
皇后将撮合自家侄儿和岑家瑶华郡主结为夫妻的任务交给了勇武侯杨夫人,也是看在了勇武侯世子罗镇海娶了齐国公长女金锦县主岑踏月的份上。

    可是最后这事能不能做成,还得看勇武侯府的能耐和岑家岑逸对勇武侯府的看法与认可程度。

    “阿月啊,你可知母亲承了皇后娘娘的意是为何?皇后娘娘这是看重我们勇武侯府的,这件好事我就全权的交付于你,想来你也会在你爹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也可是关系到世子爷的前程,他们于家可是文官之首啊,想来也会主世子爷一臂之力···”

    “虽说皇后娘娘家的那个侄儿是个坡腿的,可是才华横溢,据说很多主意都是出自他口,他又是长子,想来也是要负起于家的一族之长,你那个妹妹嫁过去正好能和他相配···”

    “阿月,不是母亲说你,你这肚子里若是还没怀上这小孙儿,母亲可是拖不住文迩祖母的手,但你若是说下了这门好亲事,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府上哪有人敢说三道四,就是我啊,也能为你在文迩祖母面前说上话,承住压力···”

    岑踏月坐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回想着刚刚母亲让她过去和她说的话,于家想要和岑家结为儿女亲家,拿了她无子嗣作为筏子说话,可叹她嫁进来也不过两年。

    她下手死命攥着巾帕,心里觉得有些难过,不知是为了那急需她守护的岌岌可危的与丈夫的情义,还是被人胁迫后的恼怒。

    第二日,岑踏月便回了齐国公府岑家。

    “夫人,少夫人果真回了娘家。”常侍奉在杨夫人左右的吴嬷嬷说道。

    “她都嫁进来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下来过,不激激她怎么能行?况且这亲事儿啊,说成了,对文迩有意,就算是说散了,我们府上也不必为了她,隔着几年都没有孩童的嬉戏声,”杨夫人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颇为漫不经心地说道,“况且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吴嬷嬷却觉得心下发寒,可是手下却更是轻巧地帮着杨夫人按摩。

    齐国公府。

    岑踏月先是拜见了齐国公老夫人韩氏,继而去了她母亲付夫人的院子里。

    她眼前所见的付夫人仍然是躺在床上装病的模样,岑踏月的心中重重的一声叹息,现在的母亲总是将她的话当成是耳边风,风一吹随即散去。

    她在母亲的床前坐定,缓了缓,开口道,“母亲,阿月来了。”

    付明玉嘴里哼哼唧唧,抬起手臂搭在脑门上,蹙着眉头说道,“知道来了?”

    岑踏月却一吸鼻子,扑在了付明玉的胸前,带着略微的哭腔,“母亲,阿月···”张口没说几句,就把话哽在了喉头。

    付明玉却心里发慌,连忙将搭在脑门上的手抬起来,一把搂住了岑踏月,坐起身来,一如孩童时候,安慰着岑踏月。

    “怎么了?”付明玉叠声问道,“娘的乖儿呀,是给你了气受,娘的心肝宝贝儿啊···”

    付明玉想要托起岑踏月的脸来,岑踏月将自己的脑袋直往自己母亲的怀里钻去,若是说先前,岑踏月她是故意扑进了付明玉的胸上,可是付明玉下意识的轻轻拍打动作,却真正的激起了岑踏月心中的郁郁之处,那种在勇武侯罗家被压制住的委屈感觉,堂堂的世子夫人却远不如一个侍妾,一股脑的随着这泪水发泄了出来。

    可是岑踏月就是一个劲的哭,不愿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岑踏月才慢慢地脱离了付明玉的怀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付明玉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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