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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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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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狐帝夫人所属的家族让老狐君更加青睐,一方面是她本就出身九尾白狐的贵族,母亲又是火狐统领的女儿,青丘这个地界,排得上号的狐狸世家也就那么几家,狐帝夫人的娘家独占两家,老狐君觉得让这只母狐狸配他儿子,必然是上乘的婚配了。

    别说是个神仙,就是凡人也掂量得清楚这场婚姻的实质就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凡有点良知,有点担当的,总会丈夫一回,毕竟神仙的世界里不像凡人那样,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谁想狐帝年轻的时候,偏偏是个从不违背父命的孝顺儿子,就这样和狐帝夫人成了亲,而和他青梅竹马的那只母狐狸,也在狐帝成亲前随家里人搬到了很远的地方,狐帝夫人训夫有方,婚后和狐帝生活的也算美满,又有了狐狸崽子,他们的关系就更加和美了。

    只是狐帝夫人的个性有些强势,而且大抵是自小家教原因,并不像狐帝那样刻板守旧,两人过了最初百年的举案齐眉之后,因为性格因素,矛盾一触即发,有一次狐帝外出去青丘的外郊处理公事,喝了些酒,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就碰上了婚前的相好。

    那只母狐狸保养的很好,可能是始终未嫁的关系,身上也没有沾染柴火烟气,百年不见,狐帝想起婚前种种,难免多生感慨,母狐狸秋波暗送,狐帝趁着酒醉,当夜就留宿在母狐狸洞穴,自然水到渠成,背着狐帝夫人劈腿初恋。

    回了狐狸洞,狐帝和平时一样去逗狐狸崽,本以为掩饰的很好,甚至还计划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外郊陈仓暗度,但可惜的是自家的狐狸崽子被他抱在怀里,抬爪就从他怀里扒拉出个物件来。

    那物件掉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滚在狐帝夫人脚边,当时狐帝的脸就黑了,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自个的那个初恋,趁自个睡觉未醒时,在衣服里塞了个手缝的荷包。

    狐狸崽子仰着小脸舔了舔亲爹的下巴,又从亲爹怀里蹦下来蹭到娘亲那边去了,狐帝夫人捏爆了茶壶,拽着狐帝的胡须将他从狐狸洞里拽到洞外暴打一顿,狐帝心虚,压根没还手,想着回头道个歉也许就过去了,毕竟这种事情无论在仙界还是人间都很常见,只是酒醉做了糊涂事,夫人气消了就好。

    但狐帝夫人那脾气根本不是狐帝能够揣测的,狐帝夫人留下一封“休书”,休了狐帝收拾几件衣服连夜走人,抛下四只嗷嗷待哺的狐狸崽子消失在夜幕之中,先是跑到外郊狐狸洞,将勾引狐帝的母狐狸打得半死,又跑到西边的桃林盖了间茅草屋过活,扬言跟狐帝老死不相往来。

    那只造成亲爹亲娘关系分崩离析的狐狸崽子就是白九樱的三哥白慕卿,大抵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桩事情,纵使白慕卿是狐帝三个儿子中资质最高最聪明的,也从来不被重视。与其说是狐帝因此和他有了芥蒂,不如说,狐帝是在逃避自己以往的过错,在不敢正视自己过错的同时,也不敢正视揭露自己过错的这个儿子。

第28章 青衣粉衫() 
寒少宇从醉梦中醒来,清晨的鸟叫声有些聒噪,却悦耳动听。

    大殿中只有他一人躺在宽敞的石椅上,身上是薄厚适中的锦被,寒啸天昨夜肯定醒过一次,在殿里兜了一圈,把青鸟从自己怀里掏走的同时,顺便帮自己加了这条被子。

    这些年寒啸天这些家臣跟着自己,似乎已经习惯半夜清醒帮他添衣加被,而离开这么久,寒少宇却有些不习惯他们这样照顾他。

    青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卧在枣桩的鸟窝里,见他醒来,扑腾着翅膀从案桌跳下,寒少宇在它撞上石椅前抬手接了,将青鸟放在被子上,刚松了手,却被那小东西瞄空钻进被子里,窝在他胸前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是回殿中的第几天了?

    寒少宇捏着抽痛的头,接连几日醉酒,让他有些恍惚。这几日青鸟受伤,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鸟窝里睡觉,这让他心情很不好,总有种孤寂落寞的感觉。再加上殿中冷清,也只有独醉才能觉得时间过的快些。

    只是奇怪的是,每次醉酒睡去,他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是许多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女魃还活着,黄帝部族刚征伐一个小部落大胜而归。随军将士高奏凯歌,只有寒少宇骑着马,低头不语心事重重。

    两日前,他在营帐中了无睡意,瞄到个黑影从帐前一闪而过,守帐的兵士被悄无声息放倒,他追着黑影跑出大帐,一路跑进漆黑的林子里,几次追上几次交手,那黑影虽然身手一般,但动作奇快,总让他无可奈何。

    寒少宇被黑影带着在漆黑的林子里兜了几圈,身上盔甲未除,如此消耗纵使是他也有些吃力。

    在他跑不动的时候,黑影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抛给他一竹筒水,居高临下看着他,黑纱蒙面,然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在月光下,很清澈,很有神,几乎只是对视的刹那,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哎,都说你是黄帝的神龙,怎么这一会儿就跑不动了!”黑影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清澈,“你体力这么差,一点儿也不好玩,我很失望的”

    好玩?

    寒少宇听着黑影戏谑的调侃,怒火中烧,纵身化成一条白龙张口咬过去,然而黑影却在他咬碎整颗树前利落翻出,青光一闪像是长了对翅膀,轻松翻出很远,落到另一棵树上。

    寒少宇解除变化,这人的身形极快,自己身上甲胄未除,单论速度,根本占不了半点便宜。

    “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影抖了抖衣上的尘土,纵身从树上翻下,落在他前方不远处,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来告诉你,放聪明点儿,那个喜欢你的四公主,对你的感情可没那么单纯”

    女魃?

    寒少宇听这话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开口追问,黑影却化作一阵青光朝半空飞去,寒少宇情急之下也没顾忌许多,纵身一跃,伸手朝那青光捞去,只揪了些光点,萦绕在指间,最终散了,只留下一块青色的布料。

    “你欠我件衣服,我记住了,总有一天会向你讨来。”

    寒少宇捏着那块布料端详了一阵,也没看出所以然,随手丢了出了林子,徒步走回营帐,却想起黑影的话,绕了些路,去女魃的帐边呆了一会儿,他心里有些忐忑,想起黑影的话,总觉得纠结,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却躲在帐外,听到女魃和君上的谈话。

    君上的话说的隐晦,然而其中意义,寒少宇听明白了,听清楚了,女魃虽对自己一往情深,但耐不住有个“黄帝女儿”的身份,总是要为部族考虑更多。寒少宇早有意离开,他的性格不适合沙场征伐,来有熊只因为黄帝对兄长有搭救之恩,不过经历诸多战事,这些点滴的恩情,怎么也该偿还清楚了。

    寒少宇本来的打算是回部后于君上辞行,做个侠客也好,做个隐士也罢,都总比沙场征伐杀戮众生要好些,然而他又舍不得女魃,那个琴技超绝的女孩子,在他最彷徨之时,总是给予他无尽的劝慰和希望。

    姜水的炎帝早成气候,九黎的蚩尤善战凶蛮,君上的话说的含蓄,其意归一,只是叮嘱女魃要看牢自己。

    那一晚在帐外,寒少宇不可否认心是有些苍冷的,应龙孤傲,倾心付出的感情,总不希望牵扯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应郎?”

    寒少宇在营帐外站了许久,潮湿的空气凝在碧蓝色的盔甲上,已经结了水滴。

    “我来看看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睡?你不睡也不让君上休息?早点睡吧,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寒少宇转头,第一次没有看女魃的眼睛,不可否认是在逃避,之后的几天直到凯旋,他也独自擎着马,躲君上和女魃远远的,而十分庆幸的是,因为大胜,他们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常,而他也需要一个人静静,理出一些头绪。

    其实早知道的吧,知道和四公主的感情,总是难免牵涉到一些复杂的东西。

    他心里觉得膈应,然而又说服自己,接受所有的一切。

    或许应龙族和龙族最显著的区别就在盲目,龙族总是滥情,妻妾成群开枝散叶,至今都是兴盛,而应龙一族,却固守一份感情,甚至明知利用,却不自觉盲目,而今,只剩下自己

    寒少宇骑着马,不自觉已经落在后面,穿过一片荆棘,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也不知是哪个有心的在此处种下一片海棠,枝繁叶茂参差交错,正值花季,漫天漫地都是粉色,寒少宇看着满眼的海棠心情好了些,有琴音自远方来,打断了将士高奏的凯歌。

    他嗅到一股茶香,这种茶的香气他从未闻到过,茶香里,又有些淡淡的酒气,也不知道是茶里加了酒,还是酒中沏了茶。

    繁花间,一座简易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茅草屋前摆着张古琴,有个男人抚琴而坐,外兜一件青衣,里面穿着件长衫,那衫的颜色和海棠花的颜色一样粉嫩,却被这男子的容颜趁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男人瞥了篱笆外金戈铁马的诸位一眼,笑了笑,寒少宇瞬间晃神,这男人的眉眼他见过,就是两日前,树林中交手的黑影。

    寒少宇无意间扫过男人的青衣,果然,衣摆的一处缺了一块,是自己当时情急撕扯下来的。

    “听闻魃公主琴技独绝,烦请赐教。”

    男人的声音清澈,和上次在林中听到的无甚区别,只是琴音突然由舒缓转向骤急,修长的指在琴弦飞快撩拨,一时间,风雨欲来。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女魃骑在马上,措手不及,“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意义?”男人轻笑,寒少宇从那清澈的笑容里,莫名嗅到些哀伤的味道,“没什么意义,单纯为高兴行不行,不过若是你输了,得留下你们部族最能征善战的一个将领,我这片花林地处是非,兵家必争,日子并不安稳,多个身手矫捷的帮我看看林子,日子也好过些。”

    男人话音刚落,所有将士的目光都看向他,寒少宇盯着那男人更觉奇怪,这男人的行为出格,却似乎从露面开始,就一直在帮他,现在也是,好像是知道他有意归隐,才提出这奇怪的要求来。

    女魃仓促应战,结果自然是输了,其实就算她平心静气也赢不了这男人,寒少宇听得明白,这男人的琴技,早入化境。

    君上擎马向前,屈身对青衣粉衫的男人行了一礼,大肆谈论起天下大势,谈论起九黎蚩尤的凶残和姜水炎帝的懦弱,谈论起天下百姓遭逢战乱,谈论起战乱中的流离失所和血流成河。

    寒少宇看到青衣男人的目光晃了晃,望向他的方向,突然没了之前的压迫,那种瞬间的窒息感戳痛了他的心,虽然,只是一霎那。

    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递给君上一杯清茶,飘逸的茶香里,寒少宇闻到了酒的味道。

    “你们全都出去,他留在这里,去或者留,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男人很坚决,昨夜刚下过雨,晌午的太阳照进林子里的时候,蒸腾的水雾掩盖了他眼睛的清澈,寒少宇在蒸腾的水雾中看着君上对他躬身施礼,喝干净茶,将茶碗小心架在篱笆上,跨上马,带队出了林子。

    女魃骑在马上恋恋不舍朝茅草屋看了眼,拽着缰绳离开了,那恋恋不舍的目光让寒少宇有些心痛,她还是喜欢他的,虽说情分里掺了太多他不想正视的东西,然而到底,她是喜欢他的。

    青衣粉衫的男人将琴抛在一边,从旁边的火堆倒了碗茶给他,茶碗虽然是陶制,但碗沿雕花,细看,是海棠花的样式。

    “趁热。”男人将茶推过来,微微低着头,从始至终没有看他,“这个地方寒气很重,你是应龙,应该是不怕阴寒的,但还是喝点吧,总是没坏处”

    寒少宇喝了一口,清苦的茶味,还有涩苦的酒糟味,用酒糟烹茶,哪有人这么干的?

    “他们的设计你知道了?”男人拨弄着茶下的火堆,没抬头问了这么一句。

    “知道了”寒少宇答。

    “还回去”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不是林子安静,寒少宇可能听不清他的话,“他们设计你,你还回去”

    还回去吗?

    这是寒少宇一路都在问自己的话,可惜应龙在感情之事总是盲的,刚刚女魃那一眼,只一眼,就足以击垮所有设计和疏离。

    “回去吧”

    寒少宇在蒸腾的水汽里听到自己的声音,青衣粉衫的男人笑了下,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他的笑容和那酒糟烹的茶一样苦,直到今天,寒少宇仍然时不时会梦到男人的笑容,纵使一切泯没海棠盛开的林中,在蒸腾的水汽里,男人的苦笑总是清晰。

    寒少宇骑在马上,茅草屋在视野中愈来愈远,风声里传来萧瑟的琴音,和寒风一样萧瑟入骨,回头,青衣粉衫的男人抚着琴隔着篱笆望向他,下巴上,似乎凝结着蒸腾的水汽

    寒少宇的头抽痛,恍惚中,已然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青鸟探出头来,将身子掉了个过儿两只小爪子把着他的手指玩了一会儿,见他出神,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第29章 琴() 
所以现在后悔了吗?

    兴许是近日总是梦到那时,寒少宇望着冷清寂寥的神殿,内心的挣扎又深了一分。梦境最能反映内心世界,无论对于凡人,还是神仙。年少时的自己未免也有些妄自尊大,总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无论是征伐还是感情,只要拼尽全力去争取过,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只是那天来临,云开后没有月,只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天空上什么也没有,空洞,浩瀚,虚无缥缈。

    兴许是有些后悔的吧

    其实寒少宇知道自己最后悔什么,仓促的萍水相逢,当年的他只顾着自己内心的挣扎,竟然没有多说一句,问问那个人的名字。

    女魃死后,他倒是去过那里一次,备了很多厚礼,还有一张意外求得的琴,说是凡间顶级的高手匠人所做,制作琴弦所用的马尾,也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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