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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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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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臣屈膝低着头,看着妖妃搔首弄姿的模样有些无奈,归根结底这还是只母狐狸。狐族都擅媚术,若没几年修为,还真没法抵挡,她刚刚目送秋波,同他一道跪下的几个侍卫早就没了魂儿,唯有他还神志清明不受蛊惑,如此下去,怕是这妲己迟早生疑。

    青木臣嗅着空气里的狐骚气,默默在心中向这妖妃飞了无数白眼,这妲己周身腥臊,竟然没用任何香料香囊覆盖体臭,也是凡人蠢笨闻不出来,要是那商纣王知道自己日日同一只腥臊的母狐狸笙歌欢愉同枕共眠,也不知会作何表情。

    “今日头痛所以冲撞娘娘。”定了定心神,青木臣回道,“可能是昨夜值守,夜寒风大,得了风寒所以头痛,冲撞之处还请娘娘责罚降罪。”

    早听说苏妲己妖妃祸国本性凶残,当时说这番话,其实已经做好逃离的准备,收拾一只千年妖狐,或许对旁人来说十分棘手,对他却是小菜一碟,他能嗅到这只母狐狸身上的妖气,还未成魔,那就可以与之一战。

    其实青木臣并不喜欢惹上这样的麻烦,他来这里是好奇皇宫大院长什么样子,变成这样一是图方便二是觉得好玩,他想若是这样的境况摊到木头身上,他没准连跪都不跪,直接出手把这妖狐杀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木头一定会这么做,但他不是木头,对青木臣来说,他觉得每一件事发生都有它发生的理由,天道不可逆,苏妲己蛊惑纣王是受女娲娘娘差遣,即使做的有些过分,也是天道使然,天道让商灭,让纣亡,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

    没有衰哪有兴,没有昏君,哪有明主

    “哦,既然是伤病使然,那恕你无罪了”

    涌动的妖气消失的瞬间,妲己对他抬手示意他平身,青木臣顺势起身,故作姿态扶了扶眉,装出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刘侍卫有病还是尽早医治,宫里这么多太医大臣可都闲着,给他们找点儿事做也是好的。”

    妲己留下这句,带着一众侍女丫鬟离开,雍容华贵的裙摆在风中拖得老长,青木臣舒了口气,他决定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贪玩闯宫了,除却四周弥漫的狐骚让他不适,更无法忍耐的却是那种无形的压迫。

    皇宫常死人所以阴气很重,而这种阴气的压迫感,即使他是野仙也觉得不舒服。

    但对当时苏妲己的妆容服饰还是有些印象的,青木臣记得当时冲撞苏妲己一行,慌乱的档口匆匆瞥了眼妖妃,妖妃头上就钗着一柄龙凤雕盘的黄金头钗,同轩辕神殿前四公主的那支颇为相似,不过因为年代差别,妲己的那支雕工更为粗糙。

    大抵凡间帝王都是这样,他们用极尽华贵的奇珍异宝来装饰后宫女人,以此彰显她们的身份,让旁人尊崇她们的地位,却从未想过此举或许让这些女人本身失为‘人’,而变成帝王贵胄彰显财富权利的工具,这很可悲,而更可悲的是,大部分的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或许这些在苏妲己这个妖妃的身上得到了反转,因为她是一只妖,所以最终凌驾于想将她变为工具的男人之上,一代帝王,最终成了母狐狸的裙下臣掌中物,同时赔上的,还有一个曾经强大的帝国

    不过王朝更迭就是这样,一代衰落,才会有另一代崛起,就像四季时节更迭,就像枯木逢春,堤柳再绿。

    青木臣抱着双膝盯着篝火,脑中描绘着四公主的模样,心中似是堵着一口气。

    那年海棠花林,他是横了心要渡木头免了那场情劫,才会执琴同四公主相斗,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他当时看她红了眼睛认输,有些动容,觉得自己欺负一个女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此前他就听过四公主的名声,善良温婉,确实是个天下难得的好女子,只是可惜,她生在帝王之家,又偏偏看上木头

第215章 曲终人散() 
“先生可知如今大势”

    青木臣清楚地记得在女魃输了之后,在所有军士兵将的目光均望向木头的时候,那位贤明的君主擎马上前,下马屈身对他行了一礼,木头并未说话,只是目光向红着眼睛的四公主处匆匆一瞥,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青木臣心中不快,又不能发作,只将所有情绪憋着,压在心中,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其实他很清楚,木头露出那样牵挂的目光,斗琴胜了如何,他早已输了一半。

    “先生可知,如今九黎蚩尤凶残,姜水炎帝懦弱,纵观天下,唯有熊有一统华夏之力,然,必有应龙相助”

    去他的九黎蚩尤!

    去他的姜水炎帝!

    青木臣盯着面前的公孙轩辕,有很多话想说,然而面对这样一位举世无双的贤明之君,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要怎么辩驳。

    他想说将所有希冀寄托木头,您一介贤主,怎么能‘设计’有功之臣,大巫既已说了“冰火相恋必有所失”,您怎么还能执意如此,您这样子怎么称贤,您这样子怎么让天下信服?

    然而看着那些一身沙尘的将士,看着那些负伤只为天下为安的兵卒,他说不出,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这位贤主的面子,公孙轩辕身肩重任,或许日后一统华夏就能彻底结束部落征战,神族烽火,所以他说不出啊,若这一席话出口,谁知道明天,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是他被暴动的兵卒刺死?还是公孙轩辕失了声名,四海八荒持续浩劫?

    “我知先生之意,也知先生欲渡应龙”

    轩辕这话说的轻声,青木臣冷瞥他一眼,心绪翻涌,却仍未开口。

    呵!好一个知我之意!

    呵!好一个欲渡应龙!

    你既知我意,就该别试图说服我打消念头!

    你既知我欲渡应龙,就该将他交于我远离是非,更何况这‘是非’,归根结底由你设计,虽然设计的根本目的只为还天下一个太平!

    “然应龙渡不得”轩辕说得更加小声,“战前我路过此处,可还没有这样好的一片林子,先生既远道而来,想必途中没少见到惨状,然而先生所见的只是部分,我见过的更多。我有心结束四海烽火八荒混战,只问先生借一个寒少宇,日后,大业一成,黄龙是去是留,我绝不干涉,如何?”

    青木臣闭上眼,藏于背后青衫之下的拳头已在颤抖,这公孙轩辕好生厉害,寥寥数语,就撬动了他坚若磐石的决心。

    不否认,来此地前他是见到不少惨状,流民失所饿殍遍野,失去双亲的孩童在道路旁哭号不止却没人停下脚步,然而又怎么样,难不成终结一切,就靠一个木头?

    青木臣的目光晃了晃,望向木头所在的方向,瞬间卸了所有压迫,他沉默了些时候,递给公孙轩辕一杯热茶,其实去或留,都不由他们做主,其实去或留,全在一个木头。

    “你们全都出去,他留在这里,去或者留,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这句话他说得坚决,坚决之下,是以希望为赌,全押在木头身上,他也知道,刚刚木头望向四公主的那一刻,其实他已经输了。

    可还是不甘心不是么

    不甘心所有付出付之东流,他想他跟他走,从此远离战火硝烟,隐世避战虽非大丈夫所谓,对于木头,却是最好的选择。

    青木臣想他变回麒麟城那个会因一只野鸟转醒开怀一笑的孩子,木头双瞳如海,海面虽偶尔有风卷浪袭,过后却总是宁静,那时的他选择离开,是听了木头母亲的话,想用这双翅膀磨砺风浪,与木头比肩甚至将他护于身后,所以才没有赶上那场浩劫,所以木头才卷于杀戮。

    而今他有了这样的机会,也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凭什么,凭什么为了所谓的‘太平’,就让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面前的公孙轩辕喝干净茶,对他躬身行礼权作感谢,将茶碗小心搁在篱笆上,跨上马,带队出了林子,青木臣端直身子坐着,目送他离开,刚刚那一礼,倒是贴合他贤君明主的身份。

    四公主在马上朝这边眷恋不舍望了一眼,策马离开,木头的目光晃了晃,惹得他一阵心烦。

    他将一直端着的琴抛在一边,拿着茶碗倒了杯热茶给他,木头的白袍上可以嗅到干燥的尘土的味道,这里八百里飞土黄尘,这个季节干净的水源稀罕得紧,又在林子里耗了大半天光阴,木头一定渴了。

    “趁热。”

    微微低头将茶碗推过去,虽然很想近距离看看木头,却始终没有抬头。

    他在逃避什么?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逃避什么?

    嘿!鬼知道呢!

    “这个地方寒气很重,你是应龙,应该不怕阴寒的,不过还是喝点吧,总是没坏处”

    木头听话喝了一口,乖顺的让他讨厌不起来,他拨弄着烹茶的火堆,没抬头又问:“他们的设计你知道了?”

    张口前稳了心绪调整语调,试图让一切都云淡风轻,他不甘心所以逼他,又因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舍不得逼他。

    这个世界所有人似乎都在逼他,所以他不能逼,这是他的底线,不可僭越,无法更改。

    “嗯”木头一直在看他,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切,其实是四公主不在,院子里就他和他两个人,他不看花草就只能看自己吧

    青木臣觉得讽刺,如今境况同那年在麒麟城相比,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知道了。”

    木头回得更云淡风轻,听此言,青木臣的心又凉了半截儿。

    “还回去”他的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一颗心也坠入谷底,“他们设计你,你还回去”

    木头怔了一下,短暂的沉默,青木臣以为自己看到了转机,然而并没有,坠入情网的一只笨蛋应龙,哪里窥得什么转机!

    “回去吧”

    这个地界儿不久前刚落了一场小雨,如今阳光洒下来,林中水汽蒸腾,蒸腾的水汽中,青木臣觉得自己笑了一下,虽然他也不知自己这样的表情,还算不算得上笑容。

    “谢谢你的茶”

    木头转身离开,他听着他走远,一直低头不言,他能察觉到他似乎骑在马上回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匆匆一眼,短暂的际遇,短暂的诀别。

    他输了。

    输的彻底,输的决绝,输的惨烈,输的一塌糊涂。

    微微抬眼瞥到旁侧的琴,叹一声,又将琴端上,躬身轻抚,奏一曲离别。

    不过曲终人散。

    青木臣笑了笑,有泪自眼中落下,正崩在琴弦上,杂音。

第216章 牲口() 
诀别的那一幕,至今想起,仍痛彻心扉。

    青木臣痛得不是木头没有选他,而是他没能想起他,甚至没来得及问一问他的名字。

    后来辗转几百载光阴逍遥,再后来西周初年,偶遇青丘那对狐狸,从白善口中得知木头孤身一人借酒消沉,又巴巴跑回他身边去,化了只巴掌大的小青鸟陪着,日子安静得不像话,就连木头也认定后半辈子或许就这么过了。然而老天作弄,那个早已烟消云散的四公主,突然就回来了

    那日她就那样堂而皇之站在轩辕神殿前,一声“应郎”,击碎了他所有的认定。

    青木臣坐在篝火前,觉得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本逍遥,为一块木头浪费两千余年光阴,最后又落得孤身在外流离失所的下场,要说那年离开还是在四海八荒的热闹地儿闲逛,如今又是流落哪里,长白大雪封山,到了这个季节仍旧见不到嫩草叶子,虫子自然没有,好在之前陪小天垂钓几次,学了些捉鱼的方法,可即便是长白冰河里的鱼,无论怎么烹调,仍旧去不掉周身腥气。

    篝火上散发的鱼腥味儿让他想起那年那位水君喂他的鱼虾,虽然长白的鱼要比那好些,腥味却仍是折磨鼻子。

    “我本无意杀你,奈何你们这里没别的东西,只好拿你打牙祭,算助你投胎,早点超生找个好人家,下辈子别作鱼”

    青木臣对着篝火上烤得半熟的鱼道,洞外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熟悉的马嘶。

    “别叫了成不成!”他对着洞外喊了一嗓子,“你都跟着我三天了,我知道你是那家伙的马,你跑到这雪山来做什么?难不成寒少宇那个没良心的不要你了?你跟着我可不成,我没什么爱心的,绝对不会照顾你!”

    外面的马嘶停了,青木臣舒了口气,却嗅到一股牲口味儿越来越近。

    喔,没跑掉啊,这个倔种!

    他没见过这马几次,跟着木头在应龙神殿小住的时候,大抵是因为四公主送的黑风住在马厩中,那么长的时间里,木头去马厩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夜半明月当空,木头会抽空去那里逛逛,为黑风刷刷毛,冷眼看着都焰张开蹄子霸占大半马厩,靠在草垛上嚼着干草看着他们打哈欠。

    青木臣跟着木头去过马厩几次,每次木头去看他的牲口们的时候,他都会落在马槽旁的杆子上陪着他,黑风脾气很好很温和,会用铜铃般的眼睛友善地望着他,然后用鼻子好奇碰碰他的尾羽。

    虽然黑风身上有浓重的牲口味儿,青木臣却不介意它触碰,这马儿一身乌亮长得十分漂亮,又脾气温顺,友善乖巧,很难让他讨厌得起来。

    但此种动作,总被木头喝止。

    木头似乎怕他个子太小被欺负,或是担心黑风没轻重伤到他,所以每每他和黑风友善接触的时候,木头都会出声喝止。黑风也会听话转到远点儿的地方去,隔着不近不远地距离,用好奇地目光盯着他瞧,然而绝不僭越,而他会在这时候顶着木头冒火的目光飞到黑风脑袋上去,轻啄两下它灵巧的小耳朵,啄一缕它乌亮的鬃毛,顺着它的脖颈,一路溜到宽广的脊背上去啄它的尾巴。

    这是青木臣待在应龙神殿时难得的消遣,黑风对此也没什么意见,颇有微词的也只是死心眼的木头。

    “黑风再听话也是牲口。”从马厩回来,他落上木头的掌心,木头总会点点他的小嘴如此教训,“它个子比你大那么多,万一伤着你怎么得了?你让本君再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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