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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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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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肃之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白嫩的面颊透着一丝粉红,脸颊上还隐隐有一条枕头压的睡痕,显然是睡饱了午觉过来的。

    他手里的笔停下了。

    徐幼珈道:“肃表哥,你接着写,我没事,就在这里看你写字。”

    周肃之却把手里的毛笔递给她,书案上的宣纸也转了个方向,“来,娇娇也写两个字。”

    徐幼珈握着笔看去,宣纸上整整齐齐的字迹,是极标准的台阁体,正雅圆融,写的应该是论语中的一篇,她模糊有些印象,却完全想不起来下面一句是什么,再说,她就算会写小楷,却写不出这样的台阁体来。

    周肃之看出她的迟疑,“娇娇随便写,不用接着上面。”

    徐幼珈见他完全不在意这写过的半张纸,也不再犹豫,提笔写了几个字“金榜题名时”,希望肃表哥这一次也能和前世一样,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周肃之绕到她身边来,“娇娇的字也很好看,结构运笔都不错,只是笔力稍显不足,每一笔的收势再利落些就更好了。”

    他说着话,站到徐幼珈的身后,左手贴着徐幼珈身体左侧撑在书案上,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来,我带着娇娇写几个字。”

    徐幼珈的心跳得飞快,他站在她身后,整个环住了她,身前是微凉的大书案,身后是他温热的身躯,她被困在他的怀抱和书案之间极狭小的空隙内,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他的身子。

    偏偏他还低下头来,薄薄的嘴唇就停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写什么呢?就写娇娇写的这一句的前面一句就好了。”

    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徐幼珈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片小粟米,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前前面一句?”她的脑袋已经糊涂了,全部的注意都在身后高大温热的身躯上,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什么,上一句又是什么。

    “嗯,前面一句。”他的嘴唇离她的耳朵只有一指的距离,薄唇张合间险险就要碰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耳上细细的小绒毛,看到她脸上染上了绯红,那绯红又蔓延到眼前白玉一般的小耳垂。

    他的大掌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带着她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写下前面的五个字:“洞、房、花、烛、夜”。

    徐幼珈呆呆地看着那五个字,她,她,她不是故意要写“金榜题名时”的啊!她只想写“金榜题名”的,后面那个“时”是不小心写上去的啊!

    周肃之的黑眸意味深长地在她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脸上转了一圈,问道:“娇娇,你看这几个字怎么样?”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听起来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徐幼珈深觉自己思想龌龊,本来是讨论字的,她都想到哪里去了?!肃表哥肯定没有像她这样想歪了!

    徐幼珈默念了几句“思无邪,思无邪”,她不敢去看周肃之,只低着头,盯着宣纸上的字,佯装镇定,“肃表哥的字就是好看,我没有肃表哥那样好的腕力,写不出这种力透纸背的感觉来。”

    周肃之的黑眸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将她手里的毛笔取出来,放到一旁,依旧站在她身后环住她不放,握着她的手腕,食指和拇指对到一起比量了一下,笑道:“娇娇的手腕这样纤细,没有我那么大的力气也是正常的,不用强求,我觉得娇娇的字已经很好了。”

    徐幼珈慌乱地点点头,“肃表哥写字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到旁边看书就好了。”

    周肃之适可而止,放开她,回到书案后面,对徐幼珈笑道:“那娇娇自便。”

    徐幼珈到书架前,看也没看,就随便取了本书,走到软榻边坐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微微的汗湿了。她缓缓地舒了口气,一看自己手里的书,竟然是本中庸。

    徐幼珈欲哭无泪,她又不考科举,看这种书做什么,她也不喜欢看,可是,她现在却没有勇气去换一本了,只好默默地翻开了第一页。

    周肃之将刚才二人合力写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宣纸放在一旁,待字迹干透,抬头看徐幼珈没有注意,小心地收了起来,这张纸,他会收藏一辈子的。

053() 
罗意青和周肃之畅谈后;觉得十分投契;没过几天又来了双柳胡同。

    门口正停了一辆马车;一双葱绿的小巧绣鞋踩在车凳上。罗意青以为是徐幼珈从外面回来;立在一旁;等着同她打个招呼。

    他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下了马车;却不是徐幼珈;她下颌略方正些,看起来有些严肃,估计是来找徐幼珈玩耍的哪家姑娘吧。两人显然都是来这里做客的;虽然互不相识,也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仆人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起往里走;罗意青眼尖的发现那少女薄薄的刘海下面似乎有些异样,不由得凝神细看。

    徐瑛没见过罗意青;料想不是来找二婶的;应该是周肃之的朋友;点头示意过;目不斜视地走了几步;却敏感地察觉到那人盯着自己瞧;扭头一看,他正看着自己的额头。

    徐瑛立刻恼了,瞪起眼睛;低斥一声:“看什么?!”

    罗意青愣了一下;想着自己确实不该盯着人家姑娘看,刚要收回目光,一阵风吹过,徐瑛薄薄的刘海被吹了起来,罗意青这下看清楚了,那异样原来是一条伤疤,细细长长的,更像是一条划痕。

    徐瑛慌忙地用手压住了额头,待风吹过,将刘海小心地拨弄好。

    罗意青顿时尴尬了,盯着人家姑娘看已经很不礼貌了,他盯的还是人家姑娘的伤疤,他抱拳略施一礼,“抱歉,在下失礼了。”

    徐瑛没有理他,将刘海用手指梳理好,又瞪了他一眼,抬着头走了。

    徐幼珈本来在明和院,听了人禀报说罗意青来拜访周肃之,徐瑛也来了,就回了凝玉院。

    “二姐姐,”徐幼珈给徐瑛倒了茶,“你们搬到哪里去了?”她和母亲是绝对不会给大房银子的,可是,徐瑛一直帮她,这次也跟着大老爷倒霉,大冬天地卖了宅子,住到客栈,又兵荒马乱地搬家。她曾经派了春叶去客栈悄悄地找徐瑛,想着让她一个人住到双柳胡同来,不过,被徐瑛拒绝了。

    徐瑛抿了口茶,“搬到城南去了,离这里有些远。”

    徐幼珈突然伸手拨开了她的刘海,皱眉道:“这疤痕按理说该好了啊,前两个月不是好得挺快的吗,你年前来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一个月怎么没有好转呢?”

    徐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原本这伤疤是很吓人的,用了两个月的玉雪膏,年前的时候变成了细细的一条,若是能再用一个月就该完全好了。可是,那玉雪膏还有大半瓶,被父亲拿去了,说是“你又没有倾城之姿,就算是没有这疤,以咱们家现在的处境,也嫁不到高门大户去,这伤疤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了。”

    徐瑛不愿意,什么叫“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哪个姑娘家愿意自己有伤疤啊?而且,眼见这玉雪膏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只要再用下去,这伤疤就能彻底祛除。母亲替她去问父亲讨要,结果没要回来,只好劝道:“罢了,你父亲被革职在家,心情郁闷,咱们多迁就他一些,等将来他官复原职,咱们再想办法给你弄一瓶来。”

    徐瑛深表怀疑,以前父亲做礼部侍郎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伤,想求这玉雪膏而不得,现在说什么再弄来一瓶?再说,父亲是因贪墨而革职,又不是丁忧什么的,怎么可能官复原职?

    后来,她才知道,那大半瓶玉雪膏,被父亲挖出来,重新装到一个精美的小玉瓶里,辗转托关系送到了吏部尚书的夫人那里。吏部是掌管文官任免、升降、调动的,父亲此举,定然是希望巴结上吏部尚书,好重新回到官场吧?

    此时,徐幼珈问起,徐瑛却不愿告诉她实情,那玉雪膏听说很是难得,乃是宫中才有的东西,不然父亲也不会拿去送人,徐幼珈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是她的一番好意,自己没有保住,却没脸跟她说,勉强笑道:“毕竟那么大的伤疤呢,那玉雪膏虽好,也不是仙丹,能好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徐幼珈很是遗憾,她本以为能好彻底呢,“这样也还好啦,你别难过,若是薄薄地施上一层粉,就看不出来了。”

    徐瑛点点头,“你是知道我的,平时懒得施粉涂朱,你又不是外人,我也就没遮掩。”

    明和院

    罗意青低声问周肃之:“周兄,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和我一起进来的,她额头上有一点伤疤,那是什么人?”

    周肃之诧异地看着他,罗意青并非孟浪之人,怎么打听起女眷来了?

    罗意青尴尬地解释道:“我有些失礼之处,想要给她赔礼道歉。”

    “哦。”周肃之没再问他,“那是徐府大老爷的嫡女,在姐妹中行二。”

    “原来是徐二姑娘。”罗意青又问道:“她那额头伤了多久了?”他想给她寻玉雪膏来赔礼,但是若伤的太久了,可能会效果不好。

    周肃之略回想了一下,“是去年十月的时候受伤的。”不过,徐瑛的额头竟然没好,怎么回事呢,按理说应该看不出来了才对呀。

    罗意青回到家后就直接去了张夫人处,“母亲,那祛除伤疤的玉雪膏咱家有没有?”

    “有的,前些天刚有人送了一小瓶来。”张夫人说道:“你要玉雪膏做什么?”

    罗意青只好解释道:“我今天在双柳胡同得罪了一位姑娘,想要给她赔礼。”

    “双柳胡同?”张夫人急了,“你得罪徐姑娘了?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惹到她了?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你也惹——”

    “不是,不是她。”罗意青忙解释一番,“是她的二姐,我有些失礼之处,她额头有伤疤,我想送她玉雪膏赔礼。”

    张夫人想了一下,笑了。徐幼珈救了她的儿子,她去双柳胡同答谢之前,也略微了解了一下情况。远的不说,至少徐府两房分家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大房占了所有财产,将二房孤儿寡母赶出徐府,还一天都不许耽搁,实在是太过恶毒。所以,她虽然收了徐大老爷辗转托人送来的玉雪膏,但却并没打算帮他说话,现在看来,这玉雪膏原本是徐二姑娘用的,却被徐大老爷抢了,没想到他连自家女儿也坑。

    徐二姑娘吗,她倒是听说和徐幼珈关系很好,从她去双柳胡同也能看出来,好吧,看在徐幼珈的面子上,就让这玉雪膏物归原主好了。不过,为了防止那徐大老爷认出那玉雪膏,还是应该换个小瓷瓶才是。

    张夫人指挥个侍女,将那小玉瓶中的玉雪膏换到个普通不起眼的小瓷瓶里,交给罗意青。

    罗意青疑惑地看看原来的小玉瓶,张夫人笑道:“你不是只要玉雪膏吗?我却喜欢这玉瓶。”

    只要是玉雪膏就行,罗意青倒并不在意什么瓶,他满意地走了,打算过几日再去双柳胡同。

    次日,苏州寄来的信送到了双柳胡同,一封是给顾氏的回信,一封是给周肃之的。

    周肃之收到的信里说了顾氏写信去苏州探问的事,周肃之大喜,看来姨母是真的想把娇娇许给自己的。

    顾氏拆开姐姐写的回信,信里说了周肃之早有求娶徐幼珈之意,她自己也是很喜欢这个外甥女的,只是她原本希望周肃之殿试一甲之后再提亲,这样不委屈自己的外甥女,不过,既然两家都有此意,倒是也不必在意殿试的事,尽早把亲事定下来更好。

    顾氏将来信折起来收好,姐姐和姐夫都同意了这门亲事,可是,苏州太远,他们不能立刻过来,定亲的事只能自己和肃之看着办了。

    顾氏派了丫鬟去明和院请周肃之过来,徐幼珈正要去外院,在二门处遇到周肃之,“肃表哥,母亲找你什么事?”

    周肃之料想应该是和母亲的回信有关,想到姨母是要和自己商议定亲的事,心中十分高兴,不过却不好和小姑娘明说,只道:“今天苏州来信了,我和姨母都收到了。”

    “哦。”徐幼珈也听说了此事,跟在周肃之身边往舒雅院走,“苏州的姨母要过来京都吗?”

    周肃之摇摇头,“现在还来不了,父母亲家业都在苏州,两个哥哥也在苏州经营这么久,不能说走就走。不过,母亲早晚会来的。”到了他和娇娇成亲的时候,父母总会在场的。

    两人说着话,进了舒雅院。

    顾氏一看徐幼珈也跟来了,笑道:“娇娇,我和肃之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凝玉院去。”

    徐幼珈惊讶地看看母亲,又看看周肃之,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外人了,他们要说什么秘密,却不能让自己知道?

    顾氏和周肃之都笑着看她,一副等着她自行撤退的样子,徐幼珈不情愿地起身,磨磨蹭蹭地出去了。她出了堂屋的门,猫着腰走到窗下,蹲在那里偷听,小丫鬟们抿着唇偷笑,也没人说她。

    顾氏和周肃之都看见她没出院门就拐弯了,无奈地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她在哪儿偷听呢。顾氏想的是,娇女儿听到了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所以,她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比平时说话略大声些。

    徐幼珈只听了几句就明白了,怪不得母亲不让她听呢,原来是商议她和肃表哥定亲的事。她的手捂在胸前,按住那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凝神细听,母亲正在说要请媒人的事。

    就算两家都同意了亲事,也得有媒人才行。周肃之原本是打算让太子妃帮忙介绍个京都有身份的夫人,来当这个媒人的,不过,顾氏新结识了张夫人,两人投契,张夫人还说了过几天再来双柳胡同,要和她商量一下会试的时候该准备些什么东西,要知道会试可是连考九天的,又是二月,天气还很冷,弄不好可是会生病的,就算罗意青和周肃之身体都不错,也不能大意。

    顾氏的想法是到时候请张夫人来做媒人,虽说媒人应该是男方请的,但这宅子就她们三个人,她心里早就把周肃之当成一家人了,也无所谓谁请的了,再说,周肃之和罗意青也投契,就算是周肃之请的张夫人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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