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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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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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般做,她仅仅是为了试探他。

    她知道他在暗处护着她,却不见她,所以才故意这般做。

    “十七是想……试探你?”花宵讶道,是越想越有可能:“可你虽然经常来,也不是日日都有来,要是恰恰你今日就没来月华居呢?”

    “所以试探我是大概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笃定此行要试探的有另外的人。”司展颜道,见花宵一脸没明白过来,他方接下说:“你不是说她夜探过林掌柜家两回么?她应该是在林掌柜家找到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对马前卒的那只马极为重要,我想着应当就是关于血案的物证了,她这般大摇大摆地来月华居,连车马也不掩一掩,是想试探一番那只马知不知道她已拿到了东西,倘若那只马知道了,那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那只马又是否晓得?倘若晓得,那她亲来月华居,又是这般没遮没掩,那只马定然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花宵听着理了好一会儿司展颜说的话,转了几转,想到最后,他的嘴巴是越张越大:

    “十七是想逼急了兔子咬人?”

    “她此举,是试我,试那只马,也是逼迫那只马。”司展颜顿了顿,沉吟道:“大概她觉得那样东西份量不足,是想另辟蹊径,而这蹊径……”

    “怎么样?”花宵急问,连脖子都往司展颜那伸个老长。

    司展颜走几步,回客座里坐下,拿起酒杯端了端,没喝又放下,对也已坐回客座里的花宵道:

    “她是想对林家下手了!”

    “什么?”花宵只觉得是不是自已幻听了?

    “她要对林家下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展颜神色冷肃,认真地吩咐花宵道:“你去处理好李妈妈这一边,务必不能让她到月华居来的消息传出去,再让人悄悄把这消息传到林士炎耳里去。”

    花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到一半察觉不对:

    “你就不怕林士炎知道后会传出对十七不利的言语来?”

    “不会!”司展颜笃定道,“林士炎出身林家这个老牌大族,自小接受的培养让他不至于太蠢,把她到月华居这件事儿传出去前,他得先惦上几分,到最后,他只会抿紧嘴巴,半字不出。”

    要逼急兔子前,总得先招惹下兔子。

    兔子爱吃萝卜,饿极了的兔子更不会眼睁睁地瞧着萝卜暴露于众人之下。

    “那林家族长?”花宵明白过来,逐问起林士炎的父亲。

    一旦林士炎知道,他父亲难保会不知道。

    林士炎父亲知道了,那又会是哪一种光景?

    花宵有点儿不确定,所以他得先问问司展颜。

    司展颜也想过这个问题,对于林家族长这个人他不是很了解,但他父亲了解。

    他曾听他父亲说过,林家族长这个人重利,跟楼家家主的重利程度不遑多让。

    只这么一句,他便颇为了解林家族长的为人处事了。

    但林家族长并不比林士炎聪明,林士炎本就不算是个明白人,这个林家族长更是个糊涂的,要不然也不会蠢到自个把胳膊腿儿递到阴家嘴里。

    阴家在过去五年里,虽是以和为贵,多半能让则让,实力却是数百年实打实的稳扎,岂是好惹的?

    何况阴家女已安然归来,但凡是明眼人,谁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情况未明朗的时候,巴巴凑上前去当那个试金石。

    楼家家主重利,却还算是个明白人,更是眼明耳聪,既不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更不会无端挑起与阴家的战端。

    即便挑起了,那也得做得水过无痕,虽然最后楼家家主也没做到,却至少让所有人都只是察觉到,并不能抓住他楼家的尾巴。

    林家却是不同。

    那尾巴不仅直接露出来,且还让她逮了个正着。

    人证虽让他们给毁了,可还有物证。

    即便物证也毁了,即是他们不走正常路在先,那阴家又有何不可以非常道反击?

    司展颜摇头:“不能让林家族长知道,糊涂人急了,难免会做出不可收拾的糊涂事来。”

    花宵觉得悬:“可林士炎知道了,他会瞒着他父亲?”

    司展颜道:“他不会说的。”

    知子莫若父,知父又何尝不是莫若子?

    林士炎在认清自已父亲这一点上还是挺明白的。

    就是他没能想通,当初林士炎是怎么被猪油糊了眼的?

    花宵一听便道:“还不是为了能让林家挤进八大世家!他也不想想,这八大世家是那么容易挤进来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主次分() 
嗤完一声,花宵便出了厢房找李妈妈堵严嘴巴去了。

    司展颜喝着小酒,想着林士炎。

    他倒是觉得林士炎当初会愿意做马前卒的那只马,除了因着林士珍与企图挤进八大世家之外,应当还有旁的缘由。

    李妈妈刚带着茉烟到对面厢房,一出来便看到龟公在厢房外等她,她问:

    “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干站着做什么?”

    龟公道:“花大爷在楼下侧厅等妈妈,说是有要事与妈妈细说!”

    李妈妈心里咯噔一声。

    直觉得必是与对面厢房里的那一位有关,不敢再耽搁,她三步并做两步赶紧下了楼。

    龟公紧随其后。

    对面厢房里茉烟并没有立刻弹琴唱曲儿,而是在客座阴十七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本不应该坐,也不敢坐。

    可阴十七让她坐下好说话,她主随客便,只好坐下,坐得那一个叫胆儿颤。

    她心中隐隐有种猜想,且是越想便越觉得这个猜想大有可能。

    阴十七自茉烟主仆俩进厢房,便取下了帏帽。

    大明仍守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站着候命,红玉则在她的示意下,将茉烟带来的小丫寰领到一旁去,不扰了她与茉烟的谈话。

    她瞧着茉烟,只觉得这清倌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但要美到迷晕人的地步倒是没有,也不知他是怎么会总点这个清倌人弹琴唱曲儿的?

    茉烟被阴十七淡然地瞧了片刻,阴十七淡然得了,她却是无法淡然。

    一息一息过去,她是越发燥动难安了。

    阴十七取下帏帽后,她也只敢抬眼瞧了那么一下。

    什么样貌她都没怎么瞧清楚,匆匆一瞥,只那一双黑如墨的眼眸亮得让她心惊,让她有种让人一眼看透之感。

    阴十七察觉茉烟有些惧意,眸子随之慢慢往下移,落在茉烟那一双紧紧绞着帕子不安的手:

    “茉烟姑娘应当晓得我是谁了吧?”

    茉烟猛地抬头,对上阴十七那一双乌黑的眼,又猛地垂下眼帘:

    “是,茉烟晓得,小姐是阴家的小姐。”

    阴十七提起茶壶,亲自动手给茉烟倒了杯茶:

    “茉烟姑娘不必紧张,先吃吃茶!”

    茉烟惶恐,怆然接过,又起身曲膝一礼:

    “茉烟不过是风尘女子,哪里敢劳阴小姐如此厚待?阴小姐有话只管说只管问,茉烟定然没什么不可说的。”

    “即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阴十七抬手示意茉烟坐下,待茉烟重新落座后,她取出荷花青玉放于桌上:“这玉佩,想必茉烟姑娘认得?”

    茉烟脸色突地一变。

    这回她没有起身,却是被阴十七一语中矢而吓得手脚发软,背抵着椅背似是瞬间没了脊梁骨。

    阴十七见状已有了答案:“林掌柜与茉烟姑娘是什么关系?恩客与清倌人?”

    茉烟缓了缓气,也缓了缓神,手脚冰凉地回道:

    “林掌柜是茉烟的恩客。”

    “嗯。”阴十七满意地点头,这一点她其实早从大明所查得的消息中得知,这样再问一回茉烟,只是想看看茉烟回话老不老实,幸在目前为止,茉烟算是个识实务的清倌人:“这荷花青玉是你送给林掌柜的?”

    事已至此,茉烟已知道方将自已心中所猜想的那个可能已经成为事实,她过激反应后,反而没了慌张,轻声缓道:

    “茉烟是风尘女子,说的好听便是清倌人,说实在的,与女妓又有何分别?我一直想着能积够银钱为自已赎身,哪里还有闲钱去买玉佩送给恩客?”

    “那便是林掌柜送给你的。”见茉烟点头,阴十七继续问:“即是送给你的玉佩,那为何又会回到林掌柜手中?”

    “前些日子,林掌柜来月华居听曲儿,突然要我帮他一个忙,说若是我帮了他这个忙,而他又能幸得保命,那么不仅这荷花青玉会还回来,还会出银子帮我赎身。”茉烟道,“我时刻盼的便是能赎身这件事儿,一听林掌柜只要我帮他个忙,又非是要我的人,我便应下了,可却不曾想……”

    “不曾想林掌柜终是没那么幸运地保住性命。”阴十七接下茉烟的话道,“可这玉佩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会回到你手上的,只是两种结果回到你手上的作用却是大不相同,我说的是不是?”

    茉烟道:“阴小姐说得是,倘若林掌柜生,这玉佩回到我手上,我隔日便能离开这月华居,倘若林掌柜死,这玉佩回到我手上,我便得替林掌柜办一件事儿,算是完成亡者的遗愿。”

    阴十七将桌面上的荷花青玉推到对桌茉烟跟前,问:

    “什么遗愿?”

    茉烟拿起荷花青玉,玉佩尚有余温,是先前被阴十七放在袖兜中捂出来的,她的指尖轻轻触着这余温,说:

    “也不复杂,林掌柜就是要我替他向来还玉佩的人传一句话——南京绸缎,一尸两命。”

    出厢房的时候,阴十七望了两眼对面的厢房。

    上楼时她不知道,这对面厢房里坐着的便是那传言中的司家五爷。

    下楼时她从大明嘴里知道了,却再没动去敲那扇厢门的念头。

    直到坐着大车回到阴府,回到骄园暖房里爬上炕,满身的暖和舒服得她连连感慨还是家里好。

    红玉边侍候着,边抿嘴笑。

    阴十七问红玉笑什么?

    红玉摇头说没笑什么。

    她笑是因着她看着方将的自家小姐那舒畅得连连感慨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午后饭足想要睡懒觉的猫儿。

    这话她可不敢真说出来。

    大明一把阴十七送回阴家,他便骑着马儿找自家二爷去了。

    午膳时分,曾品正与白子还未回府,蓝脂便去守着。

    守到阴十七将将用完午膳,终于守到他们回来。

    蓝脂禀了阴十七,阴十七直接让红玉去安排一桌饭菜上来,又让蓝脂去请曾品正过来用午膳。

    曾品正一到骄园,看到满桌诱人垂涎的饭菜,不禁笑道:

    “十七姐怎么知道我还没用膳?”

    白子也还没用。

    不过他不敢上桌同阴十七、曾品正同坐,便让蓝脂领到暖房侧厢去用膳,待温饱了再回来侍候。

    用过午膳,炕几上的饭菜尽然撤下去,红玉沏来两碗茶让阴十七与曾品正饭后享用。

    白子也早温饱回来侍候,与蓝脂同站到暖房正厢帘后。

    除了这正侧两厢以珠帘为门垂挡作隔之外,也就暖房正门一个,以厚重的垂布帘隔着,以免暖气流散出去,也防止外边的寒气侵入暖房里,让暖房里的人受凉。

    虽隔了珠帘,可实际距离不远,正厢炕上阴十七与曾品正的话,蓝脂与白子都能听个清楚。

    白子满面喜色地与蓝脂悄声道:“看来不久你也要升上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寰了!”

    蓝脂也见阴十七越发重用她,不避讳她,早便想到了这个可能。

    此刻被白子这么一说,她更是喜上眉梢,满眼的欣喜。

    “说说,哥哥是怎么说的?”阴十七轻抿一口茶,便直问曾品正所办之事的结果。

    曾品正刚喝了一大碗滋补的汤水,这会儿倒是正想吃茶解去腻味,直喝下大半碗,方道:

    “阴大哥说,事关林家命脉的基业还要细查南京那边,说林家起家之初,原本就是在南京,后几代方搬至燕京,燕京里的生意虽也做得不小,不过要论起命脉的基业,还得往南京那边细查。”

    阴十七问:“哥哥就说这些,没说细的?”

    曾品正摇头:“没有。”

    阴十七叹道:“父亲与哥哥不插手,还真是半点也没想伸手,行,这南京细查之事也不难,我们阴家在南京那边的大掌柜有两位,我记得一位姓区,一位姓方,我让他们去帮我细查便是。”

    她是阴家小姐,虽归阴家不久,却也还能使得动他们这些大掌柜的。

    曾品正满脸惑色,方将将明白过来:

    “怪不得!我就说么,阴大哥为何不说让人去细查一番再送结果来给你,原是这么回事!阴大哥是想你安排人去查!”

    “哥哥约莫是想着我能借着各种事由,尽快熟悉阴家的一切。”阴十七将茶盖碗里的茶一口喝尽,无需她示意,红玉便已上前取走两个半空的茶碗,去给她与曾品正添茶,她转身唤蓝脂吩咐道:“蓝脂,给我取笔墨纸来!”

    蓝脂赶紧应声,很快取了笔墨纸,并侍候着在炕几上铺陈开。

    阴十七提笔开始写信。

    曾品正道:“你是给南京的那两位大掌柜写?”

    阴十七点头:“嗯,写完后,蓝脂找一下咱们府里最会骑快马儿,最能吃苦耐劳,最忠心可靠信得过的家仆,让他立刻起程,快马加鞭,把这信尽快交到区大掌柜手里!”

    蓝脂应道:“小姐,那就让白子去吧,白子的马术是府里下人中一等一的!”

    阴十七诧异:“哦?”

    白子早听到蓝脂提及他便走进正厢,到炕前停步:

    “小姐,就让小的去吧!那区大掌柜小的先前也正好有替大爷送过两回信,路还是人,小的都颇为熟悉,小的也敢担保,小的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带回两位大掌柜的信!”

    阴十七笑着点头:“那便辛苦你了!”

    白子忙道:“不辛苦!为小姐办事是小的荣幸!”

    阴十七写完将信装入信封再封漆,其间也不过费了片刻的时间,听到白子这话,不禁打趣道:

    “也不知黑子是不是如同你一般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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