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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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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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呸!等老子回家取了那婆娘的私房钱,再来跟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狗眼看人低的狗杂种大拼一场!”

    本来阴十七三人已与这个男子擦肩而过了,可这男子随之的一句话让阴十七不禁停住了往里的步伐:

    “嘿嘿!要是那婆娘不肯拿出来,老子就卖了那小杂种!还宝儿?我呸!就一种小杂种也配叫宝?呸死个不要脸的勾汉子娘们!”

    别说阴十七了,就是曾品正与叶子落也听出味来了。

    特别是曾品正。

    与李世宝在一起的时候,他大都时候都喊李世宝为世宝,但需要好好哄李世宝的时候,他便会喊李世宝为宝儿。

    所以旁人他不知道,但他对宝儿这个称谓却是极其地敏感。

    曾品正道:“他会不会就是陈敏?”

    叶子落也盯着已跨出赌坊大门,掀起布帘走出去的男子,轻嗯了一声:

    “有可能……”

    两人还在犹疑,阴十七已然转身大步跟出赌坊。

    赌坊两个打手守在门口,见阴十七进了没半会儿便出来了,不禁很是奇怪地盯着三人,将三人从里到外皆给打量个遍。

    见三人最先出来的阴十七三步迈成两步快速挡住了陈敏的路,两个打手其中一人兴灾乐祸道:

    “看来这陈赌酒又得罪人了!且还是三位身份不低的公子!这下有好戏瞧了!”

    这人话一落,便与另一个打手笑成一团,开心得好似下一刻陈敏就要被打残了。

    跟在阴十七后头的曾品正与叶子落对看一眼——还真没认错人!

    不过这陈敏的人缘大概不太好,约莫也经常得罪人被人胖揍,所以这天辉赌坊的两个打手才会这般见怪不怪,三人还未说做些什么,他们也先行料定了陈敏绝对不好的下场。

    阴十七耳力佳,即便不特意去听,她也听到了那两个打手的话,看着被她挡路挡得一愣的陈敏:

    “你是陈敏?”

    陈敏看着眼前袍服上等,气质不凡,肤白相貌佳的陌生公子,光看这衣装,他便知道眼前的公子出身富贵,指不定还不指富贵这般简单。

    被不少富家公子或官家少爷狠揍过后的结果,好处就是越发学得适时的卑微,取巧地讨好,狗腿拍马做得一气呵成。

    陈敏一展满口的黄牙,长揖到底一礼起来,哈着腰满面讨好:

    “我就是陈敏,不知这位公子找小人有什么事?”

    被陈敏这般低声下气地行礼,与客气的询问之后,阴十七顿时觉得卢环珠还真是所嫁非人,她清了清喉咙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说卢环珠勾汉子,还骂陈宝儿是小杂种,这只是一时气话,还是……”

    陈敏一听是关于自家婆娘与小杂种的问题,他气得立刻梗起脖子,蛮横了几分怒道:

    “就是骚娘们勾汉子!还生了个小杂种!气话?我再不堪,也没无端给自已戴绿帽子的喜好!”

    这话说得……还真是在理。

    不得不说,陈敏这话不仅噎了阴十七一下,连带着后两步到的叶子落与曾品正也被噎得一时无话。

    这绿帽子对于男子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阴十七是女子,具体大概没两人清楚。

    虽然说曾品正还是个少年,但因着父亲在外乱搞对母亲不忠,更是他掀起杀孽的最初起因,所以曾品正对于夫妻间的忠贞看得很重。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觉得即是成了亲幸得夫妻,那无论是哪一方,便都得一世忠贞!

    谁不忠贞,那便得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突然间,曾品正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卢环珠生起了厌恶之心。

    红杏出墙苟且,还与奸夫生下孽种的女子,陈敏便是把她打死了,他也不会怜悯半分!

    叶子落则与阴十七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陈敏会往死里打卢环珠,还真的另有缘由。

    且这缘由居然是这般。

    可之前陈敏难道没有说过么?

    怎么旁人都不知道?

    反而是阴十七那么一问,陈敏便说了?

    叶子落觉得奇怪,阴十七也觉得有异,便问了问:

    “之前谁都不知道你常将卢环珠打个半死的真正缘由,外人皆不过道是你酒后发酒疯,可这会我一问,你却就说出来了,这是为什么?”

    陈敏其实早认出了阴十七三人就是在大百胡同饺子店前,发生黑袋里碎尸里与官差一同赶到现场查看的那三个外地人。

    被阴十七突然那么一挡之后,陈敏愣神的那会,他便一直在想眼前公子好眼熟,他必然在哪里见过!

    想了不消会,便让他想到了。

    这不是就是那传说连知县大人都亲自去请来查案,并交待往来客栈金掌柜得好好招待的那三位公子么!

    后来转眼再看到叶子落与曾品正,他便更肯定自已没认错人了。

    陈敏露出齐整的八颗黄牙:“当时我也在人群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也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些!后来三位公子不是还到我那婆娘帮工的香料铺里去买了香料么?”

    即是查案,陈敏哪里敢耍什么滑头。

    平日里不爱与人说这般丢脸的事情,这会也一骨脑说将出来。

    何况也不是他不说,只是他常喝酒,那些话时常都被周遭的人当做酒言醉语,根本就没人当真。

    而且卢环珠除了所嫁非人,又不大爱理女儿,对外她的人缘也是不错。

    谁听了陈敏酒后的话,都觉得那是他在胡说八道,除了更怜悯有夫君还不如没夫君的卢环珠,谁会把他的话当成真?

    更别说还特意来问他了!

    可遇到了阴十七三人,陈敏想着这三位公子非富亦贵,又是替衙门查案的,他指不定能借三人的手将卢环珠那偷汉子生杂种的事情披露出去,界时卢环珠的娘家父母兄嫂为了平息和气,必得奉上大把银子来求他和解!

    越想越盘算,陈敏便越觉得今日虽是输光了所有银子,但能遇到阴十七三人实在是运气太好!

    阴十七突然声音微冷:“方才在赌坊里,你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你在最后说的那番话也是故意的?”

    陈敏嘿嘿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拿不定三位公子到赌坊里来是做什么差使的么?”

    于是陈敏才会拿话试了试。

    阴十七微冷的声音骤然收起,带着笑意:

    “看来世人都小瞧了你,你并非是一个只会赌只会酒的陈赌酒!”

    陈赌酒这绰号是刚才从赌坊两个打手嘴里听来了,她这会刚好用上。

    曾品正与叶子落也是止不住地讶异。

    本来来找陈敏之前,两人对于素未谋面的陈敏的印象,大约便是与每一个市井赌酒徒一样,觉得那大概就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猪头猪脑混日子的混帐人。

    却没想到,陈敏不仅记性好,一次见过,便将三人记下,且头脑也不算差,竟还懂得以话探话。

    而听陈敏的意思,他是早有意思将卢环珠勾汉子生孽种的事情大白天下,只是无奈于在他与卢环珠的人缘博奕中,他输给了擅经营好名声的卢环珠!

    这话不得不让阴十七重新思考起对卢环珠的定位。

    对于卢环珠,在香料铺起初,她只觉得那是个热情洋溢却又话不尽不实,有点怪异的妇人。

    在听完叶子落对于陈敏一家所查问得来的信息中,她又觉得卢环珠该是个遇人不淑,可怜可悲又自强不息的妇人。

    即便听着叶子落说起卢环珠对女儿陈宝儿不大待见的传闻,她也觉得那该是因为陈宝儿的生父是卢环珠该是最恨的人,所以陈宝儿无辜的被连坐了。

    虽然不可理喻,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卢环珠亏待亲生闺女的那种悲痛又灰暗的心情。(。)

第二百七十四章 往卫府() 
然在此时此刻,阴十七听着这样有眼力劲且懂得耍小聪明的陈敏,竟是满面沮丧说着他想对付卢环珠,却处处被无力打回的事实。

    她突然觉得卢环珠的城府,只怕不浅!

    曾品正问:“奸夫是谁?”

    陈敏转眼看向曾品正,见曾品正小小年纪却问起奸夫来,他嘿笑了两声并不将曾品正放在眼里,他只觉得阴十七才是这三人中真正能主事的人:

    “公子!小人说出来……嘿嘿,可有什么好处?”

    居然明目张胆地讨起好处来?

    阴十七没作声,只微微扫过叶子落与曾品正。

    叶子落她不知道,但曾品正她知道,他早忍不住要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敢借机嚣张讨要好处的陈敏。

    果不其然,阴十七眼风刚扫过,无声无息地,曾品正的袖箭已对准了陈敏的脑袋,他阴恻恻道:

    “见血的好处要不要?”

    陈敏愣住了。

    他不过是想讨些银子好去买酒喝,可不想吃冷箭!

    赌坊两个打手见状顿时面上皆是一惊,心说陈赌酒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他们离得远,并听不到阴十七三人对陈敏说了些什么,只大约猜着大概是要人命的话!

    陈敏瞬间一愣过后,便噗一声双膝着地,跪在阴十七面前,更不敢再小瞧半分曾品正这小小少年,那冷得刺骨的杀气可是真的啊!

    “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求三位公子饶过小人吧!”陈敏边不尽遗力地向阴十七三人换着磕头,边一迭连场地求饶,一声高过一声。

    曾品正外放的杀气并不假,连叶子落都感到些微的阴寒,看着曾品正的眼神儿也渐渐变了变。

    曾品正不曾亲自亲过人,可他这架势却像是早杀过千千万万的恶魔屠手一般,那冷冽的杀气毫不含糊。

    阴十七也有点被曾品正太过浓烈的杀意惊到了。

    她不过是想教训教训陈敏这个贪多嚼不烂的,可没真要陈敏的命,而曾品正显然已动了杀气。

    “曾正。”阴十七低低唤了一声。

    曾品正明白阴十七这一声唤的意思,他没应声,只对陈敏轻喝一声:

    “说!”

    陈敏哪里敢再拿乔不说?

    一个对着曾品正准准磕下去的响头,陈敏老老实实道:

    “是王二柱!”

    清城衙门里的林主薄是管全清城人口户籍的,按着独居寡住、家底殷实、单门独户的方向去查了一遍厚厚的户籍本,最后林主薄给卫海、冷仓然列出了整整三页纸的人名、地址、年岁!

    冷仓然带着人分开去盘查,盘查到快日落西山也没能摸出一点门道来。

    他垂头丧气,只觉得这样盘查下去,不知得盘查到什么时候?

    恰好路过往来客栈,冷仓然挥手让跟着他的几名衙役先回衙门,自已则踏进了往来客栈。

    从见过陈敏之后,阴十七便改变了主意,没再去陈敏家见卢环珠。

    因为去了,大概也是无功而返。

    叶子落问为什么?

    她说,卢环珠那样的妇人大概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去了也是无用。

    于是让叶子落去给卫海传个话,让卫海问完卢环珠话后,到往来客栈一聚。

    阴十七三人回到往来客栈不久,卫海便到了。

    结果如阴十七所料,卫海什么也没从卢环珠嘴里抠到。

    冷仓然见人都齐在,便一块禀了。

    都是没什么进展。

    卫海也是一筹莫展,干脆跟着阴十七三人在往来客栈里大堂里呆坐了近两个时辰,他望了望窗外的夕阳红,满眼疲惫:

    “死者一男一女,丝毫没有进展,卢环珠那边……你说她隐瞒了什么,会不会错了?我看就是她眼陈敏夫妻俩的不和罢了,她能知道些什么?即便陈敏说奸夫是当年的王二柱,可陈赌酒的话怎么能信?卢环珠虽说嘴碎了一些,但在这附近的名声极好,热情、温和、好乐于助人!认识卢环珠的人,谁不说一句好?”

    叶子落道:“陈敏的族人也是对卢环珠没说一句不好,唯一的一句,就是卢环珠没给陈敏生个儿子好承继香火。”

    冷仓然点头:“就是这样!卢环珠除了这一点不好,旁的谁都不会说她一句不好,就是爱说闲话多些,但这不算什么,卢环珠在香料铺帮工,就凭着那张巧嘴,都不知给香料铺的东家招揽了多少客人!就这一点,香料铺的东家是逢人就夸!”

    真是一面倒的言论。

    阴十七没说什么,她这会也像是被堵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倒是曾品正嗤声道:“水性扬花,且擅作表面,真是虚假得令人恶心!”

    卫海皱起眉峰:“曾小公子,你可不能单听陈敏一面之词!陈赌酒的为人你去随便问问,就知道他有多不堪!”

    曾品正驳道:“陈敏不堪,并不代表卢环珠就是个好的!”

    卫海一噎。

    这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也不能这样说吧?

    冷仓然见卫海被噎得没话了,也是急了:

    “还说奸夫是王二柱!这怎么可能?王二柱都死了十三年了!”

    曾品正气定神闲道:“陈宝儿十二年,完全有可能在王二柱执行斩立决之前,让卢环珠怀上!”

    冷仓然也是噎住了。

    对了,这时间刚刚好,也不是没可能,他怎么没算出来?

    不!

    是他根本就从未这样想过,他从未去算过!

    他与其他大部分一样,都可怜卢环珠所嫁非人,都觉得陈敏所有说卢环珠的坏话尽数是诬蔑!

    阴十七不说话,叶子落听着曾品正一人对上卫海与冷仓然两人,对两方各扫一眼后,居中道:

    “这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去问卢环珠,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说,问陈敏,他则是一口咬定卢环珠的不贞……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防先别争了,待多找些线索再来讨论?何况陈敏与卢环珠夫妻俩不和的事情暂时可以放放,现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尽快查出人皮碎尸案的凶手,可我们连死者的身份都还没有得到证实!”

    叶子落大概说了目前的情况,也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丧气的事实。

    卫海与冷仓然默默垂下脑袋。

    连曾品正也微微敛目,只是与旁人不同,他与叶子落都下意识地看向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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