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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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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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好茶后,林湖心焦林涯的案子,还未等阴十七喝上一口茶,便急着问:

    “阴公子前来,可是有证实我哥哥并非自杀的眉目了?”

    阴十七走了一段不近的路,口干舌燥的,当下咕噜咕噜喝干了茶盖碗里的茶水,道:

    “林姑娘莫急,此次我前来,是还有一件事想问林姑娘。”

    林湖也知不能心急,可到底没能忍住。

    经阴十七这么一说,又见阴十七喝茶喝得凶,应是渴极了,林湖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阴公子急急赶来,想必所问之事乃是破案关健,阴公子只管问便是。”

    语毕,林湖又唤来下人重新给阴十七的茶盖碗续上茶水。

    阴十七感谢之余,当下便将关于莲花客栈那段传奇故事说了一遍,尔后道:

    “林姑娘给我说这段姻缘的时候,其中涉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最后结局是一男一女成就姻缘,那么另一位男子呢?林姑娘却未曾说到,他的结局如何?”

    先前阴十七也有注意到这一点,但那会她觉得既然三角恋已成就了一对,那么剩下的那个男子应当就是归家去了。

    可这会一想,倘若这般简单,徐杨没有道理捂着不说,而林湖在给她叙述那段传奇故事时,也是有意无意避开了那个男子的最后结局。

    林湖没有料到阴十七急匆匆而来,竟是为了莲花客栈那段传奇姻缘而来,微怔过后反问道:

    “阴公子特意来问这个,是不是与我哥哥的案子有关?”

    阴十七认真道:“目前而言,我无法断定是否有关,但林姑娘,凡事皆有因,你哥哥既然不可能是自杀,但案发现场却确确实实没有他杀的迹象,倘若你想查清你哥哥为何会被迫自杀的缘由,那么无论我问什么,都请林姑娘如实相告!”

    阴十七说到“你哥哥为何会被迫自杀”的时候,正端起茶盖碗的林湖瞬间手指一抖,生生将手上的青瓷碎花茶盖碗给摔个四分五裂。

    阴十七也是为了林湖能毫无顾忌地将事实真相道出,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早地将心中所得结果说出,还不是说给姜大朋、姜生这两个官差听,而是说给死者之一的妹妹听。

    见林湖这般大的反应,阴十七也是早有预料,当下又道:

    “林姑娘务必保持冷静,关于姚君、逍遥子、你哥哥三人服毒自杀案件一事,我尚未与姜捕快、姜快手明说,也只大概说了些可能不是自杀的推测,也让他们确信并同意重新并案调查,但其实我知道,无论是你哥哥,还是姚君、逍遥子,他们确实是死在自已的手中,只是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地自杀,而是因着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所胁迫,最终不得已而为之!”

    林湖霍然站起身来,走到对座的阴十七面前,一个矮身跪下,眼泛泪花一个头磕下:

    “请阴公子务必查清我哥哥为什么要服毒自杀的真相!林湖是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本事,自父母双亡,都是哥哥操持这府中的里里外外,如今哥哥不在了,林家香火已断,我便是守着这万贯家财又有何用?便是死后,我又有何颜面去拜见父亲、母亲,及林家的列祖列宗!”

    阴十七已再坐不住,她起身想扶林湖起来,未料林湖执拗,坚持不起身。

    就在起与不起间拉扯当中,林湖又是一个响头磕下:

    “阴公子就让林湖把话全部说完吧!说完了,林湖再与阴公子好好说一说当年莲花客栈那一段传奇姻缘的始末!”

    林湖相貌秀气,与林涯的俊朗不同,她生得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媚。

    林涯的性情外刚内柔,而林湖的性情则是外柔内刚。

    两兄妹能各自成长为这样恰好的性情,也是林家祖上有灵,没让林涯与林湖因着父母早亡而一撅不振,或走上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想到这里,阴十七在心里摇了摇头——不,或许林涯之死便是因着他在不知不觉中,已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看林湖模样,应当是毫无所觉。

    磕完三个响头之后,林湖无需阴十七搀扶,自已便任俐落干脆地起身道:

    “阴公子,莲花客栈那段传奇姻缘发生时,我年岁尚小,并未晓得当时的情况,但我会对此略知一二,却是因着当年在莲花客栈当伙计的其中一人,正好后来成了我林府的管家。”

    林府的管事姓徐,叫徐一里。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有其他原因,在那段被传得沸沸腾腾的传奇姻缘过后,徐一里辞了莲花客栈里的长工,为此还赔了不少银子给徐莲花。

    阴十七道:“那徐管事……”

    林湖打断阴十七的话道:“阴公子莫急,徐管家日前回乡下看望孙儿去了,要晚些时候方归,待徐管家回来,我要与阴公子说的事情大概也说得差不多了。”

    林湖神色挣扎,却又带着几分坚毅。

    想来要说给阴十七听的事情,于林湖或林涯而言,皆是大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先前没说,这会主自吐实,也大概是因着阴十七先投的红桃,才换来林湖的琼琚。

    阴十七问:“不知林姑娘所要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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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垂钓() 
林湖把阴十七带到了林涯生前的院子,直接进了林涯的寝屋。

    大户人家的寝屋不像小户人家的寝屋那般简单,寝屋外有一间暖阁,像是待客的,又像是平日里无事自个待着打发时间的,除了一应齐全的摆设、物什,还有一排低低矮矮落地的书架。

    书架边上铺着一层厚实的毛毯,毛毯上错落放着几个软垫,还有一张矮几,几上是一整套寒冬腊雪独翁垂钓的茶具,景德镇的正宗紫砂茶壶,及三个小而精巧的茶杯。

    无论是茶壶还是茶杯,壶身与杯身都绘有那么一幅寒冬腊雪独翁垂钓的图样。

    林湖让阴十七自已随意看看之后,她进了林涯的寝屋亲手捧着一根鱼杆出来。

    阴十七正坐在软垫上,拿着紫砂茶壶细看它上面描绘的那幅画。

    林湖看状道:“哥哥喜欢垂钓,所以哥哥院子中的大都物件或多或少都描绘或雕刻着关于垂钓的图案,还有这个。”

    说着,林湖也在软垫上坐下,正坐在阴十七对面,中间隔了那张矮几,她将鱼杆捧高了些,又捧前了些。

    阴十七目光自紫砂茶壶移开,抬眼看正前方,触目所及,在见到果然又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鱼杆时,不知怎么地,她竟然没有感到意外。

    似是冥冥之中,似是早有预料。

    接过林湖双手捧上的鱼杆,阴十七细致地将鱼杆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道:

    “这鱼杆很是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但我想,这根普通的鱼杆却让你哥哥珍而重之地装在一个长条木盒里,且木盒还是特意让人制作的。”

    这时一个小厮入内来,对林湖轻声唤了句“小姐”,正好又听到阴十七的话,他讶异地看向阴十七,目光中带着考究,也带着不解。

    林湖介绍说:“阴公子,他叫林全,是自小跟在我哥哥身边的人,我哥哥的事情,除了我,便是他最是清楚,阴公子但凡有什么想问的,尽可问来,我答不出来,还有林全可以回答。”

    林涯身边的小厮?

    想向谁问清楚林涯死之前有什么异状,除了林湖,林全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阴十七也明白了,看来林湖这回真是下定了决定地全盘托出,要不然也不会带她来林涯的院子,更唤来林涯自小跟在身边侍候的小厮来任她问话。

    林湖说着又转对林全道:“这位是阴公子,有关于少爷生前的所有事情,但凡是阴公子问到的,你都要如实回答,好好地回答,明白么?”

    林全点头说明白,又向阴十七一礼,不敢坐,只半弯了腰站在毛毯边上道:

    “阴公子,刚才小的听阴公子说,这鱼杆是装在长条木盒里,且木盒还是特意让人制作的,不知是否是小姐对阴公子说的?”

    阴十七摇头。

    林湖也道:“我是想说,但还没来得及说。”

    林全明白了:“不知阴公子是从哪里听到的?”

    阴十七道:“并非是从哪里听到的,而是在查姚君、逍遥子的案子中,我发现他们两人也有这样的一根鱼杆,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于是在见到这根林姑娘拿出来的鱼杆时,我便自然而然地猜想到了,莫非事实并非如此?”

    林全道:“不,正如阴公子所言!”

    林湖眸落在阴十七手中捧着的鱼杆上,昔日回忆顿时如流水般回涌,一双温婉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哥哥最喜垂钓,隔三差五地便会与人一同出府垂钓,这根鱼杆虽最是普通,哥哥也不止有这根鱼杆,然这根普通至极的鱼杆却是哥哥最喜欢的,就像阴公子所说的,那长条木盒是哥哥亲自到店里去订制的,木盒做好后,哥哥便将这根鱼普放进木盒里。”

    那个时候,林湖就站在林涯身后。

    她看着林涯珍而重之地将鱼杆放入木盒,又轻轻阖上盒盖,然后坚起来放到寝屋的角落里,再覆上一层绵布。

    那个角落是林源寝屋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几乎可以称之为死角。

    倘若不特意去找,或认真地瞧,轻易不会发现林涯寝屋里还放着这么一个长条木盒。

    林湖道:“哥哥盖好绵布后,我问哥哥,为什么会把鱼杆这么封存起来?”

    林涯说,因为再也用不到了。

    林湖那时很讶异,她问为什么会再用不到?

    林涯没有再说什么,只让林湖无需再问,更不许林湖去碰那一层绵布之下的木盒一下。

    林湖那会想,木盒里面的那根鱼杆就那么珍贵,那么连碰一下都不许么?

    她可是他的妹妹,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啊!

    怎么就比那根普通得随处可见的鱼杆还要不值钱呢?!

    后来林涯渐渐明白了,不是她比鱼杆不值钱,而是林涯心里压了事,大事。

    那之后,林涯没再出去垂钓过,即便以往的狐朋狗党来请,他也断然拒了,阴着脸说,自此不会再去垂钓。

    起先那些狐朋狗党不信,正如林湖产生微妙的心理一样,都觉得林涯太瞧不起人了,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缓冲的信任了?

    有一个特别与林涯交好的,又素来将林湖当成亲妹子看待的陈家少爷,瞅着林涯不在府里的时候,他上门来问林湖,特特的,又小心翼翼的,说,林涯不让他们这些朋友再提垂钓二字,连半个字都不准提,问林湖知不知道原因?

    那时林湖茫然,心说她还想找他们问问呢。

    陈少爷又问林湖,林涯突然说不再垂钓的时候是哪一个日子?

    这个问题又让林湖一阵茫然。

    陈少爷见林湖没立刻回答,想着是应该好好想一想,谁会料到林涯好好的,竟然会突然整出这么一台戏呢?

    是吧?

    是得好好想一想的。

    过了不知多久,林湖就突然从嘴里愣愣地冒出一个日子来。

    陈少爷听后,皱着眉头回想了好一会,说,那不是林涯约了人去夜钓隔一天的日子么?

    难道那日夜钓出了什么事?

    是么?

    出了什么事?

    林湖瞬间恍然。

    后来陈少爷走了,念念叨叨着说,要去找一找那晚跟着林涯去夜钓的人问一问。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阴十七问:“为什么?”

    林湖可能还陷在恍惚的了悟里,一时间怔怔的,眼是向着阴十七的,却不是看着阴十七,而是像透过阴十七看向后面的某一处或某一点。

    林全对这件事也知道一点,见林湖没动静,便替着回道:

    “因为没有!”

    没有……是几个意思?

    阴十七疑惑地将林全看着。

    林全回忆说,是真的没有。

    事后那位与林府交好的陈少爷又来了,偷偷让林府守门的下人给林湖送两个口信,一个说要私下见一见林湖,有要事相商,另一个是给林全的。

    林湖与林全知道陈少爷是为着林涯突然性情大变的事情来的,谁也没有瞒谁,两人一同出了林府,悄悄在夜里去见了陈少爷。

    在隔林府两条街,有一家夜间小店,专供夜里出摊的小贩吃夜宵的,所以也没什么精致食物,三人各喊了一碗馄饨面。

    不久三人同出夜间小店,桌面上仍摆放着三碗半点未用,继而放到糊掉的馄饨面。

    谁也没有心思去吃。

    林全说:“陈少爷说,他访遍问遍了那晚原本与少爷约好去垂钓的几位少爷,可那几位少爷都说,那晚天色阴沉,都说会下大暴雨……”

    于是几人踌躇着,商量着,到底去不去。

    但各执已见,谁也不服谁的决定。

    反方说,哪一晚去垂钓不是钓啊,非得选这个一个破天气出门?

    正方则说,这天气就像变脸的娃儿一样,这会阴着,指不定下一刻就拔开云月见繁星了呢?

    有道理。

    都说得有道理。

    最后五人分成两派,两人归家去,改日再夜钓,三人按照计划继续去夜钓,不管它是刮风还是下雨,先钓了再说。

    那两个归家的自然无需去问些什么,那三人同行去夜钓的,其中一人便有林涯,除去林涯,陈少爷上门去找了余下的两人。

    那两人回忆说,那晚确实是个糟糕的天气,他们三人一行还未到目的地,便轰隆隆下起了暴雨,于是两人便打了退堂鼓。

    林涯却是笑了笑,指着前方说——不是快到了么?

    确实是快到了,但这天要下暴雨了啊!

    谁都是家有余粮的富家少爷,谁都不想把自已淋成个落汤鸡的狼狈模样。

    最后那两个人归了家,只林涯固执地往前走,还说不过是风大了些,雨大了些,有什么好怕的?

    莫非还怕淋坏了没衫袍换不成?

    望着两个渐渐远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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