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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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来迟-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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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依旧垂着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摩挲了片刻,男子黑色的瞳仁才缓缓抬起一丝,看向了那通体黑色的影子,径直开口询问:

    “凤鸣那处,如何。”

    黑影保持着单膝跪着的姿势没有动,一只手撑在了膝盖上,没有五官的脸似是抬起的模样,沙哑到极近模糊的声音落下:

    “一切如常。”

    “对外,凤鸣称您在闭关修炼,每日规整君凌宫,未有其他。”

    摩挲着扳指的手猛地一停,君怀闻的眉头微微蹙起了一丝,唇边勾起一抹几近漠然的笑意,重声沉沉落下:

    “未有其他?”

    询问的语气,却是字字透着彻骨的寒意。

    黑影明显顿了一顿,身形迅疾快速再次压下,沙哑的声音接着开口:“这两月,凤鸣去席居,比往常都要勤。”

    “几近每三日便会过去一趟。”

    听着影的禀告,君怀闻面色上不怒反笑,并未有任何怒意的显现,也未有丝毫的诧异和惊讶,似是一开始就知晓会是这样的情况。

    “每次,凤鸣皆是借着催促供奉的事情去往席居,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君怀闻的视线早就是重新垂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却是拿起了腰间挂着的那块木头,不断在手中把玩着。

    “席居处呢?”

    淡淡然询问出口,君怀闻明显是了然一切的模样。

    “席罄书嗜血的症状已是越发严重,每日必要饮血才得过生。”

    “先前,饮动物之血还得撑过。这些日,已是拿着席居内的一些下人下手了。”

    禀告着这些话时,影的声音也染上了浅浅的厌恶之意。

    把玩着木头的手动作愈发快了起来,末了,木头一个翻腾,从君怀闻手中一下子滑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男子眉头轻轻一蹙,一个转眸,看向了掉在地上的木头,单手腾起一缕妖气,流转着向着那木头而去。

    下一瞬,妖气已是缠绕上木头。

    君怀闻的眼不过凉凉地看了眼那木头,打算再询问影魔界一些别的情况。

    只是,刹那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君怀闻的心头。

    不等那妖气将木头带到自己的跟前。

    君怀闻已是迅速弯下腰,快速出手一把将那木头拿起,黑气氤氲在他的眼中,沉沉浮浮。

    他定没有看错,便是妖气缠绕上木块的一瞬,木块内部,明显有着一闪而过的蓝色光芒!

第62章 比试() 
“另外,樊居处近来似是同流杀殿”

    “下去吧。”

    影明显打算还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君怀闻沉沉的声音已是出口,重重地打断了影的话。

    黑影保持着单膝跪下的动作没有动,没有五官的面貌略略垂下,噤了声,未再开口。

    左手死死地把住那长条状的木块,君怀闻的眉头蹙得极深,眸光格外犀利地凝在了木块上,久久都未再开口。

    他定没有看错,方才,分明有一道水蓝色的光,自木块内部透出,虽只是眨眼而过,却是并未被君怀闻所错过。

    通灵玉。

    心头轻声念了一句让自己情绪久久都不得平息的三个字,君怀闻紧攥着木块的手缓缓松开了一些,眼中的黑色越发浓郁,末了,一个翻手,重新将木块挂回了腰间,氤氲着沉沉之气的眸子重又挑看向了跪在面前的影。

    蹙着的眉头一个舒展开,君怀闻的眼眉处略略压下:“你刚刚”

    话音不过出口三个字,君怀闻的面色已是陡然一沉,双眸变得分外凌厉,单手快速拂袖而过,只见一道妖气从他的袖中铺涌而出,迅速拂过跪在地上的影的身形。

    刹那间,影身形消散,毫无踪迹可寻。

    白色衣袍一个翻腾,君怀闻已是重新落座在了主位上,不同的是,不过这眨眼的功夫,已是由斜靠着的姿势变为了端端打坐的模样。

    封着殿门的浅薄妖气一阵波动,随着黑袍女子的迈入,瞬时消散。

    入眼处,依旧是君怀闻静静盘坐着修炼的模样。

    古不繁的眉眼处是一如既往的凌厉,脚步径直往左边的仙架而去,视线不过轻瞥过君怀闻一眼,继而便扬出一缕墨流,径直寻上了仙架的最顶层,旋即,一本看似格外普通的仙册已是随着那墨流,缓缓地飞到了古不繁的面前。

    视线快速地瞥看过仙册册面上的几个字,确认自己并未拿错,古不繁的墨流迅速腾起,一个翻涌,将那仙册包裹在其中,旋即消散不见。

    视线再未看向君怀闻的方向,径直转身便向外走去。

    双手轻握空拳轻放于两膝之上,君怀闻未戴面具的右半边脸看似一片平静,未有异样。

    古不繁的脚步显得有些匆忙的模样,急急地往殿外走去,单脚迈出殿门的一瞬,女子的余光轻瞥过殿门的侧边,本该离开的脚步,陡然间停了下来。

    凌厉的眸光略略散开了些,女子的神色显得格外平静:

    “文怀。”

    片刻后,男子低低应了声:

    “弟子在。”

    “方才,殿内有人吗?”

    “只弟子一人。”

    背对着君怀闻,古不繁并未再转过眼,闻男子的话后不过停顿了一瞬,墨流一个翻腾,女子的身形已是快速消散。

    阴寒的双眸,缓缓睁开,君怀闻的面上一片黯沉,望着古不繁消失的方向,嘴角,略略勾起了一个极富有深意的笑。

    —————————————————————————————

    不过短短平静无常的三十日,转瞬的功夫,便迅速流逝。

    时间之快,以至于,清晨时刻,当那鸣钟高响五下时,墨风禾整个人还窝在被窝中,沉沉而眠,丝毫不知外面的情况。

    “咚——”

    鸣钟最后一响,分外响亮,余音袅袅,几近有着绕梁三日不绝的趋势。

    “风禾,可是醒了?”祝雅站在墨风禾舍殿的殿门前,犹豫再三,还是出手敲了门,声音明显压低了不少。

    墨风禾正蒙着脸窝在被窝中睡觉,声响的缘故,眉头紧蹙着,眼眸却还是未睁开。

    “风禾?”祝雅又抬手轻敲了敲殿门,再次轻声唤了一句。

    先是鸣钟声,再是人声,纵然墨风禾再为困乏,却也是无心接着寝眠下去,出手一把掀开了被子,身子陡然坐了起来。

    眼眸带着怒气,看向了殿门的方向,重重地抿了抿嘴,尽力平息下声音:

    “怎么了,祝雅师姐?”

    听到了墨风禾的声音,祝雅的心头才缓缓落下了一些,斟酌了片刻,依旧轻声说着话:

    “今日是东西殿比试开始之日,你”

    “我不去。”

    不等祝雅后边的话出口,墨风禾的身子重又重重地倒了下去,面上是一闪而过的害怕之意,旋即转变为了不耐烦的情绪,径直打断了祝雅的话。

    闻言,祝雅明显愣住了,神色呆了一瞬,脚步已是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转身的一瞬,却是一下子对上了殿院另一端,身姿绰约的席绾灯。

    妖媚身段的女子双手抱臂,轻轻歪着头,看向了祝雅。

    纵然这距离不短,可祝雅依旧能够看到,席绾灯眼中,那深深的嘲讽之意。

    嘴角斜斜一勾,席绾灯的眉头也是高高一挑,娇媚笑意从她的嘴角倾泻而出,却是满满的讽刺。

    末了,女子抬起本抱臂的右手,竖起了食指,动作极其缓慢地从自己的脖颈处抹过,狂肆的嘲讽和冷刺倾泻而出,直直地冲向了祝雅。

    再无停留,浅绿色的仙气一个托起,带着席绾灯,径直离开了舍殿。

    祝雅的脚步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不得动弹,直至席绾灯离开足足有半刻的功夫,才慢慢回过神。

    心头深深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袖中的手一把攥紧,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而后再无犹豫,一个转身,猛地出手,重重地推开了墨风禾的舍殿殿门。

    墨风禾本已是重新躺了下去,被子也是重新蒙住了头,猛然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明显被吓到,再次坐起了身,看向了来人。

    “师姐?你你这是?”

    墨风禾脾性本就如此,纵然心头有再多的怒意,却是从未显露过。

    对于闯进来的祝雅,她心头分明极为不满,可却依旧是诺诺的声音开口说话。

    “风禾,今日是比试之日,你当真不去?”

    祝雅自然看懂席绾灯的意思,那嘲讽,分明就是在说风禾。

    视线迅速垂下,避开了祝雅的目光,墨风禾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盖在腿上,声音变得很轻:“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第63章 我来了() 
祝雅的身形站在墨风禾床边足足十步远的地方,眉头微蹙,神色沉淀着,看着女子躲避开自己的目光,动作缩着,神绪明显更加沉了下去。

    “你当真不适?”

    性子随意,可不代表,祝雅不懂人心。

    被祝雅再次追问了一句,墨风禾的头垂得更低了,被子中的双手死死地搅在一起,话语都有些结巴了:“是我我昨日葵水来了所以不便”

    只一眼,祝雅便看出了墨风禾在撒谎,眉头蹙起地越发加深,视线深邃着看着墨风禾,似是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东西殿比试一共五日,难不成这五日,你打算每日都窝在这舍殿内,不迈出一步?”

    “那便便不出去”

    声音一字比一字低,最后几近如蚊子声一般嗡嗡作响,墨风禾瘦弱的身子已是完全缩在了被子中,丝毫不敢抬起视线。

    “不出去?!”

    纵然祝雅的脾性再好,可听到墨风禾这般不着调的话,心头的怒意也是少有的显现了出来。

    “你当真以为,躲在这舍殿中,便万事大吉了?!”

    言语中,分明是祝雅怒墨风禾不争的情绪。

    随着祝雅的声音猛地高扬,墨风禾明显被吓的不轻,身子一个轻颤,越发往后靠去,什么话都不愿再多说。

    “所谓东西殿比试,说到底,便是西殿弟子为了东殿弟子的席位而向入门弟子发起的挑战。”

    “照着以往的规矩,若是西殿弟子指定东殿某个人,那个人,不论何种理由,都必须接受挑战。”

    看着墨风禾的眼神逐渐黯然了下来,祝雅已是意识到,这个女子,怕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了。

    随着祝雅的声音平息而下,墨风禾依旧缩着身子躲在被子中,头垂着,再未抬起视线。

    祝雅站在原地,眸中的光越发黯下,看着女子久久都不愿开口说话的模样,末了,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风禾,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你若不好好修习,最后”

    后面的话,祝雅并未接着说下去,再次深深叹了口气,迈步离开了墨风禾的舍殿。

    直至门被重新关上,墨风禾一直闷在被子上的脸才缓缓抬了起来,神绪失落着,望着舍殿门的方向,失了神。

    ——————————————

    日头,已是高挂了不少,金光暖阳洒下,给整个长恨阁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柔软温暖。

    东西殿屏障,落在了长恨阁内最大的一块广场地上,居中而落,将整片广场一分为二。

    每当东西殿比试之日时,屏障便会消散,两侧重又合为一块广场。

    而那时,也便是东西殿弟子之间比试开始的时候。

    西殿半侧广场上,已是聚集了不少的弟子,正三两堆地站着,皆是看着那屏障的方向,都在低声地讨论着什么。

    广场的后方,是一座三层楼高左右的复式殿宇,通体白色的墙壁配以木色的屋梁,加之长恨阁本就浓郁的仙气,倒是别有一番风骨的模样。

    三楼廊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站在长廊正中央位置,挑眼看着远处屏障的方向,神色平静得宛若静止了一般。

    身后的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古不繁依旧是黑金色的衣袍,长发束起一个高髻,一支墨玉簪别在其中,宽阔的衣袍松松地着在身上,迎面而来的风将她的发吹得高高扬起。

    脚步没有丝毫的声音,停在了君怀闻身侧的位置,女子的面上依旧是桀骜冷静的神色,抬眼望了望日头,再垂下视线看向了那逐渐变弱的屏障:

    “可是记清楚了?”

    男子瞳仁中满满的皆是黑色,良久才眨动一次,闻言后半晌,略略动了动身子,棱角分明的脸侧过,戴着面具的左侧脸向着古不繁的方向缓转过一丝:

    “记得,墨风禾。”

    直至昨日,君怀闻才是知晓,为何这古不繁会挑自己,作为亲授弟子,原来是那东殿,有个让她极为不称心的弟子。

    他自然,也是记住了那人的名字

    墨风禾。

    “记得便好。”古不繁的视线依旧望着屏障的方向,嘴角凌厉的笑意却是逐渐加深了,“文怀,你当真是我见过,最得心的弟子。”

    自学也好,教授也罢,勤奋苦练,一点便通,且莫要人心忧。

    这样的弟子,自然最为得心。

    君怀闻未动声色,眼中的黑色越发晕染开来,末了,声音低沉出口:“弟子才疏学浅,承蒙不繁师叔谬赞了。”

    古不繁眼角的笑意越发明丽了起来,倒也是未再多说什么,看着那已然是快要消散的仙屏,一个转身,径直离开了长廊。

    门又重新关上,长廊上,瞬时只剩下了君怀闻一人。

    良久后,左手缓缓抬起,轻轻把住了面上黑色的面具:

    “墨、风、禾。”

    低沉醇厚的声音重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君怀闻的眼由仙屏处缓缓移动,向近些的人群看去,很快,便锁定了广场后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的高楚的身形。

    收回摸着面具的手,君怀闻的嘴角勾起一个浅薄的弧度,没有丝毫的停顿,身形一个幻化,灰色的仙尘陡然而散,下一瞬,白袍身形重新凝结,已是出现在高楚的身后。

    双手拢在袖中,高楚略略有些失神的模样,看着眼前那一簇又一簇的人群,末了,又瞧了瞧那仙屏,终是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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