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和胡飞两人面面相窥，鬼迷心窍的竟然从后面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横空划破——
“啊——”
血腥四溅，两个头颅从沧月无痕的脚边滚过——
“兄台，你没事吧？”貉望见来人一愣“是你？”
沧月无痕手中的折扇微微收敛，熟悉的笑容瞬间出现在脸上“原来是貉兄，真是多谢了”
“小事一件”貉一愣，收回长剑“怎么兄台会遭遇这两个江湖小混混？”
沧月无痕摇头“他们，要我交出从无量山庄带走的书卷”
“你……真从无量山庄带走了书卷吗？”貉非常吃惊，怎么看他走不似会武功呀。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他淡淡道“江湖人，没点轻功防身怎么行？”
貉了然“没错，兄台说的是”
“你也是想要书卷的吧”沧月无痕直接单刀直入。
貉一时尴尬“实不相瞒，我请求兄台将书卷交还无量山庄”貉的性格虽然火爆，但必要时候他还是一位温和的侠士。
沧月无痕黑眸瞥了他一眼，而这一样，貉浑身戒备了起来。
“怎么？”沧月无痕轻笑，貉一时愣了愣，奇怪了，为什么在刚才的瞬间，他会感觉到危险？
“我……没事”难道是错觉？
“你要的书卷，我没办法给你”他拒绝。
貉脸色微凝“兄台，此物本就不是你的，你何须占有？”
“但也不是你的，不是吗？”沧月无痕泰若自然的反驳。
貉哑口无言“虽不是我的，但我少主与无量少主是朋友，此物得到后当然是归还无量山庄”
“哦？”很是好奇“我还以为，你们少主与冷雨夜才是真正的朋友”
噹……冰冷的寒剑架在他脖子上，貉无情道“你到底是谁？”
沧月无痕轻笑，折扇推开寒剑“用不着紧张，我只是随意说下，怎么？难道还真让我猜对了？”
盯着他无害的笑容，貉唇瓣抿了抿，眯起眼“兄台，有些事，还是别随便说，否则会惹祸上身”
“是在指你自己吗？”沧月无痕轻问，又突然话锋一转“兄台想要书卷，那还得问前面的几位”
不知何时，周围竟然多出了数名黑衣人。
貉脸色一凝“来者何人”
“交出书卷，否则杀无赦”
一声领下，杀手与貉的战斗已经开始。
沧月无痕微笑的望着他们，慢悠悠的在杀手的缠斗中远离战斗……
有人为他开路，他何须担心？现在……
黑眸一转。甄儿……你到底在那里？
“想逃？”冷不防，杀手头领竟然阻拦了他的去路。
“交出书卷”
沧月无痕微笑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杀手一时间呆住了，怎么会有人在被杀手用见指着的时候还能泰若自然的微笑问问题？
“其中一项，我最不喜欢在沉思的时候被人打断”话落，红光闪过，黑衣人浑身一震，一动不动，直到沧月无痕走过他背后一米远，他依旧屹立不动。
貉追随而来，发现杀手首领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沧月无痕已经不知所踪。
走近杀手，他脸色遽然一白……
054。重伤君莫言
漫无目的，沧月无痕有瞬间愣住，他到底，要到那里才能找到甄儿？甄儿和一个叫吴廖的人在一起，那么甄儿会去那里？
“喂喂，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听说过没有”
“有一个女的，半边脸被头发掩盖住，为清官大老爷破案”
“我听说过，这可真神，银子也能开口说话”
“就是就是”
“请问，你们说的那个女的现在在那里？”
讨论的几人望了望他和善的脸庞才开口“好像在一间叫客似云来的客栈那里，不过说也奇怪，一个满头白发的小男孩，居然是神医？”
“嘿，还别说，江湖人奇奇怪怪的那个不都是这样？”
“说的也没错。小兄弟，如果要找那个女的就快了，都好奇嘛，去看看也不错”
沧月无痕不再多语，脚步已经朝客似云来的客栈前去，脸庞的微笑依旧，但握扇的手收紧，透露出了他的急促与渴望。
“啊——疯子，疯子……”
“快逃，快逃啊……”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从客栈逃跑出来，有的人甚至连衣服也不穿……
“我再问你，人呢？到底有没有看到他们？”
掌柜全身颤抖，惊恐的摇头“小的、小的真的、真的看到了他们一起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他们去那里了？你快说”揪住掌柜的衣襟，吴廖怒吼声更大了。
掌柜欲哭无泪“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拆了你的店，放火全部都烧清光”语毕，吴廖威胁的捉起油灯。
“不不不，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爷，求你了，求你放过小的吧，别烧了小人的店，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掌柜跪地哭泣。
吴廖愤怒的再次咆哮“那你就告诉我，甄儿和君莫言到底从那里走的”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
吴廖一怒，掌风就是扫向他……
“汐甄儿？你是就是吴廖？”柔柔的嗓音，似清凉的春水沐浴人心。
吴廖一愣，转头望着笑眯眯的沧月无痕，恶声道“是又如何？你是谁？关你屁事？”
沧月无痕心底的大石终于放下“哦？能不能请问，我家娘子现在在何处？”
吴廖像是被吓到，手中遽然一松，掌柜惊恐的逃跑也没有理会，吃惊的瞠圆眼瞪着他“你你你……你是甄儿的夫君？不、不对啊，甄儿什么时候成亲了？”
“我只想知道我娘子在那里”现在，他只想见她好拟补这几个月的思念。
吴廖闻言，像是清醒般大怒“掌柜的，甄儿到底跟那个君莫言去那里了？”
可是掌柜早就已经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沧月无痕笑容微僵“你说，我娘子跟君莫言在一起？”
“废话，那姓君的死变态，居然让甄儿承受五毒三寒，竟然还点我睡穴，现在甄儿都不知道去那里了，呜呜呜——”越说吴廖越慌乱。
沧月无痕笑容失去，几乎凝结成冰“你再说一次”
吴廖浑身一颤，眨眨眼望着突然变了个人的沧月无痕“我、我说甄儿被带走要承受五毒三寒，那个姓君的变态五毒没害死甄儿，现在还将甄儿带走了……”
“啊啊啊啊……小的，小的记得了，好像好像说什么雪峰……”小二像是想起了什么，唯唯诺诺的颤抖着。
吴廖怒吼“你怎么不早说”
小二缩了缩脖子，还不是怕被你杀死？
沧月无痕身影一恍，人已经消失在客栈。
吴廖吃惊的喃喃道“原来，有人的轻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
雪花越下越大，唯独雪水寒池的永远都无法凝结成冰。
寒风交切的雪峰，长年积雪，就连武功高强的身也会畏惧这样的冰冷天气。
君莫言屹立在雪峰，淡薄的衣襟飘逸，仿佛风吹就倒，良久，当汐甄儿已经脸无血色，身体被雪包围，三寒毒从晶莹剔透变成了刺目的红，他才俯身将她横抱而起。
汐甄儿无血的唇瓣紧抿，眼睛紧闭，就似被冻死的人一样，但身体却没有因此僵硬。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放进了她嘴里。
突然间，狠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君莫言一闪而过，对方的身上鬼魅骇人，君莫言微微吃惊，抱住汐甄儿腾空翻身，却遽然被一掌从背后击中，手中的汐甄儿被抛到空中。
和雪融合一体的身影一闪而过，稳稳的接住了人儿，黑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对她，做了什么”
血，从唇角蔓延，一滴滴在雪白的地面绽放出瑰丽……
擦拭掉唇角的血丝，君莫言面无表情望着来人“你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依旧是这句冷冰冰的话语在寒风交切。
君莫言闭了比眼眸“做了我一直以来最想做的……而她，会死吧”
遽然间，风云变色，诡异的身影快如闪电。
君莫言脸色一正，身影跟着一恍，在雪峰中，鹅毛的雪花越下越大，以至于是见到两抹白影在闪躲。
突然两人分开，他依旧抱着汐甄儿一动不动。
君莫言擦掉唇角的血丝，轻笑“怎么？不杀我？”
“药”
“她已经死了”君莫言无情道。
黑眸依旧冷冰冰“君莫言，你虽是绝世神医，但不代表我不会杀你”
君莫言邪魅一笑“我君莫言喜欢杀人，也喜欢救人，如今，我想她死”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在她死之前，你会更痛苦”语毕，他狠厉的招数再次攻向他。
君莫言讽刺一笑，与他掌风一对，遽然一股内力竟然震断了他的手脉。
“不……不要……”虚弱的声音，被愤怒支配的理智瞬间回笼。
君莫言咳嗽了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娘、娘子？”沧月无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呼唤更不敢去碰触她。
“不……不要杀他……不、不要杀……君莫言……无痕……不要”语毕，她再次陷入了昏迷，但奇的是，她原本冷冰冰的脸庞凯斯流露出血色。
望着君莫言冷峻扭头的脸庞，沧月无痕久久不语。
“姓君的死变态，你对我家甄儿做了什么？”
055。一夜白头（上）
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君莫言出自江湖的哪一天起。有人曾经见过，那时候的他，拥有一头美丽如墨的青丝，性格温柔厚实，当时的他是为人人歌颂的绝代神医，凡是恳求过他的人，他都会出手相救。
那时候的他，是孤身一人出走江湖。当时被他救治过的人说：神医根本不是什么性格温厚，而是个腹黑的死变态。咳咳……这是神医身边一个女孩说的。
女孩？哇，还真是个大秘密，神医身边原来有个女孩？原来神医之所以会被称为神医，不是他肯救人，而是被他身边的女孩逼得不得不救人，才会被世人公认的神医，问题就出现了，那女孩只准他救人，不准杀人，但行事我行我素的君莫言嗤之以鼻，根本是救一人，杀一人，但每每那女孩子一哭，君莫言就言败了。
但在很久很久后，君莫言突然消失在江湖中，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或许是隐山，更或是和那个已经长大的女孩成亲？
后来，有江湖人无意撞见了君莫言还在世的这个消息，更吃惊那时候的他竟然是一头白发，孤单一人，身边总是形影不离的女孩早就已经不在……
“师傅……”
这一声呼唤，吴廖再次华丽的喷茶“咳咳咳——我说、我说甄儿，你真要认这个死变态做师傅？”哇咧，不知道是不是甄儿被冻坏脑子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拜师？
君莫言唇瓣抿了抿，狭长的黑眸微眯“我说了，我不收徒弟”
汐甄儿从床榻上动了动，就要下床，但一条强壮的手臂横在中间“无痕，我要下床”
“娘子，你身体还没好”沧月无痕微笑的将她再度安置躺回。
嘴角抽搐“我已经躺了五天了，就算死人都变翻生，不要穷紧张”好像自己是座易碎的娃娃一样。
黑眸一成，柔柔的嗓音瞬间低沉磁性带着沙哑“娘子，我不喜欢死这个字”
心一动，抬眸迎上他深邃的黑眸深处掩饰不了的关怀和心悸。
“我没事……”汐甄儿脸色微红的转头，自从五天前他从雪峰找到自己，昏迷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迷茫中好像看见了君莫言受了伤。一天前醒来的时，他就坐在床榻上用那种醉人的黑眸凝视自己……
“喂喂喂——”吴廖哇哇大叫，受不了的拍台“你们别这样目中无人行吗？甄儿是我娘子耶”有了夫君忘了朋友。
汐甄儿脸色更是酡红了，咳嗽了下翻身就要下床，一见到无痕不赞同的就要阻止，她先声夺人“我说了我没事”
沧月无痕凝视她脸色红润，看起来真的已经没事，叹息“好吧，娘子要下床，为夫怎么能强留呢……”柔柔的嗓音，带着些许遗憾。
轰……脸色再次爆红，这五天来他虽然都住在这间房内，但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准上床，但在吴廖和君莫言的眼里，他和她本就是夫妻，难道真的不会睡在一起？
“师傅——”
“噗……”吴廖再次喷出，看来在甄儿解决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不要喝茶了。
君莫言唇瓣微启“我说了，我不收徒弟”
汐甄儿坐到椅子上，身边马上被人落座，无视旁边灼热的目光，她轻柔道“既然你无心收我为徒，为何要把我身体锻炼成百毒不侵”
“等等等……等一下……”吴廖马上打断瞠圆眼“百毒不侵？他不是想害你吗？”难道是他们会错意了？
君莫言不语，依旧优雅的举杯品茶，但唇角已经扬起一抹难以擦觉的弧度。
汐甄儿轻笑，水眸流转异彩“人人皆知，白发神医行事作风怪异，亦正亦邪。在外人看来，我是承受痛苦煎熬的折磨，却不知一切过后，本身会得到的是什么”
“耶？”吴廖瞪大眼“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汐甄儿瞥了某人一眼，冷冷道“因为某人自不量力，偏要去报仇，无意中听到了五毒三寒其实锻炼成功，身体的体质会因此百毒不侵”当时她为了阻止他自挖坟墓要去杀君莫言脱口而出的。
一瞬间，两人均以怪异的神情瞅着无知的汐甄儿……难道她还不知道沧月无痕武功深不可测，就连君莫言这种老子辈也不是对手？
“我从不收徒弟，但我可以教你医术”良久，君莫言才开口。
汐甄儿挑眉“师傅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身体只有九岁，头发也全白？听说你已经快百岁了”不老容颜，真有永世不老的药吗？
君莫言脸色一冷，沉凝冰洁，就连周围的气息也瞬间降温……
吴廖打了个冷颤……
汐甄儿不语，或许是知道自己问到了他的禁地。
沧月无痕柔柔的嗓音轻声道“娘子，你要知道，为夫可是告诉你嘛”
汐甄儿白了他一眼“滚一边去，我只想听师傅说……”
“喂喂，甄儿，他不是你师傅啦”吴廖低声说，摆手抗拒。
“五十年前……”冷不防，君莫言用一种悠远低沉的嗓音轻轻开启了他一直以来都不为人知的秘密……
◇◆◇
五十年前，君莫言二十七岁。
性格怪异的他，医术虽然了得，却从来都只选择最难以医治的病才出手。
救一人，杀一人，是他在江湖立下的规矩，为此求医的人多不胜数，却死的人也多如麻。
还记得晴空朗朗，他在一座温泉沐浴，忽然从天上掉下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他顺手就一掌，黑漆漆的东西吊挂在了岩壁的树上，而更衣好的君莫言，这正眼瞥了吊挂在树上哇哇大叫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一头短发的女孩……
她的名字，叫柳水灵……
“喂喂——下面的，虽然你长得很帅很美，让人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