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墓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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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墓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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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叔离开部队后,便去了京城投奔大伯。一晃就是五六年,父亲反了城,当了教师,有了我,四叔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大连。

    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跟大伯发生了什么矛盾,因为自打我记事以来四叔与大伯只要一见面,必定会吵的面红耳赤。再后来只要大伯来的时候四叔就会故意的避开,当然大伯一般也很少来大连。

    我与四叔的感情极深,他几乎是一直陪伴着我长大的。小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的工作就是陪我玩儿。相对于每日外出工作的父母,四叔基本两三年才会外出一次,虽然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但每次回来总会给我带回一些全国各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累积,我也隐约猜到了四叔背后的职业似乎不再是那么的简单,感觉有几分道儿上的意思。不过我也无意去点破,毕竟像四叔这种浪迹江湖的老油条,着实不需要我去担心什么。

    哦,对了,差点忘了那块古玉。那块古玉是四叔一直带在胸前的,小时候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么块看不清图案的破古玉。而他则是慈祥的摸着我的头,意味深长的告诉我:“再坚强的人,在内心的深处都会需要一份守护。”

    我想那就是他带着那玉的原因吧,一个属于他的自己的护身符……

06() 
最后便轮到说说我这个典型的“三不“青年,兴许是遗传了老爹那老实巴交的性格,我的生活着实是没有什么奇特的经历,平淡如水上了小学,中学,高中,然后便按自己的喜好学习了美术,一切都显得平平淡淡。

    不过倒是拖了四叔的福,从小到大我也没受过什么欺负。只是大学毕业后,莫名其妙的被四叔安排去当了两年兵,说是要强壮我虚弱的体魄,磨炼我腐朽的精神,好为家里下一代的健康做准备。

    当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去遭那罪,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结果呢?为了这事儿,又是引得大伯与四叔一顿的争吵。最后还是因为我老爹站在四叔这边,大伯不得不妥协。我心中也是苦笑,自然明白老爹的想法,上一代的遗憾吗,总期望下一代帮自己实现。

    说句心里话,那两年我可真是度日如年,遭的那个罪啊,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复员之后,正好赶上国内经济复苏,国人兜里鼓了,许多有钱人开始投资和收藏古董。古董行业一时风生水起,各大古董老板开始不断扩大自己的生意范围,在各个一线二线大中型城市开设新的盘口。大伯此时也正好在大连开了一个新盘口,需要人打理,便直接交给了我。这下子,当真是合了我的心意,真正又过回了悠闲安逸的逍遥小日子。

    老爹对大伯的这个安排显然很不满意,用他的话说:“一切古代文物都是属于国家的,都应该上缴!”

    话虽这么说,可既然这个行业是被国家允许的,那便是合法的买卖。既然合法,那老爹就没什么理由继续反对,再加上大伯和四叔不断的游说施压。他也就只能默许,索性不来铺子里,也不过问我铺子的事,正所谓应了那句话,眼不见心不烦。

    说来也当真有趣儿,破天荒的,四叔竟然对大伯的安排表现出了出奇的满意,有史以来第一次与大伯站在了同一战线。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反正只要我乐得清闲,便已足够了。

    四叔倒是经常到铺子里来陪我喝茶聊天,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四叔对古董的了解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对于铺子的那些古玩,他总是嗤之以鼻的称之为垃圾,骗小孩儿的玩意,然后便是一番高谈阔论。其实,若是抛开四叔那流里流气的草莽习气,还真颇有几分博古通今的大家风范。久而久之的耳濡目染,我自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关于古董的皮毛。

    说起来,与四叔失去联系已经是差不多两年前的事了。

    古董铺的营业时间大多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然,这是有说法的:一来,处于安全的考虑,很多古董价值不菲,容易遭人惦记。二来,古董这东西是需要鉴的,除非是脑残,否则不会有人会在光照不充足的情况下去倒腾古董。三来,据说古董很多是来自于地下的陪葬冥器,活人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与其待在一起,容易沾染阴气很是危险。

    这是古董行当的规矩,我乐的遵守却不是因为以上这三点,更不是因为我是个守规矩的人,说白了,纯粹就是自己懒。作为复员军人,只要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一两个小毛贼还真未必放在我的眼里。再说法制社会,别说没有什么江洋大盗,就算真的有,眼瞎了才会盯上我这个破铺子。

    至于什么鬼神论,那在我这儿更是行不通,从小学到大学,十六年的唯物主义思想教育,再加上两年的毛选渗透,俨然已让我成为了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论者。

    唯物主义便是崇尚科学,你要非说有些东西科学解释不了,那我只能告诉你,不是科学解释不了,而是科学还未达到可以解释的高度而已。

    话说那一天,我眼瞅着日落,看了看表已然六点。便像往常一样收拾好铺子,开始打烊,一切如以往一样平常。至少我是没感觉到丝毫的异样和不同,依旧循规蹈矩得收拾东西,关门,出门,拉卷闸门。

    可就当我弯下腰去拉下卷闸门的瞬间!一根东西重重的击打在我的头部,我甚至现在都还记得那血液瞬间涌向头顶感觉。

    “被偷袭了!而且是无声无息的被偷袭了。”部队的经验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发生的状况。我努力让自己因失血而变得缓慢的大脑保持清醒,第一时间反身一拳向后击去。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对方似乎早知道我会有此一手,一只早已等待在那里的手,轻而易举的便将我的手腕抓住。

    紧接着,还未待我看清偷袭者的相貌,一块儿破旧不堪的烂布直接捂住了我的鼻子。一阵阵刺鼻的味道配合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瞬间钻入我的鼻腔,“完了,麻药!”这已是我失去知觉前最后所想到的。。。。。。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是躺在了医院的病房之内,头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得。这事儿说来也当真匪夷所思,从老爹的叙述中,我才知道,我竟然已经整整失踪了七天。

    这期间,大伯也从京城匆匆赶来,托关系,想尽办法四处找寻,却也始终无果。可正当全家人已经急的团团转时,我竟是在今早自己走入了医院,昏倒在了大厅。

    这七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包括我自己。。。。。。这七天的记忆仿佛是从我的脑海中被抽离了一般,我根本想不起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被带到了哪里,又是如何逃脱了出来。

    主治医生告诉我,这是人的大脑所具有的一种特殊的自我保护机能,医学上叫做选择性失忆症。当一个人经历了一些痛苦的,悲伤的,不愿想起的事情,大脑的记忆中枢会为了保护大脑不受到严重刺激和伤害,将这段记忆自动封存。

    目前,对于这种选择性失忆症,医学上并没有什么更为有效的治疗方法,有的患者会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当记忆中枢认为这段记忆已经不会再对大脑造成伤害时,便会自己解封。同样的,有的患者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忆起这段记忆。换句话说,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几十年后,我自己便会想起这段记忆,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想起。。。。。。

    我在医院里又多待了两个星期,在经过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检查,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出院重新回到了家里。

    不过自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毛病,每当用脑过度,大脑特别疲惫的时候,头部便会犹如抗议般产生微弱的刺痛感。

    后来也去又复查了几次,医生则认为这是一种轻微脑震荡所引发的后遗症,还是那如背台词般的话语,时间会让你慢慢康复,但究竟多久,不知道。。。。。。

    对于被袭击这件事,后来警方也向我进行了取证和调查。铺子里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当事人安然无恙又失去了那段记忆,根本无从可查,所以警方最后便归类为打击报复类,草草结了案。

    我却隐约觉得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复员回来后我便很少与人交往,更别说什么仇家复仇,店里又没有丢失任何东西,那这个袭击我的人到底为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从我醒来以后,四叔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问过大伯也问过父亲,但他们给我的答案都是我出事那天早上,四叔自己说接到了一单大买卖,需要出去一段时间,可这一去,便从此如人间蒸发一般没了音讯。

    偶尔,我也会与父亲闲聊到四叔,我问他但不担心四叔。父亲却摇着头感叹道:“这辈子啊,都是老四担心我,我有的时候都忘记了他还需要我担心。”是啊,四叔这样的草莽枭雄,恐怕真的不需要别人为他担心,只是四叔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竟再也没与家里联系过。。。。。。

07() 
铺子中的气氛异常紧张,我的手已经死死的揪住对面这个名叫倪天的大胡子那原本毫无褶皱的衬衫衣领。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大脑聚集,双眼有一种要喷出火的炙热感。

    “你怎么会有这块儿玉!”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牙齿因用力而产生的嘎吱摩擦声。

    倪天丝毫没有被我的气势压倒,反而很淡定从容的笑了起来:“你似乎还漏了什么吧?”

    他这一句话倒是或多或少让我火热的大脑略微冷静了几分,对了,信封之中还有一封信。我松开揪住倪天的手,一把抓起那张信纸打开,纸上赫然写着:“跟他来见我”落款“孙四海”。。。。。。

    我将这只写了八个字的信纸拿在手中仔细的辨认了许久,确认无误是四叔的笔记才再次看向对面坐着的倪天。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思绪也开始恢复了正常,看来刚才当真是有些冲动了。

    “现在懂了吧,我是你四叔的朋友”倪天整理着被我抓的有些凌乱的衬衫,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盯着我。

    我感觉气氛着实有些尴尬,连忙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然后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快两年没有四叔的消息了,刚才确实有点冲动,希望你也能理解。”

    倪天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怎么?现在不觉得我是疯子了?”

    “四叔在哪儿?还好吗?”我故意绕开了他的问题,避免先前的尴尬,同时也想多了解一些四叔现在的情况。

    “四爷当然很好,至于他在哪。。。。。。”说着,倪天的伸出手指,指向了桌面上放着的那张写着他的那个玄幻的信纸“在这儿。。。。。。”

    “啥?”我有些没明白倪天的意思,疑惑的看着这个说话古里古怪的大胡子。

    “呼伦贝迩草原。”还好这大胡子没再卖什么关子,直接说了出来,只不过这答案却带给我了更多的疑惑。

    “啊?四叔去那干什么?”我现在当真是被这大胡子搞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起来。

    呼伦贝迩草原,地域辽阔,总面积约10万平方千米,拥有3000多条纵横交错的河流,500多个星罗棋布的湖泊,一直延伸至松涛激荡的大兴鞍岭,是世界著名的三大草原之一。对于如此著名的草原,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只是有些搞不懂,离家后的四叔却是为何去了那里。

    倪天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喽,也许跟我的目的一样,是为了倒那个斗儿。”

    “你说为了啥?倒拿个豆儿?”我靠,难道这大胡子一时说话不古里古怪就难受?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倪天,手指则是反复笔画着,将一粒豆子倒着拿的样子。

    看来我的这个痴傻呆萌的动作是着实雷到了倪天,刚才还貌似风轻云淡的他,此时是笑的好悬没背过气去。

    我是一脸的尴尬,更加不知所措起来,倪天清了清嗓子,忙对我解释道:“这个吧,是我们道儿上的切口,斗儿就是古墓的意思,倒就是盗的意思”

    我的脸上一红,还不待反应过来,倪天又补充道:“哦对,所谓“切口”就是黑话的意思,你再怎么也是个古董铺的掌柜,这总应该知道吧?”

    “倒斗儿?盗墓!!??”我细细的又琢磨了一遍倪天的话语,待我想明白的时候,是惊的下巴好悬没掉下来。对面这个西装笔挺,一副文艺范的中年大胡子竟然是一个。。。。。。盗墓贼?!

    我心中一阵的唏嘘,哇靠,所谓人不可貌相,可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一个一身文艺范的盗墓贼?人才啊!绝对是人才!可转念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妥,等等,他说的是我们道儿上?那这意思不就是。。。。。。四叔也是这条道儿上的?

    这一瞬间的信息量有点大,看来我的大脑是还没来得急消化,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当场。

    说实话,我曾无数次的猜想过四叔走的是哪条道儿,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黑社会?高利贷?甚至毒贩都曾经出现在我的幻想之中,但盗墓贼。。。。。。这个答案多少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四叔那干练的身手,精明的头脑,草莽的习气,严谨的处事,以及对铺内古董品头论足的博古通今,这一切的一切此刻指向的竟是如此的一个不着边际的答案。。。。。。他是一个盗墓贼。

    “怎么?看不起我们这些倒斗儿的手艺人?”倪天的话再一次将我从呆滞中唤醒。

    我急忙掩饰尴尬的再一次打起了圆场:“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四叔会是一个盗。。。。。。倒斗儿的,倒斗儿的。”

    “算起来,这楚霸王项羽,魏王曹操也都曾是倒斗儿的鼻祖。再说,你可知道这出土的奇珍异宝,有多少都是出自手艺人之手?为考古界做出了多么巨大贡献?如果没有咱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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