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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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上-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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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话呢?”岳氏撇了丽姐一眼。

    不过女儿的话提醒了她,虽然赵嫦的亲事她也在中间拉桥牵线,可外人并不知道,要是乱嚼舌根子可就不好了。

    岳氏算了算日子,赵嫦的事算是定下来了,自家正可以乘着这股热劲儿再和韩家说道说道。于是,晚间老板娘就得了信儿,让她正经与韩家透个风。

    不过,老板娘等了两天也不见李二婶上门来,她心里有些着急,怕岳氏嫌她办事不利索,便使了小丫鬟:“你去韩家找李二婶,就说新到了一批瓜子,问她要不要,让她尽快来拿。”

    小丫鬟得了令,赶紧去了。到了韩家门口,又使了点钱,让门口的小厮帮着通了信,才见到李二婶,连忙把话说了。

    李二婶心中狐疑,这唐家炒货铺什么时候这么看顾自家了?赵姑娘的事算是了了,难道是还有别的事。

    她琢磨了一会,想起上上次老板娘问她关于元姐的事情,心里有了谱,立时就跟着小丫鬟去了,看这次她们又想打听些什么。

    唐家炒货铺里,老板娘正使唤伙计擦地,见小丫鬟领了李二婶来了,心中一喜,赶紧道:“你看看,还是我想着你吧,瓜子刚来,就派人去找你了,就知道你定是要的。”

    李二婶呵呵地笑,谢了她,让伙计包上两包,又与她寒暄了几句。

    老板娘心里有着差事,也不与她兜圈子,直接问道:“你看这赵姑娘都有着落了,什么时候也能喝上你们家姑娘的喜酒啊?”

    李二婶见她果然是朝着这个来的,心中暗笑,王家怕是要失望了吧。于是,她照着韩先生的吩咐,说了:“我们家姑娘可不着急。我们老爷就这一个亲人了,说是要把姑娘留到十七八岁呢。”

    老板娘一听,瞪了眼。留到十七八呀,谢姑娘如今才十三,少说也得四年,到时候王大少爷都快二十二了。

    “呦,这哪能行?也忒大了吧。”老板娘又问了一遍。

    “怎么不行,我们老爷还得接着考呢,到时候有了官身,想给姑娘寻个什么样的没有?”李二婶笑道。

    可不是,韩先生有家资,有学问,如今没了碍着他的人,可不得考个官当一当。那时候谢姑娘可是官家小娘子了,哪里还看得上王家大少爷?

    其实,王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趁着韩先生还是秀才的时候和他结成姻亲,等他水涨船高了,自家也跟着沾光。可人家韩先生一点都不着急,还想把姑娘留到十七八岁。

    本来岳氏想着,若是能成,待谢元及了笈便成亲,也不过就是两年功夫,自己儿子勉强也等了。可这四五年,王家如何等得起,王大少爷可是独子呢。这一次岳氏的如意算盘可怎么也打不起来了。

    老板娘得了这个说法,也无心再与李二婶攀谈。待送走了李二婶,便着急忙慌地去了王家。

第六十一章 争吵() 
岳氏正带着丽姐做针线,毕竟到时候要成亲,她还得亲自做了针线孝敬公婆长辈,太差也拿不出手,只怕还让人耻笑了自家姐姐。

    好不容易,好说歹说地带着丽姐做了有一刻钟,就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嫁到唐家的姑奶奶来了。岳氏赶紧吩咐请她进来。

    老板娘着急忙慌地掀了帘子进来,还没来得及喝上口热茶,便把话说了。

    岳氏一听,差点打翻了一只描金青瓷暗纹的茶杯,急道:“果真要留到十七八,你可没听错?”

    “没错,没错,我专门问了呢。”老板娘点头保证。

    岳氏闭了嘴,不说话了,眉头紧锁。这门亲事不能成了,自家儿子可等不起四五年。

    过了一会,岳氏才又开口,道:“你没把话挑明吧?此事不必再说了。”

    “没有呢,大嫂子放心好了。”老板娘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得亏自家先问了一句,不然挑明了话头,王家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岳氏肯定要怪到自家身上。

    岳氏得了这样的坏消息,也无意再应酬老板娘。不过,人家前后也帮了不少忙,少不得要表示一下,道:“你大哥这儿有几家铺面想租出去,我听说你欲再开一家分号,不如就租了自家的吧,自家亲戚,总是要便宜些的。”

    老板娘一听,欢天喜地地应了,还专门保证自己不会把此事传出去。

    岳氏见她识相,倒是满意,又让荷柳抱了两匹上好的绢纱过来,送了老板娘回去。

    屋里没了人,丽姐立刻甩了脸子,嚷道:“娘就这样算了?那谢元岂不是还要处处抢我的风头?”

    岳氏本就因为失了一桩婚事不高兴,见女儿只顾着自家那点子心思,就更不乐了,说她道:“你这点事儿和你哥哥的亲事孰轻孰重?怎地这般分不清楚?”

    丽姐见母亲这般严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道:“不是娘想了这个办法治她的吗?我都摁着性子,跟她好言好语一个月了,岂不是都白说白做了?我不管,就要让她进我们家!”

    岳氏见她这般耍脾气,还不上道,正要狠狠地说她两句,没想到自家儿子掀了帘子进来,站在门口,面有急色,道:“娘,这是怎么回事?那亲事不成了吗?”

    岳氏没想到一向听话懂礼的儿子,竟然会亲自过问自己的亲事,还这般着急,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打发他道:“你莫要管这些,这桩亲事不成,娘再给你找更好的,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可王洋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又问道:“为何不成?可是人家不愿意我?”

    “怎么可能?我儿莫要多想,不过是那家要把姑娘留到是十七八岁罢了。”岳氏说着,柳眉倒竖,硬生生说道:“丧妇长女也没什么好的,且让他们留去吧…?…”

    没等岳氏说完,王洋开口了:“娘,儿子愿意等她四年。”

    这句话犹如炸开的炮竹,吓得岳氏和丽姐都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你疯了?!”

    “儿子没疯,那姑娘挺好的,我等她四年也没什么。”王洋说着,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耳朵红的像染了色。似是觉得说起这个,他不自在地很,又补充道:“韩先生学问很好,儿子对他很是敬佩。”

    他虽然这样说,可岳氏和丽姐还是看出了他的异色,那分明是看中谢家姑娘了。

    丽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她的计谋没法得逞让她烦厌不安,可他大哥对谢元莫名其妙的好感更让她嫉妒不已。她不知道是该执意求了母亲让谢元嫁进来,还是该让她离自己哥哥越远越好。脑袋里其实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让她一时之间头痛欲裂。

    可岳氏却不能不说话了,她脸色铁青,指了王洋:“你这是做什么?男婚女嫁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地说起这样的话来了?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娘,还是您让儿子相看的她呢,儿子瞧中了她,要娶她,有何不可?”王洋大惑不解,他那天本不欲去小楼偷窥别家姑娘的,还是母亲三番四次派人来请才去的,怎地母亲今日这样冤枉自己?

    岳氏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一时青,一时白,气的抓起桌上的茶碗一下摔在地上,吼道:“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

    说完,气血上涌,脚底打晃,一下坐到了椅子上。虽然没摔着,可也把一双儿女吓得不轻,连忙围上去喊娘。

    一时之间,王家正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由元姐引起的事,她自是不知道的,这会儿正悠闲地坐在床上看着于行的《徽商传》呢。

    而远在襄阳的一间客栈里,那位叫符岭的侍从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唤了声“进来”。

    符岭推门进去了,又细细掩了门,走到桌边,对着坐在桌前看书的四爷轻生道:“爷,卑职查出些眉目了。”

    那四爷“嗯”了一声,合上手中翻看的地理志,抬头问道:“怎么?只查出些眉目来?说说看。”

    符岭听他这样说,有些羞愧,低了头道:“卑职无能,目前只查出两人的身份来,武艺高强那人暂时还没查出来。”

    “先说说吧。”四爷捋了捋衣袖。

    “回爷的话,路口处自称兄弟的二人正是襄阳李氏的嫡枝二房的五公子和三房的六公子,他二人不知为何都没在襄阳看龙舟,似是临时起意去的光化。另外那人如今就住在光化城里,附近的人只知道他姓郑,是个游学之人,来到光化不过一月,而他深居简出,甚少与外人说话。”

    “卑职派了人小心盯着他,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他和李府有什么牵扯,安静的很。李府好似也没什么事,只是这半年来对子弟约束的比较紧,其他都与寻常无差。”

    四爷听着,转了转拇指上带的玉扳指,吩咐道:“派人好生盯着那人和襄阳李氏,只是莫要打草惊蛇。”

    “卑职遵命。”

第六十二章 打架() 
第二日,早间还有周先生的乐理课,这让摁了一个晚上也没能熄火的丽姐,一想起元姐在琴课上的屡屡获赞,就恨意四起。

    丽姐怎么能不恨。谢元往日不过是让她不快罢了,昨晚却搅得她家宅不宁。她把岳氏的病,和王洋的疯都算在了元姐的头上。

    昨晚,岳氏气的一个踉跄,把儿子女儿都吓坏了。岳氏见机,赶紧趁机装成几欲晕倒的模样,让人七手八脚地架到了床上,又装作头疼欲裂,晾了两个孩子半天,才幽幽的缓过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王洋和王丽见着母亲这般,还有甚个不答应的,都保证绝对不敢再行忤逆母亲。岳氏看着,才放下心来。

    可丽姐嘴上答应,心里却把跟元姐的新仇旧恨都算在了一起,恨得咬牙切齿。

    “狐狸精!”当她到了真沁园,走进学堂,路过元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眯着看着窗外,嘴里狠狠地说道。虽未明指,可那顿了一下的脚步,却暗示着她骂的人。

    她这一句,声音不大不小,让学里的五位姑娘家,俱是花容失色,这样的话怎地在此处毫不避讳地从女儿家嘴里说了出来。

    ?赵嫦前几日就回了下乡家中,女学中的几位都不是小意奉承丽姐的人,她这话可是说给谁听?

    众人还在惊讶万分的时候,杨芬突然站了起来,皱了眉头,瞪了眼,指了丽姐,嚷道:“你说谁?!”

    她这个反应倒是在情理当中,刚才坐在窗户旁边的可不就是杨芬吗?王丽虽然眼睛看向窗外,可那个方向除了已经走了的赵嫦,就只有杨芬了。

    然而对于杨芬来说,“狐狸精”这三个字可谓是深入骨髓。从她一小,就听到她长姐杨芸明里暗里用这个词代指她姨娘。因而,她听见丽姐这么说,过了最初的一愣,立即就炸了毛,嚷了起来。

    丽姐本就心中压着一团火,看见杨芬不管不顾地站起来指着她质问,更是怒火中烧,横眉瞪眼,吼道:“谁说你了?你指什么指?!”

    然而,芬姐可是出了名的泼辣,直接忽略了丽姐的前一句,对着后一句就来了:“指你怎么了?谁叫你嘴里不干净!”

    丽姐看她还伸了手指着自己,怒不可遏,见杨芬一个庶女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丽姐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朝着杨芬指着她的手打去。

    “啪”的一下,她的大力把杨芬的手打落的同时,还把杨芬打的一个踉跄。

    除了杨芸,杨芬哪里在别人身上受过这样的委屈,急红了眼,翻身一跳,扑到了丽姐身上。

    丽姐哪里想到她会扑过来,避之不及,尖叫一声,被她扑倒在地上,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发出“坷噔”一声响。

    众人具是惊呼,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眼,还是珍姐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喊着丫鬟们拉人。

    丫鬟们这才七手八脚地上去,要把撕扯在一起的二人拉开,接着还有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出去通知王大太太。

    岳氏和周先生联袂而至,此时撕打的二人早已被分在了两间厢房里,谁也不见谁。

    杨芬扑在丽姐身上,又是打架的好手,除了头发歪了,衣裳乱了以外,竟然毫发无损。只她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这暴脾气怕是回家也要挨骂的,赶紧抱着自家被丽姐打了的手,连声呼痛。

    而丽姐才是真的挂了花的人,她的头砸在地上,虽没出血,可肿起来一个大包。头发也在乱糟糟的撕扯中,被扯掉一缕,露出白花花的头皮。

    岳氏看着心疼地直抽抽。

    这样的乱象,琴课也没法再上了,周先生嘱咐了各位小娘子不要到处乱传,打发她们各回各家去了。

    路上,珍姐拉着元姐坐了自家马车,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架势,问她:“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元姐也心中狐疑,丽姐那句“谁说你了”,虽然被杨芬略了过去,可却落入了元姐的耳中。

    丽姐最初说“狐狸精”三个字的时候,是在自己眼前顿了一下的,虽然她的头转向窗外,可她却也说了不是指杨芬,然而同样在窗边坐的赵嫦已经走了,按理说应该碍不着她才对,那她说的是谁呢?难道是自己?

    元姐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否定了,自己也没碍着她吧,她凭什么这样说?

    所以,珍姐问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出来答案。

    珍姐也知道元姐应是没有答案的,但她不过是想和元姐说道说道这个惊天大事罢了,因而还是兴致勃勃地和元姐讨论起来。

    元姐看她那个八卦模样,倒是笑了出来,珍姐总是这般乐观开朗,生气勃勃。

    二人巴拉巴拉说了好一段路,等到要分别的时候,珍姐还拉了元姐,跟她说:“等我一有消息就会跟你说的,放心吧。”

    元姐笑着谢了她。

    如今元姐对这样的事,并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耿耿于怀了,她慢慢也学会了稀松平常的看待。

    回了自己家,时辰还早的很,她想起昨个儿看《徽商传》的时候,看到了女儿给父亲做的寿面,心中一动。

    算一算,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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