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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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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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村长劫后余生,面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就掉下栈道。我甩了他一巴掌,狠狠的说:“你他娘的不想死就赶紧给老子跑!”他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我也不敢停留,正欲转身离去,可是谁知,我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觉得脚脖子一紧,一股巨力将我拉扯的失去了平衡。我心知不好,准是被那触手给逮着了。不过我反应也是极快,将腿顺势向后一抬,这股劲儿就被卸掉了七八分,接着转身就是一锄头,斩断了触手。

    我正为刚刚的机敏暗暗得意,谁知又一根触手飞射而来,躲闪不及之下,一双腿被整个锁住。这下把我摔的是七荤八素,双臂跟胸口火辣辣的疼,几支火把也都快被摔灭了。猛咳了几声,我忙用手抓住石阶的边缘,以免被拖拽过去。

    此时,身后的火把已经被怪物大嘴里呼出的腥风给扑灭了。虫群没了阻挡,纷纷向我涌来。见此情形,我只好腾出一只手,将掉落在一旁的火把捡起,想要递到身后阻挡虫群。可我刚一伸手,手脖子也被触手给死死缠住了。巨大的拉扯力将我向后拖拽,凭着一只手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心头一凉,这回可真没辙了,想到被万虫钻心噬肉的场景,我不禁脑门子发麻。难道我刘霄汉今天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正在我百感交集之时,一阵破风之声从我的头顶一掠而过,接着“噗”的一声闷响。我顿感手脚一轻。

    原来是包大胆儿将他手里的钢叉掷了出去,插进了那怪物的大嘴里,吃痛之下,这才松开了束缚住我的两根触手。

    包大胆儿本就体型魁梧,力大如牛,全力之下,这钢叉的力量可想而知,就连那怪物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一个不稳就掉下了栈道。

    看着退去的虫群,我心中暗叫侥幸。包大胆儿冲我大喊:“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三个人一路上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之前的山裂处。矮着身子钻进裂缝,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可是谁知,包大胆儿竟然给卡住了。

    之前被打下栈道的怪物此时又追了上来,“呼哧呼哧”的响声如同催命的音符,闹的人心神不宁。我跟村长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往前推,却没有半点用处。包大胆儿急的一阵乱窜,可越是焦躁,越是难以从这狭小的通道里挣脱。

    令人窒息的腥臭越来越浓,从裂缝口已经能够看见那怪物黏稠的身体了,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丢掉性命可就在一时三刻间。

    左思右想之下,我将背着的钉耙取下来,往岩壁上敲了敲,铮铮作响。接着沉声对包大胆儿说:“眼下我们估计是难逃一死了。之前那两个人的死状你也瞧见了,与其被那些恐怖的虫子啃噬干净,还不如咱们自裁算了。”

    包大胆儿说:“你你要干嘛?”

    我狠狠的说:“干嘛?当然是同归于尽呐!”

    说完,我不等包大胆儿搭话,拿着钉耙朝他屁股上一捅,大喊道:“安息吧,您嘞!”

    话音一落,只见包大胆儿猛的一窜,竟然出去了。他趴在地上,一边摸着屁股一边骂道:“好你个恩将仇报的刘娃子,我救了你,你竟然还想弄死我。亏我当初还为你打抱不平”他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儿,四周一瞧,不禁嘟囔:“嘿!我竟然出来了!”

    我对包大胆儿说:“别傻楞着了,赶紧把煤油给我!”包大胆儿回过神来,从布包里取出了煤油。

    因为二道河子在大兴安岭脚下,我估摸着燕窝山里藏着的很可能是从大林子里跑出来的野兽,所以带了煤油以备危机时刻可以采用火攻。谁知竟然是个怪物,不过看样子也是惧怕火焰的。

    我将整个裂缝的地面淋满了煤油,又把上衣扯下一件寖透了铺在裂缝口上,这才退了出来。

    村长问我:“小刘同志,你这是干嘛?”

    我说:“当然是要对付这东西!”

    村长又问:“这个山缝如此狭小,依那东西的体型,怎么可能会钻的进来嘛!”

    说话间,那怪物已经完全爬了上来,它挥动着触手穿过裂缝朝着我们席卷而来。由于此处的空间充足,我跟包大胆儿将村长护在身后,闪转腾挪躲开攻击,一一将这些触手斩断。

    怪物屡屡受挫,吃痛之下“呼哧呼哧”的声音也越发急促。它用收回的触手紧紧扒住两旁的岩壁,身子一缩,竟然就钻入了裂缝当中。

    村长吓得体如筛糠:“咱咱们还是快快走吧!不然待会儿这东西过来,可可不好对付啊!”

    我说:“要是不在这儿除掉这个东西,将来后患无穷。别怕,我们自有办法。”

    这怪物的速度极快,不下片刻就已经到了裂缝中间。我见时机成熟,滑燃了一撮火柴,将地上的衣服点着。火焰一起,顿时就像活了一般,“嗖嗖嗖”就弥漫了整个裂缝。

    那怪物被火焰包围,在裂缝里一阵扭动,收回了触手就要败退。

    见此情形,我冲包大胆儿大喊:“别让它跑了!”说完,我俩各自用钉耙,锄头伸出去就勾住了那怪物豁开的大嘴,硬生生将它留了下来。

    火焰一直烧了有半个小时才停,直到那怪物不再动弹分毫,我俩才松了架。

    待到飘荡在空气中的恶臭黑烟散的差不多了,我跟包大胆儿便进去查看那怪物的尸身,发现已经给烧成焦炭了。

    包大胆儿还不解气,抡起锄头对着怪物的脑袋猛砸下去,嘴里还骂道:“让你他娘的装神仙,咱革命的锄头可是无坚不摧的,打到一切牛鬼蛇神”

    他这一锄头下去,直接就把那怪物的脑袋给开了个大洞,只见一丝萤绿色的光芒从里面散发出来。

    我忙拦住包大胆儿,用钉耙把怪物的头部完全撬开,一枚圆环状的玉璧赫然出现在眼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卖宝() 
圆环状的玉璧手掌大小,荧光璀璨,甚是美丽。拿在手中,只觉冰凉润滑,触感美妙。看来打头进来的三个人正是因为它才变了枉死鬼。

    村长也凑了过来,他盯着这块玉璧,左观右看,啧啧称奇。包大胆儿一瞪眼,说:“干嘛干嘛,这东西可是我们发现的,所谓山开了才是石,树伐了才是木,得归我们。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村长干笑两声说:“那是那是,要不是你们。我这老命都不保,哪还敢有其他想法。”

    回去之后,村长当天就加派人手将燕窝山的裂缝给堵住了。死的这些人也都定个了野兽袭击,死于非命的结论。此后的几年,二道河子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1976年,文革宣告结束,我跟包大胆儿作为第一批返乡的知青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这期间,我父母的问题也得到了组织的澄清。他们打算让我复员,回到部队去。不过我跟包大胆儿这十年过惯了懒散日子,不太愿意被拴着,管着,决定去走南闯北。

    听包大胆儿说,他在北京有个做生意的远方表舅,咱们可以去投靠他。

    可到了北京才发现,他表舅做的生意我们一窍不通,完全帮不上忙。没办法只得找他弄了点儿本钱,搞起了路边摊,卖卤煮火烧。

    那年头,北京老街上的路边摊遍地都是,什么冰糖葫芦爆米花,点心匣子烤红薯,糖炒栗子熬豆腐,卖糖药的,卖冰棍儿的,江米条,艾窝窝,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老北京人对吃食儿很讲究,什么冬忌生鱼,夏忌狗肉;鱼过千滚,吃肚自稳;鱼吃新鲜米吃熟等等等等。

    这也就催生了一大批顶好的小吃手艺人,正所谓手艺是活宝,一世用不了。

    而我跟包大胆儿呢,没啥手艺,也没那性子去学。顶多跑了几家卤煮火烧的摊子,照葫芦画瓢,看起来像模像样,吃在嘴里确实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人家吃罢,闲言碎语抱怨几句那也无可厚非,咱吸取教训慢慢改进就得。可包大胆儿这人脾气爆,听不得逆耳的话,将光顾的食客连骂带打,全给吓跑了。

    没办法,我们只得今儿在城东,明去城西,转天城北,再往城南。总之没固定的地儿,不然被老食客见着,那就得歇一天。

    可是这一来二去,进账不如流水快,眼看着缸里的米快见底儿了,又不好意思再找他表舅接济。

    我俩一合计,决定将从二道河子燕窝山里带出来的那块玉璧给出手了。

    几番打听之下,我俩找到了一家叫做“顺义行”的铺面,在前青厂胡同东面的琉璃厂大街上,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

    顺义行门前是两根红漆的石柱,当间挂着一盏马灯。左右各有一联,上书:求财顺天道,得宝张大义。

    来到堂屋,见坐着两人。一人着中山装,戴黑框镜,皮肤黝黑,颇有儒雅气质。另一人山羊胡,面白秃顶,眼神锐利,断了一腿,拄根木头拐杖。年纪都为五十出头。

    我头前问道:“请问老两位,谁是这儿主事儿的人呐?”

    那拄拐的人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咧嘴笑道:“我便是了,两位小哥有何贵干?”

    包大胆儿一摆手说:“什么贵干不贵干的,咱爷们儿今儿来,是为了转手一样宝贝。”

    主事人一捋胡子,问:“不知是样什么宝贝?”

    我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块纱巾,小心翼翼的打开来,顿时绿光萤脆。

    主事人见得此物,顿时眼神一凝,就连一旁不做声的那位也“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此情形,我心中大喜,从他们二位的反应来看,这东西定然价值不菲。想到这儿,我就要把东西放在桌上,给他二人掌眼。

    主事人把我一拦,让开了道,作了个请的姿势,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儿,咱们里边儿详谈。”说完,将我们二人领进了里屋。

    一进他这里屋,顿时把我跟包大胆儿给惊的呆住了。只见金石瓷画,横陈竖列,大小方圆,琳琅满目,看的人眼晕。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好倒腾这些东西,锁在书房里跟命根子一样,乍一看跟这儿的玩意儿也差不离。

    主事人见我俩看的热闹,摆了摆手说:“嗐,都是些破烂儿货,上不得台面,让二位小哥见笑了。”

    落下坐,主事人给我跟包大胆儿上了茶,问道:“敢问二位小哥,这块石头是何来路啊?”

    我一听,感情是把咱们当棒槌呢,好在我小时候跟爷爷学了不少古玩行的规矩。

    我说:“瞧您这收藏,看您这身价儿,应当是行里的老元良了,怎么还要坏了规矩?”我这叫拿馅饼砸人,好坏你都得接着。

    主事人呵呵一笑,不以为意,接着说:“话是这么说,不过现在可比不得十年前了,我这儿是正经生意,您要不说明来路,要是收到了铲地皮儿的鬼货,惹上麻烦可不太好。”

    铲地皮儿跟鬼货都是古玩行的黑话。所谓黑话,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有,江湖有风,马,燕,雀四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内容繁复,枝系庞杂,算来得有百十行当,这些行当各有各的术语,也就是黑话,又称春典或者唇典,内行人一听就懂,外行人如闻天书。

    江湖人常说,艺业不可轻传,教人学的容易,丢的更易,又有宁丢一锭金,不舍半句春的说法。若让外行人知道了,那各行的买卖可就毁了。

    主事人说话的意思是,怕我这块玉璧是盗墓而来,吃了惹上麻烦。

    我心中明白,冥器自古有之,除开一些青铜器要地下交易之外,古玩行的市面儿上,多半流通的玉器都是冥器,传世的东西不像字画那样多。就算吃了我这东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问我这玉璧的来头看来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儿,我将玉璧往桌上一放,说:“您也别跟我打哑谜了,我这块石头到代,开门儿货。您要诚心想吃,不绷价,五只数。您掌眼。”

    包大胆儿凑过来问我:“我说,五只数是什么意思?五块钱?”

    我说:“一只数一万块,五只数就是五万块。”

    主事人见我不愿多说,他也不再多问,拿着玉璧端详了一番,望了望边儿上那人,双双一点头,便对我说:“好!成交!”

    出了店门,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我跟包大胆儿把钱拿出来是数了又数,看了又看。活了这整整三十来岁,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多钱。

    包大胆儿问我:“诶,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把价钱给要高点,我看他掏钱的时候面不改色,眉毛都没挑一下。”

    我说:“得了吧你,咱这东西可来路不明,能让出去就不错了。再说了,这钱货已经两清,说后话顶屁用。”

    转天一早,包大胆儿还没睡醒,我便独自一人来到街市之上,想瞧瞧有没有什么适合咱们做的生意。虽然现在有点小钱,不过坐吃山空无异于等死。

    一天转悠下来,倒有几个不错的买卖,打算回去跟包大胆儿商量商量。

    可一到家却被他表舅告知,说是人请吃饭,包大胆儿已经去了,说让我到家了也赶紧去,地址是地安门外大街,福祥记。

    我心说难道是包大胆儿来了朋友,既然叫我也去,那就去吧。

    可是谁知,到了福祥记,一进门,却见请吃饭的原来是昨儿个买咱玉璧的那两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入瓮() 
此时饭点刚过,饭馆里食客走了大半,我们四人坐在角落,还算清净。

    我见包大胆儿喝的脸红脖子粗,便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楞没一句囫囵话。

    昨天主事儿那人开口了,他给我满上一杯酒,满脸堆笑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由于断了条腿,又拄着拐,所以人都叫我铁拐李。”说着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位:“他叫做王复严,是北京大学的考古教授。我们这次请两位吃饭,主要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我听完一乐,心说一个倒腾古玩的跟一个考古的混在一起,还真是下里巴人碰上阳春白雪。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我们俩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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