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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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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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像对小娃娃说话,白月哼哼两声,就是不松口。

    山坳之外的暴风雪声音太过可怕,白月灵性,自然能感知危险,见商玦要走立刻不愿,白月不愿让商玦涉足危险商玦自然明白,然而……

    “它想让你不要走远。”

    商玦没想到朝夕竟然能如此言语!

    朝夕抬眸,身子往旁里让了让,“你中了毒。”

    商玦敢肯定朝夕说不出“你坐在我旁边歇歇”的话,然而她却是这个意思!

    商玦眼底微光一闪而逝,唇角微弯,从善如流的靠着石壁坐了下去,白月见状松了口,低低“嗷呜”一声握在了二人身前,白月身上的皮毛极暖,硕大的身子专门窝在他们前面又为他们挡了风,连朝夕见状都有些动容,她抚了抚白月,表情柔和许多。

    说是眯一会儿,然而真到了这时候却谁也睡不着!

    风雪太大,天气太冷,偏生还是他和她于这山坳方寸之间静对无言,朝夕抬了抬下颌,目光落向漆黑的夜空,他说过今日要和她同生共死一回,然后他真的就做到了。

    “母后死的那个正月也是这样大的风雪。”

    一片静默之中朝夕忽然就开了口,让她多言实在不容易,商玦眼底立刻闪出两分微光,他并未接话,只放轻了呼吸等朝夕接下来的言语。

    “蜀国偏南,只要有这样大的风雪总会生出不好的事端,蜀国王后出自帝国皇室,殡葬之礼轻忽不得,可就在送葬的路上,抬灵柩梓宫的绳子竟然断了,茫茫雪野,母后的灵柩被百多奴隶拖着到了殡葬之地,因是风雪太大,巫师的祷告都未完便匆匆下葬。”

    “母后的牌位进了蜀国宗祠,可我猜绝不会有人记得祭拜。”

    “也就是那一年,蜀国边境连番被进犯,神山几番失火,没了人照拂,我这凶煞命格便再留不得,若非因为母后出自皇室,我和哥哥立时被绞死也有可能。”

    “不被绞死,还有别的方法让我们死,从巴陵至淮阴,母后为我们留下的人手死了大半,到了淮阴,没多久便死绝了,巴陵里头的那些人,只怕谁也没想到我会活到今日。”

    朝夕说至此便没了声息,商玦转头去看,她面上平静冷漠的好似个冰雕的人儿。

    商玦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朝夕却忽然一叹,“这些凄惨的身世,你应该是知道的,幼年失母,被贬流放,寄人篱下,不得安稳,真真是可怜至极。”

    商玦皱眉,只觉得她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未想透,朝夕忽然看着他道,“我是不是你捡来的第二个白月?”

    商玦一愕,想到自己适才讲述的捡到白月的经过,再过了一遍适才她所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发笑还是该生气,这个人怎么就能如此歪曲理解,她是多不信他?!

    商玦哭笑不得,看着朝夕沉沉的眸子弯了弯唇,一抬手,朝她发顶摸去!

    朝夕怎会让他得逞,一抬手便将他手腕截了住!

    一双眸子生出愠怒,狠狠瞪着他!

    商玦唇角的弧度牵的更大,“白月可不会不让孤摸它的脑袋。”

    言下之意,你不是白月。

    朝夕眯眸,先是甩开商玦的手,继而转过头抱膝沉思起来。

    商玦此人,城府万钧,手段高明,又是身居高位,当初用她换了赵国的城池就叫世人惊呆,后来竟然愿意和她结盟,而后这一路走来,她虽然时刻怀疑他,可她认知的商玦却和想象之中相差太多,商玦无疑是聪明的,可聪明人怎会让自己受伤?

    朝夕转眸瞅了一眼商玦的手臂,那一抹鲜红仍然刺眼!

    这世上任何事都有缘故因果,她仿佛有了执念一般的想知道他这里的因果是什么,想来想去没想清楚,可适才听他讲了白月之事后她忽然就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因为看到白月被围捕才救了它,恰好她那时也是被困在凉山,他慈悲心肠作祟,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能为他带来利益,便如此顺手一救,他想把她当做宠物豢养!

    朝夕这想法纯粹灵感突现,却不想得了商玦的否定!

    商玦这人说别的什么她还要怀疑一二分,可每次否定她的想法之时却是十分真切叫她不得不信,可若他不是因为怜悯慈悲同情这些缘故救她帮她那又是为什么?

    纯粹是因为利益……?

    可若只是因为利益,他又怎么会……会为她呵手?!

    她越来越觉得他待她像待白月!

    温柔守礼,妥帖而暖心。

    想来想去,朝夕又回到了那两个字,宠物。

    她是他样的宠物,一个能为他带来利益的宠物……

    商玦只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叹了口气,“白月比你乖很多,亦没有你这样的心思,孤不可能养一个明知道永远不可能忠于自己的宠物,孤可不像你这样傻。”

    朝夕脑子里一团乱麻十分烦躁,听着这话牙关一咬!

    谁傻?谁傻谁傻谁傻?!

    商玦摇摇头,面生出两分无奈语声一正开始说教起来,“这世上许多事难问清因果,而在你的位置上,你只需要看清楚如何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在何处,且给自己留有退路有所持仗,永远不会一败涂地便可,多疑,对一个要御下的上位者而言并不是个好习惯。”

    朝夕眉头缓缓皱起,商玦又转过头道,“你熟读《帝策》,便该知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的道理,这些话,难道庄姬公主未曾教你?”

    朝夕下颌微扬,“我当然知道,可你不同。”

    “哦?”商玦挑眉,“孤何处不同?”

    朝夕被他这话一堵,唇角一抿说不出话来,不,他没有什么不同,对于她而言,他和别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她对待他,和对待别人都是一样的!

    商玦见此笑意一深,“看来孤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好担心。”

    朝夕粉拳暗握,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将眼眸一闭,靠在身后山壁之上假寐起来,一旁商玦叹了口气,将他的外袍往她身上扯了扯,便也靠着不语。

    暴风雪的声音依旧恐怖吓人,却再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发出,看来敌人也被风雪困住。

    朝夕心中如是想,靠着靠着思绪便有些迷糊。

    耳边一直有暴风雪的呼啸声,表示她一直未曾睡熟,然而却又动弹不得,朦朦胧胧的好似梦魇,因是还有两分清明,她便能清晰的感知到一只大手将她脑袋一拨,她身子一侧便靠在了什么上面,这个姿势比她挺直身子舒服的多,没多时意识便全部陷入了黑暗。

    朝夕再睁眼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她身上盖着商玦的外袍,身子睡在昨夜的干草上,脑袋靠在一个毛茸茸的软枕上……软枕?!

    朝夕一手撑起身子,转眼便看到了白月的肚子!

    白月趴窝着,睁着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却是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她的动静引得白月回首,大家伙抬起爪子在嘴边舔了舔,似在打哈欠,低低呜咽两声又似十分委屈,而后才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白毛,一个猛子朝山拗口跑去……

    朝夕喜欢揣摩人心,这大家伙的心思她猜出了大半,一时有些失笑,一转头看到身上的外袍,这才神色一凛起身朝山拗口而去,暴风雪已经停了,山拗口堆起厚厚的雪,她身上有些凉,却并不像昨夜那么冷了,而她的寒症更是未曾发作!

    朝夕心中微松,没走几步便见白月咬着商玦的袍摆将他拖着走了过来!

    “好好好,你慢点,孤知道她醒了,别吓着……”

    话未说完便看到朝夕,剩下的话自然也无需再说,白月也瞧见朝夕,顿时松了口,“嗷呜”一声便绕着两人打转,昨夜种种还在眼前,朝夕看着商玦,眸色和平日有些不同。

    “你的袍子。”

    她率先走上来将袍子递给商玦,一转头,朝山拗口望去。

    “天快亮了,现在出去是否……”

    朝夕担心昨夜的敌人还在围攻,商玦顺手将袍子穿在身上,却弯唇道,“可以走。”

    朝夕看着他,点了点头选择信任,而后便抬步走了出去。

    白月在后立刻跟上,撒着欢儿跑在了最前头,朝夕瞧着白月那样子眼底微温,一抬眸,脚下立刻一顿,她已走出了山拗口,此刻在那山坳之外的密林里,赫然有百多个玄衣人站的笔直,云柘和战九城站在最前在说着什么,眼风扫到他们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

    “殿下,公主。”

    朝夕挑眉回看商玦,便见商玦走至她身边对战九城道,“走吧。”

    战九城点点头,抬手一请,“这边走。”

    昨夜一场大雪,林中并不好行路,他们走的方向却是原路返回!

    那个方向分明还有围杀他们的刺客?!

    朝夕的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刚走了一刻钟她便发现了雪地里躺着几道身影,黑衣黑巾长剑,那样的装束朝夕一眼便认出了昨夜的刺客,抬眸一望,在更远之地亦躺着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被雪埋了大半,连面容都看不清,却是都死透了!

    “这是昨夜的成果?”

    昨夜她睡着之时便已经是深夜,战九城只怕是后半夜才来,再看那些尸体倒下的位置和姿势,显然昨夜这林中经历了一场混乱的厮杀。

    难怪商玦会那般笃定的带她出来!

    商玦未曾答话,只牵了她的手,雪地难行,他将她牵着顿时安全许多。

    越是往前走,路上躺着的尸体越是多,在朝夕浑然不觉的时候,战九城他们竟然已经将所有的路障都清除,这些人为了她而来,最终出力的却是商玦的人。

    朝夕眉头一皱,抬眸看了走在前的商玦一眼,“多谢!”

    商玦头也不回,只淡声道,“份内之事。”

    一行人无声回程,又走了没一会儿,来路上却出现个玄衣侍卫,那侍卫一看便是出自烈火骑,脚步极快的行至商玦跟前,行的一礼之后便道,“殿下,已经查探清楚了,确实有人潜入了山林,不过后来又退了出去,未曾追查到表明身份的踪迹!”

    朝夕扬眉,“还有其他人?”

    商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未曾追查到踪迹,是敌是友还不知,暂且放在一边吧,一夜未归侯府,也不知侯府之中是否有变故,我们快些回城。”

    朝夕也作此想,便跟着点了点头。

    商玦将她腰身一揽,纵身而起,用轻功赶路!

    他身形并未跃的很高,好似飘在雪上一般,似幻影似鬼魅,实在是风流绝伦的很。

    朝夕下意识去看他的脚步……

    “想学?”

    商玦语声含笑,朝夕觉得他心情莫名的好!

    朝夕还未点头,只觉腰间力道一重,一股子暗力忽然将她推了出去!

    “气沉丹田,用七分内力!”

    朝夕冷不防被抛出脚下还是虚空,忙将内力提起,然而她却无法做到他那般,身子一重,堪堪便是坠地一滑,商玦眉头一皱纵身上前一把将她捞起,“内力未用够……”

    他一把握上她的脉门,语声忽然一窒!

    朝夕皱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功力深厚?”

    朝夕试过一次便知他那功法要以深厚内力做基石,不由便生了放弃的打算,可是看商玦的表情却觉得哪里不对,商玦在探她内力深浅,面上的表情十分疑惑。

    “你的内力哪里去了?”

    商玦问她,朝夕比他还要疑惑,“我的内家功夫并不深厚。”

    商玦话到嘴边,却又收了住,朝夕此刻直白的疑惑并不作假,何况她才用了内息,他尚且能探出她的深浅,可是……可是前次为朝夕运功驱寒之时他分明是探不到她的底的!

    “我既然能当着你的面用武,自是不瞒你,难道我会骗你?”

    朝夕推开商玦,面生冷意,她只以为商玦不信她!

    眼见得朝夕已独自朝前走去,商玦无可奈何只得跟上,心中却暗暗留了个结!

    一行人道楠叶山脚下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从楠叶山后山而出,绕了个远路上了官道,甫一上官道便看到坠儿和另外十多个烈火骑侍卫等在那里,同时等着的还有马儿数匹马车一辆,朝夕走上马车之时回头往那山林之中看了一眼,那里面白骨成堆无人收捡!

    “这次他们能将追踪香下到你身上,可见淮阴侯府内势力掺杂。”

    商玦说着话,面色已沉冷下来,他当然没忘昨日初到楠叶山时看到朝夕被围的景象。

    朝夕闻言眼底闪过冷漠之色,“朱氏本就出自巴陵,那府中自然有不少朝堂的爪牙,无论如何,我身上流着蜀国嫡公主的血,总有人不甘心不放心想要我的命。”

    “这般刺杀上不得台面,并无法指证于谁。”

    朝夕默了默,冷笑一声,“自然是要以牙还牙!指证?我可不指望蜀国的朝堂能有几分公道。”顿了顿,又道,“她们会来淮阴侯府,来了,自然就有好戏。”

    商玦心知她已有打算,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道,“返城还有片刻,你睡会儿。”

    朝夕摇了摇头,“我不困,我等不及想看她们失望的表情。”

    商玦温温笑开,“你若不睡,那孤便要睡了。”

    朝夕不用想便知他昨夜并未睡,当即颔首。

    这马车十分宽大,商玦在她面前从来自在,抓过角落的迎枕往身后一靠便仰身睡去,没过多久呼吸便绵长起来,他身量欣长,躺靠在主位中略显逼仄,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贵胄俊雅,他墨发未挽,随着肩头绣纹滑落在脸侧,剑眉入鬓,薄唇微抿,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端正露在她视线之中,朝夕神思一晃,不由想到日前早上醒来时的情景。

    她坐在侧座上粉拳一攥,将目光撇去一旁。

    云柘驾车极稳,一个时辰之后便能看见淮阴城门,路上战九城命多数侍卫先行散去,待入城之时便只有十多人跟着,朝夕转头看商玦的睡颜,发现他从最开始到现在竟然动也未动一下,眼见得入了城还有一会儿才能到淮阴侯府,朝夕便未开口喊他,没多时,马车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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